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香椿樹街”與“楓楊樹鄉”是蘇童小說文本中的兩個象征性地標,內中蘊含著作者極為復雜的情感態度。這一現象的生成,源于蘇童小說創作的深層心理因素。運用精神分析學理論,可以發現“想象”性的“蘇北”鄉村與“象征”性的“蘇南”城市共同影響了蘇童小說的空間建構,導致他在敘述“香椿樹街”和“楓楊樹鄉”的故事過程中產生了“失根”情結。蘇童小說創作呈現了“蘇南”與“蘇北”的雙重空間映像,這種文學現象表明了區域空間因素對于作家創作的心理影響是幽微復雜的。
【關鍵詞】 蘇童;小說;空間;心理
【中圖分類號】I207?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文章編號】2096-8264(2021)28-0037-04
基金項目:江蘇省高等學校大學生創新訓練重點項目“江蘇區域文化的美學特質及文學映像研究”(項目編號:202010324007Z)。
江蘇作家蘇童自述:“香椿樹街和楓楊樹鄉是我作品中兩個地理標簽,一個是為了回頭看自己的影子,向自己索取故事,一個是為了仰望,為了前瞻,是向別人索取,向虛構和想象索取,其中流露出我對于創作空間的貪婪?!?①吳雪麗認為“蘇童從‘香椿樹街’起步,但以‘楓楊樹鄉’而聞名文壇” ②。張學昕曾用“南方想象的詩學”界定其“地域性想象面貌” ③。而對于蘇童筆下的“南方”,有些研究者指出它是由“楓楊樹鄉”與“香椿樹街”共同構成,并且認為“前者代表鄉村生活,后者代表城市生活” ④。這就意味著蘇童小說中的地域版圖存在鴻溝,由此造成蘇童小說所隱現的“尋根與失根”的精神張力。
王干洞察到蘇童小說創作意識中的“蘇北”因素:“蘇童的祖籍是揚中,據史志記載,揚中原是長江中心的一座孤島,揚中縣邑的構成乃至今日的繁榮全是由于蘇北農民遷徙的結果……祖輩們的移民意識已經滲進了蘇童的血液和思維之中,他無法擺脫對虛幻‘故鄉’的眷戀和描繪,這便構成蘇童小說的一個重要的難以解開的情結:還鄉者的夢游?!?⑤有鑒于此,本文試從精神分析學的理論視角剖析蘇童小說創作的“潛意識”,通過解讀其筆下的“楓楊樹鄉”和“香椿樹街”的關系,探討蘇童小說文本中呈現的“蘇南”與“蘇北”的雙重空間映像。
一、兩種記憶:蘇童的“楓楊樹鄉”與“香椿樹街”
蘇童的祖輩生活在揚中鄉村,而父輩舉家遷至蘇州,這使作家天生具備一種無根的情結。鐘情于??思{“約克納帕塌法”藝術的蘇童建構了自己的精神故鄉:“在這些作品中,我虛擬了一個名叫楓楊樹的鄉村,許多朋友認為這是一種‘懷鄉’和‘還鄉’情緒的流露……在這個過程中我觸摸了祖先和故鄉的脈搏,我看見自己的來處,也將看見自己的歸宿?!?⑥
在蘇童的筆下,“楓楊樹鄉”是他對鄉村世界難以割舍的情感歸依。與城市相比,鄉村也許是破敗和落后的,但那里畢竟是離鄉者的魂牽夢繞之地,從蘇童的作品中,能夠讀出他對鄉村的復雜情愫。楓楊樹鄉的男人們如五龍、陳寶年、陳三麥在精神上不斷地叛逃原鄉,又情不自禁地回歸原點。他們揣著整座故鄉的重量在城市躑躅,尋求不切實際的包容,最終在離鄉和還鄉間形成的歸鄉情結,是“楓楊樹鄉”系列的表達核心。
