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菲菲,楊積順,李喆
當前,多種多樣的飛行任務使得我軍飛行員訓練難度逐漸增大,訓練內容更加豐富,飛行人員面臨著生理心理耐受極限的挑戰,迫切需要開展針對飛行人員系統的衛生服務需求調查及健康管理研究,全面提高飛行員健康保障水平。兩周患病率作為一個重要的衛生服務需要指標,能夠較為客觀地反映出某一群體某個時間段的患病情況,從而判斷出軍事飛行員群體的衛生服務需要量。為分析各戰區軍事飛行員兩周患病情況及其影響因素,本研究對五大戰區的飛行員進行了抽樣調查。
1.1 調查對象
本研究采用分層整群隨機抽樣方法,從東、南、西、北、中五大戰區,每個戰區隨機抽取5個空軍場站或航空兵部隊,共納入1 056例飛行員作為研究對象,其中東部戰區412人、西部戰區125人、南部戰區84人、北部戰區118人、中部戰區217人。因受部隊改革調整、調查時間、飛行戰備訓練任務等因素限制,以調查當日在位的飛行員為本次調查研究的樣本。
1.2 方法
采用分層整群隨機抽樣方法,從東、南、西、北、中五大戰區,每個戰區隨機抽取5個空軍場站或航空兵部隊,采用問卷調查的方式,對當日在位的所有飛行員發放問卷,由飛行員本人按照調查過去兩周內的真實情況填寫問卷,待其填寫完成后回收問卷。在調查之前,采用專家咨詢法對問卷內容反復進行了修改與核對,并進行了預調查與信度和效度的分析,充分保證了調查問卷的質量。
1.3 調查內容
1.3.1 一般資料 包括性別、年齡、軍齡、文化程度、飛行機種、婚姻狀況、兵源地、部隊駐地、是否獨生子女、飛行時間、飛行專業、飛行職務等。
1.3.2 兩周患病情況 包括調查前兩周患病率、疾病構成等。兩周患病為調查前兩周內,自覺身體不適,就醫或未就醫,或自行服藥均視為兩周內患病;兩周患病率=(兩周內患病的人數/調查總人數)×100%。
1.3.3 相關危險因素 經過查閱文獻法[1-6]、飛行場站實地調研、戰斗機飛行員訪談和專家訪談法,篩選確定了影響飛行員身體狀況的11個主要危險因素。包括超重/肥胖、身體活動少、吸煙、飲酒、藥物、睡眠時間少、不合理膳食、健康關注度低、壓力大、工作滿意度低、生活滿意度低、情緒低落。如滿足評定標準,則記為1個健康危險因素。見表1。

表1 健康危險因素評定標準
1.4 統計學處理
計量資料采用均值±標準差(x±s)或中位數(四分位數間距)進行描述,對滿足正態分布和方差齊性的數據采用方差分析檢驗組間差異,不滿足正態分布和方差齊性的數據采用非參數檢驗方法進行檢驗。計數資料采用百分比(%)描述,組間比較采用卡方檢驗。采用SAS9.4對數據進行統計分析。采用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兩周患病危險因素,多因素Logistic回歸及逐步回歸法進行變量篩選分析兩周肌肉骨骼系統患病的危險因素。P<0.05表示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
2.1 社會人口學基本情況
本次調查共調查了1 056名飛行員,均為男性,人口學資料見表2。

表2 調查對象的社會人口學資料[例(%)]
2.2 兩周患病總體情況
1 056例研究對象中,有效人數為978人,其中兩周內患病人數598人,占61.15%,其中,有206人的疾病有明確所屬系統。按照疾病系統對兩周患病率進行分類,分析發現肌肉骨骼系統疾病的兩周患病率最高,達到了7.56%,占已知患病所屬系統的兩周患病人群的35.92%。其次分別為消化系統疾病、呼吸系統疾病、皮膚結締組織疾病、泌尿生殖系統疾病。其余系統疾病的兩周患病率均在1.00%以下。見表3。
2.3 兩周患病率影響因素的單因素分析
對不同人口學特征的調查對象的兩周患病率進行比較,結果顯示,年齡、軍齡、駕駛飛機機種、駕駛飛機代數、兵源地、婚姻狀況和飛行時間在兩周患病和未患病的飛行員之間的分布有差異(P<0.01),且差異有統計學意義。見表4。
對調查對象的不同健康危險因素的兩周患病率進行比較,發現身體活動少、睡眠質量差、不合理膳食、壓力大、工作滿意度低、情緒低落等因素在兩周內患病和未患病調查對象中的分布有差異(P<0.01),且差異有統計學意義。見表5。

