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 皚,康鵬勝,肖櫻丹,陶向南,2
(1.澳門科技大學商學院,澳門 999078;2.南京大學商學院,南京 210093)
創業導向與企業績效的關系一直是創業研究領域的熱門話題。Lumpkin 等[1]提出創業導向是企業在新建或進入新行業領域的過程中所需作出的各種決策和實踐的活動,包括先動性、創新性與風險承擔性等戰略決策的觀點與模式。當前學術界對創業導向的研究存在兩類范式:一類,Wiklund[2]和任勝鋼[3]等是以創業導向各個維度之間存在共變關系為基礎的研究,這類研究把創業導向的3 個維度統一為1 個變量進行分析;另一類,Moreno 等[4]和徐可等[5]是以創業導向各個維度之間處于相互獨立的狀態為基礎的研究,這類研究把創業導向的3 個維度分為3 個獨立的變量進行分析。
盡管創業導向的相關研究已經累積了較為豐富的理論與實踐成果,但是現有文獻并沒有清晰地回答以下兩個問題:首先,就企業的不同創業階段而言,在創業初期,企業需要具備探索能力并不斷地創新試錯,最終找到戰略的切入點,這與處于快速發展期的創業企業截然不同[6]80-82,而當前的文獻缺少針對不同發展時期的企業采用創業導向戰略效果的分析與探討;其次,新創企業與企業進入新行業的最大區別在于,新創企業所面臨的首要問題是生存,而后者考慮更多的是發展,因此,從一定意義上來說,制度環境對新創企業的影響更大。在動態的制度環境下,新創企業面臨的是“生死”,而企業進入新行業面臨的是“進退”,可見制度環境對新創企業的重要性,但當前文獻針對制度環境下新創企業創業導向戰略選擇與實施這一問題的研究結論還不清晰。本研究基于制度理論、創業合法性理論與創業導向的視角,構架了制度環境、創業導向各維度與新創企業績效的獨立關系模型,并采用PLS 結構方程和fsQCA 模糊集定性比較方法,對新創企業“制度環境—創業導向—企業績效”的關系進行了路徑和組態的研究與分析。
Lumpkin 等[1]指出,創業導向是企業在新建或進入新行業領域的過程中所需作出的各種決策和實踐的活動,也是在動態的外部環境下企業所作出的主動應對外部挑戰的戰略。Covin 等[7]提出先動性、創新性與風險承擔性這3 個創業導向的評價維度,并構建了相應的測量量表。后來的學者針對創業導向3 個維度之間的關系形成了兩類不同的研究思路:
(1)基于創業導向3 個維度共變關系的研究。Wiklund[2]指出創業導向的3 個維度之間存在著不可分割的共變關系,基于這一邏輯判斷的研究多將創業導向的3個維度統一為1個變量進行分析,例如:任勝鋼等[3]討論了網絡跨度等權變因素在創業導向與企業成長績效關系中所發揮的影響作用,指出創業導向對企業成長績效有顯著正向影響,且網絡跨度等權變因素具有顯著的正向調節作用;劉宇璟[8]從資源依賴理論視角出發,研究了市場和制度環境對創業導向與企業績效關系的調節作用;董保寶等[9]基于資源整合能力的視角,探討了新創企業的創業導向與企業績效之間的倒“U”形關系;李穎等[10]認為創業導向在政府支持與企業創新績效之間起到部分中介作用,且在低競爭強度和失敗經驗的作用下,政府支持對企業績效影響的中介效應更顯著。
(2)基于創業導向3 個維度獨立關系的研究。Moreno 等[4]指出創業導向的3 個維度之間是相互獨立的關系,基于這一邏輯判斷的研究多將創業導向的3 個維度分為先動性、創新性與風險承擔性3 個獨立變量進行分析,例如:徐可等[5]基于組織戰略與價值鏈理論視角,對創業導向與企業績效的關系進行了分析,提出創新驅動與外部環境在這一關系中所起到的中介與調節作用;易朝輝等[11]通過對學者的創業角色、創業導向與企業創業績效的關系研究發現,創業導向將顯著提升學者創業角色對企業創業績效的促進作用;王永健等[12]對創業導向重新劃分為先動與創新性、風險承擔性兩個維度,研究發現在先動與創新性和企業績效的關系中,人力資源系統柔性起部分中介作用,而在風險承擔和企業績效關系中,這一中介作用并不存在;吳琴等[13]采用模糊集定性比較方法對創業導向3 個維度、國際化與戰略柔性對企業績效的影響進行了組態分析,提出了不同情境下提升企業績效的有效路徑。
