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 雅,馬建明,舒燕飛,徐桂芬
(1.自然資源部信息中心,北京 100036;2.中央民族大學,北京 100081)
1992年,聯合國首次出臺了SEEA核算體系,并將水、能源、礦產、森林、水產、土壤、土地等7類自然資源納入核算。在SEEA框架下,每種自然資源資產賬戶均由實物量和價值量2類賬戶組成,通過一定的核算方法,將某一類資源的實物量賬戶價值化,并據此繪制該類資源的資產負債表。本文的研究對象為礦產資源資產賬戶。在實物量賬戶方面,基于新儲量分類標準,對比聯合國SEEA的三種分類標準及我國礦產資源儲量平衡表;在價值量賬戶方面,對礦產資源價值的概念、構成、核算方法及核算難點等進行界定,并以鐵礦資源為例,嘗試對鐵礦資源價值進行宏觀核算,并對計算結果進行應用性分析,為礦產資源資產負債表的編制探索一條宏觀價值核算的可行性路徑。
在我國儲量改革前,根據聯合國資源框架分類(UNFC),可納入我國礦產資源資產賬戶的礦產資源資產有三類,分別對應我國固體礦產資源儲量分類(GB/T 17766—1999)表中的資源量、基礎儲量和儲量。其中,我國統計的儲量是包含在基礎儲量當中的可開采部分。因此,將資源量與基礎儲量(含儲量)相加,即為我國的查明資源儲量。
為推進礦業權市場改革、進一步加強固體礦產資源儲量管理,2020年5月1日,我國頒布實施了新的《固體礦產資源儲量分類標準》(GB/T 17766—2020),將固體礦產資源勘查階段由原來的預查、普查、詳查和勘探四個階段,調整為普查(general exploration)、詳查(detailed exploration)和勘探(advanced exploration)三個階段;修改了資源量和儲量類型劃分依據,改為依靠地質可靠程度(geological confidence)劃分資源量,依據轉換因素的可靠程度劃分儲量;修改了資源量和儲量分類體系,由原來的16個類型調整為5個類型(圖1)[1]。新的儲量分類標準更有利于我國加入礦產儲量國際報告標準委員會(CRIRSCO),CRIRSCO及其模板(SAMREC Code、JORC Code等)規定了資本市場的信息披露規則(引用了礦產資源/儲量分類定義術語),具有行為規范(如規范勝任人報告的編制等)性質[2],可為我國礦業企業在境外資本市場融資、進行資產清算等進一步與國際接軌提供基礎。

圖1 我國礦產資源儲量最新分類標準
聯合國SEEA框架下化石能源與礦產資源儲量A、B、C三種分類標準與我國新的固體礦產資源儲量分類標準對應如下所述。
A類:具備經濟價值的商業性項目。對應我國2020年5月發布的《固體礦產資源儲量分類》(GB/T 17766—2020)中的儲量(mineral reserves),包括經預可行性研究(pre-feasibility study)、可行性研究(feasibility study)或與之相當的技術經濟評價后,基于控制資源量或某些轉換因素(modifying factors)不明確時基于探明資源量估算的可信儲量(probable mineral reserves)和基于探明資源量估算的證實儲量(proved mineral reserves)。B類:具備潛在經濟價值的商業性項目。對應我國礦產資源儲量新分類標準的推斷資源量(inferred reserves)、控制資源量(indicated reserves)和探明資源量(measured reserves),即經稀疏取樣圈定并估算的地質可靠程度較低的推斷資源量,經系統取樣圈定并估算的地質可靠程度較高的控制資源量和在系統取樣工程基礎上經加密工程圈定并估算的地質可靠程度高的探明資源量。C類:非商業性項目。對應我國最新礦產資源儲量標準的資源量(mineral resources),即經礦產資源勘查查明并根據地質信息、地質認知及相關技術要求而對其數理、品位和質量進行概略研究(scoping study)、預期可經濟開采的固體礦產資源。
