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是孔子乃至整個儒家思想的核心之一。甚至從某種意義上說,中國文化就是以“孝”為核心構建起來的文化體系。因此本文從《論語》中的相關章節出發,以家庭生活和政治生活為例,分析《論語》中孔子關于“孝道”的主要觀點,從而探討應該如何踐行“孝道”,以及在當今社會,我們應該對孝文化所持的態度與看法。
一、什么是“孝”?
孝是中華民族傳統美德的核心之一。早在孔子以前,孝的思想就已產生。“孝”字從老從子,象征老人扶子之行,即年輕人攙扶族中老者。許慎在《說文解字》中將其解釋為“善事父母者。從老省,從子,子承老也。”而《論語》中的“孝”,不僅是子女對父母的義務,還是作為人忠于國家的品德基礎,是成為一個合格的士的標準之一。
二、如何踐行“孝道”?
《論語》指出,踐行“孝道”應包括家庭生活與政治生活兩個方面。
(一)家庭生活中的“孝”
父母安在,便是子女最大的福分。為避免“子欲養而親不待”的悲劇,在家庭生活中,孔子提出應及時盡孝。
具體說來,我們又該如何及時盡孝?“孝”以“順”為前提。《論語·里仁十八》篇中提到的:“事父母幾諫,見志不從,又敬不違,勞而不怨。”由于年齡、閱歷等多種差異,導致我們和父母可能在思維方式,價值判斷等多方面產生分歧。但即便如此,孔子仍主張我們應對父母“孝順”。只是這里的“順”,并不是指無原則的愚孝盲從,而是指態度上的恭敬有禮。
此外,“孝順”還體現在要尊重并遵循父輩選擇的道路。《論語·學而十一》寫道:“父在,觀其志;父沒,觀其行;三年無改于父之道,可謂孝矣。”有許多人認為“三年無改于父之道”,宣揚的是一種愚孝,應該摒棄。關于這一點,主要分歧在于對“道”的理解。在《論語》的眾多解讀版本中,楊伯峻、南懷瑾等人認為,這里的“道”可指一般意義的名詞,無論好壞、善惡,但在更多的情況下,是帶有積極意義的詞,表示善的好的東西。因此楊伯峻認為,此處應將“道”翻譯“合理部分”。如此解讀不僅更符合常理,邏輯更通順,也與前文提到的孔子順而不盲從的觀點一致。
最后,孔子還指出精神上的尊敬,遠比物質上的重要。這一點在《論語·為政篇》孔子回答眾多弟子的提問中有表現。“子游問孝。子曰:‘今之孝者,是謂能養。至于犬馬,皆能有養;不敬,何以別乎?’”這里明確提出若非存嚴肅恭敬之心,而只是在物質上供養,那便于飼養犬馬亦無分別。
(二)政治生活中的“孝”
在政治生活中,“孝”通常被引申為忠君愛國。《論語·學而二》寫道:“其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鮮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亂者,未之有也。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為仁之本與!”指出孝弟(悌)乃“仁”之根本。
同屬本篇的第二十一章中寫道,或謂孔子曰:“子奚不為政?”子曰:“《書》云:‘孝乎!惟孝,友于兄弟,施于有政。’是亦為政,奚其為為政?”。孔子引用《尚書》中的話,表明把孝順父母,友愛兄弟的風氣推廣到政治上,也算是參與了政治生活。
《禮記·大學》中寫道:“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可見這四者內在實則一脈相承。孔子認為,既然在家庭生活中,對長輩孝敬,對兄弟愛護,可使一個家族維持正常秩序,如果將此推廣到政治生活中,必然也有利于社會安定。在孔子看來,提倡“孝道”實際上是一種用道德來影響政治的治國方略。因此,孔子主張用“孝”來教化百姓。
三、如何看待“孝文化”
由于孔子及其后代儒學大家的大力倡導,“孝”是儒家學派的重要思想內核之一。時至今日,孝道文化依然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對當今社會的建設與發展有重要積極作用。
首先,弘揚孝道文化,是提高全民基本道德素質,加強社會精神文明建設的重要任務。事親行孝,是家庭和睦、社會安定、民族團結的基本要素,也是中華民族愛國主義情懷的感情基礎和道德基礎。
其次,我國老齡化現象日趨嚴重,老年人們不僅需要物質幫助,更需要精神慰藉。在養老模式中,家庭養老是我國認同度最高的養老模式,其存在思想基礎就是傳統的孝道觀念。然而隨著時代發展,我國家庭養老的功能日益弱化,孝道觀念也開始淡化。因此宣揚傳統的孝道文化,積極倡導尊老、敬老、助老的傳統美德,將具有非常重要的現實意義。
然而在充分肯定“孝文化”積極意義的同時,我們也不能忽視其消極影響,主要包括三個方面:
其一,孔子認為子女應對父母“無違”,甚至提出“子為父隱”的觀點。即父母在子女面前有絕對權威和支配權,而子女只能逆來順受,恭順屈從,帶有明顯的不對等性。
其二,儒家的孝道是與封建社會的忠君思想結合在一起的,因此孝道觀念很大程度上是封建統治的重要道德力量。孔子的學生有若明確說過:“其為人也孝悌,而好犯上者鮮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亂者,未之有也。”(《論語·學而》)尤其可見,儒家忠孝合一的思想,而這種思想很大程度上禁錮了人們的思想及個性發展。
其三,在對待喪葬祭禮的問題上,孔子提出“葬之以禮”、“祭之以禮”,本意是想借此表達對故去親人的思念追憶之情,但這種喪祭禮儀后來逐漸發展成為一套煩瑣、僵化的繁文縟節,子女為免不孝之名,盡其所有大操大辦。這種行為難免耗費大量人力、物力、財力,導致資源浪費。不僅如此,其中許多禮儀已變成陳規陋習,應被時代淘汰。
綜上所述,作為儒家乃至整個中國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孝文化”對家庭乃至社會安定和諧的積極意義不容忽視。但是過分絕對、片面地愚孝亦不可取。因此處于新時代的我們,對于孝文化,應保持客觀的研究態度,以辯證地思想看待孝文化對我們生活的影響。批判地繼承其精華,使其為當代的家庭、社會道德建設服務。
參考文獻:
[1]楊伯峻譯注,論語譯注(簡體字本)[M],北京,中華書局,2006年12月第1版.
[2]錢穆,論語新解[M],四川,巴蜀書社,1985.
[3]金小燕,《論語》中的儒家孝道及其倫理實質[J],重慶社會科學,2014,10:76-82.
[4]冀培,淺論《論語》中的“孝文化”及其現代意義[J],學理論,2014,12:39-40.
[5]付洪,欒淳鈺,《論語》中的“孝”文化及當代啟示[J],齊魯學刊,2016,01:12-17.
[6]李敖,試論《論語》中的“孝”的幾種層次[J],現代語文(學術綜合版),2013,08:8-9.
作者簡介:徐硯穎(1992.12-),女,湖北宜昌人,碩士,助理講師。研究方向: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