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江南，過風味臘八

陳佳慧 陳佳瑤

“那一年臘月初七老耗子升座議事，說：‘明兒是臘八兒了，世上的人都熬臘八粥，如今我們洞中果品短少，須得趁此打劫些來方妙。’乃拔令箭一枝，遣了個能干小耗子前去打聽。小耗子回報：‘各處都打聽了，惟有山下廟里果米最多。’老耗子便問：‘米有幾樣？果有幾品？’小耗子道：‘米豆成倉。果品卻只有五樣：一是紅棗，二是栗子，三是落花生，四是菱角，五是香芋。’”這妙趣橫生的故事，是《紅樓夢》里曹雪芹對臘八節的描述，也是在江南文化中浸染過的他對大家族精致生活的回憶。這段文字，更成為了雙塔街道百步街社區臘八節活動中居民周曼珍的書法作品。

寒冬內的臘八節，寄托著蘇州人對生活的祝福，也帶著對新年的期待。它可以十分溫馨，也可以樂趣橫生。

臘八粥里的“七寶”寓意

中國人喝臘八粥的歷史，最早可以追溯到宋代。到了清朝，喝臘八粥的風俗更是盛行。蘇州城也成了典范。

在《紅樓夢》中，曹雪芹奇思妙想，借老耗子與小耗子的對話將臘八粥的用料一一細數出來，告訴人們江南臘八節的飲食風俗。在曹雪芹的祖父曹寅和舅祖李煦曾經任職的原蘇州織造署旁，雙塔街道百步街社區于近日提前開展了一場臘八節活動。一碗臘八粥，是屬于蘇州人的濃濃記憶。

據資料考察，宋代人煮臘八粥的配料為胡桃（核桃）、松子、乳蕈（蘑菇）、柿餅、板栗，加上米和豆，共七樣，象征佛家“七寶”，蘊含著酸辣苦甜咸人生五味，故稱“七寶五味粥”。如今的臘八粥，對原料的選擇要寬泛許多，可由多樣食材熬制而成。這天，社區工作人員精心準備了10種配料，紅豆、綠豆、黑豆、桂圓、紅棗、蓮心、薏米、花生、稻米、蕓豆。居民方菊英提前一晚把配料泡好，當天把這些配料和老冰糖放入鍋中，一起熬制，出鍋的臘八粥濃稠香甜，吃上一口回味無窮。“這就是我記憶中小時候的味道。” 居民周曼珍手里捧著一碗臘八粥，回憶起了關于臘八粥的點點滴滴，“過了臘八就是春節，從前，臘八這天，母親為了能讓全家吃上臘八粥，總是費盡心思，糯米加上點雜碎米和紅粉豆，一鍋臘八粥就算熬成了，味道還真香。如今的臘八粥花樣變多了，但是吃臘八粥這個傳統卻一直沒變，這不僅是一種習俗，也是我對母親的思念。”

“新習俗”中的蘇式趣味

城市在發展，四面八方的人們相聚在一起，各地之間的風俗也不免互相影響。今年的活動里，臘八節的樂趣也因一些“新”節日食品錦上添花。為迎接臘八，不少蘇州老人也做起了醋臘八蒜。這個在北方更為出名的臘八食品既好吃，又能抵御寒冬、預防感冒。臘八蒜材料其實非常簡單，就是醋和大蒜瓣兒。社區居民殷建芳將剝了皮的蒜瓣兒放到一個密封的罐子里面，然后倒入9度的米醋，放上冰糖，再加入稍許香醋，封上口放到一個陰涼的地方。

再過幾天，泡在醋中的蒜就會漸漸變綠，最后會變得通體碧綠，如同翡翠，味道偏酸微辣。“你們知道嗎？以前各家店鋪有在年前臘月結賬的習俗，一般從臘八日起查算，正如俗語‘吃過臘八飯，就把年事辦’，所以臘八節也稱‘臘八算’。冬天吃點這個臘八蒜再好不過了。”她一邊腌制一邊講述著她所知道的臘八風俗故事。

臘八冰聽來更有些新鮮。在北方，有著“來年成不成，先看臘八冰”的俗語，臘八這天一大早，人們要到河邊砸冰背回家，謂之“臘八冰”。蘇州城沒有吃臘八冰的習俗，但風雅的蘇州人能夠用它來點綴自己的節日。這天，社區居民朱蕾帶來了冰塊，淋上了蘇州特有的桂花醬，制成了一碗晶瑩剔透，令人垂涎欲滴的蘇州桂花冰。“北方在臘八前一天，會用盆子舀水結冰，到了臘八節就把冰從盆子里取出敲碎吃。吃了這天的冰，以后一年都不會肚子疼啦。我覺得今年是寒冬，這個寓意特別好。所以要不要嘗嘗這碗蘇式桂花臘八冰？”她說。

贈粥傳統里的溫暖祝福

但關于臘八粥，蘇州城內最著名也最令人感到溫暖的，還是施粥、贈粥的傳統。喝臘八粥的習俗延續了上千年，至今都未改變，節日里傳遞的溫暖情懷也從未間斷。這一天，熬制好的臘八粥也被社區工作人員和黨員志愿者一起送到了轄區殘疾人、頂著寒風工作的環衛工人、垃圾分類志愿者的手中，讓他們也提前過一過臘八節。天氣雖然很冷，但大家的熱情卻絲毫不減。遞過臘八粥，也是遞過一份祝福，希望無論是社區的居民還是環衛工人，都能品嘗一碗香暖四溢的臘八粥，享受這場冬日的“暖宴”，在寒冷的冬季里感受到這座城市，這個社區大家庭的溫暖。

這樣的臘八節傳統節日活動，增添的不僅僅是喜慶氛圍，也契合了人們對于傳統節日的珍視，凝聚起了冬日里一顆顆溫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