制度作為人類所設計的涵蓋政治、經濟和社會等領域的各種規制,在約束、保障和促進交易的過程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既包括了相關法律與規定(正式制度),又包括了社會安排與規范(非正式制度)[14]。制度理論認為,制度是企業績效與戰略選擇的重要影響因素,企業將在正式和非正式制度的約束與規范下進行戰略決策[15]。
創業導向作為新創企業的核心戰略,將受到制度環境質量的直接影響:一方面,當市場缺乏高質量、健全的制度環境時,創業企業將受到政府過度干預、缺乏知識產權保障和自由開放的市場環境等因素的影響,導致低創新績效水平[16];另一方面,與高質量、健全的制度環境相比,低質量、多變的制度環境會大大壓縮創業企業學習調整的時間,增加其在理解和適應制度環境上的時間與資源的投入,進而削弱其預測與應對環境變化的能力與效果[17]。同時,制度環境還會間接影響創業導向戰略。劉洪偉等[18]指出,在相對落后的制度環境下,制度環境將顯著調節創業企業的治理結構與創業導向之間的關系。由此可見,在知識產權有效保障、市場自由開放、政府政策穩定的高質量、健全的制度環境下,市場風險和企業創新的方向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預測并獲得保障的,此時采取先發制人的戰略,新創企業就能夠利用新興的機會搶占市場需求的先機。因此,在高質量、健全的制度環境下,新創企業的先動性能力是影響企業績效的關鍵決定性因素。
新創企業突破合法性門檻是其實現良好績效的基礎。而在低質量、不健全的制度環境下,制度環境的不確定性和快速變化使得企業將面臨更大的挑戰[19]。基于認知視角的企業合法性是新創企業與社會公眾所共同構建的,因此社會公眾的認知與信任在新創企業合法性構建過程中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20]。在初創階段所面臨的公眾認知壓力,是新創企業獲取合法性的一個難題,最有效的解決手段就是新創企業迅速占領市場并擴大客戶群體,培養消費習慣、增強用戶黏性[21]。由此可見,在低質量、不健全的制度環境下,市場不具備完善的知識產權保障、自由開放的環境和穩定的政府政策等制度條件,此時企業所面對的市場風險和企業創新的方向是無法準確預測的,因此新創企業突破合法性的門檻成為了實現企業績效與發展的關鍵決定性因素,而迅速搶占市場需求的先機并擴大客戶群體,培養消費習慣、增強用戶黏性是最有效的戰略途徑。因此,在低質量、不健全的制度環境下,新創企業的先動性能力是影響企業績效的關鍵決定性因素。
基于此,本研究在制度理論、創業合法性理論與創業導向的視角下構架了制度環境、創業導向各維度與新創企業績效的獨立關系模型(見圖1),并提出本研究的核心理論假設:新創企業在不同的制度環境下,創業導向中的先動性維度均是影響企業績效的關鍵決定性因素,而其他維度并沒有這個影響作用。
選擇PLS 結構方程和fsQCA 模糊集定性比較方法對本研究理論模型進行驗證,具體操作方法如下:首先,采用PLS 結構方程模型,對各個構念的信度、效度和方差膨脹因子進行分析;其次,通過路徑系數和顯著性水平等指標,對制度環境下的創業導向各個維度與企業績效關系進行研究與探討,最后,通過fsQCA 模糊集定性比較方法,對創新性、風險承擔性、先動性、規制制度、規范制度和認知制度這6 個前因條件對企業績效的影響效果進行分析,找到新創企業創造良好績效的條件組態。
