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大理西湖

楊世明

今年五一假期，我們去了趟西湖。這里的“西湖”不是杭州西湖，而是大理西湖。位于蒼山第一峰——云弄峰山麓，鑲嵌在洱海源頭右所鎮西部的佛鐘山下，2009年12月被評定為“國家級濕地公園”，是繼元陽哈尼梯田后，云南省第二個國家級濕地公園，屬國家級AAA景區，省級風景名勝區之一。

“一片瓊瑤水，千重翡翠山”。導游給我們介紹，大理西湖屬于巖層斷陷淡水湖泊，整個西湖由“六村七島”組成，“湖里有村，村里有湖”，其實“村子就是島嶼，島嶼就是村子”。大理西湖東、北與千畝田疇沃野相接，西靠形如倒扣金鐘的佛鐘山麓，南邊是淺湖出水口，整個湖南北長約3公里，東西寬約2.5公里，湖岸線全長13公里，整湖方圓有5.5平方公里，平均水深1.8米，最深可達12米，是大理母親湖洱海的主要水源地之一。

大理西湖是個“湖里有村，村里有湖，湖里有島，島上有村”的自然景觀，是名副其實的水上人家，水鄉澤國，江南風光。放飛無人機，從空中俯瞰，宛如一張巨型美麗的地圖，源源不斷地吸引著世界各地的游客紛紛前來觀光游覽。

我向導游詢問，那為何叫“西湖”呢？導游告訴我，據清代咸豐鄧川州志載：“其東有堤，為往來大道，湖在道西，故名西湖。”概而言之，因湖在路的西邊稱為“西湖”。在路的東邊，離西湖約2公里處就有一個碧水盈盈的東湖。

青瓦白墻的島上漁家是大理西湖的血肉，碧波蕩漾的清澈湖水是大理西湖的靈魂。假如西湖沒有人家，就會缺少人間煙火味，假如西湖沒有綠水，就會失去一半的靚麗。

在這個風和日麗的假日，迎著拂面的微風，佇立西湖岸邊高處極目遠望，數千畝平靜的水面上，隨意漂浮著許多大小不同，形狀各異的島嶼。有的島嶼是個村子，其上擠滿了一院院鋼混磚木，平蓋坡頂，飛檐翹角，壁畫彩繪，青瓦白墻的“三坊一照壁”“一房一樓閣”的白族民居，其間村道縱橫，人來車往，炊煙裊裊，漁歌互答，弦聲錚錚，雞鳴狗吠，平安和諧;有的島嶼是片農田，玉米拔節，水稻抽穗，蠶豆結莢，大麥揚花;有的島嶼是塊菜地，青菜碧綠，辣椒泛紅，蘿卜嫩白，蔥蒜飄香;有的島嶼是條綠化帶，蘆葦搖曳，芳草萋萋，綠柳飄拂，菱荷青青，蒲荻泛鮮;有的島嶼是鳥的天堂，翠鳥釣魚，水雞起舞，鴛鴦戲水，白鷺翻飛，黃鴨潛游……

“船在碧波上，人在畫中游”。在依山傍水的大理西湖觀鳥看魚，我們租乘一條小木船，可以自己搖槳劃水，也可請白族姑娘為我們撐篙掌舵。船緩緩劃出水面，泛舟于這遠山疊翠，魚翔淺底的湖水之上。眼下清澈的湖水倒映著田疇綠野，倒映著房舍柳林，倒映著藍天白云。呈現在眼前的是兩片天，一片在頭頂，一片在腳下。俯下身子可觀賞湖里特有的大頭鯉、裂腹魚在水中吐泡穿梭，美麗而珍貴的紫水雞在蘆葦蕩的濕地里翩翩起舞，展示美羽，在歡迎游客的到來。

水連著島，島依著水，六村七島的大理西湖，碧水藍天，岸柳依依，蘆葦叢叢，魚兒歡跳，水禽翱翔，游人泛舟……好一幅高原水鄉澤國的天然水墨畫展現在眼前。那碧玉如翠的湖水在靜候，那千萬條的魚兒在逐游，那成群結隊的野鴨在嬉戲，那成雙成對的水鳥在水面上仔細地搜尋著充饑的食物。對面突然從深綠的蘆葦叢中慢慢駛出如葉形的小舟，小島上勞作的“阿鵬”直腰立鋤對小舟留下的水痕癡癡發呆……六村七島相望，綠樹掩映，碧水環繞，小橋流水，好一派江南美景在這里展現。

