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詠梅 楊 雪 張詩若
隨著信息技術的發展,信息化與經濟社會深度融合,數字經濟已經成為拉動經濟增長的新動能,在國家發展戰略中占據重要地位。準確衡量數字經濟規模,監測數字經濟運行動態對客觀反映國家經濟發展以及經濟政策的有效制定具有重要作用。由于數字經濟的替代性,滲透性及關聯性,很難準確測算數字化轉型產品和活動帶來的增加值。雖然各國機構都嘗試提出了各自的測量體系,但體系框架不同測量的結果也各不相同,有的甚至相差甚遠。因此,數字經濟核算體系研究亟待深入。
Don Tapscott[1]最早由提出了“數字經濟”這一概念。Mesenburg[2]將數字經濟分成三部分,即電子商務基礎設施部分;通過網絡實現商務行為的電子商務部分;商品交易的電子商業部分。Bukht R.&Heeks R.[3]將數字經濟劃分為三個層次,主要指IT/ICT 領域,包括硬件制造、軟件和電信;平臺經濟、電子業務、數字服務;電子商務、工業4.0等。隨著互聯網,大數據等新技術地深入運用,數字經濟的內涵、外延在不斷拓展。2016 年G20 杭州峰會《二十國集團數字經濟發展與合作倡議》提出來的數字經濟定義,即“數字經濟是指以使用數字化的知識和信息作為關鍵生產要素、以現代信息網絡作為重要載體、以信息通信技術的有效使用作為效率提升和經濟結構優化的重要推動力的一系列經濟活動”[4]。雖然目前對數字經濟的內涵還沒有統一的界定,但各國各機構對數字經濟認識的共同點是:信息通信技術(ICT)產業是數字經濟的核心;差異在于信息技術與傳統經濟融合的廣度和深度,及衍生新業態的程度。
學術界對數字經濟的核算大致分三類,增加值測算,相關指數法和國民經濟核算法。不論哪一類方法都與數字經濟內涵的界定息息相關。本文將數字經濟劃分為三類,核心數字經濟,狹義數字經濟和廣義數字經濟。根據三類數字經濟含義梳理比較國內外較成熟數字經濟核算體系,

圖1 數字經濟內涵界定
核心數字經濟以信息技術產業規模來衡量數字經濟規模,其結果偏小。聯合國國際電信聯盟(ITU)、麥肯錫全球研究院、歐洲智庫布魯蓋爾均從核心數字經濟層面計算了ICT 產業的增加值,主要是利用國民經濟核算中生產法進行加總計算。國際電信聯盟ICT 指標體系分兩層三個維度。一級指標為ICT 接入、ICT 使用、ICT 技能。二級指標分別對應,固定電話覆蓋率、移動電話覆蓋率、家庭電腦普及率、家庭互聯網接入率、用戶平均國際互聯網帶寬;固定寬帶使用率、移動寬帶使用率、互聯網用戶率;入學年限中位數、初中入學率、高等教育入學率。指標選取都有很強的借鑒價值。
狹義數字經濟測算在ICT 產業基礎上增加了平臺經濟和數字媒體等新型數字化產業,測算結果居中。其測算的主要機構有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OECD)、美國商務部經濟經濟分析局(BEA)、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和波士頓咨詢機構等。這些機構發布的數字經濟核算報告內容各有側重。
目前國內學者進行測算時多以OECD為基礎進行測算。該體系詳細羅列了數字經濟關鍵領域[5]。BEA《數字經濟的界定和計量》報告指出分三步對數字經濟進行核算,首先界定數字經濟,其次確認數字化活動涉及商品和服務,最后識別與商品和服務所對應的產業,并計算相關產品和服務的產出,增加值等指標[6]。該體系對數字產業的界定非常清楚,值得我國借鑒。IMF 在《數字經濟測度》中指出,數字經濟包括ICT 產品和服務,在線平臺和平臺上進行交易的商品和服務。該機構利用生產法計算ICT 增加值,利用回歸對缺省值進行估計[7]。波士頓咨詢機構利用支出法計算ICT產業和電子商務等指標衡量的數字經濟GDP占比。
廣義數字經濟包含數字產業化和產業數字化兩部分[8],此方式測算規模覆蓋最廣。其測算機構有埃森哲咨詢機構、中國信息通信研究院、中國電子信息產業發展研究院、騰訊研究院、中國百人團、上海社科院等,還有一些經濟學家如馬克盧普和波拉特也在對數字經濟進行廣義計算。本文主要介紹中國信息通信研究院、中國電子信息產業發展研究院、騰訊研究院關于數字經濟的核算體系。
中國信通院在《中國數字經濟發展白皮書(2017)》中提出了DEI 指數核算方法,通過先行指數、一致指數和滯后指數計算數字經濟的直接貢獻和間接貢獻[8]。這個指數反映了不同時期經濟的景氣狀態,該指數充分考慮了基礎設施條件,數字產業化和產業數字化對經濟社會的宏觀影響,指標體系涵蓋領域廣,但指標之間的邏輯關系和科學依據不是很清晰。此指標體系測算結果被二十國會議等廣泛引用,影響力日益增強。
騰訊聯合京東等機構統計了微信、支付、城市服務等核心平臺的全樣本數據,構建了“互聯網+”數字指數核算體系[9]。體系包括基礎指數、產業指數、創新創業指數、智慧民生指數,涵蓋135 個二級指標,涉及社交、數字媒體、云計算、智慧民生等領域。該體系數據資源豐富能夠較為精準反映數字經濟發展的真實情況。但對信息基礎設施以及傳統制造業的數字化等內容很少涉及,數據可得性差。
中國電子信息產業發展研究院在《中國數字經濟指數(DEDI)》中提出了DEDI 指標體系,體系從基礎型、資源型、技術型、融合型和服務型5 個維度,34 個指標進行測算。體系中涉及互聯網企業的用戶數據,很好地反映了數字化對服務業的滲透性,具有一定的創新性[10]。同樣,其數據來源不穩定,國際可比性較差。
從數字經濟核算范圍分析,核心數字經濟僅統計了ICT 相關產業,測算規模偏小。狹義數字經濟沒有充分考慮數字化在行業中的滲透效應。廣義核算全面考慮了數字經濟對經濟增長的直接影響和間接影響,能夠客觀反映和監測數字經濟發展情況。從數字經濟核算體系構建分析,國內外核算體系各有千秋。ICT 指標體系在信息基礎設施和信息產業的測算和國際比較中非常成熟,指數設計的科學;BEA 給出了明確的數字產業分類,對產業劃分明確,數據可獲得性強;OECD 的指標體系的構建更客觀,被廣泛借鑒。中國信通院、騰訊研究院和中國電子產業發展研究院的核算體系從不同角度測算數字經濟規模。雖然三個機構研究起步晚,體系國際可比性較差,但核算涉及領域廣,數據源創新性強,對數字經濟核算具有較強的引領作用。
目前,國內對數字經濟核算研究仍處于初級階段,為推進中國數字經濟核算研究提出三點建議。一是加強數字經濟相關統計調查,建立跨部門的長效數據收集和公開機制,解決數據收集統計難等問題,為數字經濟研究提供基礎的數據保障。二是跟蹤國際數字經濟核算研究,完善中國數字經濟核算體系。拓寬政府部門與國際組織及科研機構的交流與合作渠道,結合中國數字經濟發展現狀,制定既符合本國國情又具國際可比性的核算體系。三是充分利用先進技術如云計算、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技術挖掘新數據和數據的新價值,不斷探索數據采集方式,創新數字經濟核算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