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業社會責任表現、媒體關注與審計收費

王彥娣,梁永研

(蘭州財經大學 會計學院,甘肅 蘭州 730030)

現代經濟的快速發展為我們創造了極其豐富的物質財富的同時，也帶來了一系列諸如生態破壞、環境污染、資源過度消耗、社會公德缺失等的社會問題，這使得企業社會責任一度成為社會各界共同關注的熱點。近些年來，關于企業因過度追求自身利益而枉顧社會責任事件的報道屢見不鮮[1]，這也使得由于企業社會責任缺失而引發的一連串環境問題和社會問題進入社會公共的視野，給企業所處行業和整個社會帶來了極其惡劣的影響。

從2019年中國社會科學院企業社會責任研宄中心發布的中國企業社會責任發展報告來看，企業300強社會責任發展指數為32.7分，同比下降1.7分，整體處于起步者階段。約有48%的企業仍在“旁觀”，尚未開展社會責任工作，社會責任信息披露完整的企業僅占9.6%(1)數據來源于《中國企業社會責任報告藍皮書2019》。。披露的1 993份報告整體得分為53.27分，但可信度和可讀性得分較低，分別為1.26分和2.08分，并且企業往往更愿意在報告中披露好消息，鮮少有企業在報告中披露負面數據(2)數據來源于《金蜜蜂中國企業社會責任報告研究2019》。。對此，企業是否基于機會主義動機有選擇地披露有關社會責任履行狀況的信息，并借助履行社會責任和披露社會責任信息來美化企業形象，亦或來掩飾企業經營管理中存在的問題或是其他不當行為等是關注的熱點。

已有文獻表明，企業社會責任履行及其信息披露行為可能是基于道德的一種自覺行為，也可能是一種基于掩飾包裝目的機會主義行為[1]。履行社會責任、披露企業社會責任信息可以是降低外部利益相關者與經營管理者信息不對稱、塑造勇于承擔社會責任的良好形象的正面行為，也可能是一種“作秀式”的信息披露，是通過報告好消息來轉移監管部門和投資者視線，掩飾不正當操作的負面行為。

由于企業經營者與外部利益相關者之間的信息不對稱，處于信息劣勢地位的社會公眾無法對企業社會責任報告信息作出相對較為客觀的判斷。作為資本市場的守護者，注冊會計師往往對企業責任報告信息等非財務信息具有較強的敏感度，加之連續審計能夠對企業的實際經營情況、企業文化以及管理層的誠信度等進行較為深入的了解，因此可以通過對企業的社會責任表現作出較為準確和專業的判斷來感知企業履行社會責任和披露社會責任信息的動機，并最終體現在審計收費上。那么當企業有較好的社會責任表現時是否意味著其有較好的社會信譽和經營業績？審計師又會根據企業社會責任表現對其做出何種判斷？企業社會責任表現與審計收費的關系又會隨著企業負面報道數量的增加發生什么變化？本研究將探討企業社會責任表現對審計收費的影響，并進一步分析在媒體負面報道對二者關系的影響。

一、文獻回顧與研究假設

(一)企業社會責任與審計收費

審計定價決策是注冊會計師在綜合考慮審計產品成本、事務所正常利潤和相關風險溢價的基礎上作出的。審計投入主要取決于被審計單位的規模和業務復雜程度，風險溢價主要取決于注冊會計師對審計對象在生產經營中存在的風險的感知。根據“近視回避假說”企業管理者有通過履行社會責任這一行為來轉移投資者和監管部門的視線，進而掩飾其盈余管理等行為的動機。并且，由于在現實經濟生活中，社會公眾很難對企業社會責任的履行實施有效的監督，企業也并非都是出于履行自身義務的動機來承擔社會責任。

