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帶一路”背景下來華留學研究生培養模式探索

王青 孟筱宇

[關鍵詞]一帶一路;來華留學研究生;培養模式

當前，經濟全球化促使人才全球性流動，異國求學成為普遍現象。2016年2月，中共中央辦公廳和國務院辦公廳聯合印發了《關于做好新時期教育對外開放工作的若干意見》，強調要打造“留學中國”品牌，提高留學生教育質量。近年來，隨著中國綜合國力的提高，全球掀起了“中國熱”和“漢語熱”，特別是“一帶一路”倡議的提出，吸引了“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大批年輕人來華留學。留學生的學習需求也從單純地學習漢語發展到完成本科、碩士甚至是博士學歷的學習。中國文化“走出去”是近年來提升國家影響力的重大文化戰略，成為國家與學術界的共識，其內涵是指通過開展多渠道、多形式、多層次對外文化交流，廣泛參與世界文明對話，促進文化相互借鑒，增進國際社會對我國基本國情、價值觀念、發展道路、內外政策的了解和認識，增強中華文化在世界上的感召力和影響力。隨著改革開放的不斷推進和經濟社會的持續發展，大力實施文化“走出去”戰略的條件已經具備，但是如何通過有效載體和方式，吸引外國民眾，傳播中國文化，已經成為中國文化“走出去”戰略需要考慮的主要問題。

留學生的教育層次是一個國家經濟發展實力和文化建設水平的直接證明，學歷研究生培養質量關系到整個來華留學生的教育質量，以及中國高校的聲譽，因此探索國際化視野下來華留學生的培養模式，不僅符合中國文化“走出去”的戰略要求，也與高校的專業建設及發展規劃目標相契合。本文將對來華留學研究生培養模式做一次探討。

一、來華留學研究生現狀與趨勢分析

高水平的留學生教育是世界一流大學的普遍特征，也是發達國家高等教育國際化的重要標志嘲。進人2l世紀，來華留學生教育不再局限于高水平的綜合性大學，而是向高水平理工科高校以及其他普通高校甚至是職業學校發展，來華留學生的生源地和所學專業也在拓寬。有關資料顯示：2018年共有來自196個國家和地區的來華留學生492185名，各類外國留學人員在全國31個省（區、市）的1004所高等院校學習，比2017年增加了3013人，增長比例為0.62%。來華留學生按洲統計：亞洲學生總數為295043人，占59.95%;非洲學生總數為81562人，占16.57%;歐洲學生總數為73618人，占14.96%;美洲學生總數為35733人，占7.26%;大洋洲學生總數為6229人，占1.27%。近年來，“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留學生數量大幅度增長，2019年，“一帶一路”沿線64國來華留學生共207746人，同比增幅達13.6%，高于各國平均增速。越來越多的來華留學生在中國完成高層次的學歷教育，我國已經成為亞洲最大的留學生目的國，在學科分布上也呈現出新的態勢，打破以往以漢語學習為主的局面，向理工、管理、醫學、農學等多學科傾斜，而中國政府獎學金的吸引力也是一個重要因素。

對于高校而言，來華留學研究生學歷教育可以推動學校的國際化辦學，加快國際化交流，完成學校預定的建設目標。以中國礦業大學為例，作為當今全國唯一以礦業命名的特色鮮明的高水平大學，中國礦業大學（以下簡稱我校）在百余年發展中形成了以工科為主、以礦業為特色，理、工、文、管等多學科協調發展的學科專業體系和多科性大學的基本格局。根據國家提出的加快建成一批世界一流大學和一流學科的教育改革目標，我校提出要在2020年建設10個左右培養外國留學生的專業方向，力爭留學生規模達到在校生總數的5%。

近年來，我校來華留學生規模逐年增加，生源主要來自非洲、亞洲和歐洲。來自不同國家的學生專業要求也不同，不少留學生本科畢業后繼續攻讀研究生。這些年，越來越多的來華留學生選擇理工類學科作為攻讀碩士、博士的方向。就我校而言，我校是工科特色為主的高校，來華留學研究生選擇工科類專業的較多，與其他綜合性高校相比，人文社科類學生尤其是漢語言文學專業學生占少數。

