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的初戀

唐秋桐

那年冬天，我們公司信譽一落千丈，特別是質量管理，客人為公司贈送了一面“黃旗”，我們雅稱“黃旗第一”。而這無聲的警告，立即引起了總公司的高度重視。公司立即更換人馬，進行全方位地整改和一系列的培訓，爭取于1997年3月底獲得ISO-9001國際標準認證。我奉命帶著剛分來的助理晴晴小姐，一同乘飛機到幾千公里外的分廠—蘇州PEI住廠。

我帶著幾件衣服及最喜愛的幾本書—《質量管理模式》《MBA質量管理案例分析》《日本強勢企業經營管理》，還有漂亮的小助理，來到了蘇州。那段日子成了我一生中最難忘的歲月。

每天除了一堆的會議講稿外，就是我和小助理從現場抽回來有問題的一堆零配件。機械地每周一、周六的質量檢討會，周三、周五的高層培訓會，其余時間就是泡在現場，有時從中偷兩天閑來，吃了就睡。最后，忘記了語言、喪失了記憶……

因此，我有時會和小助理大聲爭吵，或者找些題目為難她，特別是寫的會議記錄和總結報告，好似一定要從雞蛋里挑出骨頭為止。有一次，她與我開夜車趕講稿，我在沖咖啡時，突然想捉弄一下她，在她那杯里未加糖，搞得她噴得滿桌都是，我嘴里還不停地說著對不起，可心里有說不出的高興。事后，在夜深人靜時，又總覺得對不起她而后悔。所以，第二天就干脆放她半天假，她又高興得就像春天的小燕子。有時我出去吃早餐，經過花店時，買一束玫瑰花送給她，那時我還不知紅色的就代表愛情，偏說這是PEI的那位帥哥主管送的，加上幾句俏皮話逗逗她：“快抓緊機會，白馬王子追上來了，不然，過了這段時間，我們就回總公司了，到那時，嫁不出去，就只好送樣品室陳列了，免得我還要派人服侍你喲……”這樣又把昨晚的鬧劇拋到了九霄云外。

其實，那時我很渴望女性，特別是我那位漂亮、可愛的助理。除了她，所有漂亮的女孩都不知道世上還有一個叫桐桐的男孩，更不知道他有多優秀，比如：寫稿時總忘了吃飯，煲湯總是燒煳……可還是寫稿到了今天，而今天賺的稿費總是不夠抽煙、喝酒、吃飯。

一天夜里，我和她在偌大的空曠草坪，舉頭望明月。天遠地曠，晚風陣陣，只有一個孤男一個寡女。冷清的心撞擊在一起，定會迸發出奪目的璀璨和驚人的狂熱，我想：我倆該是天造的一對，地設的一雙了。

我好似悄悄靠近了她，向她說出了心里話：“晴晴，我沒有翅膀，只有寬大的胸懷;沒有靈藥，只能給你火熱的心。現在，我以我的心把你迎接。我保證，這儀式比任何一家娶新娘子都別致。我知道你很嬌弱，我的家人和我一樣善良，絕不會傷害你，你嫁給我吧！晴晴……”

說完了，我低下頭看著她睡熟的樣子，她都沒有看到我可笑的舉動。我這才松了口氣。

我把眼睛再次投向月亮，真的感到我離晴晴更近了。她正身披無縫天衣，面帶含情微笑，落在我寂寞、空虛的身旁，輕輕把手伸向我。我一下抓緊了，她的手微涼，那是我想象中的一部分。

我們一直沒有分開。手牽手，緊緊地在一起。我的承諾和她的默許，使我有了牽手的感覺，這是對生命最透徹的注釋：一朝牽手，哪怕再艱苦，再平淡，也不要隨意放棄。

回想起來，那便是我真正的初戀。那超凡脫俗、與眾不同的初戀啊！

后來，當我先后和一些紅塵女子戀愛時，她們都說我太挑剔，我想肯定與那次初戀有關。晴晴的影響將跟隨我一生。

沒多久，我和晴晴完成任務后，雙雙飛回了總公司，離開了那個迷人的年齡和那份寂寞的心情，回到了擁擠的都市。再后來的一天，火辣辣的太陽送她去了國外，陪伴她去的還有我們公司的那輛“大奔”及司機。說是在去機場的路上一同去了天國。我很是難過，當時沒阻止她，她若不去該多好。

從此，我只能把她當作夢中的情人，特別是我身處異鄉，孤枕難眠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