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面對面”到“屏對屏”
——疫情下在線英語教育的變革與發展

文/蘇明玉

5月11日，疫情背景下在線英語教育的變革與發展暨在線英語外籍教師人才發展研討會在京召開。此次研討會由科學技術部國外人才研究中心主辦、VIPKID教育研究院協辦，來自中國教育國際交流協會、中國教育學會外語教學專業委員會、北京外國語大學、國際英語教育研究基金會、澳門城市大學、品課國際、北京教育科學研究院基礎教育教學研究中心、VIPKID的英語教育中外專家受邀參會，圍繞在線英語行業發展新形勢、新需求，提高外籍教師在線教學水平，促進在線英語培訓行業健康發展進行交流研討。來自政府部門、培訓推廣合作機構以及在線英語教學服務機構代表近70人參加了本次論壇現場活動。

科技部國外人才研究中心副主任王海洋在研討會開幕式的致辭中表示，2020年突如其來的新冠肺炎疫情觸發了一次“史無前例、世無先例”的大規模在線教學實踐。停課不停學、停課不停教，課堂教學從“面對面”變成“屏對屏”，課堂搬到空中，知識飛上云端。需求推動了多種教育和教學的新樣態、新形態的成形，促進了信息技術和人工智能在教育與教學中的運用。科技部國外人才研究中心在疫情防控期間推出外籍語言教師（英語類）職業培訓項目在線課程，實現百分之百線上教學，對標國際標準，更加突出中國特色，獲得外籍教師和國內用人單位好評。

中國教育國際交流協會副秘書長沈雪松在致辭中表示，疫情突發深刻影響了各國政治、經濟、社會發展、人民生活和國際關系，同時也加速了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的演進。她肯定了在線教育在疫情防控期間對教育國際交流發揮的重要作用，希望各行業主體能夠當好國際在線教育質量標準的共同制定者、中國故事和世界故事的共同講述者、民間國際人文交流的共同使者。

研討會上，中外專家圍繞線上教學和英語教育的發展，在線英語教育面臨的挑戰，在線英語教育在學校中的實踐以及在線英語教育的師資選拔、課堂質量和社會效應等問題進行了交流研討。

基礎教育需要超越學科、超越課堂

中國教育學會外語教學專業委員會理事長龔亞夫表示，現在中國整個基礎教育的改革，需要超越學科、超越教材、超越課堂。要從學科的本質出發，發揮學科的獨特價值，超越學科范圍的認知能力，比如解決問題能力、邏輯思維、溝通能力等等。不僅要教會學生如何用英語與外國人進行交流，而且要培養學生作為人的全面發展，即超越學科。

英語學科教育，學生要掌握一種和別人交流的工具，學習一些實用的方法，培養良好文明的行為習慣，發展積極健康的心智模式，構建審辨與創造的思維方法，鍛煉解決問題的基本能力，培養國際視野與文化意識，最核心的是培養一個成功的交流者。我們過去培養的是溝通能力，我們今后要培養的是一個能和別人交流的交際者。

龔亞夫教授還提到，目前我們的在線教育還存在一些問題。

第一，是語言習得規律的問題。現在的教學設計是按照一個語法系統去設計的，我們認為讓學生學習英語就是掌握大量的語法結構和背記大量的單詞，然而這種學習模式可能是違反習得規律的。

第二，現在教的句型結構并不符合兒童語言學習習慣。語言是在真實的場景中去反復使用才逐漸掌握，這樣才能形成重構，它是一種生態的過程。

第三，現在的教學大部分沒有真正意義上的互動。課堂中提的問題都是一些顯性問題，也就是老師都知道答案的問題，而這種問題對學生來說并不算真正意義上的互動。

第四，實施路徑不高效。現在的實施路徑是一種結構功能的路徑，它以教授零碎的語言知識為主，讓學生自己去整合，最后讓學生自己去運用，但實際上并不高效。

第五，整個測評參照體系需要完善。目前國內英語教學參照的測評體系是以國外生活環境為假設，即所謂的CF2和歐洲語言共同框架。其實很多兒童語言教育的專家都認為，歐框并不適合評價兒童，因為它本身不是為兒童設計的，它從根本上是有缺陷的。我們現在所謂的歐框考試，只是降低一下難度，以兒童語言的難度來進行測評。