以企業履行社會責任、披露社會責任信息的經濟后果為研究視角，學者們展開了大量的研究，但得出了截然相反的結論，并形成了“道德論”和“工具論”兩個基本主張。

“道德論”認為企業履行社會責任是出于“賺錢行善”動機，企業會將社會責任作為一種約束機制，并且認為企業通過履行社會責任能夠緩解企業與社會公眾的信息不對稱，進而降低委托人與代理人的代理成本。從審計收費的切入點出發，學者們認為企業披露社會責任信息能夠降低審計收費，社會責任信息披露越充分，越有利于降低計收費[2-3]。企業社會責任越好，審計收費越低，且經過會計師事務所鑒證的社會責任報告與審計收費存在顯著的負相關關系[4-5]，這是因為社會責任報告鑒證能夠縮小提供者和使用者的信任差距[6]。也有學者從其他研究視角證實了“道德論”假說，從公司特征來看，往往是規模越大、盈利能力越好的公司越傾向于披露社會責任信息。[7-8]也有研究發現良好企業社會責任表現能夠提升企業聲譽[9]并且能夠傳遞積極的信號從而產生廣告效應[10]。

“工具論”認為企業履行社會責任是出于“行善賺錢”的動機，企業管理者往往會借助履行社會責任來轉移投資者的視線，并為其不當行為提供遮掩。基于審計收費的視角支持這一觀點的學者認為，披露社會責任信息與審計收費之間存在正向影響關系，且在社會責任表現較差的企業中更為顯著[11]當企業具有較好的社會責任履行狀況時反而會加劇審計收費的上升[12]。亦有學者從其他研究視角證明了“工具論”假說，并得出企業社會責任表現與企業違規行為呈正相關[13-14]，企業社會責任履行狀況與股價崩盤風險呈正相關等結論[15-16]。

雖然不少企業已經認識到履行社會責任的重要性，但很少有企業是出于承擔相應義務的動機去履行社會責任的。潤靈環球的高級分析師張浩則認為，大多數上市公司僅注重履行社會責任這一行為所帶來的經濟后果，并不注重社會責任的實質內容。同時由于對企業社會責任履行狀況難以監管，在我國目前特定的市場環境中，履行社會責任更多的是出于修飾掩蓋其盈余管理的動機。也有學者發現我國社會責任履行情況中存在一種異象，很多企業社會責任表現很好，但實際上有很多不負責任的行為[17]。因此，本研究認為，企業往往是出于“對沖動機”和“戰略目的”來履行社會責任的，且注冊會計師通過連續審計能夠對企業的實際經營情況以及誠信度有較為深入的了解，有能力對企業履行社會責任的動機進行判斷，往往傾向于對社會責任表現較好的企業實施更多的審計程序，提高審計估價，從而導致企業負擔的審計收費上升。基于此，本研究提出如下假設：

假設1：企業社會責任履行狀況越好，其負擔的審計收費越高。

(二)媒體關注與審計收費

現代媒體是聯結社會公眾與企業的紐帶，具有打破信息壁壘、降低信息不對稱程度、提升市場透明度的重要功能。媒體作為一種非正式的監督機制能夠及時發現企業存在的問題并對其進行報道，并以此來規范企業的行為。不僅如此，媒體報道還能直接或間接地影響注冊會計師的行為，進而對審計收費產生直接或間接的影響。有關媒體關注與審計收費的文獻不多，但學者們得出了較為一致的結論，均認為企業媒體關注度的增加會引起審計收費的增加[18]，在區分了媒體報道的性質后，發現媒體負面報道會增加審計風險并使得注冊會計師索要更多的風險溢價[19]。微博作為新興媒體的代表，在現實生活中的影響力越來越大，也有學者研究了微博負面報道對審計收費的影響，研究結果表明微博上的負面報道越多，審計收費越高[20]。