主要采用問卷的方法對研究數據進行收集,以中山大學青年企業家創新創業班的學員為主要調研對象,輔以“滾雪球”的抽樣方法發出600 份問卷,收回294 份問卷,回收率為49%。根據以下兩個步驟對收集的樣本數據進行刪選:首先,參照蔡莉等[22]的做法,依據新創企業的劃分標準,剔除企業成立時間在3 年以上的51 個企業樣本;其次,剔除填寫不完整、回答有傾向性和規律性的無效問卷25 份,最后獲得有效問卷218 份,問卷有效率為74.15%。
PLS 結構方程模型對數據的結構、分布和樣本數據的規模沒有特殊要求;fsQCA 模糊集定性比較方法要求樣本數據量要覆蓋所有可能出現特定結果的前因組態,而本研究有創新性等6 個前因條件,參考吳琴等[13]的做法,理論上需要至少27 個樣本企業。本研究的樣本企業共有218 家,可以完全滿足兩種不同方法的分析要求,且保證結果的內部有效性。
本研究主要涉及制度環境、創業導向和企業績效3 個變量,在測量量表的選擇與設計過程中遵循以下原則:(1)選擇適合本研究的國內外學者使用過的成熟量表;(2)所選用的英文量表均采用“翻譯—回譯”的方法,保證問卷設計的合理性與有效性;(3)選擇信度和效度較好的量表,并根據研究需求對量表進行修訂。所有量表均采用Likert 七級刻度,1 表示完全不符合、7 表示完全符合。本研究的所有數據均通過問卷星進行采集。
參考Frohlich 等[23]和趙剛等[24]的做法并對量表進行了修訂,采用“相對于競爭對手,我們的投資回報率會更高”等5 個題項對企業財務績效進行測量;創業導向的測量方法借鑒Covin 等[25]和白景坤等[26]的做法并對量表進行了修訂,采用“企業成立后,上馬了很多新產品或服務”等3 個題項對創新性維度進行測量,采用“企業管理團隊更偏好可能獲得高回報的高風險項目”等3 個題項對風險承擔性維度進行測量,采用“企業會首先發起競爭行動,然后競爭者被迫作出響應”等3 個題項對先動性維度進行測量;制度環境的測量方法參考Busenitz 等[27]和蔣春燕等[28]的做法并對量表進行了修訂,采用“政府部門支持個人的創業行為”等5 個題項對規制維度進行測量,采用“將新點子轉化為生意是令人羨慕和尊重的事業發展路徑”等4 個題項對規范維度進行測量,采用“在我們這里,人們懂得如何通過法律途徑保護新企業”等4 個題項對認知維度進行測量。
4.1.1 模型的信效度和共線性檢驗
模型的信效度檢驗結果如表1 所示,所有潛變量的克朗巴赫系數(Cronbach'sa)均大于0.7,表明變量內部的一致性較高且符合信度檢驗標準。各個題項的因子載荷均大于0.668,遠大于最小的可接受判別值0.4[29];各潛變量組合信度(C.R.)和平均變異抽取量(AVE)的值均遠高于判別臨界值0.7 和0.5[12]。可見本研究的量表具有較好的收斂效度和區別效度。各題項方差膨脹因子(VIF)的值在1.181 至4.576 之間,小于10,故排除存在多重共線性的可能[24]。

表1 模型的信效度檢驗和共線性檢驗結果
4.1.2 模型的路徑分析
制度環境是創業導向能否發揮效用的關鍵影響因素,制度環境決定了企業能否與外部資源的掌控者處理好資源分配的問題[8]。創業導向作為一種企業戰略,在“外部環境—戰略導向—企業績效”這一經典范式中起到了顯著的中介效果[16]。因此,基于創業導向戰略在制度環境與企業績效關系中的中介作用假設,本研究構建了PLS-SEM 預測模型,如圖2 所示,模型的各構念之間顯示的是路徑系數,構念內部顯示的是變量的組合效度,構念與各個測量題項之間顯示的是因子載荷。

圖2 變量影響關系的PLS-SEM 預測模型
參照趙剛等[24]的做法對PLS-SEM 預測模型進行修正(見圖3):首先,采用Bootstrapping 算法并設置抽樣次數為1 000 次;其次,根據計算的路徑系數與顯著性P值,對不顯著的路徑予以刪除;最后,完成修正后模型的Bootstrapping 計算。如圖3 所示,模型內各構念之間顯示的是路徑系數與T 檢驗值,構念內部顯示的是變量的組合效度,構念與各個測量題項之間顯示的是T 檢驗值。

圖3 變量影響關系的PLS—SEM 修正模型