因此我們需要認識在線教育的形式和內涵，真正明白在線教育的核心是什么，“一對一”教學的核心是什么，小班課實質性價值是什么。外籍教師也應該了解心理學，熟知第二語言學習者心理學、兒童青少年成長狀況、社會情感的認知、跨學科的知識，以及對課程設計、教學設計的掌握。外籍教師以及國內的英語教師都應該知道一些跨界知識，這些跨界知識也是中外英語教師應該知道的必要知識。

在線英語教育的優勢與挑戰

北京外國語大學英語學院教授陳亞平指出，隨著信息技術發展、移動互聯網普及，在線教育行業突破時間空間限制，學生能享受到多元化的教育資源。中國在線英語教育，尤其是針對從學前、小學、初中到高中階段學生的K12在線教育市場規模持續增長。疫情突發使全國大中小學生普遍接受在線教學，英語在線教育一度成為英語教學的主流模式。

在線英語教育的優勢是顯而易見的。第一，突破時空限制，教師和學生可以通過網絡遠隔重洋聚集在網絡課堂。第二，教師資源龐大，世界上任何角落的專家學者，都可以成為教師資源。第三，教學資源豐富，網上諸多教育學習平臺都可以提供教、學、測評一條龍服務，給學習者提供隨時隨地學習的便利。第四，學習者有更大的選擇教學資源的空間，這促使各教育機構不斷提高教學質量，不斷探索最受歡迎的授課模式，從而更好地服務學生。第五，在線教育通過資源共享，打破名師名校的壁壘，有望促進教育的公平。未來5G、AI等信息技術迅速發展將為在線教育場景的多元化提供更多可能性，使教學內容的展現方式更加生動，從而為師生帶來更好的直播教學、互動體驗。

中國教育學會外語教學專業委員會理事長龔亞夫作主題演講

澳門城市大學校長、VIPKID教育研究院名譽院長劉駿作主題演講

但是，我們也要對在線英語教育保持冷靜的心態，認識和應對在線英語教育面臨的諸多挑戰。第一，教室文化不能完全復制到在線課堂，比如學生的心態和注意力的調整。學校對于師生來說就是學習的地方，有學習氣氛，與在家里上課感受完全不一樣，在線課堂需要學生有很強的自律能力。尤其外語學習比較注重師生互動，而線上教學教師很難與所有學生溝通。第二，教學模式的改變，現代教學提倡以學生為中心的理念，但在線課堂教學很難做到以學生為中心。在線課堂比較適合以內容學習為重點的教學，而以語言技能為重點的教學，尤其是大課堂教學，就需要教師投入更多的精力。第三，師生關系和生生關系的改變。傳統的教學課堂里，這兩種關系都更為緊密，更能有效促進合作學習。合作學習是現代教育的理念，在英語教學領域大量研究都證明師生和生生的合作學習是有效教學的保證之一。在線英語課堂師生和生生關系較為疏遠，這就要求教師對課堂活動進行更為精心的設計，確保合作學習能夠順利進行。第四，在線教學資源過多帶來的負面影響。豐富的網上教學資源對于學生來說是一把雙刃劍。由于學生的心智還未成熟，面對大量的資源讓學生感到迷茫，不知如何選擇。另外，研究發現那些本意是為學生提供學習便利的鏈接會破壞注意力，也會影響閱讀理解。教師應該學會引導學生有效利用網絡資源，培養有批判性思維的學習者。第五，教師工作量和學生投入量的變化。在線教學增加了教師的工作量，尤其是備課量，在傳統課堂上教師會根據學生實時的學習情況及時作出調整。而在線教學在這方面的靈活度比較小，教師需要寫下更多更細的東西，比如課程安排、課程內容、課后作業的布置等。其次是線上答疑、作業批改、反饋等，從學生的角度來說，他們需要花時間讀更多的東西，師生直接交流的缺乏使他們需要投入更多的時間和精力。第六，課堂管理難度的增加。在線課堂管理比線下課堂管理更復雜。尤其是在線大課堂很難知道學生是否在認真聽講，學生的參與度也容易逐漸減少。