根據Simunic的審計收費經典模型來看，審計費用主要取決于審計投入的固定成本和審計風險溢價。當企業有較多類似欺詐消費者、污染環境、損害員工權益等方面的負面報道時，注冊會計師有理由懷疑企業管理層的不誠信、企業內部治理機制存在缺陷，這些問題也可能會對財務報表的公允性和客觀性產生重大影響，出于保證審計質量的動機，在風險評估環節，注冊會計師會認定企業具有較高的風險水平，進而投入更多的成本，實施更多的程序，這將直接導致審計收費的增加。同時基于信號傳遞機制和聲譽機制，負面報道較多的企業會引起利益相關者和監管機構的較多關注，而“聚光燈效應”使得注冊會計師的行為備受關注，這也意味著注冊會計師對該企業的審計結果將會受到更多的關注，這也在無形中增加了注冊會計師因發表不恰當審計意見遭受法律訴訟的可能性。因此，這些審計風險的增加會使得注冊會計師會對負面報道較多的企業收取較高的風險溢價。最后基于審計需求的保險假說，審計不僅具有信息鑒證職能還兼具保險價值，當企業媒體關注度較高時，為了應對可能發生的“保險賠償”，注冊會計師會提高相應的費用溢價。

綜合以上分析，本研究認為，媒體負面報道會增加審計收費，并提出如下假設：

假設2：企業媒體負面報道報道越多，審計收費越高。

(三)媒體關注的調節效應

當企業面臨較多負面報道時，由于面臨著較大的經營不確定性和較差的財務狀況，對其履行社會責任必然會存在阻礙作用。同時，為降低負面報道對企業正常生產經營的干擾，企業不得不削減開支，履行社會責任的開支項目便首當其沖。而當企業遭受較多負面報道時，仍有較好的社會責任變現，則注冊會計師就有理由懷疑企業是基于“對沖效應”或出于掩飾其污染環境、盈余操縱等不當行為的動機來履行社會責任，從而將會實施更多的審計程序，并提高審計風險估價，最終將收取較高的審計費用。基于此，提出如下研究假設：

假設3：當媒體負面報道較多時，企業社會責任表現與審計收費的正相關關系會更加顯著。

二、研究設計

(一)樣本選取與數據來源

本研究選取2012—2018年滬深A股非金融類上市企業作為研究樣本，為保證研究樣本的有效性，對初步得到的樣本，按照以下原則對樣本數據進行處理：(1)剔除樣本數據不全的公司；(2)剔除ST上市公司；(3)剔除金融保險類公司。經過以上篩選，本研究最終得到了7個年度共計9 249個觀測值。考慮到數據極端值的影響，本研究對所有連續變量進行了1%和99%分位的winsorize處理。數據處理軟件stata15，本研究所用數據來自于CSMAR數據庫、WIND數據庫以及CNRDS數據庫。

(二)變量定義

1.解釋變量

審計收費：與已有研究一致，本研究使用企業年審計費用的自然對數表示審計收費。

2.被解釋變量

企業社會責任表現：借鑒沈洪濤等[9]的方法，本研究使用每股社會貢獻值來衡量企業的社會責任，計算式為

每股社會貢獻值=(凈利潤+所得稅費用+營業稅金及附加+支付給職工以及為職工支付的現金+本期應付職工薪酬-上期應付職工薪酬+財務費用+捐贈-排污費及清理費)/期初和期末總股數的平均值

3.調節變量

媒體關注：本研究主要研究當企業遭遇到較多負面報道時，是否會通過較多的履行社會責任來轉移社會公眾及相關部門的注意力，來掩飾其不當行為。考慮到報道的權威性和實效性，本研究借鑒姚益龍、鄭志剛等的做法，媒體關注度指標的選取采用媒體對上市公司的負面報道數量來衡量，同時考慮到網絡新聞的真實性和客觀性，本研究選取報紙上的報道數量來衡量媒體關注度。

4.控制變量

綜合參考相關文獻，本研究選取了對審計收費具有重要影響的因素作為控制變量，變量名稱及變量說明見表1。

表1 主要變量定義及計算方法

(三)模型構建

為檢驗企業社會責任表現對審計收費的影響，本研究構建模型(1)：

lnfee=α0+α1csr+α2big10+α3size+α4lev+α5roa+α6cratio+α7opin+α8dum+α9date+α10age+α11ddbl+ΣInd+ΣYear+ε。

為檢驗媒體關注對審計收費的影響，本研究構建模型(2)：

lnfee=α0+α1nnews+α2big10+α3size+α4lev+α5roa+α6cratio+α7opin+α8dum+α9date+α10age+α11ddbl+ΣInd+ΣYear+ε

