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渤海城市旅游發展水平及障礙因素評判

◆劉詩涵 王慶生

一、前言

旅游業以其跨地區、跨產業、拉動力強的產業性質[1]，在國民經濟平穩運行、產業結構調整、人民生活水平提高等方面的關聯與帶動作用逐漸增強[2]。黨的十九大報告指出，我國經濟發展趨勢已從高速增長階段轉為高質量發展階段，因此充分發揮旅游業綜合帶動能力，實現其高質量發展成為今后旅游業的行業需求與發展目標。但受地理條件限制與諸多因素影響，我國區域旅游發展不均衡現象尤為突出，其中經濟發展、資源賦存、生態環境、公共服務等因素對不同區域與城市所發揮的作用也不盡相同[3,4,5]。20 世紀90 年代開始，國內部分區域開始把旅游業作為支柱性產業，以城市整體發展建設提高城市旅游競爭力，吸引更多游客受到大多數地區的重視[6]。城市作為日常生活與娛樂休閑的主要場所，無論從當地居民生活水平的提高，或是從游客對旅游目的地的向往與期許，城市旅游都被寄予厚望[7,8]。2018 年國務院《關于促進全域旅游發展的指導意見》指出要推動實現區域一體化發展，促進各旅游資源高效配置與整合，整體提高城市旅游發展競爭力，加快實現旅游高質量發展的轉型升級[9]。全域旅游作為提升城市旅游競爭力的有效載體[10]，而城市旅游作為旅游發展的核心地域，成為推動全域旅游發展的重要支撐。因此，研究城市旅游發展水平與障礙因素對指導旅游業轉型升級、推動經濟增長、促進全域旅游發展等具有很大的現實意義。

環渤海灣地區作為國內較早嘗試城市旅游合作的區域之一，旅游資源豐富[11]。最開始主要集中于環渤海灣經濟圈的形成與發展[12]，多數學者曾提出渤海灣經濟圈第三產業戰略聯盟構建，促進區域旅游一體化發展[13,14]。早期關于環渤海城市旅游的研究從發展時空演變、環渤海城市旅游與城市發展協調關系、濱海城市旅游競爭力定量研究等角度出發[15,16,17]。近幾年涉及這一主題的探究相對較少，主要內容為環渤海沿海城市文化產業研究、旅游規模變動與差異分析、環渤海沿海地區與腹地旅游空間聯系與協調[18,19,20]，部分學者對環渤海城市旅游發展質量時空演變進行分析，認為在空間格局演變方面，環渤海東南地區城市旅游發展有增強趨勢[21,22]，旅游產業綠色創新效率空間相關性突出，提出網絡交互效應能夠提升環渤海整體城市旅游產業綠色創新效率[23]。但大部分對于環渤海城市旅游的研究都集中于早期，近幾年受環渤海經濟圈的弱化影響相對研究較少。在旅游發展水平評價與競爭力研究方面，國外學者對影響旅游發展的因素主要從生態環境、經濟發展與創新、旅游產業結構等方面進行大量實證研究[24,25]。國內學者則主要從經濟發展、環境因素、基礎設施、資源賦存等因素進行評價與研究[26,27,28]。在研究視角方面，主要從省域旅游、區域旅游、典型城市旅游、全域旅游示范區等方面進行綜合發展測評與競爭力研究，研究方法則諸多學者主要從因子分析法、主成分分析、灰色關聯度、熵權法等進行探究[29,30,31]。

現階段國內旅游業發展迅猛，特別是近幾年渤海灣主要旅游城市，以天津、青島、大連、煙臺、威海、秦皇島為主較為突出，雖然受2020 年新冠肺炎疫情影響，但這只是暫時的,前景依然樂觀發展潛力依舊強勁。因此，無論從環渤海灣城市地理位置視角或是以區域經濟協同發展為目標，對環渤海灣城市旅游發展水平評價與障礙因素進行研究，都從一定程度上彌補了近期對于環渤海城市旅游發展研究的不足，有利于環渤海灣城市旅游發展不斷轉型升級，促使區域旅游協調發展，從整體上推動京津冀環渤海地區的經濟發展。