基于與聯合國SEEA儲量類型的對接,可以得到我國的礦產資源實物量賬戶即我國目前每年編制并沿用的礦產資源儲量平衡表(表1)。

表1 我國礦產資源儲量平衡表(資源實物量賬戶)
對比聯合國SEEA實物資產表,我國的礦產資源儲量平衡表除無“災害減少”項外,其他欄目均可一一對應。這說明,依據我國礦產資源儲量平衡表,可直接建立SEEA礦產資源資產負債表中的實物量賬戶,這意味著我國早在1957年就建立了國家礦產資源實物量賬戶,是世界上最早建立礦產資源實物量賬戶的國家之一,比聯合國SEEA核算體系早了半個多世紀[3]。
在統計欄目方面,我國儲量表早期統計6個年度變動項:開采量、損失量、勘查減少、勘查增加、重算減少、重算增加;目前的儲量表精減為4個年度變動項:開采量、損失量、勘查增減、重算增減,將勘查和重算增減合并,帶正負號,比原設計節約了兩欄空間,內容則無實質性變化。
礦產資源是指賦存于地下或地表的固態、液態和氣態富集物質,其產狀、空間分布、形態、規模和質量,按照當前或未來開發利用的技術經濟條件,可分為現實經濟價值和潛在經濟價值[4]。礦產資源資產是在一定的市場環境和技術經濟條件下,能夠被人類開發利用、參與人類經濟社會生產交換的礦產資源,是經過無差別人類勞動、產生了效用和稀缺性,并且產權邊界清晰的礦產資源。礦產資源如果不被人類發現和利用,就不具備資產價值屬性。礦產資源資產是特指能夠以貨幣計量的具備經濟性的資源,是能夠獲取收益、具備經濟價值的生產資料[5]。
礦產資源價值界定包括價值構成和價值計量(核算),其中,對礦產資源價值概念的內涵、外延及價值構成的認知觀點,是礦產資源資產會計核算的理論基礎和前提[6]。
礦產資源價值來自于能夠滿足人類需求的效用屬性,是由自然價值和勞動價值組成、由馬克思勞動價值理論和效用價值理論等共同決定的復合價值[7],其價值構成分為五項。第一項是因稀缺性而產生的礦產資源自身價值(自然價值);第二項是礦產資源資產權益價值,即生息資本價值(資源所有者收益),由劣等資源(邊際資源)出讓收益(資源機會成本)和資源級差“Rent”等構成(按資源年耗竭量計算);第三項是凝聚在礦產資源資產中的無差別人類勞動價值,即礦產資源開采獲取價值;第四項是環境價值,包括環境損害和凈化價值,即為防止污染與維護生態功能而支付的費用,以及破壞生態造成的外部成本損失;第五項是資源耗竭價值,即彌補未來效益損失、實現資源可持續利用的代際補償成本[8]。
礦產品價格是由劣等資源的邊際成本決定的,開采優等、中等資源與開采劣等資源相比會有單位收益的增加,可以獲取高于社會平均投資收益的超額利潤,這筆利潤就是資源級差“Rent”。由于優等資源稀缺性及所有權的存在,開采者在取得優等資源采礦權的同時,不得不把級差“Rent”交給資源所有者(礦產資源價值補償及資源稅)。因此,礦產資源價值的所有者收益,等于資源稀缺性租金與資源級差租金之和[9]。
礦產資源資產要進入人類經濟社會進行開發利用,就必須確定礦產資源價值。礦產資源資產的價值涉及到礦產資源所處地理位置、資源賦存條件、儲量品位、市場需求等諸多因素,要合理確定礦產資源價值,必須運用地質、礦產、經濟、財會、數學等方法原理,對礦產資源資產有關指標進行量化、評估與核算[10]。計算礦產資源資產價值量的過程,就是礦產資源資產價值計量(核算),將核算項目記入賬戶(表格)中就可以生成礦產資源資產價值量賬戶。