表5 不同健康危險因素調查對象兩周患病率比較[例(%)]
2.4 兩周患病率影響因素的多因素分析
對調查對象兩周患病危險因素進行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結果顯示,年齡≥26歲的飛行員兩周患病風險增加;駕駛直升機和其他飛機的飛行員兩周患病風險增加;駕駛特大飛機的飛行員兩周患病風險增加,而駕駛三、四代機的飛行員兩周患病風險降低。另外,來自農村、飛行時間短、身體超重、身體活動少、壓力大、情緒低落和工作滿意度低的飛行員兩周患病的風險均增加。見表6。

表6 兩周患病影響因素的Logistic回歸分析
2.5 兩周肌肉骨骼系統患病影響因素分析
對調查對象兩周肌肉骨骼系統患病的危險因素進行多因素Logistic回歸并使用逐步回歸法進行變量篩選,結果提示兩周肌肉骨骼系統患病的危險因素有飛行任務多、累計飛行時間長、駕駛特大飛機、使用藥物和情緒低落;保護因素有教育程度高、駕駛運輸機和殲擊機、駕駛三、四代飛機。見表7。

表7 兩周肌肉骨骼系統疾病患病影響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
本研究發現,飛行員兩周患病率較高,按疾病系統進行分類發現,肌肉骨骼系統疾病發病率較高,位居首位。飛行員肌肉骨骼系統的影響因素分析顯示,飛行任務多、累計飛行時間長、駕駛特大飛機、使用藥物和情緒低落的飛行員更容易患肌肉骨骼系統疾病。其原因可能為,高性能戰斗機的列裝,使得飛行員長期在狹小的空間中承受高載荷,高角加速度,高認知負荷,飛行時間增長,而脊椎一直處于高度緊張狀態,受壓得不到緩解,容易發生脊椎等骨骼肌肉損傷[8]。
飛行員人口學特征對兩周患病率的影響的單因素分析顯示,隨著年齡和軍齡增加,兩周患病率有上升趨勢。這與人體隨年齡增加,身體素質逐漸下降的趨勢一致。隨著飛行時長的增加,兩周患病率有增加趨勢,但當飛行時間超過2 000 h,飛行員兩周患病率又有降低趨勢,其原因可能在于,飛行時間的增加使得飛行員身心俱疲,但當超過2 000 h后,飛行技能有了大幅度提升,身體和心理都達到了一定的耐受程度,反而適應了高強度的訓練任務,因此患病率有下降趨勢。
同時,飛行員健康危險因素對于兩周患病率的影響分析可見,對于身體活動少,睡眠質量差、不合理膳食、壓力大、工作滿意度低、生活滿意度低和情緒低落的飛行員,相較于不存在這些健康危險因素的飛行員,兩周患病率更高。這提示,身體上的高負荷狀態會引起一系列心理反應,對飛行員心理狀況產生不良影響;而亞健康心理狀態,同時又會間接影響其生理健康,導致患病情況增加,如此形成惡性循環。
對兩周患病情況進行多因素分析的結果顯示,與兩周患病相關的危險因素有:26~35歲或35歲以上、駕駛直升機、駕駛特大飛機、兵源地為農村。其原因可能是駕駛飛機尤其是大型戰斗機需要消耗大量體力,且精神壓力大,而隨著年齡增長,對高強度工作的耐受度下降;另外,隨著駕駛時長的增加,多種損傷累積效應,導致年齡大,駕駛難度高的飛機的飛行員兩周患病率增加。
因此,在今后的飛行員訓練和健康指導策略上,應更加注重個性化的健康教育和健康促進[9],對具有以上危險因素的飛行員,更需要相應的行為指導和健康管理,例如多舉辦心理輔導講座,設計集體活動項目,提供個性化的膳食指導,從生活上和精神上等方面多幫助輔導他們,有助于提高他們的生理健康狀況,降低兩周患病率。對不存在健康危險因素的飛行員,也應該合理安排體能訓練和飲食結構,以增強免疫力。同時,加強對戰斗機飛行員的心理疏導,使得飛行員在高強度訓練后能夠更合理地排解情緒,緩解壓力,并采取一定措施提高飛行員睡眠質量。最終達到降低飛行員患病率的目的,為更好地執行飛行任務提供健康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