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子聲 陳嘉琪 周瑾
摘要:貧困問題是一個世界性問題,是影響整個世界經濟發展和人類社會整體進步的重要因素。中國1978年改革開放以來,農村勞動力流動基本上是增多趨勢,越來越多農村勞動力流向城鎮務工,這對中國反貧困產生了顯著的促進作用。本文將1978年至今按時間段分為5個階段,分階段闡述改革開放以來勞動力流動對貧困的影響。
關鍵詞:改革開放至今,農村,勞動力流動,減貧
一、演進過程
在二元經濟條件下,無論是在建筑業還是制造業或者部門就業,轉移出農村的農業勞動力均會有相對更高的邊際收入。因此,農村勞動力打破地區和行業的限制,形成了農村勞動力從低向高生產率行業的資源重新配置。這種流動配置效應也意味著生產要素配置效率的改善,并組成推動我國經濟快速增長的重大因素。在1978年改革開放后20年內,農村勞動力的流動對國內經濟生產總值增長率的貢獻份額在16%-20%之內[[參考文獻:
[] 國家統計局. 中國統計年鑒 ( 2005) . 北京 : 中國統計出版社 , 2 005]]。
(一)1978-1985
在這個階段時間內農村貧困人口數量減少了50%,農村貧困發生率從30.7%下降到14.8%。由于國家政策的原因,取消人民公社制和全國大規模推行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極大地增加了農業生產率和農民人均收入,極大的政策優勢是取得農村貧困人口數量減半成就的重要原因之一。
(二)1986-1990
在這個時間階段中,為了獲得更多的工作機會、薪資報酬、發展機會,為了享受到更好的醫療資源、教育機會,欠發達地區的勞動力流出愈發明顯。與此同時,中國國家政府開始有目標地在全國范圍內開展大規模農村區域扶貧開發計劃。但是,經濟增長速度下降以及農村貧困人口向中西部等欠發達地區地區和偏遠地區集中,使農村消除貧困的速度下降。根據國家統計局調查,全國農村貧困人口數量甚至在1988年和1989年呈現增加趨勢[[[] 國家統計局 . 中國農村住戶調查年鑒 ( 2006 )]]。
不僅如此,分地區來講,勞動力流動對貧困家庭的經濟影響也存在一定的差異性。有學者研究發現,在相對發達地區,農村勞動力流動務工獲得收入是對自己家庭收入的有效補充。在多年脫貧減貧的嘗試過程中,中國共產黨探索并形成了極具作用的減貧心得。中國是一個幅員遼闊的大國,其扶貧立足的基本原則是:欠發達地區通過自身發展脫貧,提高欠發達地區人口職業素質和能力,堅持精準扶貧,堅持黨和政府的正確領導,堅持完善扶貧制度。在勞動力流動方面,黨和國家各級政府采取了多種有效措施,一是通過專業的職業能力培養提高欠發達地區貧困家庭勞動力的職業技能,在很大程度上增加欠發達地區勞動力流出的環境適應性,與此同時,國家不斷增加勞動力外出發達地區的就業機會。持續穩定勞動力報酬率和生活保障,是黨和國家為改善欠發達地區在中國經濟發展浪潮中的利益邊緣化、增加欠發達地區貧困家庭從國家經濟發展中獲益而實施的一項重大行動。黨和國家各級政府為欠發達地區貧困家庭勞動力開展的職業培訓分為兩種種途徑:一是短期流入發達地區的貧困家庭勞動力職業技能和適應環境能力培訓;二是經濟貧困家庭子女學校職業教育培訓。
在相對落后地區,勞動力外出務工替代農業生產對提高家庭收入的影響并不明顯。因此,有學者指出勞動力流動降低了貧困家庭陷入貧困的概率,但是發達地區勞動力流動對家庭的減貧效應更為顯著,而欠發達地區勞動力流動對農村家庭的絕對收入提升的邊際貢獻較低。此外,農村勞動力流動規模的不同也會引起貧困家庭收入水平變化的不同,適量勞動力外出務工是特級貧困家庭增加收入和減輕貧困有效途徑,但這樣的勞動力流動使得收入中等以上的農村家庭反而處于劣勢地位。只有當一個村的勞動力流動達到一定規模時,其他個體才會選擇同樣的外出務工方式來提高家庭收入。但是家庭的貧困程度越高,家庭勞動力流出的可能性越低,蝴蝶效應使得勞動力人口流動和特級貧困之間的影響導致偏遠地區貧困的持久和聚集。