結合表2 的路徑系數分析可知:制度環境的各個維度對創業導向的影響是存在顯著差異的,規制制度正向影響風險承擔性(β=0.165,P<0.05)而對創業導向其他兩個維度沒有顯著影響,并正向影響先動性(β=0.161,P<0.05)和創新性(β=0.253,P<0.05)而對風險承擔性沒有顯著影響;認知制度正向影響先動性(β=0.285,P<0.05)、創新性(β=0.335,P<0.01)和風險承擔性(β=0.415,P<0.01);創業導向的各維度中對企業績效產生顯著影響的只有先動性(β=0.442,P<0.001)。由此可見,先動性在認知和規范制度的影響下對企業績效有顯著正向的影響,而創新性和風險承擔性的影響并不顯著,則本研究的核心理論假設得到初步驗證。要進一步討論先動性是否是影響企業績效的關鍵決定性因素,還需要借助fsQCA 模糊集定性比較方法進行分析。

表2 變量影響因素作用路徑分析
根據fsQCA 模糊集定性比較方法的分析要求,采取以下步驟對數據進行處理:
(1)數據校準。借鑒吳琴等[13]的做法,采用三值模糊集隸屬分數對前因條件與結果條件進行校準,其中完全不隸屬的標準為均值減一個標準差、交叉點的標準為均值、完全隸屬的標準為均值加一個標準差。基于以上方法,對規制制度、規范制度、認知制度、先動性、創新性、風險承擔性和企業績效進行數據校準,結果如表3 所示。

表3 變量影響因素的前因條件及結果條件校準
(2)真值表。參照Ragin[30]的做法,一致性的閾值設為0.85,案例頻數閾值設為1,通過QCA 3.0軟件的真值表算法功能計算出以結果變量為1 且沒有矛盾組態的真值表(限于篇幅,表格具體內容略)。
(3)必要性分析。通過QCA 的一致性與覆蓋率檢驗,分析條件與結果變量之間的必要性與充分性關系,如表4 所示,先動性(MF)、風險承擔性(RT)和認知制度(CS)的一致性均大于0.8,其他條件變量均低于0.8,說明單個變量中先動性、風險承擔性和認知制度是結果變量必要的前提條件;而在覆蓋率檢驗中,先動性、風險承擔性和認知制度均未超過0.8,說明條件變量的解釋力不強,是非充分條件。

表4 影響因素的單變量一致性與覆蓋率必要性分析

表4(續)
(4)組態分析。在制度環境與創業導向的影響下,高企業績效的前因條件組態有A1(IN*MF*RT*SS*RS*CS)和A2(~IN*MF*~RT*~SS*~RS*~CS)兩組,如表5 所示,根據吳琴等[13]和蘇皚等[31]的做法,兩組的總體一致性和總體覆蓋率均滿足解釋的條件,其中MF 均發揮了關鍵核心作用,在A1中IN、RT、SS、RS 和CS 的存在均發揮了輔助性作用,在A2中IN、RT、SS、RS 和CS 的缺失均發揮了輔助性作用。

表5 變量影響作用的核心條件構型分析
(5)組態效應分析與理論探討。由上述組態分析可知,無論其他輔助條件如何變化,先動性始終是新創企業高績效表現的關鍵核心條件。先動性的一個重要特質就是企業的積極擴張行為[32]。先動性要求企業既有超前的意識和魄力,又有強烈的行動意愿和能力,先于對手行動并尋找到新的發展機會[26]。相比之下,具有更高先動性的企業能夠在競爭對手之前完成潛在市場的識別并占據市場的份額,進而孕育出更多新的產品與戰略模式[33]。陳士慧等[34]和魏谷等[35]均指出戰略存在先動性的特征,戰略先動性就是企業分析預測市場需求、識別并把握新機會的態度和行為特征。由此可見,積極推動具有先動性特征的戰略行為就是在實施先動性戰略。
新機會、新產品和新商業模式都需要企業的市場作為實施和盈利的基礎,尤其是對于新創企業來言更是如此。當面對高質量、健全的制度環境時,由于市場風險與創新的方向在一定程度上可以預測,此時新創企業的先動性戰略有利于其占領市場份額并獲得維持其生存與發展的高財務績效;當面對低質量、不健全的制度環境時,由于企業所面對的市場風險和創新方向都是無法準確預測的,此時對于新創企業來說,采用先動性戰略、積極拓展市場份額并迅速建立企業的“合法性”成為了企業獲得維持其生存與發展的高財務績效的關鍵路徑。因此,企業通過高先動性爭取占領更大的產品市場,進而保證高財務績效的戰略,不論是在高制度環境還是在低制度環境下均有穩定的表現。