蘇童承認自己的“血脈在鄉村這一側,身體卻在城市那一側” ⑦。若說蘇童的靈魂飄蕩在虛構的“楓楊樹鄉”里,那么他筆下的另一處地理標識——取材自現實蘇州城北街道的“香椿樹街”,便是他的“身之所棲”:“小說中的人物都是我真實生活中童年記憶閃閃爍爍的那一群,我小說的香椿樹街在這里是最長最嘈雜的一段,而借小說語言溫習童年生活對于我一直是美好的經驗?!?⑧以“香椿樹街”為背景的小說接近蘇童創作的一半,至今仍在延續。這一系列小說遠離了20世紀人們熱衷的啟蒙敘事,如作為背景的“文革”被淡化,蘇童僅關注人性層面,以旁觀視角在“街道、橋頭、肉鋪”等微觀空間中,冷靜地描摹著少年小拐們的原欲、婦女孫玉珠們的自私和父親王德基們的專制。
以記憶形式并置空間的“楓楊樹鄉”和“香椿樹街”,雖然來源不同,但無一例外地貫穿著個體內心的孤獨感、漂泊感和外部世界的罪惡感,兩代居民皆面臨著物質和精神的雙重匱乏。從未親身經歷過鄉村生活和暴戾青春的作者,常以“外鄉人”“暴露狂”“偷窺者”等曖昧身份游離于事件之外,懷著虛構的熱情講述著一個個家鄉故事。而“熱情”的另一端是明確的拒斥:“所有的人與故鄉之間都是有親和力的,而我感到的則是我與故鄉之間一種對立的情緒,很尖銳。在我的筆下,所謂的南方并不是多么美好,我對它則懷有敵意?!?⑨
“懷有敵意地熱情虛構”——如此矛盾的創作姿態緣由何來?蘇童在《尋找燈繩》直言,自己不喜歡思考抽象深刻的問題,只追求純粹藝術的寫作,即他依恃自身智性寫作,而作家的本能源自原有的記憶空間。因此下文擬通過蘇童的記憶維度,探究其“潛意識主體”尋求答案。
在蘇州城北生活的蘇童,小學因嚴重的腎炎不得不長期在家面對苦澀的中藥、孤獨的時光和忙碌的家人。疾病使蘇童自卑、失落且早熟,他說:“我有一個離群的童年,從很小時候我就是一個街頭生活的旁觀者了。我靠胡思亂想來彌補遠離集體的缺憾,我一個人行動,獨立完成我的童年生活?!?⑩蘇童還提過自己現實中“從來不具有叛逆性格和堅強的男性性格” ?,孩童時期的他內心也向往成為“城北地帶”自由無度的少年,然而他由于道德、身體、性格等多方面的束縛,無法像其他孩子一樣放縱欲求。“力比多”中隱藏的毀滅欲、求死欲被壓抑,于是,蘇童的潛意識形成了某種精神上對想象界和象征界自我的閹割。
根據弗洛伊德的理論,夢境是潛意識欲望的棲息地。出于上述體驗,蘇童“經常在夢中夢見我的學校、教室、操場和同學們” ?。從精神分析學上看,無論是《尋找燈繩》里作者自述對籃球的瘋狂迷戀,還是書寫“城北少年”的癡迷,乃至對殘疾少年小拐內心世界的“代入式”描繪,“香椿樹街”的放縱書寫目的是補償其童年缺失的樂趣和性格里弱化的男性氣質。換句話說,“香椿樹街”的書寫從根本上體現的是欲望的缺失,根據拉康的理論,“菲勒斯是一種象征符號,代表了一種缺乏” ?,可以將“香椿樹街”視為蘇童精神世界訴諸文本的“菲勒斯”聚集地。
二、二維鏡像:蘇童小說中的“想象”與“象征”
若將蘇童的作品看作一個“說話主體”,蘇童對“楓楊樹鄉”的想象是一種對凝視的超現實追求,那么“楓楊樹鄉”屬于未徹底被“象征界”異化的“想象界”,接近于“菲勒斯”本身。
根據拓撲形態學的理論:“人類基本的三大情感正處于‘三界’的交界處:‘實在界’與‘象征界’的交界處是無知;‘想象界’與‘象征界’交界處是‘愛’,‘實在界’與‘想象界’的交界處則是恨?!??楓楊樹鄉和香椿樹街的人物大多具有欲望過縱、道德失約、思想空洞的特點,人們長期被籠罩在萎靡并充滿破壞力的生活氣息中,這是一種攜有不可名狀的“恨意”的鄉土敘事。“楓楊樹鄉”應處于“想象界”與“現實界”的交合點,由一種“恨意”的情感抒發。因為“實在界”無處不在,唯獨“存在”缺席,“象征界”把“實在界”侵蝕地變成了實在之洞,因此有現實原型的“香椿樹街”是象征界與實在界的透視。
