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夢欣,向楠,周亞娜,曾明星,牧亞峰,鄧阿黎,趙玉鳳,張慧豐,王凱寧5,,蔡生興5,
(1.湖北中醫藥大學中醫臨床學院武漢430061;2.湖北中醫藥大學第一臨床學院武漢430061;3.湖北中醫藥大學附屬醫院醫務處武漢430074;4.湖北中醫藥大學基礎醫學院武漢430074;5.中國中醫科學院中醫臨床基礎醫學研究所北京100700;6.中國中醫科學院中醫藥數據中心北京100700)
亞急性甲狀腺炎(subacute thyroiditis,SAT)是一種自限性甲狀腺炎性疾病[1],其典型癥狀為甲狀腺區域疼痛、發熱、上呼吸道感染及全身炎癥反應,嚴重影響患者生活質量。本病發病率約占甲狀腺疾病的5%,男女比例1∶3,好發于40-50歲中青年女性[2],且30%患者可反復發作[3]。西醫治療本病常采用非甾體類抗炎藥或糖皮質激素,短期內療效尚佳,但常因藥量不足、減量過快、停藥過早等導致疾病反復發作,且不能有效縮短病程,而復發患者常受激素類藥物可能誘發消化道潰瘍、骨質疏松癥等不良反應困擾數月以上[4],使其治療本病存在一定局限性。中醫藥立足于整體觀念,強調辨證論治,治療本病具有復發率低、不良反應少、療效確切等優勢[5-6],可迅速緩解發熱及疼痛等不良癥狀,并能有效縮短病程,彌補了西藥的不足,受到廣大患者青睞。現階段對SAT的研究多見名醫經驗或文獻研究,而罕見基于真實世界數據的研究報道,醫院信息系統(hospital information system,HIS)數據庫具有真實、可靠、維度豐富等優勢,是真實世界研究的重要數據來源。中醫藥作為臨床治療SAT的有效手段之一,明確其臨床實踐中用藥的特征規律及作用特點,可以為臨床相關治療決策驗證、歸納、拓展提供借鑒,為SAT指南制定提供依據。故本研究擬基于HIS數據庫解析“真實世界”中醫藥辨治SAT特點并明確其規律,以期為臨床診治提供參考,便于優化臨床診療方案。
本研究數據來源于湖北中醫藥大學附屬醫院,基于HIS電子病 歷 數據抽取2017年1月至2019年12月住院治療且臨床第一診斷為亞急性甲狀腺炎患者的病歷資料。
①診斷標準符合《中國甲狀腺疾病診療指南—亞急性甲狀腺炎》(2008年)[7],且實驗室檢查及影像學檢查完整者。②HIS系統中病歷資料完整,包括一般信息、診斷及處方,且入院天數>3天。③治療以中藥復方為主,且處方記錄完整的患者。④可依據患者癥狀酌情使用西藥對癥支持治療,如發熱者予抗感染治療,疼痛較重者予小劑量激素治療。⑤病案首頁顯示治療結局為好轉或痊愈的患者。
①單純使用中成藥或西藥者。②病歷資料有缺失或入院時間<3天者。③治療結局為無效或未能獲得治療結局者。④合并嚴重內科疾病或精神疾病者。
建立SAT臨床資料數據庫,包括臨床一般資料(性別、年齡、病例數)、西醫疾病診斷、中醫疾病診斷、中醫證候診斷、臨床癥狀和體征、治則治法、處方用藥等信息條目。由2名研究生進行資料錄入,高級職稱者進行數據審核,以確保數據的真實性與完整性。