二、研究對象與研究方法

（一）研究對象

主要以環渤海交界的三省一市（遼寧省、山東省、河北省、天津市）為主要研究對象，具體包括遼寧省（大連、丹東、盤錦、葫蘆島、錦州和營口），山東省（濰坊、濱州、東營、青島、威海、煙臺和日照）河北省（唐山、滄州、秦皇島）以及天津等17 個城市。該研究從經濟水平、旅游水平、公共服務、社會文化、城市環境、開放程度，六個方面構建評價指標體系。運用熵權TOPSIS 法對渤海灣17 城市旅游發展水平進行綜合評價，分析其現階段所處的旅游發展水平與空間分布差異，通過對各城市旅游發展障礙因子診斷，從而提出有利于渤海灣17 個城市旅游發展的針對性建議。

（二）指標選取與數據來源

指標選取主要參考之前諸多學者關于城市旅游發展水平、旅游競爭力評價、旅游競爭潛力等方面的研究，可以發現相關指標體系的建立主要從旅游資源賦存、經濟發展水平、自然環境因素、交通與教育等方面來構建評價體系[32,33,34]。然而現階段，全域旅游的提出以及游客對旅游高層次的需求使得旅游業發展的轉型升級成為主要方向，特別是2020 年新冠肺炎疫情的發生，讓我們意識到旅游中公共服務與社會保障的重要性。因此新時期城市旅游的發展評價與建設要不斷落實旅游高質量發展新理念，協調城市經濟、社會、文化等方面綜合提高，才能最終實現旅游業可持續發展。基于現有研究成果與現實發展狀況，按照科學性、系統性、數據可獲取性、原則性，從經濟水平、旅游水平、公共服務、社會文化、城市環境、開放程度，六個準則層出發，選取24 個影響城市旅游發展的基本變量構建評價指標體系（表1）。此次研究的數據主要來源于2018 年中國經濟與社會發展統計數據庫、2018 年各城市統計年鑒以及統計公報、相關城市旅游政務網。

表1 環渤海城市旅游發展水平評價指標體系Tab.1 Evaluation index system of urban tourism development level in Bohai rim region

（三）研究方法

熵權TOPSIS 法。熵權TOPSIS 法是對傳統熵權法的改進，通過對渤海城市旅游發展各原始數據進行標準化處理，采用熵權法賦值可反映出指標的影響力大小[35,36]。TOPSIS 法主要是定義最優解與最劣解的距離，首先用向量規范化的方法求得規范決策矩陣，構成加權規范陣。然后確定正理想解和負理想解，從而計算出各方案到正理想解和負理想解的距離。運用綜合評價指數由大到小排列方案的優劣次序進行排序。

障礙度模型。障礙度模型是對環渤海城市旅游發展水平進行評價之后，運用障礙度模型進一步分析影響其城市旅游發展的主要障礙因素，并提出針對性策略。具體方法為引入三個基本變量，因子貢獻度（即單因素指標對總目標的權重），指標偏離度（單因素指標與城市旅游競爭力之間的差距），障礙度（分別表示單指標與準則層指標對城市旅游競爭力的影響程度）。通過計算出因子貢獻度和指標偏離度，來最后判斷不同準則層的障礙度，區分出障礙因素的重要程度，從而進行障礙度分析。

三、環渤海城市旅游發展水平評價

用熵權TOPSIS 法得到各城市指標的最終貼進度，進行綜合評價并排序（表2），利用K 值聚類法將環渤海17 個城市從高到底分為發展水平高、發展水平較高、發展水平中等、發展水平較低、發展水平低5 種類型區域（圖1）。可以發現，天津、青島、大連、煙臺、秦皇島城市旅游綜合發展水平排名前五，屬于環渤海城市旅游發展中具有代表性的城市。其中天津城市旅游發展位居第一，主要得益于其基礎設施的完備、對外開放水平與社會文化因素；青島次之，雖然青島旅游業最近幾年得到快速發展，但綜合整體城市旅游發展水平和天津相比還是具有一定差距；大連處于中等發展水平，煙臺城市旅游發展略優于秦皇島，主要是由于煙臺屬于山東省第二經濟發展大市，僅次于青島，近幾年經濟綜合水平得到很大提升，公共基礎服務設施相對秦皇島較為完善，城市旅游發展優勢明顯。秦皇島、唐山、威海、濰坊、日照、東營發展水平為低，但綜合得分都在0.10 以上，城市旅游發展潛力大，具有很大提升空間。而其他綜合發展水平為0.10 以下的城市，居民整體生活水平較為落后，無論從經濟水平還是旅游水平都處于弱勢，城市旅游發展較為艱難。因此這些城市應優化產業結構，提高城市經濟發展與人民生活水平，為旅游發展創造良好條件。