為了方便分析,在下面的圖譜中采用了吳雪麗的“楓楊樹鄉”處于三界中的“想象界”之說法 ?。有現實原型的“香椿樹街”應處于“象征界”(即a—ego),在此基礎上可以將“說話主體”的“大他者”A定義為“標準陰影”。借助拉康的“L圖示”,可以從“楓楊樹鄉”與“香椿樹街”的相互關系進一步分析蘇童的潛意識主體結構。
從“楓楊樹鄉”到“香椿樹街”,即從“理想陰影”a′到“他我”a之間形成了語言墻,該語言墻左右兩邊便是想象界的“楓楊樹鄉”和象征界的“香椿樹街”的鏡像對照:蘇童在“楓楊樹鄉”的描繪中,無不氤氳著原始、粗獷而野性的去象征化的原欲。而在“香椿樹街”演繹的,則是一群掙扎前行的平凡生命,在流年的瑣屑中,消磨市井人為數不多的生氣。蘇童作品中極為重要的兩處根源——從“楓楊樹鄉”到“香椿樹街”,變化的是城與鄉的生存空間,不變的則是病態幽暗的人性。
依據上述圖譜,從“說話主體”的“大他者”A(陰影)出發,人格產生于“他我”a。陰影產生的“人格”描述出的是消解了精致柔美“江南印象”的,毫無生機、潮濕發霉的“香椿樹街”。是20世紀六七十年代人們的奔波、生存手段失效后,余下空洞無用的光景。人們對事物的認知和道德判斷通常源于無所事事的街頭,狹窄的生存空間催生了畸形的街坊生活:《南方的墮落》梅家茶館偷情與兇殺的傳統不斷延續;《舒家兄弟》的父親為情欲之私虐待兒子;《城北地帶》《刺青時代》和《古巴刀》是少年們癡迷暴力的殘酷青春;直到展現香椿樹街少年長大的《黃雀記》和《蛇為什么會飛》里,故事主角們仍在社會邊緣渾渾噩噩地茍活。總之,“人格(他我)”a屬于藏污納垢的“香椿樹街”。
根據圖譜關系,潛意識結構S(Es)實際由他者A(也稱“大他”,Other)誕生。換言之,從潛意識穿透過語言墻(箭頭逆推)便能看到“本體”——陰影“大他”A。由于潛意識主體S(ES)對應的是“楓楊樹鄉”,“大他”A實際上直接影射出的就是“理想陰影”,即“楓楊樹鄉”——蘇童的“精神故鄉”,一個籠罩在鴉片的糜爛氣息中頹敗、愚鈍、陰暗的前現代村莊。不論是最初的《飛越我的楓楊樹鄉》里“非人非狗”的幺叔和散發原始性欲的瘋女人穗子,還是《一九三四年的逃亡》和《米》出逃故土后靠罪惡發家卻慘死城市的陳寶年和五龍,或是《罌粟之家》失去性能力和權力的老財主、僅存動物欲望的白癡少爺等一系列人物,他們都在情欲的張揚、精神的貧瘠和靈魂的徘徊中,演繹著不斷逃亡而又陷落的家族歷史。頹靡畸形的“楓楊樹鄉”是比“香椿樹街”更喪失文明的地方,是“理想陰影”a′。
由圖譜可知,可觸碰的“香椿樹街”(異化的他我a)與只存乎想象的“楓楊樹鄉”(無法獲得的小他者的鏡像a′)形成了一條“情感相互作用的想象關系( imaginary relation)”,也就是“語言墻”,由“楓楊樹鄉”通過“語言墻”描述成為“香椿樹街”。因此“楓楊樹鄉”是“香椿樹街”的生成原點,即蘇童潛意識的“根”形態源自“楓楊樹鄉”,而“楓楊樹鄉”的虛無便是諸多論者所說的“根”的虛無。