礦產資源資產價值核算的對象,是礦產資源實物量賬戶中的A類資源,即具有商業性開采價值的那部分礦產資源,按照新的固體礦產資源儲量分類,對應的是儲量(包含可信儲量和證實儲量)。
我國《礦產資源法》中規定“礦產資源屬于國家所有”,而礦產資源資產是凝結了無差別人類勞動的礦產資源,是具有勞動價值的礦產資源,這其中有相當一部分礦產資源資產包含在企業資產中,必須將其從企業經營管理資產總量中分離出來,才能進行核算。如若評價的資源具備完善的交易市場,則通常采用市場價值作為核算基礎[11]。為此,聯合國SEEA提出了一套租金估算法,用DCF財務模型從礦產資源量和礦產資源儲量中分離出礦產資源租金,即分離出礦產資源自身的價值。其中,SEEA指的租金并不等于礦產資源權益金,礦產資源租金用于環境經濟核算,而權益金用于政府稅收,出于保障礦產品供給和鼓勵礦業發展的目的,租金通常小于權益金[12]。DCF財務模型即為礦產資源租金=礦產品銷售收入-礦產品總成本-礦業投資正常回報。其中,礦產品總成本包括勘查成本、礦山建設投資、礦山經營成本、各類稅費(不含權益金)。
1) 要將企業提交的儲量類型用DCF方法轉化為價值量,由于每個礦區的資源與技術經濟條件不同,需要逐個礦區核算。在國內,對一個中等規模的礦床進行DCF價值量核算,收費在20萬左右[3]。全國每年都有大量礦區儲量、資源量發生變化,加上市場價格的變動,都會影響礦產資源價值量賬戶的核算,如果核算全面展開,成本較高。
2) 礦業投資資本的正常收益率r的閾值范圍需討論,根據不同地區經濟發展水平容易得出主觀結論,無統一標準。
3) 不能簡單地將某一地區礦產資源年度增加與減少的實物量與價值量作為礦產資源資產與負債變化關系。因為,礦產資源負債具備兩種屬性,一是過度消耗性,二是產生于未來時點的資源環境代際損失,是預期可能發生的礦產資源耗竭量及其對環境、生態造成的負面影響。因此,不是所有礦產資源耗減量和耗減價值都是負債。目前學術界對于礦產資源負債項的界定存在較大爭議,對于資源合理利用閾值范圍和評價指標體系標準化的問題難以統一。筆者認為要承認礦產資源對于經濟增長貢獻的正當屬性,不能回避對某地區礦產資源合理利用閾值范圍的研究。
4) 環境保護成本、資源管理成本等非市場交易的社會服務價值難以量化。
礦產資源價值核算分為微觀核算和宏觀核算。微觀核算是對某一特定礦區(礦山或礦床)的礦產資源價值進行核算;宏觀核算是對某一地區或全國的一種礦產資源或全部礦產資源實物核算的基礎上,將實物量換算成價值量的核算。本文礦產資源價值核算為宏觀核算,僅核算國家所有部分,即自然狀態下的礦產資源價值,不包含企業勘查、開采和加工所形成的礦產資源勞動價值。
礦產資源價值宏觀核算的核算對象為聯合國SEEA框架體系中規定的具有經濟價值的A類礦產資源,即儲量(可信儲量和證實儲量)。
核算方法為當前國際上使用最為廣泛的市場價值評價法(MVM),也稱“市場價值法”或“直接市場法”[4]。市場價值評價法適用于擁有成熟市場價格機制的自然資源價值的評估,又分為當前租金收益法Ⅰ(以下簡稱“租金法Ⅰ”)和當前租金收益法Ⅱ(以下簡稱“租金法Ⅱ”)。
本文在進行礦產資源價值核算時基本采用的是“租金法Ⅰ”,其主體思想就是前文所述DCF模型,認為礦產資源價值核算的本質,即從礦產品銷售利潤中分離出礦產資源租金(租金即礦產資源自身價值,小于等于礦產資源權益金)。其市場評價的基本模型為式(1)。
礦產資源價值=單位礦產資源價值×資源總量
(1)
由于礦產品的市場銷售價格就是單位礦產品的銷售收入,則有式(2)。
單位礦產資源價值=單位礦產品銷售價格×銷售利潤率×資源自身價值占銷售利潤的比例×資源利用系數
(2)
