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春花
在二十歲那一年,看了一部電視劇。其中有一段情節是這樣的:早晨的陽光照在窗戶上,透過窗簾布灑下一屋的光輝。女主角已穿戴整齊,男主角剛穿好衣服。這時,女人替男人系領帶,動作輕柔而緩慢,男人深情而專注地凝望……
這就是我最初對愛情的理解,兩個人一心一意,相愛相隨,相知相惜。男人與女人的情感單純而簡單,幸福地過二人世界。
季節悄悄地變換,地球不會因為誰而停止轉動。在這青澀的年華里,我沒有想過愛情。有時望著遠處的綠草,靜靜地想:那些草沒人在意也在生長,并且隨著季節一歲一枯榮,就像人的心情,時暗時明,變幻莫測。
時間將我帶到了二十一歲的冬季。晚上,我仰望星空,不知自己的未來。第二天,有個親戚做媒,替我介紹了一個對象。男孩比我大兩歲,是個體戶。很快,我們有了第一次見面,初次印象都不錯。在這之后,我不敢奢望他會在意我。我已經從媒人那里知道了他的家庭,他家的經濟條件比我家好,顯然不是門當戶對。
我在工作上專心致志,在生活上依然如故。沒有因為誰而受影響,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享受青春。
一個月后的星期天,他騎著自行車來到我家,約我去逛街。迎著凜冽的寒風,他慢慢地騎著自行車,向我講述著他的童年,他生命中最難忘的事,還有他的工作。他的聲音不高,但屬于他的故事卻刻在了我的心里,在我眼里漸漸清晰明朗。在繁華的八一路,他拉著我的手,同時看到了我手上的傷疤。我急忙解釋道:“小時候天寒地凍,所以經常生凍瘡,甚至嚴重到皮開肉綻。”他眉頭緊鎖,帶我進了一家百貨店,要了一雙最貴的皮手套,我想阻止他,因為這相當于我半個月的收入,實在太貴了,買了手套都不用生活了。但他卻說:“我希望你的手整個冬天都是溫暖的!”我感動得說不出一句話,只是微笑著。我轉身來到賣領帶的柜臺,為他選了一條紅底藍花紋的領帶,作為交換的禮物。我買的領帶不貴,花了我一個月工資的三分之一。他看到后說:“不用很貴,我就喜歡這種領帶,非常適合我。”
逛完街他送我回家,與我講了他有很多西裝,就是缺領帶。說得我有點難為情,好像做了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
送我回到家,他就走了。
這個冬天確實是溫暖的,我每天戴著他送的手套上班,心里想著他的祝福,臉上洋溢著幸福。
轉眼到了春天,萬物復蘇,百花齊放,生機盎然。已經過去多月了,我在等待他的到來。果然,他又出現了,帶給我的是欣喜。這一次他帶我去城里看錄像。因為我的眼睛近視,所以沒看到錄像里的故事,只是沉醉在內心里的暖意融融。
他告訴我,可能需要與我分別半年,他在上海有個工程。他又真誠地說:“你一定要等我?!卑肽昀?,我有了各種奇怪的想法。多次猜測他可能會變心,在上海找一個時髦的女郎。有一次,我竟然猜測他可能不回來了。我發現自己開始變得多愁善感、敏感多疑。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那時候沒有手機,但有投幣電話,只要在公司接到他的電話,心里就會陶醉好幾天,心里不可遏制地思念著他。
半年后,他穿著西裝,戴著我買的領帶,送來了定親禮物。我驚訝于他的變化,半年的光陰讓他變得成熟穩重。
這一年的十月,他與我攜手走進了婚姻的殿堂。從此,我不再孤單。想起一句詩:“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蓖笥嗌覀兿噱σ阅?。我心甘情愿地守著一份平凡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