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
濃霧遲遲沒有散去。紫菀花盛開
在初冬,在田畬村的路旁
你第一次遇見它。如此靜謐的村子
久不見人影,也不聞犬吠
佛音裊裊,從一個窗子里頭飄出來
土墻、灰瓦和破損的木柱
還在述說閩光紙業工人游擊隊
還在講述曾萬標、曾玉剛的故事
幾株楠木,在舊屋旁邊生長
霧化的小水珠,滯留在樹葉上
彎曲的山路,還在說紅四軍三十六團
還在說1931年,還在說槍聲
這是去長汀必經的村落
經過渡口,去水東街紙行
仿佛看見有人在大霧彌漫的清晨
挑一擔玉扣紙,走在山路上
在月朗星稀的夜晚,又挑回
滿擔的石灰、鹽巴和火柴
竹林里,已聽不見鳥的鳴叫
只有足音在山間回響
在紫荊嶺上聽得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