中醫疾病診斷依據《中醫臨床診療術語·疾病部分》和《中醫內科學》進行標準化處理;中醫證型依據《中醫臨床診療術語·證型部分》[8]和《中醫診斷學》[9]進行標準化處理;證素以《證素辨證學》為參照;中藥名稱、性味歸經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藥典》[10]及《中藥學》[11]進行標準化。
采用古今云醫案平臺V2.1(由中國中醫科學院中醫藥信息研究所提供)進行醫案的數據整理與挖掘。①采用數據挖掘模塊對證型、藥物、藥物功效及性味歸經進行頻數統計分析。②采用關聯分析(Apriori)算法進行藥物組合關聯規則分析,得到藥對組合。③采用層次聚類進行藥物聚類分析,得到核心藥物組合。
本研究最終納入病案223例,累計處方712張。其中男性40例,女性183例,男女比例1∶4.58;年齡27-69歲,平均43.67±8.95歲,平均病程9.58±4.62周。其中病案首頁結局顯示好轉為185例(82.96%),結局顯示為痊愈為38例(17.04%)。223例患者中,有124患者使用過抗炎藥物;42例患者使用過地塞米松磷酸鈉注射液10 mg局部注射;所有患者均于入院3天內口服中藥復方。納入病案共涉及14種中醫疾病診斷,最常見的5種中醫診斷的病案數及診次見表1。

表1 納入病案對應中醫診斷的累計病案及診次
對納入病案進行證型統計,結果顯示本研究共涉及證型25種,其中肝經郁熱證、痰瘀化熱證、外感風熱證、痰瘀互結證、痰熱內擾證為常見證型,占71.85%(表2)。根據臟腑病位、虛實病機要素對證型做進一步拆分,如肝經郁熱證為實性病機要素--氣滯和火熱,病位為肝,記為氣滯355次,火熱355次,肝355次,以此類推。最終得到11個病機要素,其中實性病機要素7個,總頻數1390次(90.02%),依次為火熱520次(35.04%),氣 滯395次(26.62%),痰 濕186次(12.53%),血瘀102次(6.87%),外風60次(4.04%),外熱56次(3.77%),外寒17次(1.15%);虛性病機要素4個,總頻數148次(9.98%),依次為陰虛54次(3.64%),氣虛53次(3.57%),陽虛23次(1.55%),血虛18次(1.21%);臟腑病位6個,總頻次562次,分別為肝438次(77.94%),肺85次(15.12%),腎23次(4.09%),脾12次(2.14%),心2次(0.36%),胃2次(0.36%)。

表2 納入病案證型分布情況
癥狀(包括體征、舌診、脈診)標準化處理后得到164個癥狀,總頻數6283次(表3)。對出現頻數>63、頻率>1%的39個癥狀進行聚類分析,得到4大類癥狀組合(表4)。

表3 癥狀(頻數>100次)分布情況
2.4.1 藥物頻次及類別分析
712張處方包含282味中藥,總頻次9501次,依據功效對其分類,得到18大類,其中清熱藥、補虛藥、活血化瘀藥、理氣藥、解表藥為頻次最高的前五類藥物,進一步分類得到42小類(表5)。
2.4.2 藥物性味歸經
本研究中藥物以歸肝經、肺經、心經藥物居多。藥味首見苦/澀味,次為辛味、甘味。藥性首見寒性,次為溫性、平性(表6)。

表6 藥物性味歸經頻數統計
2.4.3 關聯規則
采用Apriori算法對進行藥物關聯規則分析,設置置信度為0.70,支持度為0.20,提升度>1,得到藥對16對(表7)。結果顯示,本研究中常出現的藥對有荔枝核-橘核,板藍根-甘草,大青葉-延胡索。

