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說北京蓮花池

馮繼忠

2020年底，已經過了冬至，去北京參加首屆“羨林杯”生態散文獎頒獎典禮時，聽說在我們下榻的京西大酒店附近有一個蓮花池公園。乍一聽我還以為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小公園，忙里偷閑，置身其中，卻得到了一種特殊的收獲。

這天下午，陽光明媚，藍天白云，寒氣襲人。我信步來到蓮花池公園露天舞場眺望，占地50多萬平方米的蓮花池已經結滿晶瑩剔透的厚冰。正前方明凈整潔的冰面上折射著耀眼的陽光，最前面有兩座橢圓形的人工小島，上面搭建了許多微型的小木屋，據說那是為在這里棲息的白天鵝、黑鴨子和鴛鴦提供的暖窩；前面左側的邊緣地帶被圈起來當作滑冰場，只見滑冰的人們你來我往，人頭攢動，歡聲笑語，玩兒的正嗨；唯有右側邊緣的一片沒有凍冰的水面上，聚集著一大群白天鵝、黑鴨子，還有少量的鴛鴦，它們大都并列站立在冰沿兒上，仿佛有意在蔑視著寒冷的冬季，又仿佛在吸吮著陽光的溫暖，只有少數白天鵝、黑鴨子和鴛鴦在水中不停地游蕩著、玩兒耍著、嬉戲著，那是園內工作人員特意為這些可愛的戲水動物開辟的一片天地。再極目遠眺，公園外面的高樓大廈，鱗次櫛比，就像守備部隊一樣，緊密地拱衛在蓮花池公園的周圍。

蓮花池公園位于北京市豐臺、宣武、海淀三區的交匯處，緊鄰北京西客站，距今已有3000多年的歷史，是北京的發祥地，具有“先有蓮花池，后有北京城”之說。本想溜達溜達就回酒店，可聽“老北京”說這個蓮花池可不一般，我就馬上打消了回酒店的念頭，并對蓮花池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這座蓮花池歷史悠久，文化底蘊豐厚，是典型的北京古遺址。公元1095年，周武王分封諸到北方，最遠的薊城就是在蓮花池下游發展起來的，可稱得上薊城的“搖籃”。古代，也稱蓮花池為“西湖”、“太湖”、“南河泊”。這里水源充盈，水質又好，人們便廣泛種植蓮花，故稱之為“蓮花池”。據北魏酈道元《水經注》中記載，最早這里是“燕之舊池”，“亦為游屬之勝地”。東北側的北京西站當時叫大潮或西湖，湖長1500米，寬1000米。我國遼金時代建都于蓮花池西南，池為城市的重要水源。到了清朝末期，蓮花池成了大戶人家的郊游場所，后來就被荒棄。解放以后，蓮花池曾一度被閑置，后改建成養鴨場，到了九十年代才由當地政府開始對蓮花池恢復重建，水域面積約占公園的一半，并有幾個小池和小島相連組成。池內種植了紅蓮、太空蓮等300多種，10000多盆蓮花也遍布公園的每個角落。

當夏季來到，蓮花遍池，清香撲鼻，姿態各異，鮮艷奪目，形成了一片“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的獨特景觀，吸引著成千上萬的中外游客。只可惜，現在處于寒冷的冬季，分布在蓮花池邊緣冰面上的蓮花和蘆葦，雖在寒風中亭亭玉立，卻已是凋零枯黃的姿態。為了增加我今天的健康步數，我干脆沿著冰冷而又迷人的蓮花池來個逆行一周。蓮花池兩岸建有高低不平的土山，整個景區栽植了大量的喬木、花灌木及綠色草坪。其中東山挺拔狹窄，山上聳立著一座古香古色的荷花亭，若拾階而上，站在荷花亭里，西北京站來來往往的火車風馳電掣，呼嘯而過；山坡上下種植的蒼松翠柏綠色依舊，形成了石子鋪路，花墻隔段，曲徑相連園林景觀。

