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中林
河南省林州市婦幼保健院兒科 456550
早產兒呼吸窘迫綜合征(Respiratory distress syndrome,RDS)是指28周左右的胎兒,由于肺還未發育完整,肺泡表面缺少肺泡表面活性物質,導致肺泡張不開,不能吸入氧氣進行血氧交換而引起的呼吸困難與急促[1]。該病胎齡越小得病率越高,起病急、進展迅速且病死率較高。臨床常采取無創機械通氣治療本病,能在一定程度上緩解疾病癥狀,輔助肺部氣體交換,改善通氣狀況和缺氧狀態。目前,關于RDS的發病及進展機制尚不明確。有學者表明RDS的致病因素與炎性因子失衡密切相關。血清微小RNA(microRNAs,miRNAs)是一類具有調控功能的內源性非編碼單鏈小RNA分子,可參與炎癥反應的調控過程,且有研究表示miRNA-21與RDS炎癥中炎性因子表達密切相關[2]。顆粒體蛋白前體(Progranulin,PGRN)是組織中分布廣泛、功能多樣的一個生長因子家族,是體內一種自分泌抗炎蛋白,具有調節炎癥反應的作用[3]。因此,本研究對行無創機械通氣的呼吸窘迫綜合征早產兒進行miRNA-21及PGRN檢測,以探究其對該病的預后預測價值。
1.1 一般資料 選取2019年1月—2020年3月收入我院的行無創機械通氣的早產兒RDS 130例為觀察組,男74例,女56例;胎齡28~35周,平均胎齡(31.08±3.14)周;出生時體重1.09~3.24kg,平均出生時體重(1.93±0.64)kg;出生時阿氏(Apgar)評分5~9分,平均Apgar評分(7.05±1.21)分;妊娠方式:剖宮產112例,陰道分娩18例;納入標準:(1)符合歐洲2019年頒布的“新生兒呼吸窘迫綜合征防治指南”[4]中早產兒RDS的相關診斷標準;(2)經影像學檢查及血氣分析等檢查確診為早產兒RDS;(3)28周<胎齡<35周出生早產兒;(4)72h內出現了呼吸加快等RDS典型癥狀。排除標準:(1)由心力衰竭或其他原因導致的呼吸窘迫綜合征;(2)出生時體重<1kg;(3)存在先天呼吸系統畸形或先天性心臟病;(4)伴有自身免疫系統障礙或重度感染;(5)存在宮內窒息。將同期住院的83例非RDS早產兒作為對照組,男49例,女34例;胎齡28~35周,平均胎齡(31.12±3.18)周;出生時體重1.11~3.27kg,平均出生時體重(1.96±0.69)kg;出生時Apgar評分5~9分,平均Apgar評分(7.13±1.28)分;妊娠方式:剖宮產69例,陰道分娩14例;納入標準:(1)經病史及超聲輔助檢查確診為早產兒;(2)28周<胎齡<35周出生早產兒。排除標準:(1)無自主呼吸或自主呼吸不強;(2)出生時體重<1kg;(3)有出生窒息史或先天心肺發育不良;(4)多胎妊娠。比較兩組患者一般資料無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本研究經醫院醫學倫理會審核并通過,患兒家屬知情并簽署同意書。
1.2 方法 兩組患兒均給予心電監護、保暖、預防感染、保持呼吸道通暢、氧療及補液等對癥治療。觀察組在此基礎上給予無創機械通氣輔助呼吸,采用嬰兒型專用定壓呼吸機(SLE2000)并根據患兒實際情況,選擇合適的鼻罩或面罩,連接通路進行通氣治療。呼吸機參數:氧濃度(FiO2)40%~60%,呼吸頻率(RR)40次/min,呼氣末正壓(PEEP)4cmH2O(1cmH2O=0.098kPa),峰值吸氣壓(PIP)12.5cmH2O。
1.3 觀察指標 兩組患兒均于入院時抽取空腹外周血液樣本3ml,送至檢驗科離心分層,取血清,保存備用。采用酶聯免疫法檢測miRNA-21及PGRN水平,試劑盒由Abcam公司提供,所有操作均嚴格按照說明書步驟進行。根據早產兒RDS預后情況分為存活組與死亡組,并收集兩組患兒的臨床資料,包括性別、胎齡、出生體重、呼吸急迫出現時間、分娩方式、胎膜早破、氧合指數(PaO2/FiO2)、miRNA-21及PGRN水平等,進行分析比較、評估。

