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雪玲 張馨月 孫丹丹 駱皓天
黨的十九大報告提出要著力加快建設實體經濟、科技創新、現代金融、人力資源協同發展的產業體系。2020年1月3日習近平總書記主持召開中央財經委員會第六次會議明確指出,推動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建設,在西部形成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增長極。本文立足于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建設背景,在分析重慶產業體系歷史演進的基礎上,構建區域經濟一體化現代產業體系的四維評價模型,對重慶現代產業體系的構建與完善提供路徑規劃與政策建議。
在世界經濟形勢復雜多變,國內經濟發展進入新常態的大背景下,重慶緊緊抓住西部大開發等國家發展戰略的機遇,特別是1997年成為直轄市后,重慶經濟實現了長達20年的快速發展,綜合經濟實力顯著增強,為進一步建立現代產業體系打下了堅實的基礎。1997-2020年,重慶地區生產總值由1997年的1525.26億元增加到2020年的25002.79億元,人均地區生產總值從1997年的5306元增加到2020年的78173元,三次產業結構比從1997年的20.3∶43.1∶36.6調整為2020年的7.2∶40.0∶52.8,實現了經濟社會的跨越式發展,具有很強的發展潛力。
通過對重慶和全國GDP增速的比較可以發現,重慶的經濟增速除1999年、2006年幾乎與全國持平,2018年顯著低于全國外,整體上高于全國增速,顯示出重慶作為西部國家級中心城市和傳統工業重鎮的優勢地位。重慶的經濟發展大致經歷了三個階段:
1.第一階段為1997-1999年,由階段性低位轉為快速增長階段。重慶經濟在應對全國性通縮以及亞洲金融危機的大背景下,在1999年迎來7.8%的階段性低位后順利完成調整,隨后進入長達17年的快速增長階段。
2.第二階段為2000-2016年,由快速增長轉為跨越式發展階段。在全國經濟迎來加入WTO后的外貿導向型快速增長的背景下,重慶充分發揮了傳統工業重鎮和長江經濟帶重要節點的優勢,在2002-2016年的15年里保持了2位數的GDP增長,實現了經濟的跨越式發展。
3.第三階段為2017年以后,由跨越式發展轉為歷經產業升級陣痛期階段。受全國性經濟周期和結構調整的影響,重慶進入了產業體系升級陣痛期,經濟增速降至個位數。重慶的經濟增速走勢與全國大致相當,表明重慶的經濟發展受國內經濟發展環境影響較大。
重慶成為直轄市以來,重慶三次產業結構調整趨勢與全國同期大體上趨同。結構比總體上呈現出第一產業占比逐年下降,第二產業占比先上升后又下降,第三產業占比逐年上升的趨勢,體現了產業結構的優化調整趨勢。
分析發現,成都和重慶的經濟增速整體上都高于全國平均水平,其中成都的增速相對平穩,重慶的經濟增速變化幅度相對劇烈,2006年和2018年的增速均位于全國平均水平之下(見圖)。通過對比經濟增速可以發現,成都的經濟增速變化趨勢與全國的趨同性更高,其產業體系的轉型升級過程相對平穩。而重慶經濟則在經歷了15年的超高速增長后迎來了較大幅度的轉折,特別是在2018年,自主創新能力的欠缺導致汽車制造等傳統工業陷入轉型困境,重慶的經濟增速大幅下降至6%,體現出重慶尚未形成獨當一面的產業體系,還不能在經濟增速下滑的整體趨勢下創造新的增長點。

圖 1997-2020年成都、重慶和全國GDP增速比較
從產業結構來看,2020 年成都和重慶的三次產業結構分別為3.7∶30.6∶65.7 和7.2∶40.0∶52.8,產業結構較為接近(見表1)。從三次產業增速對比來看(見表2),除了2006年重慶的第一產業增速出現負增長以外,成都和重慶的三次產業在過去的24年里基本上均維持住增長的勢頭。其中,第一產業的增速相對緩慢且平穩,產值占比不斷下降;第二產業在21世紀前15年里保持了相對高速的增長,在2015年之后逐漸被第三產業超越;第三產業在保持較高增長速度的同時,整體走勢相對平穩,處于穩定的發展趨勢之中。

表1 1997-2020年成都和重慶三次產業結構變化(%)

