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安“杜氏四姐妹”

殷曉章

抗戰期間，在出生于河南杞縣的教育家、革命家、中國共產黨早期黨員、新中國成立后擔任河南省副省長的杜孟模動員下，其家族的弟妹先后奔赴延安參加革命，尤其是杜孟模的胞妹杜寧遠和堂妹杜啟遠、杜凌遠、杜粹遠，是當年延安很有名的“杜氏四姐妹”，堪稱一代女杰。新中國成立后，杜氏四姐妹分別擔任解放軍總參三部政治部副主任、教育部副司長、北影廠演員劇團副團長、北京市東城區政協副主席等職。

兄長杜孟模

開封市順河回族區雙龍巷有座小院，是杜孟模長期居住之所，如今成為民盟開封市委傳統教育基地的重要組成部分。

杜孟模，1904年出生，河南杞縣人。1923年，他在開封二中學習期間，和新中國成立后擔任河南省委第一書記、中共中央中南局書記處書記的吳芝圃等人發起成立“風俗改良社”和“讀書會”，組織青年學習社會科學和馬列主義進步書籍。1925年，杜孟模考入北京大學數學系。

《戰斗在北大的共產黨人》一書及北京大學黨史這樣介紹他：杜孟模（字宏遠）1925年由馬培義介紹入團，任北京大學共青團支部書記，1926年初轉為中共正式黨員，1927年上半年擔任北京大學黨支部書記。1927年9月至12月，他在“四一二”事變后“白色恐怖”的嚴峻時刻出任中共北平市東城區委書記，1928年夏至1929年春又再次擔任北京大學黨支部書記。

杜孟模從北大畢業后，長期以教育工作者的身份從事黨的地下工作。1935年末，中共河南省委成立中共開封市教職員支部，杜孟模作為該黨支部主要負責人在學生中進行了大量的抗日救亡宣傳工作。

新中國成立后，杜孟模任河南師專副校長，河南大學教授，開封市副市長，新鄉師范學院副院長、民盟河南省主任委員、中央委員和河南省政協副主席，河南省副省長等職，并當選全國人大代表和全國政協委員。

大哥動員家族弟妹奔赴延安

杜孟模的胞妹杜寧遠和堂妹杜啟遠、杜凌遠、杜粹遠，是當年延安有名的“杜氏四姐妹”。

杜寧遠，出生于1909年，1932年加入中國共產黨，1938年至1945年在延安抗日軍政大學馬列學院學習，后在延安女大任教。新中國成立后，她任中國礦業學院副院長，教育部工業教育司副司長，中國專家局副局長。1968年去世，享年59歲。

杜啟遠、杜凌遠、杜粹遠三姐妹是革命家杜纘曾之女，杜纘曾是杜孟模的族叔。杜纘曾，出生于1897年，祖父是清朝進士，1926年在北京結識了李大釗、魯迅，他靠半工半讀畢業于北平師范大學，先后在北平、綏遠、廣西梧州、山東棗莊等中學和師范院校任教。

1938年，杜纘曾攜夫人奔赴延安參加革命，其4個子女也相繼到延安，是延安為數不多的“全家革命”家庭。杜啟遠、杜凌遠、杜粹遠三姐妹奔赴延安后，先被安排在成立不久的陜北公學學習，同分在五隊。這個隊里一共有13名女生，當時隊里除了于若木姐妹外，還有卓琳三姐妹。

雙龍巷杜孟模故居大門

杜孟模最小的堂妹杜靜遠回憶說：“大哥從北京回來開封，就立即組織和發動進步青年投身革命。他是家里的老大，很有感召力，他首先將家族里十幾個弟弟、妹妹組織起來宣講革命真理，動員他們投奔延安。在他的鼓勵下，家族里的這十幾個孩子先后奔赴延安。”

一代女杰和上將丈夫

杜啟遠，出生于1918年，1937年考入河南醫學院，同年10月入黨，參加由嵇文甫、范文瀾創辦的河南大學“抗敵訓練班”，并任黨支部委員、女生大隊長，1938年2月任河南郾城話劇團黨支部委員。全面抗戰爆發后，20歲的她棄筆從戎離開家鄉來到延安。她后來回憶：大哥的進步思想對我們很有帶動作用。我們姐妹后來去延安投身革命，都與他的影響和宣傳分不開。

杜啟遠先后在陜北公學、延安抗日軍政大學學習，后任中央秘書處干事等職。新中國成立后，她任廣西南寧糖廠廠長，江蘇省工業廳副廳長，中南局計委石化局副局長，解放軍總參三部政治部副主任、顧問等職，離休后享受正軍級待遇，1988年被授予解放軍二級功勛榮譽獎章。

