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梓宏
在李小龍去世之后的40多年里,有成龍、李連杰等在好萊塢再次以功夫闖出名聲、蜚聲海外,有張偉麗以功夫成為首位UFC世界冠軍,同時,也有像馬保國這樣的“功夫大師”促成了整個網絡的狂歡。當今時代,還會出現下一個李小龍嗎?
“我是在安全感降低時才開始學習功夫的”
李小龍童年時期,功夫在香港并不是特別流行。在這個國際性的大都市里,穩定的社會結構沒有給武術太大的發展空間。老于世故的人會把功夫與中國的封建傳統以及三合會(香港黑社會)的犯罪聯系起來。
1954年,太極拳名師吳公儀與白鶴派代表人物陳克夫的一場比武引起巨大反響。幾乎一夜之間,功夫在香港流行起來。受太極老師傅和年輕應戰者比武事件的影響,很多年輕人涌入小型武館,在天臺上自行組織徒手比賽。在粵語中,這被稱為“比武”。年輕的李小龍此前已經是一名經驗豐富的街頭斗士了,見到這些天臺比武,立刻被吸引了,他決定開始正式學習功夫。
盡管李小龍向父母承諾要改變自己的行為方式,但他和他的小幫派成員們仍然會在香港九龍的后巷里閑逛,尋找各種打架的機會。雖然他贏的時候比較多,可還是有不少時候會輸,他討厭這種感受,于是決心提高自己的“打架”技術。李小龍坦承:“我是在安全感降低時才開始學習功夫的。”
后來,李小龍留學美國,在此期間以教授武術賺取生活費,并著手創建屬于自己風格的武術。
成為功夫巨星
1964年夏天,長堤國際空手道冠軍賽舉行。彼時的李小龍尚未成名,作為非主要嘉賓,他被安排在下午觀眾興致不高的時候出場。李小龍上場后,先是以寸拳將一位挑戰者打出賽場,然后以兩根手指做俯臥撐,最后進行了詠春拳自衛術和其他拳術演示。
所有這些表演都是為了取悅觀眾,而他表演的核心是他的演講。他對傳統武術形式進行了抨擊,并提出了一種更為現代、高效的方法。“他站在那兒,先是完美地模仿了其他拳術的招式,然后一一進行剖析,指明這些動作不能實用的關鍵所在,他的話很有道理。此外,他還對馬步大肆嘲諷。”一位參賽者回憶了當時的情形。觀眾面前擠滿了傳統空手道的習練者,他們曾花費數千個小時去進行馬步訓練。然而,李小龍毫無畏懼地提出了要從中解放出來的主張。
正如李小龍所預期的那樣,他充滿挑釁的演講在觀眾群產生了兩種截然不同的反應。“一部分人對他心存敬畏,而另一部分人則非常沮喪,還有人想要揍他。”李小龍的徒弟丹·伊魯山度回憶道。
習練武術之余,李小龍還試圖在好萊塢(世界聞名的電影中心)闖出自己的名聲,但因華人身份而遭受歧視和偏見,導致接連失敗,他感到十分壓抑。
面對好萊塢的歧視與偏見,李小龍選擇與香港的電影公司老板鄒文懷合作。他的第一部作品是《唐山大兄》。首映當晚,現場觀眾歡呼雀躍,掌聲不斷,李小龍的夢想實現了。不到兩小時的放映過后,李小龍成了耀眼的明星。
眼見《唐山大兄》如此成功,李小龍借此機會重返好萊塢。此后的《龍爭虎斗》讓李小龍成功地實現了他生前所說的“明確目標”——成為全美片酬最高的東方超級巨星。
還會出現下一個李小龍嗎
李小龍以傳教士般的熱情,通過電影這一媒介來推廣自己的武術理念,他所取得的成績遠遠超出自己的想象。
在李小龍去世之前,世界上只有不到500家武館。到了20世紀90年代末,由于他的影響,僅在美國就有2000多萬名武術習練者。在英國,習武需求大,但武館少,所以會有成群的學生在少數幾家武館門口排隊搶著報名。
時勢造英雄,英雄亦造時勢。李小龍所在的那個時代,既存在著因循守舊的風氣,又仿佛被壓抑太久而迫切希望有所突破。那個時代的人,既有對自我認同的迷失,也有尋求歸屬與認可的渴望。
李小龍應運而生。他接受詠春拳的傳承,但又打破武術傳統,創造了獨具風格的截拳道。他成長于香港,留學于美國,知名于世界,但對自我的認識十分清醒:“我是中國人,無論功夫還是電影,都是在找尋真實的自我。”他借鑒香港武打片的經驗,但又獨樹一幟地將真正的功夫融入影視創作中。
對于中國和世界來說,李小龍帶來的是一次武術的革新,一次功夫片的創新,一次精神的覺醒,更是一次功夫文化的宣講。在李小龍去世之后的40多年里,有成龍、李連杰等在好萊塢再次以功夫闖出名聲、蜚聲海外,有張偉麗以功夫成為首位UFC(終極格斗冠軍賽)世界冠軍,也有像馬保國這樣的“功夫大師”促成了整個網絡的狂歡。
這個紛亂的時代一直在創造各種出類拔萃的人物,但是,像李小龍這樣既有頂尖的功夫實力,甚至獨創一派,又有影視創新,獲得國際認可,還有清晰的自我認識,更能引領時代風潮的功夫巨星,可能不會再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