為檢驗媒體關注對企業社會責任表現與審計收費之間的調節作用，本研究構建了模型(3)：

lnfee=α0+α1csr+α2nnews*csr+α3big10+α4size+α5lev+α6roa+α7cratio+α8opin+α9dum+α10date+α11age+α12ddbl+ΣInd+ΣYear+ε。

三、實證結果分析

(一)描述性統計結果

描述性統計結果見表2。

表2 描述性統計結果

由表2可知，企業社會責任表現(csr)的均值為1.168，中位數為0.945，高峰偏左，說明至少有50%的企業的社會責任履行狀況不理想，低于平均值，最小值為-0.156，最大值為5.511，表明企業之間的社會責任履行程度差異較大，仍有較大的上升空間。審計收費(lnfee)的均值13.60，中位數為13.53，表明企業間的審計收費分布比較均勻，相差較小，審計收費的最小值為12.54，最大值為15.83，差異較小。媒體關注(nnews)的最大值為5.628，最小值為0，表明企業遭到負面報道差異較大，均值為1.862，中位數為1.792，均值略高于中位數，表明半數以上企業的都曾出現過負面新聞。注冊會計師選擇(big10)的均值為0.591，中位數為1，最大值為1，最小值為0，表明有超過半數的企業選擇了“國內十大”會計師事務所進行審計。資產負債率(lev)均值為正，且與中位數接近上期審計意見(opin)均值為0.988說明樣本企業中上年獲得標準審計意見的企業占大多數，產權性質(dum)均值為0.344，說明樣本企業中有34.4%的企業為國有企業，年報出具期限(date)均值為93.43，說明樣本企業中大多數企業都能在規定時間內發布審計報告。公司上市年限(age)均值為9.583，最大值為24，這也與我國資本市場的實際情況較為相符。規模(size)均值為12.93，標準差為1.113，規模差異大，總資產收益率(roa)極差較大，說明企業的盈利能力差異較大。

(二)相關系數分析

由表3可知，在控制其他相關影響因素的情況下,企業社會責任表現與審計收費正相關，并在1%的統計水平顯著，為假設1提供了初步證據，與以往學者的結論一致，同時，本研究也得出媒體關注與審計收費負相關的結論，證明了假設2。由于其他變量間的相關系數均小于0.6，所以不存在明顯的多重共線性。

表3 變量間的相關系數

(三)企業社會責任表現與審計收費

考慮到審計意見、審計報告發布期限對審計收費的影響具有一定的滯后性，為保證本結論的客觀性，本研究采用上年審計意見、上年審計報告發布期限進行回歸。本研究對模型1分別進行了自變量與因變量之間的主回歸、加入控制變量后的回歸以及最后加入行業和年度固定效應后的回歸。結果見表4，可以看到，企業社會責任表現(csr)與審計收費(lnfee)的回歸系數為0.137，在1%的水平上顯著負相關，表明企業社會責任履行程度對審計收費具有重要影響，當企業社會責任表現越好時，審計收費越高，這是因為注冊會計師根據以往審計經驗和職業懷疑判斷企業是出于“掩飾效應”來履行社會責任，會付出更多的努力并提高風險估價，最終導致更高的審計收費。在加入相應控制變量和加入行業年度固定效應后，二者的關系依舊在1%的水平上顯著，實證結果支持了本研究的假設1。

表4 企業社會責任表現與審計收費

(四)媒體關注與審計收費

表5是對模型2進行了調節與因變量之間的主回歸、逐次加入控制變量之后的回歸以及最后加入行業和年度固定效應后的回歸。可以看到，媒體負面報道(nnews)與審計收費(lnfee)的回歸系數為0.142，并且在1%的顯著水平上呈正相關，表明媒體對企業負面報道對審計收費具有正向的影響，本研究假設2得以驗證。本研究認為，當企業有較多負面新聞時，監管機構和企業外部利益相關者會對企業有較高的關注度，也在無形中增加了遭受訴訟和聲譽受損的風險，注冊會計師出于補償自身聲譽受損的動機會提高審計風險估價，增加審計收費。同時，審計也兼具保險功能，當企業有較多負面新聞時，其轉移給注冊會計師的風險也會增大，如若注冊會計師發表不恰當的審計意見，就有要承受的一定經濟損失和相應法律懲罰的風險。因而，當企業有較多負面新聞時，注冊會計師會收取較高的費用溢價，最終表現為較高的審計收費。