蘇童在散文《三棵樹》中,聲明漂泊在河面上的苦楝樹,象征著他失根的精神家園。香椿樹與苦楝樹均屬楝科植物,而“香椿樹街”沒有“香椿樹”,“楓楊樹鄉”沒有“楓楊樹”,“三棵樹”從一開始便屬于象征的缺乏和不在場的能指,這一點再次表明了蘇童的故鄉書寫基于“失根”狀態的精神漫游。
三、雙向空間:蘇童小說中的“蘇南”與“蘇北”
潛意識主體的形成離不開環境的塑造,作為一名土生土長且依賴記憶素材的江蘇作家,蘇童的小說空間建構必然受到江蘇區域文化的影響。若按照文化特色來劃分,江蘇文化區大體可分為吳文化區、金陵文化區、楚漢文化區、維揚文化區等 ?,其中吳文化和金陵文化主要集中于蘇南區域,楚漢文化和維揚文化主要集中于蘇北區域。
蘇童原名童忠貴,“童”為家族姓氏,而他的筆名“蘇”源于“蘇州”,暗示了他寫作的地域性偏向。蘇童生活在隸屬蘇南區域的吳文化區蘇州,因此,婉轉悠揚的蘇州評彈,柔美秀氣的江南女子,潮濕憂郁的南方生活,靈動夢幻的水性描寫,頹靡瑣碎的市井之風,都成了蘇童寫作的基本元素,它們在蘇童作品里頻頻出現,共同奠定了蘇童小說創作的文化基調。評論界通常將蘇童小說呈現的文化空間歸入“蘇南”范疇,極少關注到這個空間與蘇北文化的關聯。不可否認的是,取材于蘇童生活的蘇州城北街道“香椿樹街”,確實屬于蘇南地區(即上文提及的蘇童“象征界”形態),然而,源自蘇童的“實在界”想象而來的“楓楊樹鄉”,它作為蘇童精神世界的“虛無”之“根”,在地理空間上仍然指向蘇南地區嗎?這種情形并非如此。
在蘇童小說敘述的故事里,從“楓楊樹鄉”逃離的人們最終會落腳到“香椿樹街”的現實環境中。正如上文所述,“楓楊樹鄉”是蘇童基于“原鄉”情結的想象重構,雖然蘇童對于“楓楊樹鄉”的構建和捕捉是模糊不清的,但仍然能從蘇童小說文本中追蹤到一些蛛絲馬跡,譬如在小說《米》中,來到南方城市的五龍在返回楓楊樹家鄉時,他是“朝北走”的,這個細節頗有深意。要知道,作者蘇童從小認為自己是一個“外鄉人”,他十歲那年,在一次回老家的過程中受到了非同尋常的精神沖擊,影響了他對外部世界的心靈感知,于是,在他筆下展現了一個甚為獨特的“楓楊樹鄉” ?。這一跡象被研究者的目光所洞察,比如說,葉志良、郭穎杰指出“楓楊樹鄉”位于蘇北農村 ?。鑒于蘇童的祖籍所在地為揚中——蘇北移民遷移之地,可以進一步推斷:確如某些學者所言,蘇童“精神故鄉”的現實原型屬于“蘇北”地帶,他“真正的故鄉”位于“想象中的蘇北”。承認這一點,并不是要對蘇童小說創作與蘇南文化的關系提出質疑,而只是意味著:蘇童小說的文化空間覆蓋面也許超過了人們以往的想象,其中也可能嵌入了蘇北文化的板塊,質言之,在蘇童小說構筑的文本空間里,顯在的“蘇南”與潛在的“蘇北”構成了雙向融合的共同體。
眾所周知,由于歷史的原因造成了江蘇區域經濟發展的不平衡,在老一輩江蘇人的傳統觀念里,蘇北遠遠落后于蘇南,因此“蘇北人”逐漸成為社會底層的象征符號,這幾乎構成了一種榮格所說的“集體無意識”。蘇童小說雖然沒有特意提及“蘇北人”這一概念,但某些作品無意間也透露了一種關于蘇北區域的“刻板印象”。如《吹手向西》強調了“射鹿縣”的荒涼,《南方的墮落》中帶有濃重“鄉下味道”的紅菱則來自蘇北的射陽。“蘇北”是“蘇南人”蘇童永遠難以擺脫的“原鄉”之地、“尋根”之所、“守望”之域,只不過,在他的小說文本中,以負面影像隱約閃現的“蘇北”體現了他對“失根”之痛的逆向補償意識,以“蘇北”承載的“根”最終指向了虛無??偠灾?,在蘇童小說的文本世界中,可以看到“蘇南”與“蘇北”的空間離合與文化碰撞,他的作品彌漫著一種揮之不去的漂泊感與尋根情結。