二、來華留學研究生培養模式存在的問題

對于國內開展留學生學歷教育時間不長的高校來說，因為缺少辦學經驗，在人才培養模式上存在一些問題，也影響了來華留學生對學校的滿意度。

首先，來華留學研究生生源質量參差不齊，生源質量不能保證，漢語水平差異性大。由于個人的漢語水平不同，每個留學生對課程的接受程度也不同。而碩士研究生階段的教學中，留學研究生一般都是與中國學生同班學習的，并無針對留學研究生的專門課程，學生在學習過程中對于有難度的專業知識的理解存在著困難，加之閱讀專業文獻給學生增加了難度，一些學生甚至產生了厭學情緒。目前，各高校都提倡設置國際化課程，對本科生和研究生課程進行雙語教學或全英文教學。但是真正具備英文授課水平的研究生導師并不多。同時，有些高校又不具備給來華留學研究生單獨授課、設計培養方案的條件，這樣的現象在文科類專業比較突出。文科類學生特別是漢語言文學專業還需要閱讀大量的中文文獻資料，并且要求用漢語寫畢業論文，這對于漢語言文學專業的來華留學研究生而言，也是比較高的要求，他們即使是克服了語言上的困難完成了論文寫作，論文的質量也堪憂。

其次，課程資源不夠豐富，不能滿足當前學生的需求。我國高校的研究生培養方案基本按照一級學科設置，沒有為來華留學研究生單獨設計課程，而即使這樣做也容易造成資源的浪費。同時，適合來華留學研究生的課程資源也比較有限，不能滿足他們個性化多樣化的學習要求。一些理論性強的課程對他們而言，學習起來有一定難度。在調研中我們發現一些長期招收來華留學生的高校在人才培養方面已經積累了不少好的經驗。例如，北京語言大學的研究生課程資源非常豐富，除了專業課，還提供多種選修課來提高學生的學術水平和科研素養，這是比較成功的經驗。來華留學研究生對教學滿意度不高，一些學生反映教師的漢語普通話水平不高，方音比較重，影響學生課堂接受程度。即使是一些英文授課的課程，教師的英文表達能力也有限，學生需要課下花一定量的時間通過英文書籍自行補充。同時，對于工科類型的學生而言，其也同樣有了解中國文化的意愿，但是研究生階段往往沒有相關類型的通識課程。具體的研究生課程設置上，一些高校課程的國際化程度不高。研究生專業課中全英文授課的課程數量極為有限，投入建設力量不足。很多高校沒有為來華留學研究生開設有針對性的課程來提高他們的漢語水平，但是要求他們在專業課學習時與中國學生同班上課，甚至是同上一些公共必修課，這讓一些學生對課程望而生畏。

最后，導師對于指導來華留學研究生的經驗不足，缺乏對學生有針對性、個性化的指導。具體到各專業培養方案上，一般并沒有設計針對留學研究生的個性化培養方案，大多是導師讓自己的學生對留學研究生遇到的具體問題進行幫扶，而留學生更希望教師制訂有針對性的、詳細的、個性化的培養計劃。由于對來華留學研究生與本國學生一起進行同一化培養，教師大都沒有考慮到學校、學生自身的因素，沒有針對性地進行教學，以至于造成人才培養與課程教學脫節。下文將從來華留學研究生與我國高校研究生在人才培養、課程教學環節脫節的角度人手，探討如何優化來華留學研究生課程培養模式，并從實踐出發，對基于不同知識體系結構的來華留學研究生培養模式進行改革。

三、應對來華留學研究生人才培養不足的措施

正如有學者指出的那樣：“隨著國際學生規模的日益擴大，高校相關制度的‘發展性和‘適應性不足，應在制度改革中，充分將來華留學研究生的培養要求納入其中，制定切實可行的具有監測和評估作用的系列制度?！本唧w到人才培養上，應當從課程設置、學生科研素質提升、師資隊伍等方面加以完善，切實采用先進的培養模式，培養具有國際視野、國際影響力的高端人才。

（一）人才培養模式多樣化設計

《教育部關于改進和加強研究生課程建設的意見》（教研[2014]5號）指出：“高度重視課程學習在研究生培養中的重要作用。課程學習是我國學位和研究生教育制度的重要特征，是保障研究生培養質量的必備環節，在研究生成長成才中具有全面、綜合和基礎性作用。重視課程學習，加強課程建設，提高課程質量，是當前深化研究生教育改革的重要和緊迫任務?！蹦壳霸趯砣A留學研究生的培養上有幾種模式：趨同式、差別化、協同創新式等。前兩者弊病比較明顯，但不少學校仍在使用，第三種模式值得在實踐中不斷完善。

首先，在研究生培養上應當采用有針對性和個性化、多樣化的培養模式。設計兼顧來華留學研究生的、中英文結合的研討式、互動式國際化教學方式，大力建設雙語課堂。對于必修課，可以針對全校留學研究生開設一些提升漢語水平的課程，例如中國傳統文化、中國古代經典詩文等，以拓展學生的視野和加深他們對于中國文化的理解，培養來華留學研究生知華、愛華、友華的認同感，這類雙語課可以打造品牌課程;針對學生知識儲備深淺不一的特點，設計一些選修課程，以彌補不足。導師也應當有意識地引導來華留學研究生自由選修、補修一些課程。