為方便將礦產資源價值納入國民經濟核算體系,以分析經濟增長與資源開發利用的變量關系,礦產資源價值核算中的礦產品價格采用2017年鐵礦石精礦的當年平均價格,約為430元/t。根據式(1)和式(2)可求出礦產品所消耗的礦產資源價值(礦產資源耗竭價值)和礦產資源價值(礦產資源租金、礦產資源自身價值),即得出式(3)和式(4)。
礦產資源耗竭價值=單位礦產品價格×銷售利潤率×資源自身價值占銷售利潤的比重×礦產資源年度耗竭總量×資源利用系數
(3)
礦產資源價值=單位礦產品價格×銷售利潤率×[(礦產品銷售利潤-資本收益)/礦產品銷售利潤]×礦產資源總量×資源利用系數
(4)
從資源轉換為礦產品是一個非常漫長的過程,要經過采礦、選礦、冶煉、加工等各個環節,每個流程中礦產資源都會產生一定損失。因此,資源轉換為礦產品,需要乘以資源利用系數。資源和礦產品核算對象不同,資源利用系數的含義也不同。核算對象如果是儲量,就不使用回采率或假設回采率為1;資源核算對象是查明資源儲量時就需要使用回采率。因此,礦產資源儲量價值和查明資源儲量價值的計算模型分別為式(5)和式(6)。
礦產儲量價值=單位礦產品價格×銷售利潤率×[(礦產品銷售利潤-資本收益)/礦產品銷售利潤]×儲量總量×(選礦或選冶綜合回收率)
(5)
查明資源儲量價值=單位礦產品價格×銷售利潤率×[(礦產品銷售利潤-資本收益)/礦產品銷售利潤]×查明儲量總量×回采率×(選礦或選冶綜合回收率)
(6)
運用市場價值評價法(MVM)可以簡單快捷地計算出礦產資源價值量中的自然價值、權益價值和耗竭價值,即2.1部分礦產資源價值界定的五項構成中的第一項、第二項和第五項。而礦產資源價值構成中的第四項“環境價值”以資源環境補償費替代,因以市場實際價格為標準,說服力較強。但缺陷是該方法只考慮了自然資源的直接使用價值,未能考慮間接使用價值、非使用價值[5]等外部成本及礦產資源獲取環節無差別人類勞動價值(礦產資源價值界定第三項),具有一定局限性。
數據來源于《全國礦產資源儲量通報2017》《全國非油氣礦產資源開發利用統計年報2017》《中國國土資源統計年鑒2017》等報告;其中,2017年鐵礦石精礦價格取平均值,數據來源于SNL;鐵礦石回采率和選礦回收率/選冶綜合回收率來自《可持續發展研究報告2004》(為方便計算,假設鐵礦石開采技術15年未有較大變化)。選取2017年數據,是因為2017度報告為執筆時年報、年鑒和儲量通報所能采集到的較為全面的數據(表2)。在所有數據中,只有銷售利潤率、資本收益和礦產資源耗竭總量由筆者計算。
3.2.1 銷售利潤率
已知式(7)。
礦產品銷售收入×銷售利潤率=利潤總額
(7)
可由式(7)得式(8)。
銷售利潤率=利潤總額/礦產品銷售收入
(8)
將數據代入式(8)計算可得2017年銷售利潤率=2017利潤總額/2017礦產品銷售收入=12.68%
3.2.2 資本收益
按經濟學對資本的定義,利率是資本的價格。已知2017年商業銀行的平均年化收益率(利率)水平為3.5%。則資本收益=年投資額×商業銀行平均年化收益率=5.39億元
3.2.3 礦產資源耗竭總量
礦產資源年度耗竭總量,為年度開采減少量與年度損失減少量之和。已知式(9)。
與上年查明資源儲量對比的總增減=開采增減+損失增減+勘查增減+重算增減
(9)
可由式(9)得式(10)。
礦產資源耗竭量=總增減量-勘查增減-重算增減
(10)
2017年鐵礦石勘查增加14.53億t,重算增減量為-0.99億t。其中查明資源儲量比上年增加了8.25億t(總增減量),則估算其資源耗竭總量為礦產品所消耗的礦產資源總量=查明資源儲量較上年的變化量-勘查新增-重算增減=-5.29億t。鐵礦石精礦2017年相關數據統計見表2。
利用表2數據可計算礦產資源儲量價值(式(5))、查明資源儲量價值(式(6))、查明資源儲量變化量價值(式(7))和資源耗竭量價值(式(8))。礦產資源資產價值量賬戶情況見表3。