表7 基于關聯規則的常用藥對
2.4.4 聚類分析
對出現頻次>95次,頻率>1%的31味藥物進行層次聚類分析,采用歐式距離、最長距離法,分析結果及藥物組合提取見圖1。選取邊為18,得到6類核心藥物組合,具體藥物組成及體現的治法見表8。

圖1 藥物層次聚類分析

表8 基于層次聚類的核心藥物組合
3.1.1 病證結合—診病為先,辨證為主
傳統中醫古籍中雖無直接關于“亞急性甲狀腺”這一病名記載,但根據其臨床癥狀及發病特點,可歸屬于“癭病”、“外感熱病”、“痛癭”等范疇。“癭病”泛指常見甲狀腺疾病的總稱,“外感熱病”不能揭示本病的發病部位與臨床表現的特點。“痛癭”多指頸前下部疼痛為主的疾病,與SAT的病位、臨床癥狀更為貼近。在本研究中,SAT的中醫診斷多達14種,說明SAT的中醫診斷尚缺乏統一認識;同時說明SAT缺乏特異性的臨床表現,更應以辨病為先,注重對本病的診斷,臨床上需與急性化膿性甲狀腺炎、結節性甲狀腺腫出血、橋本氏甲狀腺炎、上呼吸道感染相鑒別,充分結合患者病史、癥狀、體征及輔助檢查盡早明確診斷,避免誤診漏診,為中醫學個性化辨證施治奠定基礎。基于正確的疾病診斷,有助于實時把握SAT的病程,提高辨證論治的準確性。因此,以診病為先,辨證為主,二者有機結合,對SAT的臨床治療更具靈活性、針對性及個性化,達到更優的治療目的。
3.1.2 肝失疏泄為關鍵病機
對本研究涉及的證型進行統計分析,結果顯示頻次最高的證型為肝經郁熱證,并可散見肝郁脾虛證、肝郁證、肝火熾盛證等肝失疏泄導致的證候類型,且病位要素首見于肝。《靈樞·經脈》云:“肝足厥陰之脈,……循喉嚨之后,上入頏顙”,可見甲狀腺位于足厥陰肝經循行部位。《素問·金匱真言論》又云:“東風生于春,病在肝,俞在頸項”,意為頸項為肝臟氣血輸注部位,而甲狀腺位于頸前喉結下,故生理上二者聯系緊密[12]。肝主疏泄,喜條達,是調暢全身氣機,推動氣血津液運行輸布的重要環節。肝失疏泄則氣機升降失常,血液運行障礙,形成血瘀,或導致津液輸布失常,聚而成痰,痰瘀交阻于咽喉,則喉頭有異物感,或吞咽疼痛,或觸之疼痛,發為本病。肝失疏泄郁而化火,又常常伴心火、胃火,熱灼津液則見口苦咽干、渴而喜飲、大便秘結,火熱上擾則視物模糊,熱逼津液外泄則多汗,肝火擾心則心悸。此外,凡一身精神情志,皆與肝有關,肝失疏泄,氣機郁滯則情志不遂或煩躁易怒,有學者認為情志內傷為SAT發生的主要內因[13]。本研究納入病例年齡、性別與流行病學研究大致相一致,此年齡段女性正值六七陽明脈衰于上之時,面始焦,發始白,脾腎皆虛,肝陽獨亢,常見肝氣郁滯、情志不調,甚則郁久化火、煩躁易怒,火熱灼津為痰、煉血為瘀,聚于頸前而見甲狀腺腫痛。本研究中肝經郁熱證為出現頻次最高的證型,且出現頻次大于100次的高頻癥狀中,頸前疼痛,吞咽疼痛、咽干、口渴欲飲、煩躁易怒、視物模糊、大便秘結、舌紅、脈弦均為肝經郁熱證的臨床表現,名老中醫陳如泉教授曾提出肝經郁熱為SAT的主要病機,情志不遂,肝氣郁滯化火,火熱灼傷津血繼生痰瘀,痰瘀熱毒聚于頸前而發本病[14]。
3.1.3 外感風熱為主要誘因