其次，注重來華留學研究生的科研能力培養。可以采取中外學生組成小組協同學習的方式，讓中國學生可以提高外國文獻閱讀能力，留學研究生可以提升自己的漢語水平以及漢語文獻理解能力。同時，積極鼓勵學生參加國際、國內高水平學術論壇和研討會，提高自己的學術水平和科研能力。在這一過程中，還應積極打造高效的導師和學生學術研究團隊，營造良好的學術氛圍和團隊文化，促進留學研究生更好地適應在中國的專業學習以及科研，形成相互激勵、相互啟發、教學相長的良性機制。

（二）加強研究生課程的教學改革，打造“金課”效應

課程學習是研究生培養中的重要環節?！皣鴥妊芯可枰獓H化帶動，來華留學研究生需要本土化適應”，基于這樣的背景，各個高校應當將留學研究生培養納入學校發展的整體框架中。要在學科設置、課程體系建設方面與國際接軌，提高自己的國際化辦學水平。特別是研究生課程體系建設，要努力打造“金課”，要從教學目標、教學內容、教學環節、教學方法、教學手段上進行創新，參考國際上高水平高校的教學方法，不斷優化教學內容;要強調課堂互動、課堂小組討論等，營造國際化的教學氛圍，提高研究生課程的教學質量。

打造“金課”是一項系統工程，要進行教師團隊建設、課程建設，包括課程內容的改革與創新，教學方式、教學環節、教學理念的不斷更新，吸收國際優秀高校的優質課程資源，等等。同時，要讓課程內容與學科發展相適應，可以利用互聯網資源，充分調動學生的積極性，鼓勵學生自主學習，轉化知識進行科技創新。在建設品牌課程、打造“金課”的過程中，通過一系列改革措施，精心設計、打造優質精品校本課程，以適應研究生教學活動要求。

（三）中外學生協同創新共同提高

高校在研究生培養環節中，都非常強調對學生科研創新能力的培養，對于來華留學研究生來說，也應當融人其中，但是在具體的培養過程中，由于來華留學研究生的漢語語言能力參差不齊，導師的要求有時候容易放松。來華留學研究生有著外語語言的優勢，特別是英語能力大多比較強，在培養過程中應當鼓勵他們與中國學生共同承擔科研任務，發揮外語的優勢，與中國學生合作協同創新，比如共同完成科研課題、課程實驗、專利發明、論文發表，等等，在學習中達到語言水平提高、思維互補、方法優選、共同提升學習能力和科研能力的目的。一些高校的經驗說明，“在授課方式上，應采用中、英文結合授課，多應用案例分析、分組討論、辯論、課堂報告等教學方法，促使中外研究生進行課堂互動、交叉訓練。通過課程交叉訓練，能夠充分發揮中國研究生專業基礎優勢和留學研究生外國語言優勢，取長補短，事半功倍”。

（四）建立專業的教師團隊

教師隊伍是高層次留學生教育的靈魂，只有把教師隊伍建設好，提高教師的綜合素質，特別是教師的國際化水平，才能提高來華留學研究生培養質量。在我國高校的研究生導師中，具有世界一流大學的學習和工作經歷者比例還不高，具有國際視野、跨文化溝通能力者的比例也偏低。因此，許多導師對指導來華留學研究生缺乏積極性，經驗也不足。在國際化高水平建設高校的目標之下，具有國際視野的高水平專業教師團隊建設顯得特別重要。高校要不斷優化師資結構，引進國外優秀人才來校任教，也要注重本土青年教師的國際化培養，使他們能夠勝任雙語教學。美國學者勞蒂的實證研究表明，教師在職業生活中體現出明顯的個人主義，教師之間并沒有合作共事的要求與習慣。但針對一些高校來華留學研究生教育發展的時間不長的特點，特別需要教師之間的相互合作，以共享教育資源，交流教學管理經驗。與此同時，高校要不斷提高教師的綜合素質。研究生導師的綜合素質應包括：良好的個性特征、人格魅力，優良的師德，跨文化交際能力，完備的專業知識，熟練的現代教育技術運用能力和科研能力。

總之，為進一步提高來華留學研究生培養質量，真正打造中國的留學品牌課程，進行品牌育人，必須積極探索提高來華留學研究生培養質量的有效途徑。在國際化的視野下，要針對來華留學研究生的自身特點，設計適應國際化發展的人才培養目標，結合各個專業研究方向，探索留學研究生培養新路徑，以吸引更多的留學生來華學習，形成良性循環，提升我國高校辦學的國際聲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