表2 2017年我國鐵礦石精礦相關數據

表3 礦產資源資產價值量賬戶
礦產資源儲量價值=430×0.126 8×[(118.37-5.39)/118.37]×46.69×1=2 429.8億元
(5)
查明資源儲量價值=430×0.126 8×[(118.37-5.39)/118.37]×848.88×0.55=24 297.22億元
(6)
查明資源儲量變化量價值=430×0.126 8×[(118.37-5.39)/118.37]×8.25×0.55=236.14億元
(7)
資源耗竭量價值=430×0.126 8×[5.29/12.3]×5.29×0.55=68.23億元
(8)
本文只選取了鐵礦石為樣本,計算了2017年鐵礦石精礦的單一礦種資源環境核算價值。在數據可得基礎上,以當前租金法Ⅰ為主要核算方法,可以依次計算出我國50個主要礦種的資源價值量及其資源耗竭負債價值和環境負債價值。將所有礦種的資源價值量加總,即得到我國2017年礦產資源的總價值量和資源耗竭、環境負債總價值量。用2017年我國GDP總量減去資源耗竭價值和環境負債價值,即可求出我國2017年礦產資源資產賬戶的環境經濟核算總值,并可與當年SNA賬戶進行對比,分析資源、環境成本在經濟發展中的貢獻比重。
本文基于新儲量分類標準對我國礦產資源實物量賬戶價值化進行分析,并以鐵礦石為例對單一礦種資源價值核算的可行性路徑進行了探索。計算結果表明,2017年我國鐵礦石精礦資源實物量(查明資源儲量)為848.88億t,其中具備經濟價值的可采儲量核算價值量為2 429.8億元;對于礦產資源負債項的界定,應在承認資源具有支援經濟增長正當屬性的基礎上,計算其過度耗減(代際損失)帶來的資源耗竭量和環境污染恢復所花費的治理成本。因“資源耗減合理閾值范圍”難以界定,本文統計的資源耗竭價值只基于儲量的變化量,并未考慮過度耗減的邊際成本及約束邊界問題;又因環境質量維持費用價值核算較為復雜,本文所采納的環境污染恢復治理成本為鐵礦石當年的礦產資源補償費,假定當年的鐵礦石礦產資源補償費全部用于資源環境質量修復治理。因此,鐵礦石2017年的資源耗竭價值量為68.23億元,環境價值量為1.37億元。
在傳統國民經濟核算中,國民資產只核算金融資產和非金融資產,未將資源類資產的負債成本(資源耗竭量、環境污染成本、代際損失及其他外部成本)納入核算。已知我國鐵礦石生產加工行業2017年的全年工業總產值為1 148.27億元,扣減資源負債(68.23億元)和環境負債(1.37億元),2017年的行業資源環境綠色GDP為1 078.67億元,較傳統GDP核算水平下降了6.06%。而這才是扣除資源耗竭成本和環境污染治理成本后更接近于凈產值的行業社會價值。
經濟增長必然消耗資源,資源消耗必然擾動環境。自然資源資產負債表的編制是以承認自然資源支撐經濟發展的基本功能屬性為前提的。目前,多數學者對于自然資源負債的定義已達成共識,即資源核算主體以往的經營活動、意外事故、或預期可能發生的事項導致的自然資源凈損失及其對環境、生態造成的負面影響。自然資源負債并非單純的資源耗竭價值,而是核算主體未來將要發生的支出,分為自然資源過度耗減、環境損害與生態破壞三個方面。
因此,自然資源負債具備兩項基本特征:一是在正常閾值范圍內的資源耗減量不是負債,“過度耗減”才是負債;二是“發生在未來時空的經濟支出”,只有觸及到代際損失時才算負債。自然資源負債的這兩項基本特征既承認了資源能源保障社會經濟發展基本屬性的正當性,又構成了環境保護成本的預算約束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