2.1 治療前觀察組與對照組miRNA-21及PGRN水平比較 觀察組治療前miRNA-21及PGRN水平均高于對照組(P<0.05)。見表1。

表1 治療前觀察組與對照組miRNA-21及PGRN水平比較
2.2 存活組與死亡組臨床資料單因素比較 死亡組出生體重低于存活組(P<0.05),miRNA-21及PGRN水平均高于存活組(P<0.05);而其余各指標比較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存活組與死亡組臨床資料單因素比較
2.3 早產兒RDS發生死亡的Logistic回歸分析 將表2中具有統計學意義的相關因素進行Logistic回歸分析,得到出生體重、miRNA-21及PGRN水平是早產兒RDS發生死亡的獨立危險因素(P<0.05)。見表3。

表3 早產兒RDS發生死亡的Logistic回歸分析
2.4 miRNA-21及PGRN預測早產兒RDS死亡的ROC曲線分析 經ROC曲線分析,得到miRNA-21聯合PGRN預測的ROC曲線下面積、敏感度及特異度均高于miRNA-21和PGRN單獨預測面積、敏感度及特異度(P<0.05)。見表4、圖1。

圖1 miRNA-21及PGRN預測早產兒RDS死亡的ROC曲線

表4 miRNA-21及PGRN預測早產兒RDS死亡的ROC曲線分析
RDS是新生兒最常見的疾病之一,其中早產兒最為多見,該病主要以盡快恢復正常通氣為治療原則,盡管早期積極使用無創機械通氣改善呼吸減低死亡率,但早產兒RDS的總體死亡率仍較高[5]。目前臨床關于早產兒RDS預后尚無統一指標,故尋找靈敏度和特異度較高的標志物來評估判斷早產兒RDS預后具有重要作用。
miRNA-21是一種靶向作用于mRNA,使mRNA沉默或抑制翻譯的轉錄后調節微小RNA,近年來,多數研究學者將其作為生物標志物,廣泛研究其在RDS發生發展中的靶向調節作用[6]。PGRN是一種多功能生長因子,可參與損傷修復、腫瘤進展及神經退行性病變等,在疾病炎癥過程中發揮重要作用,不同的組織和不同的炎癥PGRN能通過不同的信號通路,發揮抗炎或促炎作用[7]。近期有學者表示,PGRN能減輕誘導實驗鼠肺損傷,抑制細胞凋亡,說明PGRN可作為治療RDS的重要研究方向[8]。本研究結果顯示,觀察組治療前miRNA-21及PGRN水平均高于對照組,提示miRNA-21及PGRN水平的高表達與早產兒RDS的發生發展具有一定關系。
RDS可引起肺纖維化,從而加重病情。有研究表示,RDS血液中miRNA-21高水平表達,可促進肺纖維化,導致病情加重[2]。miRNA-21水平升高后可調控炎性因子,并激活炎性反應,進一步損傷肺組織,導致肺功能及氣體交換受損,出現呼吸困難或呼吸衰竭的癥狀。有學者表示,PGRN高表達水平時可調節和誘導慢阻肺患者上皮細胞凋亡,慢阻肺患者PGRN越高其肺功能越低,有可能作為預測慢阻肺預后的指標之一[9]。本研究結果顯示,死亡組出生體重低于存活組,miRNA-21及PGRN水平均高于存活組,說明出生體重輕且miRNA-21及PGRN高水平表達患兒的預后較差。本研究結果顯示,經Logistic回歸分析,得到出生體重、miRNA-21及PGRN水平是早產兒RDS發生死亡的獨立危險因素,說明低體重出生兒及高水平miRNA-21及PGRN是早產兒RDS發生死亡的危險因素。但出生體重對于影像學和血氣分析等檢查較為局限,精準度不高,故不納入曲線分析。
早產兒心肌細胞對缺氧缺血極度敏感。早產兒RDS肺循環阻力增大、缺氧及炎癥反應等均可造成心肌細胞微循環障礙和代謝異常,導致心肌細胞通透性增加,且由于受損的心肌細胞膜外滲導致血液中miRNA-21及PGRN水平升高[10]。有學者表示,可通過檢測miRNA-21評估RDS的預后情況[11]。也有學者表示,PGRN參與了早產兒RDS的發生發展,且與疾病的預后密切相關,具有一定的檢測價值。鑒于單一的指標預測能力仍存在不足,本研究將兩種指標聯合進行檢測,結果顯示,經ROC曲線分析,得到miRNA-21聯合PGRN預測的ROC曲線下面積、敏感度及特異度均高于miRNA-21和PGRN單獨預測面積、敏感度及特異度,提示miRNA-21及PGRN聯合預測能力較高,將其應用于臨床,能有效提高臨床決策能力。
綜上所述,miRNA-21及PGRN水平在早產兒呼吸窘迫綜合征中顯著增高,是引起該類患兒死亡的獨立危險因素,且兩者聯合檢測能顯著提高預測能力,對評估早產兒呼吸窘迫綜合征預后具有較高的臨床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