本研究主要證型中見外感風熱證,實性病機要素見外風、外熱、外寒,病位要素頻次第二者為肺,說明SAT的發病與外感六淫息息相關,尤其是外感風熱病邪。以六淫致病論,風性善行而數變,游移不定。故本病常先發于一側頸前,后輾轉至另一側,或往來游走發作,痛無定處;熱為陽邪,熱邪致病常見一派熱像,可見發熱,微惡風寒,咽干喜飲。SAT發病之初,多呈發熱惡寒、咽痛咽干、干咳、頸前疼痛、轉項不利、多汗、脈浮數等癥狀,即為風熱、風溫邪氣侵襲肺衛的表現。此時為疾病的初期,極易傳變,若失治誤治,風熱邪毒、風溫邪熱入里傷陰,熱毒壅盛,熱傷津血,成痰成瘀,阻礙氣機,形成局部結節腫塊難以消散,或患者恰有情志不遂,肝氣郁滯甚則郁而化火,外熱內火相夾雜,灼傷津血而生痰瘀,痰瘀熱毒搏結于頸前,經氣不暢而疼痛,最終發生本病。同時,當患者情志不暢,暴怒或郁怒時,則導致SAT病情程度加重。
3.1.4 熱郁、痰凝、血瘀為基本病理改變
本病的病機在外為風熱或風溫客于肺,在內為肝失疏泄、郁熱內結,最終導致積熱上壅于頸前,痰熱蘊結,氣滯瘀血相搏結而發本病。對本研究證型進行證素提取,頻次最多的病機證素分別為火熱、氣滯、痰濕、血瘀,涉及證型亦多見痰、瘀、熱互結之證。
SAT發病初期,患者情志不暢,肝失疏泄,氣機不利,則見氣滯之證。氣滯化火,兼或外感風熱風溫,或氣郁化火,則可形成肝經郁熱、肝火熾盛證。若氣滯化火或風熱灼傷津液為痰,則見痰熱蘊結之證。若氣血阻滯不暢,津停血阻則見痰瘀互結之證,病久不愈,郁而化熱則見痰郁化熱證。若火熱傷陰則見陰虛內熱之證。疾病后期,病久不愈,傷津耗氣,為正氣虛衰階段。正氣虧損,推動無力,血行不暢而瘀滯,則見氣虛血瘀之證。陽虛則溫煦失職,氣化不利,水液不化而成痰,若感外寒,則痰瘀寒凝而發展為陽虛寒凝證。恢復期時,肝郁傷脾,脾失健運,痰濕內生,可見氣滯痰凝或痰阻血瘀之證。
由此可見,在SAT的發病中,以熱郁、痰凝、血瘀為其基本病理改變,且病證演變復雜,常見多種證機要素相兼發病的虛實夾雜之證,臨證需辨證求因,審因論治。
3.2.1 清肝活血,化瘀止痛為治療之大法
本病病位為頸前喉結處,始于“肝失疏泄”而變病叢生,肝氣郁結化火,可見口干發熱、急躁易怒、舌紅脈數之癥。氣滯致血瘀,故頸前腫大疼痛明顯,需得活血藥方可消。因此,從肝論治,辨證求因。本研究中,歸肝經、苦寒類、清熱類、活血類藥物使用較多,提示清肝活血、化瘀止痛是基于SAT病因病機和癥狀特點的治療大法。清熱者,清肝經氣郁之火,解痰瘀搏結之熱毒,予夏枯草、大青葉等清熱解毒,瀉火止痛之物。清熱藥性寒涼,沉降入里,“療熱以寒藥”,以性味苦寒的清熱類藥物治療本病,與本病的“火熱”病機相符合。活血者,活血行血、消瘀止痛,使血脈通暢,頸前癥結消散,則疼痛自除,常用延胡索、丹參、莪術等逐瘀止痛、散結消癥。基于關聯規則得到的高頻對藥中,多有清熱藥或活血化瘀藥物,或二者相配伍。如大青葉-延胡索藥對,其中大青葉性味苦寒,具有清熱解毒、涼血利咽的功效,能清血分熱毒失火,延胡索氣味辛溫,無毒,行血氣之滯,二藥相配,一寒一溫,一氣一血,合大青葉清熱解毒之功,則氣行血暢,熱清痛消。現代藥理學表明,大青葉具有抗菌、消炎、抗病毒的作用[15],而延胡索活血、行氣、止痛的功效對應鎮痛、鎮靜催眠等藥理作用[16]。