當我來到由一對青年男女組成的乳白色石雕前，還聆聽了一段《蓮花仙子與藕郞》的傳說。相傳美麗善良的蓮花仙子是天帝的女兒，她私偷百草的種子下到人間。在池邊遇到小伙子藕郞，與他相愛結成婚配過起了幸福美滿的凡間生活。不料被天帝知道后大發雷霆，遂派天兵天將捉拿蓮花仙子。仙子躲到池里，臨別時她將一顆自己精氣所結的寶珠塞給藕郞。幾天后，藕郞被捉，天兵揮刀向他脖子砍來時，他迅速咬破寶珠吞進腹中。天兵連砍八十一刀，藕郞身首兩節，刀口留下細細的白絲，很快又把頭頸連接起來，怎么也殺不死。天帝賜下法箍箍住藕郞的脖子投入池中，誰知竟落地生根長出又白又嫩的蓮藕來，法箍也被變成藕節。當蓮花仙子得知藕郞化成了白藕，自己便化作蓮花，與藕郞緊緊相連，誓死也不分開。天帝見狀忙下令挖掉它，可是挖到哪里蓮花就開到哪里，白藕也就長到哪里。氣得天帝只好收兵，從此白藕和蓮花在水池里安了家。就這樣，他們年年將白藕、蓮子及祥和之花無私奉獻給人間。沒想到，在這看來很普通的公園里，竟能欣賞到這么凄美的愛情故事，同時對蓮花白藕的來歷又有了新的認識，真是不虛此行啊！愿蓮花仙子與藕郞永遠定格在幸福美好的意境中，為人間綻放出更加絢麗絕倫的色彩。

蓮花也叫荷花、藕花、水芙蓉、芙蕖、木蓮等多種名稱。蓮花象征著高雅、圣潔、清廉與純潔，是佛教的凈潔之花。蓮花又被譽為花中仙子，清純高潔，代表著吉祥如意、和諧自然和幸福美滿的意思。據醫學家考證，蓮花、蓮子、蓮藕，從上到下都有名貴的藥用價值，還是我國著名的食用植物，營養價值相當高，具有入心、入脾、入肝、入腎等多種功效，能活血止血、祛濕消風、解熱解毒、補脾養胃、益腎固精，是我們日常生活中較為理想的滋補品。

不知不覺我已經繞行了半個蓮花池，很快到達了與露天舞場相對應的另一端。站在這里，剛才在對面看到的那座橢圓形的人工小島上，涼亭長廊、花草樹木、水榭花架應有盡有，之間有曲橋相互連接，尤為顯眼的是上面座落的那些無數微型的小木屋，它們的小屋門對著陽光普照的方向，避開了寒冷的西北風，原來這就是工作人員為大白鵝、黑鴨子和鴛鴦特意搭建的棲息的小暖屋。有了這些小暖屋，即使天氣再寒冷它們也會毫不畏懼。透過這些簡樸的小木屋，彰顯了北京人民珍惜野生動物、保護野生動物的高尚行為。我佩服北京人民這種對野生動物的呵護意識。我要向北京人民學習，為北京人民點贊！

再往前繞行就到了剛才從遠處看到的那個寬闊的滑冰場。長條形的滑冰場上，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單人滑的、有雙人滑的，有母女一起滑的、也有父子一起滑的，還有一對一對的戀人相擁著穿梭在稍遠一點的冰面上。他們蹲坐在滑冰器上，用力撐滑，各顯神通，無不沉浸在祥和的歡樂氣氛中。我在池邊憑欄看他們悠閑自得的樣子，真為他們高興。相對東山來講，西山的形狀較為平緩舒展，山上種植了丁香、海棠、石榴、洋槐、銀杏等多種樹木，現在早已沒了樹葉，只剩下光禿禿的樹干和枝條，它們恰似一只只瘦骨嶙峋的手指向蔚藍的天空，仿佛在為來年春天積蓄著勃勃生機。在蓮花池堤岸上還豎著一塊黃褐色的巨石，上面鐫刻著書寫優美的“蓮花池”三個紅色字體。這是由全國著名書法家、原中國人民大學教授、中國紅學會會長馮其庸先生親筆書寫的。巨石旁邊，一片長勢茂盛的綠色竹林，凝聚著成千上萬只家雀忽起忽落，在竹林里嘰嘰喳喳叫個不停。家雀數量規模之龐大，我憑生還是第一次看到，真令我賞心悅目啊！隔著蓮花池，扭頭遙望，雄偉壯觀的標志性建筑—北京西站立刻映入我的眼簾。

隨之，夕陽西下，夜幕降臨，北京西站華燈初照，既照亮了繁華的大都市，又為蓮花池的冬天增添了一抹重彩。

據說，北京有大大小小的蓮花池30多座，要說最有歷史淵源的、最有文化韻味的、最有凄美傳說的恐怕僅此一座。如果哪位朋友感興趣，請邁開你的腳步到此一游吧！蓮花池，等來年蓮花盛開別樣紅的時候，我再到北京來看你！

——選自《西部散文選刊》微信公眾平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