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小霞

段奇清

有一種親情跨越血緣

2009年11月7日，全國圍棋甲級聯賽在安徽宣城舉行，聶衛平擔任總裁判長。比賽結束后，他對當地負責接待的同志說，他很想見一個人。聶衛平要見的人叫龔義霞，聶衛平一家人叫她小霞。

這事還得從1985年說起。當年6月，聶衛平因父親年紀大了，還有二姐聶姍姍的兒子然然很小，想找一個保姆照料父親和然然。經人介紹，17歲的龔義霞來到聶衛平的家。小霞很快就融入這個家庭，將一切家務打理得井井有條。聶家人對小霞的評價是，她不光人很聰明，心腸更是特別好。

1986年春節前的一天晚上，聶姍姍突發高燒住進醫院。聶衛平對小霞說：“你爹媽牽掛著你，回家過年去吧，二姐的事你就不用管了。”小霞說：“在這節骨眼上，我怎么能丟下二姐不管呢！”在醫院，小霞一連幾天精心照顧著聶姍姍。結果，小霞自己也感冒了。那天，二姐十分心疼她，要她早點休息，可小霞卻說什么也不肯。二姐責怪地說：“你再不睡，我就拔掉吊針！”見二姐“生氣”了，小霞只得躺在一旁的行軍床上。聽到小霞一沾枕頭就發出輕微的鼾聲，聶姍姍想小霞該是多么累！突然，小霞的手一抖，身體顫了一下，隨即一骨碌坐起來，手立即向聶姍姍的手摸了過來。聶姍姍問：“你這是怎么了？”小霞心有余悸地說：“嚇了我一跳，我以為二姐手上的管子掉了，原來是做夢。”見小霞在睡夢中都掛念著自己，聶姍姍感動不已。

1987年3月，小霞發現自己腰疼得厲害，聶姍姍帶她去了好幾家醫院，也沒查出一個結果。到了下半年，小霞的腰疼得更厲害了，她決定回家養病。在聶衛平一家人一再挽留小霞也堅持要走的情況下，聶姍姍不得不為她買了火車票，并將她送上火車。聶姍姍還大包小包地買了許多禮品，讓小霞帶回去孝敬父母。聶衛平也一再叮囑小霞：“身體好了就回來，聶家需要你，聶家的大門永遠向你敞開。”小霞含淚點頭。

小霞本來很想盡早回到聶家，可回到家里后，病情一天比一天嚴重，最后到市醫院檢查，診斷結果是骨瘤，已經很嚴重了。絕望中的小霞想到的還是聶大哥一家人，她給聶姍姍拍了一封電報，說：“聶大哥，二姐，對不起，我不能回到你們家了。”那些日子，聶衛平一家人十分掛念小霞的病情，當知道小霞的病已被確診患骨瘤后，聶衛平讓二姐給小霞寄去了一些錢，要她一定到北京治療。當家人陪著小霞來到北京時，二姐又拿錢，讓小霞住進了積水潭醫院。

不久，在聶家的幫助下，許多好心人伸出了慈愛之手，紛紛為小霞捐款。有了春風般的愛，幸福之花處處開。經過幾個月的治療，小霞痊愈出院。這時，聶姍姍一家人要小霞到他們家去調養。小霞說“鄉下空氣好”，堅持回到安徽無為老家。開始幾年，逢年過節，龔義霞都要到鎮上郵局給聶家打一個電話，問候聶衛平大哥一家人。直到1996年，龔義霞想到聶衛平大哥事情太多，不便再打擾他，一段時間也就沒給聶家打電話。后來聶家搬了家，小霞從此與聶家失去了聯系。

當聶衛平提出要尋找20年多前的保姆時，當地棋協一位領導立刻答應幫忙。經過多方尋找，龔義霞終于被找到了。原來，小霞回到家鄉后，便在村里開了一家小店。1999年，她和本村一位男青年成了家，如今兒子已經10歲了。

當時因各種原因，聶衛平與小霞并沒能見面。可聶衛平一直沒放下那顆對小霞牽掛的心。2011年11月23日，聶衛平再次來到安徽，參加在池州舉行的中國圍棋甲級聯賽，他又提出想見一見小霞。第二天吃午飯時，當地棋協的領導對聶衛平說：“我們把小霞找來了，她等會兒就到。”聶衛平十分激動。當天下午，已是22年沒見的他們終于重逢了。聶衛平高興地說：“今天看到你身體健康，家庭美滿，我的一顆心就踏實了。”龔義霞激動地說：“謝謝大哥這些年來一直掛念著我！我兒子如今已長大了，我經常把你們這些好心人幫助我的事講給他聽，讓他將來一定好好報答社會。”

2012年3月，龔義霞帶著兒子去北京看望了聶衛平一家人。二姐聶姍姍還與小霞一家人游了鳥巢、八達嶺長城，兩家人深情地融在暖暖的春風中，感受著一份不是親情卻勝似親情的快樂和幸福。

（責任編輯/劉大偉 張金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