圖1 環渤海城市旅游發展水平類型空間分布Fig.1 Spatial distribution of level types of urban tourism development in Bohai rim region

表2 環渤海城市旅游發展水平評價Tab.2 Evaluation of urban tourism development level in Bohai rim region

發展水平最高的天津與發展水平較低的葫蘆島差距較大，兩者得分差為0.5103，大部分城市處于城市旅游發展水平的低級階段，表明除少數幾個城市外環渤海城市旅游綜合發展水平并不高，地域差異明顯。從地理空間分布而言，東部沿海城市旅游發展水平高于西部，主要以青島、大連、煙臺為代表，東北與西南方向沿海城市整體旅游發展水平較低。表明環渤海各城市旅游發展不均衡現象較為顯著，因此各城市更應該明確自身旅游發展所處的位置與面臨的問題，從而取長補短，有針對性的提高自己的城市旅游發展水平，推動全域旅游發展，促進區域經濟協調。

四、環渤海城市旅游發展障礙度分析

（一）總體障礙度分析

用障礙度模型診斷分析環渤海各城市旅游發展水平的障礙因子與障礙度，篩選各因子得出環渤海城市前五位障礙因素（表3），可以發現各城市主要障礙因素具有局部相似性，少數城市差異較大。綜合研究表明，影響各城市旅游發展水平最多的主要障礙因素為城市環境，X19（工業固廢綜合利用）與X20（空氣質量優良率）在各城市第一障礙度中占有多數，其次為經濟水平、公共服務、開放程度。可見，環渤海各城市在追求經濟發展的同時，一定程度對城市環境與公共服務建設有所忽視、開放程度欠缺，制約了各城市旅游的發展。隨著人們旅游需求的提升，公共服務不完善的弱勢將成為影響旅游發展的重中之重，同時也反映出城市旅游發展的影響因素除了傳統上認識的旅游資源外，還有城市環境、公共服務等復雜因素，且一個城市經濟發展水平的高低對該城市旅游發展的前景也會有很大的影響。

表3 環渤海城市旅游發展水平障礙度分析Tab.3 Analysis on the level obstacle degree of urban tourism development in Bohai rim region

通過對發展水平較好的四個城市進行分析，表明影響天津城市旅游發展主要的障礙因素為經濟發展水平，可能受天津GDP 增速下滑的影響，使該城市經濟發展面臨困難，因此產業結構的轉型升級，以旅游業為主第三產業的發展成為該城市今后發展的重要選擇。青島與煙臺在城市旅游發展中，影響其發展的主要障礙因素為公共服務水平，近年來青島旅游業得到快速發展，依靠得天獨厚的濱海旅游資源成為國內知名的旅游城市，煙臺成為山東省僅次于青島的旅游發展大城市，但在公共服務建設與基礎設施完善方面，整體上存在不足，對公共服務重視程度不夠等問題。阻礙大連城市旅游發展的主要因素為對外開放水平，大連在城市旅游發展中，入境旅游收入方面相比同等城市旅游地區明顯較少，在今后旅游發展中，適度加強對外開放水平，提高自己的城市旅游競爭力。

（二）障礙類型分析

通過對阻礙環渤海17 個城市旅游發展共同的障礙因素研究外，不同城市間阻礙其旅游發展水平的因素各不相同。根據六個準則層指標（經濟水平、旅游水平、公共服務、社會文化、城市環境、開放程度）障礙度及城市旅游發展水平障礙因子的特點，將環渤海城市旅游發展水平障礙類型分為六種（圖2）。

圖2 環渤海城市旅游發展水平障礙類型Fig.2 Types of barriers to urban tourism development in Bohai rim region

第一種為經濟發展障礙型。這一障礙類型表明城市旅游發展過程中在經營與開發方面存在不足，主要為天津、唐山、日照，這一類型城市產業結構相對單一，第三產業占GDP 比重較低，當地對城市旅游發展投資力度不足，制約了該地區城市旅游的發展水平。

