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心（外一篇）

李曉玲

天寒地顫，殘葉飛旋。春梅站在法桐樹下，心系大山那邊，布滿皺紋的臉折疊著苦苦的期盼。

夕陽深吻西山，寒風穿透心靈，化作一縷青煙。一輛小車慢慢地停在她的面前，向她問安。

數九寒天，冰封短劍掛檐，一位華發老漢，手拿披肩，春梅披上衣衫，攙扶老伴回返。小伙子緊跟在老人后面。

滴水成冰，封不住季節的更換，濃濃的酒香在屋內彌漫：“兒子，這是娘新釀的紅酒，快嘗一碗。”

他端起酒，說：“娘，您釀的酒真甜，是兒心中的念。”春梅露出久違的燦爛。

老漢感激的淚劃過他滄桑的臉。十年前，春梅得了失憶癥，第一次露出笑顏。

小伙子說：“老爹您別這樣，十年前我被人販子拐騙，是您的兒子救我脫險，自己卻遇難。您二老就是我的爹娘，兒接您二老回新安，頤養天年。”

老牛灣

碧水清波水連天，野水蓮妖嬈綻放老牛灣。他和她童年戲水采蓮，柳岸追逐蝶舞翩。

斗轉星移，彈指間。他隨父母工作變遷，那天，他們相約老牛灣，她將玉佩掛在他胸前：“它代我陪伴。”“妹，你等我，我一定回來娶你，做我的另一半。”

歲月飛旋。再次相見，思念的話在嘴邊難言。“你好嗎？”他問。“我很好，你好，我就好。”她笑著，淚卻滑下了她的臉。

半年后，她采風江南，為救落水兒童，將生命留在海岸。他來到海邊，見三個孩子，悲痛欲絕，淚流滿面。

他問：“你們爸爸呢？”“我們是媽媽領養的孤兒，媽媽還沒有婚緣。”他吃驚心顫：“妹，哥不會再讓你孤單！”他從衣兜里掏出那張揉皺的胃癌晚期化驗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