馬媛媛,周小平,岳 翔
(寧夏農村科技發展中心,寧夏回族自治區 銀川 750000)
2014年實施精準扶貧戰略以來,中國以舉國之力推進脫貧攻堅,貧困發生率由10.2%降至0.6%,貧困人口從2012年年底的9 899×104人減到2019年年底的551×104人,連續7年每年減貧1 000×104人以上[1]。科技尤其是農業科技扶貧在貧困戶脫貧及貧困地區經濟發展中發揮了重要作用,已經成為脫貧攻堅的重要抓手和主要著力點[2]。寧夏貧困地區的人口主要分布于中南部山區,即“五縣一片”(西吉縣、海原縣、同心縣、中寧縣、原州區、紅寺堡區、沙坡頭區)地區,該地區涵蓋著革命老區、民族地區以及貧困地區等特困地區。從全國范圍來看,是貧困區域所占比最高的地區,其中,僅集中連片貧困區在全國總面積中所占比例就高達54%[3]。受資源條件限制,該地區千百年來被貧困纏繞,面對高山阻斷、信息阻隔,農民在貧苦中變得麻木,“等靠要”思想嚴重,對科學技術更是充耳不聞,科技扶貧進展格外艱難。2012年以來,寧夏回族自治區聚焦“五縣一片”深度貧困地區主要脫貧產業,通過科技攻關、成果轉化、要素對接等一系列活動,用“繡花”般的功夫,發揮了科技創新在精準扶貧中的引領和支撐作用,為脫貧攻堅和鄉村振興事業插上了“智慧翅膀”。全區各級科技部門認真貫徹落實習近平總書記關于扶貧工作重要論述和自治區扶貧開發領導小組會議精神,認真履行行業扶貧職責,堅持以創新驅動精準扶貧。通過組織實施科技脫貧“百人團”計劃、科技扶貧指導員專項行動,示范推廣新技術新品種新模式新裝備、開展各類技術培訓、培養科技示范戶、培育種養殖合作社,逐步形成了“部、區、市、縣”四級聯動、“科技+縣鄉村三級組織+公司(農業新型經營主體)+農戶(貧困戶)”四輪驅動的科技扶貧新模式,走出了一條貧困地區依靠科技進步增收致富的鄉村振興之路。本文將在系統總結寧夏科技扶貧指導員服務模式先進經驗的基礎上,分析了科技扶貧指導員行動存在的問題,進一步提出科技扶貧與鄉村振興銜接的對策建議。
3年來,自治區累計投入財政資金4 000×104元,優化寧夏大學、寧夏農林科學院等區內7所高校、科研單位科技力量,向170個深度貧困村選派38個科技扶貧服務團、170名科技扶貧指導員,共實施113項科技扶貧項目,實現了深度貧困村科技服務“全覆蓋”。瞄準貧困地區發展突出存在的科技和人才短板,在摸清村人口比例、貧困現狀、地理條件、環境資源、產業基礎、技術需求的基礎上,與基層干部和貧困群眾建立了良好的溝通機制。以幫助制定產業發展規劃、實施科技項目、開展集中培訓、培育科技示范戶等為抓手,加快先進適用科技成果轉化應用,強化“造血”功能,為扶貧開發提供了有力的智力支撐。科技扶貧指導員人數分布見圖1。

圖1 科技扶貧指導員人數分布Fig.1 Thedistribution of instructorsfor poverty alleviation through science and technology
科技扶貧指導員因村因戶因人施策,聚焦脫貧產業薄弱環節,大力推廣應用先進適用科技成果,提升了農業產業化水平,有力促進農民增收致富。針對主導產業不明確的移民村、空心村等,結合當地實際條件量身打造庭院經濟、婦女手工、特色養殖等脫貧產業,通過建立種養殖合作社、示范推廣適宜科技成果等途徑進行全產業鏈技術幫扶。例如,寧夏大學原州區科技扶貧指導員團隊將扶貧與電商結合,推出“基礎母山羊認領計劃”“土蜂蜜認購計劃”等消費扶貧模式,在寧夏大學設立“科技助農”扶貧超市,還幫助村集體組建自己的電商團隊,培育本土化農產品網銷品牌。深度貧困村主要脫貧產業分布情況見圖2。

圖2 深度貧困村主要脫貧產業分布情況Fig.2 The distribution of major poverty alleviation industriesin deep poverty villages
3年來,廣大科技扶貧指導員圍繞深度貧困地區28個主要脫貧產業的產前、產中、產后各個環節,引進推廣適宜新品種新技術新裝備464項,引進各類適用農機、器具3×104件,推廣新型生物肥等綠色生產資料200×104t,建立科技示范基地110個,示范面積0.35×104hm2。據不完全統計,由寧夏大學、寧夏農科院科技扶貧指導員團隊所幫扶的西吉縣部分深度貧困村地區馬鈴薯平均單產提高24%,草畜產業綜合效益提升20%以上,青貯飼料覆蓋率提高了75%,肉牛死亡率降低50%以上。科技扶貧指導員隊伍已成為寧夏區農業科技成果轉化和推廣服務體系中的重要載體,為有效解決農業科技成果轉化推廣“最后1公里”問題提供了新思路。科技帶動脫貧產業提質增收的效率見圖3。