第二種為旅游發展障礙型。這一類型主要城市為大連，大連相較于其他幾個城市旅游發展較好的地區來說，A 級景區數量不多，在旅游資源賦存與接待游客人數方面存在明顯不足，成為阻礙大連城市旅游發展的主要原因。

第三種為公共服務障礙型。主要是威海、煙臺、東營、秦皇島、盤錦，這些城市在旅游發展過程中，公共服務與基礎設施不能滿足日益發展的旅游需求，急需轉型升級，提高公共服務與基礎設施從而提高這些地區城市旅游競爭力，為城市旅游發展增色添彩。

第四種為社會文化障礙型。青島依賴其濱海旅游資源，近幾年城市旅游得到快速發展，在追求旅游經濟收入的同時，社會文化方面相對落后，公共圖書館總藏量遠不如同等旅游發展城市，文旅融合方面處于初級階段，嚴重影響了青島城市旅游發展水平。

第五種為城市環境障礙型。這一類型城市自然環境狀況對旅游發展形成制約因素，降低了該城市旅游發展的競爭力。濱州、滄州、丹東、營口、葫蘆島，這些地區城市綠化覆蓋面積與公園綠化面積整體較少，空氣質量優良率綜合指數不高，不足以滿足游客對城市旅游的環境需求。

第六種為開放程度障礙型。這一類型城市綜合來講經濟發展水平不高，整體對外開放程度較低，受客觀條件制約發展比較保守，主要為濰坊與錦州。在今后旅游發展過程中要對開放程度有所重視，提高整體發展水平，為城市旅游發展奠定良好基石。

五、結論與建議

（一）結論

通過構建城市旅游發展水平評價指標體系，選取環渤海17 個城市2018 年各指標數據，運用熵權TOPSIS 法對其旅游發展水平進行定量評價，采用障礙診斷模型分析環渤海城市旅游發展總障礙因素與各城市障礙類型。得出以下結論：環渤海各城市旅游發展水平差異較大，發展最好的城市得分為0.9331，最差的得分為0.0428，天津、青島、大連、煙臺城市旅游發展水平較好具有較強的競爭力，其他各城市旅游整體發展水平為低，競爭力較弱，有很大的發展與提升空間。尤其秦皇島雖然發展水平低，但旅游發展勢頭強，目前排名第五。城市旅游發展空間分布不均衡，除天津外其余發展水平較好的城市大多集中東部沿海地區，以半島沿海地區為主，這些城市經濟水平發展好、旅游資源賦存、知名度高、客源市場廣等因素為城市旅游發展奠定雄厚基礎，而西北與西南方向各城市旅游發展水平低，整體旅游經濟相對落后。由障礙度診斷分析結果可以發現，阻礙環渤海城市旅游發展的總障礙因素為城市環境、經濟水平、公共服務與開放程度，尤其是城市空氣質量與綠化覆蓋面積成為主要影響因子，此外對不同城市旅游障礙類型進行劃分，針對性提出各城市旅游發展意見，為城市旅游發展轉型升級實現區域經濟增長與協調發展提供實質性參考。

（二）建議

第一，在觀念上進行引導，突出以游客為主的理念。現今旅游發展已從追求經濟轉變為游客舒適度與高質量的旅游，過去粗放的旅游經營模式已不能滿足市場需求，旅游發展不僅受經濟水平與旅游資源等傳統因素的影響，在發展進程中影響因素變得更為復雜，尤其是在公共服務與對外開放程度方面，因此在指導理念上，突出以游客舒適度為中心。

第二，在城市旅游建設方面，要不斷補齊短板。根據環渤海各城市旅游發展水平與障礙度因子，有針對性的對各城市旅游發展弱勢進行提高，尤其是旅游發展水平較好的前五個城市，很容易忽略城市人口不斷增長帶來的負擔，從而影響到城市居民與游客的舒適度，因此要不斷推進城市環境、公共服務、社會保障等方面內容，促進城市旅游業可持續發展。

第三，政府應該對城市旅游發展加以政策傾斜與補助。對于經濟發展水平影響城市旅游發展的地區，政府應切實出臺政策加以正確引導與投資，提高該城市經濟發展水平實現產業結構升級與轉型。對于城市旅游發展低水平地區更加予以重視，保障與傳承好經濟基礎與社會文化，為旅游發展與建設提供支撐與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