四、結語
區域文化對作家的創作產生影響,這已成為學術界的共識。但是,就某個特定區域而言,該區域的文化空間究竟如何影響了作家的創作,這一點仍然有待深入探究。以江蘇區域文化和文學關系為例,由于人們的意識中一直存在“蘇南”與“蘇北”的文化差異,導致批評界在談及江蘇作家的文學創作時,習慣于將某個具體作家的文學風格與“蘇南”或者“蘇北”的單一文化內質相對應。這樣處理的結果,導致研究者對江蘇作家文學創作的文化心理解讀不夠全面,忽視了江蘇區域空間對于作家創作造成的整體影響。
本文通過研究發現:“蘇南”與“蘇北”的記憶共同影響了蘇童小說的創作心理,他在小說文本中將“楓楊樹鄉”和“香椿樹街”這兩個空間進行并置,敘述者在“想象”性的“蘇北”鄉村與“象征”性的“蘇南”城市之間往復游移,從中可以窺見他在城鄉世界的矛盾張力中不斷進行自我定位與心靈探尋。由此可以看出,蘇童的小說創作呈現了“蘇南”與“蘇北”的雙重空間印象,而這種創作現象表明了區域空間因素對于作家創作的心理影響是幽微復雜的。
注釋:
①蘇童:《小說是靈魂的逆光》,人民文學出版社2017年版,第169頁。
②吳雪麗:《鄉土夢魘 末世傳奇——論蘇童的“楓楊樹鄉”系列小說》,《揚子江評論》2020年第2期,第66頁。
③張學昕:《穿越敘述的窄門》,復旦大學出版社2013年版,第157頁。
④李萌羽、溫奉橋:《威廉·??思{與中國新時期小說的文化尋根》,《山東師范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19年第1期。
⑤王干:《江蘇作家論》,鳳凰出版社2017年版,第22頁。
⑥⑧?蘇童:《蘇童散文》,浙江文藝出版社2000年版,第247頁,第253頁,第79頁。
⑦夏榆:《在時代的痛點,沉默》,上海三聯書店2016年版,第277頁。
⑨?蘇童、王宏圖:《蘇童王宏圖對話錄》,蘇州大學出版社2003年版,第106頁,第19-20頁。
⑩蘇童:《夏天的一條街道》,山東畫報出版社2019年版,第275頁。
?蘇童:《蘇童自選集》,天地出版社2017年版,第615頁。
?何李新:《論電影〈愛情短片〉與〈殺人短片〉中的主體建構》,《藝術探索》2008年第6期,第138頁。
?黃作:《不思之說——拉康主體理論研究》,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第151頁。
?吳雪麗:《蘇童小說論》,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12年版,第145頁。
?胡小海:《區域文化資源與旅游經濟耦合研究——以江蘇為例》,東南大學出版社2015年版,第43頁。
?葉志良、郭穎杰:《蘇童小說童年意緒的文本表現》,《浙江社會科學》2008年第12期,第109頁。
參考文獻:
[1](法)雅克·拉康.拉康選集[M].褚孝泉譯.上海:上海三聯書店,2001.
[2]張學昕.南方想象的詩學——論蘇童的當代唯美寫作[M].上海:復旦大學出版社,2009.
作者簡介:
覃蘭茜,女,廣西南寧人,鹽城師范學院文學院2018屆漢語言文學專業本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