圖3 科技帶動脫貧產業提質增收的效率Fig.3 The efficiency of improving quality and increasing income of poverty alleviation industries driven by scienceand technology
為轉變農民思想,充分發揮科技扶貧“扶志”“扶智”作用,2018年以來科技扶貧指導員累計開展技術培訓2 339期,培訓農民30.3×104人次,培育科技示范戶6 075戶,發放各類技術資料160×104份,培養土專家、田秀才1 130人,培育新型農業經營主體121家,以經營主體為紐帶,定向吸引5 000余戶貧困戶參與集體經濟,提高廣大農民群眾科學文化素養,增強了村集體產業發展內生動力。
通過科技扶貧指導員行動,一大批高校、科研單位的科技人才涌向貧困地區,把論文寫在脫貧攻堅的大地上,將科研成果轉化為推動產業發展的動力,將課堂經驗轉變為理論實踐,通過“面對面”“一對一”“手把手”等方式,將實用技術、市場信息直接傳授給基層部門和廣大群眾,搭建了專家、基層部門、農戶對接交流的橋梁,培養了一批專業素質高、基層經驗豐富、作風扎實的優秀人才,科技人才扎根鄉村大地的良好氛圍逐漸形成。
“一對一”的科技扶貧模式將服務對象聚焦到了村,滿足了精準扶貧的科技需求,但在培育企業、合作社等創新主體方面和產業發展方面仍有不足。鄉村振興離不開產業的發展壯大,企業不僅是創新的主體,更是脫貧攻堅和鄉村振興的主力軍,科技扶貧指導員所幫扶的170個深度貧困村企業數量不多,下一步應考慮如何將兩者結合起來,通過科技力量支撐產業發展,培育一批本土化企業,為鄉村振興發揮更大作用。
科技扶貧指導員均為自治區各高校、科研院所的專家和教師,雖不乏有很多專業素質高、基層經驗豐富、作風扎實的科技扶貧工作者,但不能真正做到長期扎根農村,服務鄉村的動力和效果與基層一線科技工作者相比還有一定差距。農村大地有一大批科技特派員、科技帶頭人、土專家、田秀才等優秀的科技工作者,他們更加貼近基層、了解基層,如何讓科技專家團隊與培養基層科技人員結合起來也是需要深入思考的。
當前,我國正處于脫貧攻堅與實施鄉村振興戰略交匯的特殊歷史時期,如何協同推進二者的有效銜接顯得尤為必要和迫切[4]。以扶貧為目的的科技服務機制是精準的、特惠的、階段性的,而以鄉村振興為目的科技服務機制應該是共享的、普惠的、長期性的,這就要求在繼承經驗的同時也要創新方法。“細致入微”的扶貧方式導致資金分散、輻射范圍閉塞、合作交流受限,因此,探索服務模式的轉型措施迫在眉睫。
在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前提下,科技服務的對象也應由深度貧困村轉移到更為廣闊的平臺,從科技扶貧指導員前期工作中汲取優秀的科技成果、科技人才、服務經驗,整合扶貧資金,選擇具有代表性的鄉(鎮)集中開展科技服務,試點建設科技示范鄉(鎮),實現服務對象由村到鄉(鎮)的轉變,以鄉(鎮)輻射周邊村落,拓寬服務范圍,使特惠性的科技扶貧轉向普惠性的鄉村振興。
將從事農業成果推廣的科技特派員、土專家、田秀才、基層科技部門管理人員等吸納到科技扶貧指導員隊伍中,共同組成新時代鄉村振興群體,形成以高校、科研院所專家為引領,基層科技人才為后盾,社會組織廣泛參與的科技服務隊伍,將科技服務覆蓋到地方企業、新型農業經營主體、每家每戶、每個個體,共謀鄉村振興藍圖。
繼續加大對科技扶貧的政策、資金支持力度,以產業振興為抓手,構建可持續的科技服務長效機制,不僅要突出解決產業提質增效、資源高效利用等這些技術問題,更要緊跟時代潮流,不斷推出優惠政策,引導特色農業與物聯網、云計算、大數據、區塊鏈這些前沿領域緊密結合,提升農業現代化發展進程。此外,要將科技服務與文化、生態等要素結合起來,創新科技對生產生活的滲透方式,最大限度發揮科技對鄉村振興的支撐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