經層次聚類得到的藥物組合中,第二類夏枯草、延胡索、川楝子、大青葉,為金鈴子散加減而成,金鈴子散為理氣劑代表方劑,《古方選注》言:“金鈴子散,一泄氣分之熱,一行血分之滯”,是治療氣郁血滯而致諸痛的基礎方[16]。方中川楝子走氣分,疏肝氣,瀉肝火,延胡索辛溫活血,行氣止痛,配伍夏枯草、大青葉清熱解毒,化痰散結,共湊疏肝泄熱,活血止痛之功效。第三類連翹、柴胡、黃芩,柴胡伍黃芩出自《傷寒論》小柴胡湯,柴胡升清,黃芩降濁,二藥相伍,升清降濁,和解少陽,又可疏調肝膽。連翹芳香清解,既輕宣透表,又清熱解毒,配伍柴胡、黃芩,共湊疏肝清熱,透邪解表之功。第四類貓爪草、穿山龍、蒲公英、地黃、牡丹皮,以地黃、牡丹皮、蒲公英清熱涼血、活血化瘀,使熱清血寧而無耗血之慮,配伍貓爪草、穿山龍化痰散結消腫,痰瘀同治,可用于SAT痰瘀互結證或痰瘀化熱證。第五類板藍根、橘核、荔枝核、貫眾、乳香、沒藥,其中乳沒為臨床上常出現的活血化瘀藥對,乳香活血定痛,消腫生肌,側重行氣活血;沒藥散瘀定痛,消腫生肌,側重活血化瘀,二者相須為用,協同增效。板藍根、貫眾清熱涼血,解毒利咽,橘核、荔枝核行氣散結止痛,諸藥合用共湊解毒利咽,理氣散結之效。以上藥物組合雖有加減,但均可體現出清肝活血、化瘀止痛之治則。
此外,辛溫類藥物亦使用較多。辛溫類藥物能行能散,因其溫而能通、辛而易透的性能,常用于活血化瘀方劑中,與苦寒類清熱藥相配治療因熱成瘀的病證,可加強其活血化瘀的作用[17]。
3.2.2 溫陽化痰,活血止痛為治療之變法
本病雖為自限性疾病,但病程持續時間可達2-3個月,部分患者甚或持續數年之久。由于病程遷延日久或反復發作,損傷正氣,或素體陽氣不足,或陰損及陽導致脾腎陽虛,陰寒內盛,痰凝血瘀壅于頸前,當適時采取溫陽化痰,活血止痛之法。故高頻藥物可見白芍、麥冬、菟絲子等補虛類藥物。經聚類分析得到的第六類藥物,赤芍、白芍、黃芪、玄參、桔梗、白術、茯苓、半夏、浙貝母、當歸、郁金、丹參,以白術、茯苓、黃芪益氣補氣振脾陽,赤芍、玄參涼血活血,配伍白芍、當歸補血養血,一散一收,補瀉相宜,瘀血自除;,浙貝母、桔梗、半夏化痰散結,丹參、郁金理氣行氣,助痰瘀消散,臨床上亦可加減應用。
3.2.3 調氣順氣貫穿始終
肝失疏泄不僅是本病的起始因素,其病理產物—氣滯,更是貫穿整個病程,故調氣順氣之法亦當貫穿始終。荔枝核-橘核為置信度最高的藥對,為理氣藥相伍,橘核味苦,性平,具有行氣、散結、止痛的功效;荔枝核味辛、微苦,性溫,具有行氣散結、散寒止痛的功效,均是臨床中常用的理氣散結止痛中藥。《施今墨對藥臨床經驗集》載:“橘核沉降,入足厥陰肝經,功專行氣、散結、止痛;荔枝核善走肝經血分,功擅行氣、散寒、止痛。二藥參合,專入肝經,直達少腹,祛寒止痛、散結消腫之功益彰。”[19]橘核味苦傷胃,虛者不宜,而加入甘、溫的荔枝核后,可中和橘核之苦。且現代醫學證明橘核、荔枝核提取物具有抗炎鎮痛的藥理作用[20][21]。且在各類核心藥物組合中,均可見諸如柴胡、川楝子、郁金等理氣順氣之品,使氣機調暢,氣行血通,在此基礎上,再予以活血消癭,化痰散結之法,可事半功倍。
綜上,本研究采用古今云醫案平臺對真實世界臨床數據進行挖掘分析,一定程度上揭示了中醫藥治療SAT辨治規律,但由于所納入病例較少,且為單中心臨床數據,可能存在一定偏倚,今后可采用多中心、大樣本、高質量的臨床證據,探討SAT證治規律、方藥篩選及分子機制,以進一步指導臨床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