表5 媒體負面報道與審計收費

(五)企業社會責任、媒體關注與審計收費

表6依次報告了模型(3)的主回歸、逐次加入控制變量之后的回歸以及最后加入行業和年度固定效應后的回歸結果。模型(3)以企業社會責任表現與媒體關注的交乘項(csr×nnews)進入回歸來檢驗媒體關注對企業社會責任表現和審計收費關系的調節效應。從表6中還可以看出，媒體關注與企業社會責任表現的交乘項(csrm)相關系數為0.011，在5%的水平上顯著，加入控制變量后，交乘項與審計收費的相關系數為0.014，在1%的水平上顯著，表明媒體關注確能調節企業社會責任表現與審計收費的正相關關系，證明了假設3。也進一步證明了在我國，企業履行社會責任往往是出于對沖負面新聞對其生產經營和企業形象帶來的負面影響，進一步證明了企業社會責任的“工具論”假說。

表6 企業社會責任表現、媒體關注與審計收費

(六)穩健性檢驗

穩健性檢驗中替換社會責任履行程度指標，采取和訊網對企業社會責任報告的打分來衡量企業社會責任表現，記做csr1。同樣，為了剔除其他因素對審計收費的影響，與前文一致選擇了是否為“國內十大”會計師事務所、企業償債能力、企業盈利能力等控制變量。由表7穩健性檢驗結果可知，在回歸檢驗中，企業社會責任表現與審計收費之間的相關系數為0.008、媒體關注與審計收費的相關系數為0.144、媒體關注與企業社會責任表現的交乘項與審計收費的相關系數為0.003，仍然在1%的水平上顯著，上述3個假設仍然得到證明，綜上所述，本研究實證結論較為穩健。

表7 穩定性檢驗結果

四、研究結論

本研究選取2012—2018年滬深A股非金融類上市企業作為研究樣本，實證檢驗了企業社會責任表現、媒體關注與審計收費的關系，并得出如下結論：

(1)企業社會責任表現與審計收費存在明顯的正相關關系，即企業社會責任表現越好，反而會增加審計收費，說明在目前我國特定的市場環境下，企業主要是受經濟利益的驅動去履行社會責任，企業履行社會責任更多的是一種“行善賺錢”的行為，而注冊會計師能夠識別這一動機并表現為較高的審計收費。

(2)當企業有較多負面報道時，會引起利益相關者和監管部門較高的關注，同時由于“聚光燈效應”，注冊會計師對該企業的審計意見也會備受關注。因此，處于降低和補償應發表不恰當審計意見而使自身聲譽受損的動機，注冊會計師會提高對企業的風險估值，并投入更多的成本，同時收取更多的風險溢價，最終導致審計收費增加。

(3)當企業面臨較多負面報道但仍有較好的社會責任表現時，注冊會計師有理由懷疑企業良好的社會表現下使基于“對沖動機”轉移利益相關者視線的動機，因而會實施更多的審計程序，并提高費用溢價，最終導致審計收費提高。

因此，雖然越來越多的企業開始履行社會責任，但在現實經濟活動中，部分企業僅將履行社會責任作為賺錢的工具，部分企業在積極履行社會責任的同時也存在危害公眾利益的現象。而在經濟全球化的時代，在企業社會責任已成為現代企業核心價值觀和競爭力的今天，企業應該認識到主動承擔和履行對各利益相關者的社會責任將是企業獲得長遠發展動力的明智選擇，也是得到利益相關者的支持和認可，實現企業的可持續發展的唯一途徑；同時相關監管部門也應盡快完善相關法律法規，引導和監督企業更好地履行自己應該承擔的社會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