“人見魚在水中戲，觀魚人在水面游。”大理西湖用自己肥美的水土滋養著湖中的田田荷蓮，串串刺菱角，簇簇的水草，使得西湖綠意盎然。魚穿梭其間，又給西湖增添了幾多生機。那鮮而活的湖水還偷偷地爬上小島，毫無聲息地滋潤著那綠油油的菜花地。你看，那綠畦里冒出紅辣椒頭兒在擠擠挨挨，綠篷之下的蘿卜露出白白的肚皮，青里透黃的瓜果遍地蔓延……真讓人羨慕豐收的厚實和豐盈。

我想，如果少了那一棵棵婀娜多姿的垂柳，西湖之美將失去一半的嫵媚。因為在高大喬木中只有水柳才能在水鄉澤國易生易長，那長而密的根須才能穩固小島上易碎的土石，那繁枝密葉的柳冠才能遮蓋著裸露的荒涼。水柳們默默地給小島人家一個個寧靜的日子，一天天舒適的生活，一年年美好的祝福。

西湖里那叢叢片片如飛雪的蘆葦花，使人自然而然地想到西湖人家在農閑時之余編織葦席，逢街上市，變葦為寶。這百畝的蘆葦蕩，秋冬被采伐了，甚至連根燒了，來年又是“春風吹又生”。春雨過后，那萬千支的葦筍爭先恐后地冒出地面，直指蒼穹，猶如欲射向天空的綠色利箭。現在，蘆葦伸枝展葉，隨著微風飄舞，猶如穿著綠紗裙的少女在水上展演，讓人心旌搖蕩，魂牽夢繞。碧綠的葦墻倒映在清澈的湖水中，清澈的湖水倒映著碧綠葦墻。那數百米的蘆葦叢簡直分不清是葦綠，還是水綠。

“風花雪月”的頭飾，白布衣裳紅領褂，繡花圍腰白布鞋，個個裊裊婷婷，婀娜多姿。三五成群，或在村旁的柳蔭下共研刺繡之技，給心愛的戀人繡鞋墊，或牽著花白奶牛在窄窄的田埂上邊放牧，或悠閑地漫步在長長的生態觀光棧道。有的湖中撐篙劃船去捕魚蝦，去采蓮藕，去采菱角，去做導游……她們用靈巧的雙手，聰慧的大腦，一代又一代在西湖里營造一方富裕、文明、團結、好客、和諧的人間樂土。

在這泛著濃郁鄉愁，展現水鄉澤國的自然美景間，令人心曠神怡，怡然自得，讓人身心徹底地放松，美不勝收，樂趣無窮。怪不得明代大旅行家徐霞客泛舟大理西湖游覽，被西湖的山光水色和荷花漁村等美景所陶醉，欣然在游記中寫道：“湖中菱蒲泛泛，多有連蕪為畦，植柳為岸，而結廬于中者。汀港相間，曲折成趣，深處則曠然展鏡，夾處則然如畫。翛翛有江南風景，而外有四山環翠，覺西子湖又反出其下也。”對此美景，后來清代鄧川舉人楊承淳也賦詩贊云：“湖光蕩漾幾回紋，漁父歌聲鬧水濱，信口舢敲湘漢句，斷腸弄笛雁鴻云。三三對白煙蓑合，兩兩歸帆獲岸分，最趁夕陽含缺處，前村沽酒帶余醺。”

我們泛舟看水觀鳥后，泊舟上岸，一邊慢慢地品嘗著“一苦二甜三回味”，極富有人生哲理的“白族三道茶”，一邊觀賞阿鵬和金花們給大家獻上動作整齊，嫻熟優美，將健身與娛樂融為一體的“霸王鞭”;還有月下約會，互訴愛意，對歌彈唱的“西湖月夜”等歌舞。

隨后又進了一家西湖“農家樂”，去細細品味西湖特有的美食。導游向我們介紹，往湖中隨手撈幾條活魚，再舀一瓢湖水，佐以木瓜香菜，來個“湖水煮活魚”“水菜豆米湯”也是西湖美食一絕，浸泡過干蠶豆去皮成米，當湖水煮沸后加入豆米和芋頭，再放入從西湖中打撈的水菜，以小火燉熟，鮮香直抵肺腑。到了西湖也別錯過“生皮”，西湖白族人家把自己原生態飼喂的土種豬或土山羊，宰殺后以稻草柴火燒烤至熟泛香，刀刀切細，然后以燉梅、火燒蘸水辣和蔥蒜等佐料調制一碗香辣蘸水，再配上自釀的青梅美酒，在天高云淡，清風碧水間盡情地享受西湖人家待客的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