杜啟遠的丈夫是赫赫有名的上將李天佑，他16歲當連長，20歲當師長，曾任解放軍王牌軍38軍首任軍長，廣西軍區副司令員、司令員，原廣州軍區第一副司令員、司令員，解放軍副總參謀長等職。1944年，杜啟遠和一代名將李天佑相識，1945年元旦結為伉儷，育有四子一女。受父母影響，四個兒子也都是軍人。

杜啟遠的兒子李亞明在父親的回憶錄中提到：“我母親也較早參加革命，父親和母親可以說是一生的伴侶，父親雖然比母親的職位要高，可他一點也不大男子主義，他敬重母親，對母親的事業非常支持。”1970年9月27日，李天佑病逝于北京，終年56歲。2003年，85歲的杜啟遠去世，夫妻合葬于桂林市堯帝園。

出生于1917年的杜凌遠，先后在陜北公學、抗日軍政大學、馬列主義學院二班學習，1938年8月加入中國共產黨。抗戰勝利后，她被派往東北。新中國成立后，杜凌遠調往上海工作，擔任普陀區委組織部副部長，長寧區委組織部部長等職。1953年夏，她調北京市委組織部工作，1970年底因病在家休息。1980年1月，她擔任北京市東城區政協副主席，1982年離職休養。2003年，杜凌遠去世，享年86歲。

杜凌遠的丈夫吳亮平，是著名的無產階級政治活動家、馬克思主義理論家和翻譯家，1930年首次將《反杜林論》譯成中文，曾任中華蘇維埃共和國臨時中央政府國民經濟部部長，中共中央宣傳部副部長，1936年負責接待美國記者斯諾訪問陜北。新中國成立后，吳亮平任化學工業部副部長、中共中央黨校顧問、中顧委委員等職，1986年10月3日去世，享年78歲。

夫婦都是著名電影演員

2018年5月11日，為紀念毛主席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講話發表76周年，中國電影集團公司《口述歷史》攝制組邀請于藍、蘇菲和杜粹遠三位早年投身延安革命的老藝術家進行專題拍攝。杜粹遠回憶起當年在魯迅藝術學院求學時，在音樂家冼星海的指導下上課、練聲，并在冼星海的指揮下和同學們一起在延河邊排練，引吭高歌《黃河大合唱》的難忘往事。

杜粹遠，出生于1923年，15歲時沖破重重封鎖，奔赴延安參加革命，1938年至1945年在延安魯迅藝術學院學習工作。1942年，毛澤東主持延安文藝座談會并發表重要講話，杜粹遠等人都曾是親聆者。此后，長得端莊秀美的她在東北文工團一團、東北電影制片廠、北京電影學校擔任演員、秘書。

1953年，杜粹遠調入北影廠演員劇團，后擔任副團長、藝術辦公室副主任、黨委辦公室主任等職，參加拍攝的影片有《趙一曼》《紅旗歌》和《白衣戰士》等，在歌劇《白毛女》中扮演喜兒。2019年1月7日，96歲的杜粹遠去世。

杜粹遠的丈夫張平，19歲奔赴延安，21歲進入魯迅藝術學院學習。1950年，33歲的張平飾演電影《鋼鐵戰士》中的男主角張志堅一炮而紅，成了新中國成立后的第一代明星。后來，他扮演《小兵張嘎》中的偵察連長鐘亮等角色。20世紀60年代，張平成為與趙丹、于藍齊名的大明星。

1986年10月17日，69歲的張平因病去世。1995年，在中國電影誕生90周年之際，他成為126位“中華影星”之一。2005年，張平入選“中國電影百年百位優秀演員”。杜啟遠、杜凌遠、杜粹遠三姐妹能成為一代革命女杰，除了大哥杜孟模是她們革命道路的引路人之外，與商丘歸德古陳氏四世翰林的家風和母親陳淑貞的培養密不可分。

陳淑貞是商丘歸德古城翰林陳壇孫女，陳鎮之獨女。陳家是商丘名門望族，連續四代出了陳濂、陳崇本、陳杲、陳焯、陳壇五個翰林，有“一門雙御史，四代五翰林”的美譽，在河南獨此一家。陳淑貞出身書香門第，自然重視子女的教育。位于商丘歸德古城內的陳家大院是古城內傳統歷史民居建筑的典型代表，現存建筑共分6個院落，基本保存了原有的建筑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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