在終身學習理念不斷深入人心的今天，在線英語教育的重要性日益凸顯。任何一種教育方式都有優勢和劣勢，采用什么樣的教學方式取決于對教學目的、教學過程和教學效果深入地考慮。英語作為外語的學習有其自身的特點，比如說注重師生、生生之間的互動，教師的及時反饋，學生對輸入材料的理解，學生的輸出，等等。這些特點對于一對一或一對少數學生的教學不是大問題，但對于大班教學，就需要教師更多的精心設計。同時在線英語教育對學習者的自學能力、自律性、內驅動力都有很高的要求，強調學生自主學習，注重個體進步和完成學習的情況。如何提高學生的這些能力以使他們適應在線教學是教育工作者應該思考的問題。

這次疫情使大家都意識到在線英語教育的優勢所在和重要性，在線英語教育被越來越多的人接受。在線教育是線下教育的必要補充，而不僅僅是臨時的替代舉措。在線教育對教育工作者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除了專業知識外，還需要提高自身信息化素養。正因為在線教育還存在不少挑戰，我們更應該加大在線教育建設力度，針對這些挑戰廣泛開展教師培訓，對現有平臺進行改進和完善，鼓勵平臺的創新與開發。只有傳統教育與在線教育相互配合，才能推動我國英語教育事業更好更快地發展。

從數字學校到空中課堂

北京教育科學研究院基礎教育教學研究中心英語教研員何煜表示，近些年信息技術的發展給教育工作帶來了非常深刻的變化。疫情防控期間老師從不習慣線上授課，搖身變成了“主播”。面對突發疫情，老師們都積極去學習和調整。

在線英語教育并不是2020年才開始的，早在2012年，北京市教委就專門成立了“北京數字學校”，又稱BBS課堂實錄。它的主要職能是組織北京優秀教師開發線上學習資源，請優秀的教師把各個不同版本的教材內容進行課堂授課錄制，并放到平臺上，供各學校的老師和學生使用。2016年由于嚴重霧霾，北京市教委為保護學生的身體健康提出了“停課不停學”的做法，全體中小學生就停課在家在線學習。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暴發以后，北京市教委在2016年實踐的基礎上，又集中組織一線教師突擊把全學段、全學科的所有教學內容都進行空中課堂錄制，然后再把視頻放到平臺上。這次新的空中課堂除了教學視頻，還有“一課一包”資源包，提供給學生的學案、給教師的教案以及課件等一系列資源。

目前線上教學平臺最難克服的問題就是師生之間的互動，老師需通過不同平臺、軟件去實現教學的效果，比如騰訊會議、微信群、“問卷星”小程序等等。未來可以開發一個適合線上教學的綜合性、開放性的教學平臺，實現學生互動、小組討論、作業批改等功能。

在線英語教育行業中，大量外籍教師身處海外，外籍英語教師在上崗之前應該要先了解我國教育發展的最新趨勢、英語學習的課程目標，以符合我們國家整體的教育理念。授課老師除了要研究學科教學，還應學習相關的素養教育。科技部國外人才研究中心開發的外籍語言教師（英語類）職業培訓項目堅持高標準、嚴要求原則，精心設計課程、組織培訓，面向國外有意來華從事外教工作且基本素質符合相關要求的外國人，有針對性地提高他們的教學水平和業務素質，使其更好勝任教師崗位。