盡管A2在只擁有MF 而IN、RT、SS、RS 和CS都缺失的情況下任然能創造出高的績效,但就覆蓋率而言,A1要遠高于A2(原始覆蓋度為A1=0.502、A2=0.296;唯一覆蓋度為A1=0.350、A2=0.144),由此可見,同樣是具備先動性特征的企業,相比之下,在高制度環境、高創新和風險承擔能力的條件下會有更多的企業成功獲得高的財務績效。一方面,制度環境中的規制制度,指能促進企業獲取創業資源并降低失敗風險的政府政策與法規,其中規范制度是社會對于企業家創新創業活動的認可程度,認知制度是大眾所共有的創新創業知識體系,包括了創業機會識別、開發與項目運營的能力[16]。因此,在高制度環境下,企業實施創業導向戰略的效果會更好。另一方面,創業導向的各個維度并非完全獨立地影響企業績效,各個維度之間存在著一定程度上的互動與促進作用,尤其是創新性與先動性之間存在著因為互動與促進作用而產生的共變特征[12]。綜上所述,相比之下,在其他輔助條件均存在的情況下,實施先動性戰略并成功獲得高績效的企業樣本數量會更多。
本研究基于制度理論、創業合法性理論與創業導向的視角構架了制度環境、創業導向各維度與新創企業績效的獨立關系模型,并采用PLS 結構方程和fsQCA 模糊集定性比較方法對新創企業“制度環境—創業導向—企業績效”的關系進行了路徑和組態的研究與分析。研究結果顯示:新創企業在高、低不同的制度環境下,創業導向中的先動性維度均是影響企業創造高財務績效的關鍵決定性因素,而制度環境與創業導向的其他維度均起到非核心的輔助作用,而同樣是具備先動性特征的企業,相比之下,在高制度環境、高創新和風險承擔能力的條件下會有更多的樣本企業成功獲得高的財務績效,獲得成功的樣本覆蓋率更高。
本研究的主要理論貢獻:第一,基于制度理論、創業導向與創業合法性理論重新梳理了“制度環境—創業導向—企業績效”關系中各個維度之間的相互作用與影響,提出了新創企業在動態的制度環境下采取先動性戰略對企業績效所起到的關鍵核心作用假設,拓展了現有的制度環境、創業導向與企業績效關系的研究路徑和視角。第二,對前人關于創業導向正向影響企業績效以及創業導向之間的關系進行了理論邊界的探索,首先,對于新創企業來說,創業導向的3 個維度并非處于完全共變的狀態,其中先動性維度完全主導了企業財務績效的表現,且這種狀態不受動態制度環境的影響;其次,創業導向的3 個維度也并非處于完全獨立的狀態,盡管先動性維度在創業導向與企業績效關系中起完全主導的作用,但是創新性、風險承擔性和制度環境等條件對先動性戰略的實施效果具有輔助促進的作用。
本研究的管理實踐意義在于:第一,創業者必須清醒地意識到先動性戰略對新創企業生存與發展的重要性。“新創”與“新建”的區別在于,前者面臨的首要問題是生存,而后者考慮更多的是發展。因此,新創企業應當從創業和管理團隊層面開始構建關注領先于競爭對手的先動性戰略意識,并采取“先人一步”的策略迅速占領市場并完成資本的累積。第二,構建多維度共強的創業導向。當企業處于內外部環境無常的狀態時[6]20-21,企業選擇推行先動性、創新性和風險承擔性3個維度共強的創業導向戰略,是企業主動適應外部環境變化的一種嘗試;而在無常的環境下共強的先動性、創新性和風險承擔性維度之間的相互輔助,能促使企業戰略效果更好地實現。第三,制度環境是客觀存在的,企業無法改變制度環境的特征,因此選擇具有高質量制度環境的市場進行創業和業務拓展,是保證新創企業生存和發展的關鍵所在。
盡管本研究證明了在其他輔助條件都存在的情況下,先動性對企業績效的影響效果會更好,但是創業導向其他維度與先動性之間到底存在什么樣的相互作用、如何影響先動性的戰略效果這一問題并沒有得到完全解決,這也是未來的一個重要研究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