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學智 竇真蘭 范正權 顧敏杰 韓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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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國高度重視氣候變化問題,在聯合國氣候大會上我國除了重申將力爭于2030 年前達到碳排放峰值的承諾之外,習近平主席還提出了我國將努力爭取2060 年前實現碳中和的應對氣候變化目標。
目前,國內主要針對我國政府自主貢獻提及的2030 年碳達峰目標作出了相關研究。文獻[1]以建立能源模型為前提,構建了碳排放達峰路徑模型體系,以2030 年碳排放達峰為目標設計了情景,研究了中國未來可能的碳排放峰值水平及達峰路徑,并評估了主要部門及關鍵措施的碳減排貢獻。文獻[2]指出我國碳排放峰值于我國環境、能源及經濟發展等方面均有重要意義,我國能源消費對應的碳排放峰值的提出需要慎之又慎。
本文在以上研究的基礎上,結合國際能源署的公開數據,對我國碳達峰及碳中和目標進行了估算,給出了加快全國碳市場建設及合理利用國際碳減排指標以有效降低碳達峰及碳中和成本的政策建議。
長期以來我國高度重視氣候變化問題。在2009 年哥本哈根氣候大會上,我國對外公布了到2020 年單位GDP 碳強度下降40%~45%的目標;2015 年6 月,我國提交了應對氣候變化國家自主貢獻文件,其中提出了2030 年應對氣候變化行動目標,即二氧化碳排放2030 年左右達到峰值并爭取盡早達峰,單位國內生產總值二氧化碳排放比2005 年下降60%~65%,非化石能源占一次能源消費比重達到20%左右,森林蓄積量比2005 年增加45 億m3左右。2020 年9 月,國家主席習近平在第七十五屆聯合國大會時提出,中國將力爭于2030 年前達到碳排放峰值,努力爭取2060 年前實現碳中和。
根據生態環境部發布的 《中國應對氣候變化的政策與行動2019 年度報告》,我國通過調整產業結構、節能提高能效、優化能源結構、控制非能源活動排放、增加碳匯等方面一系列卓有成效的工作,使得我國2018 年單位GDP 二氧化碳排放比2005 年累計下降45.8%,相當于減排52.6 億t 二氧化碳,非化石能源占能源消費總量比重達到14.3%,提前兩年實現了哥本哈根氣候大會上提出的減排目標[3]。
為了落實應對氣候變化行動承諾,指導各級單位及地方政府開展碳排放管理工作,國務院于2016 年10 月下發了《“十三五”控制溫室氣體排放工作方案》。各地區根據地方實際情況,結合國務院文件,編制了地方的工作方案。截止目前,全國共31 個省市自治區發布了省級控制溫室氣體排放方案。2010 年7 月,國家發改委啟動了低碳省區及低碳城市的試點工作,有41 個試點省市成立了應對氣候變化工作小組,有29 個試點省市將碳排放強度下降目標分配至下轄地區,有22 個試點省市對分解目標進行考核,有37 個試點省市研究提出了實現碳排放峰值的初步目標,其中提出在2020 年達峰有13 個,提出在2025 年左右達峰的有12 個[4]。
根據國際能源署發布的數據,2018 年我國碳排放為9 571 MtCO2,單位GDP 碳排放強度約為0.7kg CO2/2015 USD[5]。結合我國自主貢獻提及的單位GDP 較之于2005 年碳排放下降60%~65%的目標,我國2030 年碳排放強度預計需要下降至0.45 kg CO2/2015 USD~0.52 kg CO2/2015 USD(見圖1),該數值約為主要發達國家1990 年的碳排放強度水平。假設以4%作為我國2020 年至2030 年間的GDP 年平均增長率,則預計我國2030 年達到碳排放總量峰值約為11 036 MtCO2~12 752 MtCO2。與其他主要發達國家的碳排放強度水平(0.1 kg CO2/2015 USD~0.35 kg CO2/2015 USD)相比,我國于2030 年將要達到的碳強度目標仍然處于較高水平(見圖2),這與我國的以煤為主的能源稟賦有較大關系。

圖1 2030 年我國碳排放強度估算

圖2 主要發達國家及我國單位GDP 碳排放
這里首先對我國2060 年的GDP 情況進行假設,本文假設2031 至2040 年、2041 至2050 年、2051 至2060 年我國GDP平均年增長率分別為3.5%、3%及2.5%,則我國2060 年GDP約為3 701 652 億元。
其次對我國2060 年的能源結構及對應的碳排放強度進行假設。本文假設我國于2060 年將能源結構調整至目前主要發達國家的水平(見表1),在我國能源結構調整至美國、日本、加拿大水平的情況下,對應的碳排放總量分別為14 282.9 MtCO2、13 687.78 MtCO2、20 234.11 MtCO2,該值均超過了前文中估算的2030 年碳排放總量峰值(11 036 MtCO2~12 752 MtCO2),因而該三種情況不予考慮。而英國的能源結構中煤的占比僅3.4%,與我國現階段61.8%的占比差距巨大,不匹配我國能源結構至2060 年所能達到的實際情況,因而該情況同樣不予考慮。本文將我國2060 年的能源結構調整目標定位德國現階段水平(見圖3),其中煤的占比為17.9%,單位GDP 碳排放水平為0.18 kg CO2/2015 USD,結合上文中估算的GDP 總量,預計2060 年需要中和的碳排放總量將達到10 712 MtCO2。

圖3 主要發達國家及我國能源結構

表1 我國2060 年至發達國家水平碳中和目標估算 單位:MtCO2
目前國際上已有多個國家及地區提出各自的碳中和時間表,主要發達國家基本以2050 年作為其碳中和的實現年份。我國作為以煤為主的發展中國家,能源結構的轉型無論從體量還是從難度而言均遠超其它發達國家,2060 年實現碳中和將是我國應對氣候變化工作所面臨的重大挑戰。在此背景下,我國除了保證行政手段自上而下的有效實施,需要尋求其他手段以高效實現碳中和目標。
(1)加快全國碳市場建設以降低我國碳達峰及碳中和成本。碳市場是我國踐行國際氣候承諾的重要手段,自2013 年碳市場建設工作啟動以來,以“兩省五市”為代表的試點碳市場運行平穩,截至目前成交量及成交額分別突破6.67 億t 及93.92 億元。全國碳市場方面,2015 年以來全國八大行業下各重點排放單位均上報年度碳排放數據,全國碳市場建設的不斷推進使得標準化的碳排放數據統計能夠有效地細化至企業甚至設施層面,為我國碳排放達峰及中和工作提供了有效的數據支撐。除此之外,碳市場是目前國際主流的市場化減排手段,包括歐盟、美國加州、韓國等多個國家及地區均建立了碳市場,全國碳市場建設的不斷推進能夠有效發揮市場配置資源的作用,在實現減碳目標的前提下實現成本最低,使得我國能夠以盡可能低的成本達到踐行國際氣候承諾的要求。
(2)合理利用國際項目涉及的碳減排指標以有效降低碳中和成本。由于能源稟賦的特殊性,我國在相當長的時間內都將保持以煤為主的能源結構,僅通過國內節能減排工作來實現2060 年的碳中和目標困難較大,在此背景下我國需要在國內碳排放“節流”的同時做到國外碳減排指標的“開源”。我國企業在投資建設國際項目時,需要額外注意碳減排指標的回收利用,以有效降低碳中和的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