表2 1997-2020年成都和重慶三次產業增速對比(%)
1.農業構成同質化。成都和重慶兩市的第一產業結構具有一定的相似性,其發展過程也有類似之處。成都和重慶都以農業和畜牧業為主,并且都在2004-2008年迎來了畜牧業的大發展。2008年之后畜牧業的占比均有所回落,在最近兩年則有大幅收縮。其中,成都的畜牧業發展勢頭更猛,曾一度超過農業成為成都第一產業的最主要類別,然而最近兩年成都的畜牧業占比快速收縮,已下滑至接近重慶的水平。
2.工業構成同質化。在過去15年里重慶的制造業飛速發展,產量占全國比例超過3%的品類有原鹽、天然氣、純堿、合成氨、中成藥、汽車、摩托車、計算機、顯示器和手機。尤其是計算機相關的制造業,幾乎是從零成長至占據全國接近1/4的市場份額。
與重慶相比,成都并不是以工業制造業見長的傳統工業城市,但在過去20多年里,成都的工業制造業得到極大發展,在部分產業領域已經接近甚至趕超重慶。雖然目前成都的工業體量和門類還不及重慶,但伴隨著重慶傳統制造業在轉型升級過程中陷入調整,成都的新興制造業有乘機追趕甚至超越重慶的勢頭。
在全國性的供給側結構調整以及產業升級轉型的大背景下,企業的自主創新能力受到了空前的關注。《長江經濟帶發展報告(2016-2017)》根據長江經濟帶各城市的創新驅動力給出了前50個城市的排名。成都的分值0.43,處于第二集團,重慶的分值0.341,處于第三集團。上海的分值達到了0.721,領先第2位的南京近0.15,是唯一的一個第一集團,優勢十分明顯。成都和南京、武漢等分值在0.4-0.6之間的6座城市構成了第二集團,具有較為突出的科研創新能力。第三集團由分值在0.25-0.4之間的11座城市組成,具有一定的科研創新能力和上升空間。跟東部的經濟發達地區相比,成都和重慶的科研創新能力都還有較大的提升空間。
1.加強產業發展規劃,打造一批戰略性新興產業。開展成渝地區廣域產業集群的相關研究,制定促進兩地產業融合的專項發展規劃。引進并打造一批戰略性新興產業,構建一個以新能源汽車、電子信息、集成電路、智能裝備、航空與軌道交通裝備、新型材料、物聯網和運計算大數據為核心的現代產業體系。
2.打破市場壁壘,破除市場進入、要素自由流動、制度性壁壘,在市場準入制度和社會保障體系的設計上形成統一標準,在成渝經濟圈內部實現要素的自由流動和市場的完全開放。
3.建立產業協調機制。建立以產業集群為單位的生產力促進中心,加強區域協調和整合,提升產業的協同度和生產效率。組織企業參與共同研發、促進企業間的技術交流、推動產業的技術進步、協調各企業間的關系,防止區域內的企業之間出現過度競爭和惡性競爭,促進產業集群生產力的整體提升,優化產業結構。
1.共建人才協同發展戰略。充分發揮成渝雙城各自的優勢,吸引優秀的國內外人才加入成渝經濟圈的建設,實現成渝經濟圈人才市場的一體化和國際化。
2.加強對中層次人才的支持力度。如提供經濟補貼,稅費減免,加快人才公寓的建設。
3.制定統一的人才評價體系。綜合年齡、學歷、語言能力、專業能力、工作經驗、特殊貢獻等多個方面的指標,為不同類型的人才分別構建一套積分制的人才評價體系。探索建立一體化的社會保障體系,加快社會福利政策對接,實現兩地人才自由流動。
1.強化企業技術創新主體地位。企業是技術創新的主要力量之一,尤其是處于生產一線的高科技企業,擁有豐富的科研人才儲備和數據資源。鼓勵應用新技術、新設備、新材料,促進關鍵技術的集中突破。以重大項目或工程為依托,建立產學研用長效合作機制,推動一部分高新技術的市場化應用。
2.放寬政策限制。放寬部分高科技行業的政策限制,鼓勵企業進行技術創新和產品研發。放寬部分管控產業的市場準入限制,引導企業改變傳統的產業發展戰略和思路,提高對研發的投入和創新的重視,鼓勵企業開拓新業務,為市場主體創造更為便利的創新創業環境。
3.完善共性技術服務平臺。鼓勵高等院校、科研機構在企業園區內創辦共性技術服務平臺,為園區內的企業提供關鍵技術攻關、企業員工培訓、產品檢驗檢測等服務。推動科研院所和企業協同合作,攻克關鍵共性技術難題,加快新技術、新設備、新標準、新體制的推廣和應用。
為打破行政區域壁壘,形成穩定的協同治理機制,保證成渝經濟圈的一體化建設可以長久平穩地推進下去,建議建立以成都和重慶市政府為首的區域協同治理模式。可以作為參考的模式有三種:
1.多層級委員會治理模式。該模式是指從省一級的最高層協調發展委員會到各區域的城市群協調發展委員會,乃至具體到各個產業集群協調發展委員會構成的多層級協調治理體系。該體系的優勢在于能夠充分發揮政府在協調治理中的指導作用,有利于城市間協調發展的利益分配和沖突解決等。
2.多主體參與的治理模式。該模式是指除了政府以外,加入一些由社區、企業、非政府組織、第三方咨詢機構等主體構成的松散的協同治理體系。該體系的優勢在于充分發揮了社會和市場的自主性,具有運作方便、便于操作等特點。隨著經濟圈的發展,這種協同治理模式將會受到更多關注。
3.城市聯盟治理模式。城市聯盟治理模式是指經濟聯系緊密的城市群通過制定具有法定約束力的聯盟章程,設置日常執行機構,建立對參與城市具有較強約束力的協調治理體系。該體系的優勢在于對參與城市的約束力較強,有助于形成互利共贏的緊密伙伴關系,但是對城市間的信任和依賴程度要求較高,適合經濟圈一體化進程較深入后再考慮采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