VIPKID在線“一對一”，以應用優先和素質能力為導向

VIPKID創始人及CEO米雯娟女士指出，VIPKID成立近8年來，始終高度重視教育質量，從教研、教學等方面嚴把教育產品質量關。通過對接北美語言師資和亞洲青少年為主要群體的英語學習需求，采用在線“一對一”的教學方法和自主研發的教學內容，以聽說為核心，激發青少年語言學習興趣，培養新時代青少年國際視野和講好中國故事的能力。

VIPKID在教研方面以應用優先和素質能力為導向，堅持自主研發，不對標國內中小學教材，不照搬原版教材，做本土化改進和自研，在課程內容中融入了很多中國文化元素，保證孩子的理解和接受。從教研體系方面，VIPKID設計了包含測評、主修課、專項課、公開課和自學資源在內的完整學習體系，充分保障個性化、自主式的學習需求。在教學方面，隨著學員教學培訓經驗的積累，老師教學水平越來越高。2020年，VIPKID與科技部國外人才研究中心合作開發外籍語言教師（在線英語類）培訓課程，共同設計課程，參與內容編制，同時提供了大量的案例。培訓課程不僅給外籍老師們提供語言教學理論、教學法，同時幫他們了解中國青少年語言學習特點與中國文化的內容，受到了老師們的熱烈歡迎。

外籍語言教師（在線英語類）培訓

在研討會上，國際英語教育研究基金會（TIRF）學術專家Ryan Damerow通過視頻的方式介紹了外籍語言教師（在線英語類）職業培訓，即TEFL in China（online）項目學術評價。

在課程評審過程中，TIRF專家們高度肯定了該培訓。專家們列出了培訓項目的很多顯著特性，比如主要術語的定義、視覺輔助工具的清晰度、材料結構的一致性等等。同時也提出了項目的一些獨到之處，比如為學員準備的FAQ、有效的案例學習和清晰的考核過程。

參加過TEFL in China（online）項目的外籍語言教師高度評價此課程：案例設計新穎；中美雙方教學方式的對比，讓教師知道學生是如何學習的，并了解學生的學習背景；有些課程材料教師可以直接在課堂上復用；教學技能有所提升。

TIRF對TEFL in China（online）項目進行的師資教育和專業培育計劃評估，更好地確保了參與培訓的在線語言教師教學水平能夠符合標準以及高品質的教學質量。

推動科技人才與在線教育高效對接

澳門城市大學校長、VIPKID教育研究院名譽院長劉駿教授在主題演講中提到，網上教學和課堂教學在我國都是必需的，不僅是疫情的原因。由于每個學生的學習方式和目的不同，家長對他們的要求也不同，我們培養在線教師時要讓他們了解中國孩子的學習風格，中國孩子尤其是獨生子女在家庭的地位，家長為什么讓他們的孩子學習英語。網上教學不僅僅是課堂教學的延伸，也是一個新學科、新領域。

學習語言需要有語言環境，網上教學實現了在有限時間內給孩子提供一個沉浸式語言教學模式，它沖破了傳統的英語教學方向，是一個跨時代的新舉措。

其次，網上教學不僅僅是教學的問題，也是科技的問題。在網上教授孩子進行英語寫作是比較難的，技術限制了教學空間想象的發揮。另外，一對多是線上語言教學的特點，也是線上教學的難點。用內容來教學是沒問題的，但是語言教學是需要互動的，因此需專門設計特定的教學環境。網上教學的發展與我國科技發展及社會發展緊密關聯。

線上授課已經成為未來全球發展的一個趨勢，我們要持續關注網上語言教學。網上教學需要精心設計課程，并不斷地嘗試改革提高教學質量，這樣才能把網上教學真正做大做強做好，真正地講好中國故事，弘揚中國文化。

展望未來，我們期待在線英語行業能夠在疫情時代教育工作中更大地發揮它的作用。我們也將進一步開發優勢資源，完善培訓教育項目，更好地滿足外籍人才和用人單位需求，推動科技、人才與在線教育需求高效對接，提升我國在線英語教育行業發展水平，為教育發展作出更大的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