另一個值得重視的現象就是國家市場經濟快速發展,對農村家庭在教育決策上產生深刻影響,主要體現在農村貧困家庭的低學齡人口。低齡勞動力會對農村家庭產生不良的影響。而由于家長教育投資和家庭重視程度的不足,不僅使得這部分低齡勞動力在社會上面臨較高的失業風險,從而陷入收入與教育的雙重貧困,還會使貧困產生家庭傳遞問題。
(三)1992-1999
1.勞動力流動主體變化,水平方向流動,規模大,速度快。
1992年來看,前12年的勞動力流動制度改革已經打破了勞動力流動的單一計劃調配格局,市場體制已經逐步加入用工制度。80年代末期農村勞動力的大流動,已經觸及到我國社會各個方面。這說明了農民外出務工不是“沖動”,而是“歷史必然”。對于勞動力流動問題的流動主體方面來看,此時國家仍未從招工用工主體退下來,所以企業和勞動者仍然沒有能成為流動主體。到1993年,我國憲法修改,明確“國營企業”改“國有企業”等一系列政策之后,“鐵飯碗”不再存在,企業和勞動者自此才逐漸成為了流動主體。勞動力的流動的特征首先是水平的社會流動,水平的流動是指,勞動力的這種空間轉移不會導致社會地位發生改變。同時,此時流動的速度快、規模大。自從進入90年代后,“民工潮”和“幫工熱”的熱度愈演愈烈,1994年已增至7000萬人左右,這個數字是當時勞動力總人口的1/6,可見其規模之大。
2.勞動力流動減貧放緩和兩層次弊端
1995年,全國農村沒有解決溫飽的貧困人口從2.5億減少到6500萬人(1996中國發展報告),這說明勞動力但是貧困人口下降的速度愈發緩慢,問題的難度也越來越大。為了解決減貧的邊際問題,學者在這個時期提出了“根據特殊國情思索”的解決對策—由于中國農業剩余勞動力轉移和發達國家農業剩余勞動力轉移的歷史進程相比較,存在著結構性制約、空間性制約、素質性制約和體制性制約等因素,因此其轉移的戰略選擇應該是從特殊國情的主體思路來考慮。發達國家與我國相比,科學技術水平較為先進,勞動生產率高,本不需要大量人口留在農村,勞動力由城市流向農村基本無后顧之憂;而我國人多地少,勞動力一旦大量流出對于流出地的農業收入有所影響,這就引起了對于勞動力外流弊端的探討。首先,對于流出地而言,勞動力流入一方面使得收入增加,另一方面卻使得農村失去了受教育相對較多的青壯年力量,而這一部分人群有著生活和變革熱情,同時也有適應力強、身強體壯的特點,他們的大量外流勢必影響正在由傳統向現代化更新的貧困地區的農業局面,拖累其發展進程。其次,對于流入地而言,勞動力流動存在著流動者流入地生活水平難以得到保障的問題,流動者在城市中心理和生理的健康易受忽視。針對這一問題,學者認為政府必須出臺保障農村勞動力流動的住房、醫療、社會保險和補貼等,來彌補城市和鄉村生活的差距。在流入者生活的各個方面,法律法規和服務管理也應得到政府的完善,以此提升流入者在當地的生活水平,促進流動的可持續性發展。確保流入者在流入地的持續發展的必要性,是基于逆流(區域回歸)和產業回歸(從二三產業回歸農業)的不現實性。為了避免陷入腹背受敵的局面,耽誤時機,不可滿足于臨時政策。
(四)2000-2005
2000-2005年間,勞動力流動仍是不發達地區農村收入新的增長點,正逐步發揮其消除貧困制約地區差距的效應。
這一階段對于勞動力就業的影響因素,從結構、體制、社會三個角度去分析,原因主要是農村勞動力的就業結構滯后于產業結構。緩慢的城市化,是導致農村勞動力流動結構性根源;戶籍制度、就業制度的歧視是體制性根源;勞動力根深蒂固的家庭觀念是社會性根源。在流出地,針對青壯年外流對于農村的農業產業發展的制約問題,2000年-2005年間,國家出臺了加快農村經濟發展的政策建議,即通過加強農村基礎教育與衛生事業,積累并穩定住農村人力資本,這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農業后勁不足的隱患。這也意味著農村青壯年的素質提升刻不容緩,須不斷加強。
有關于勞動力外流是否真正能夠改善貧困這一問題,需要引入外出勞動和不外出勞動的收入逆差這一概念。一般來說流入地的物價水平會高于流出地的水平,因此會通過剔除價格因素方式來進行平衡,這意味著收入逆差會變大而不是變小。根據《農村勞動力流動動力及其決策行為》8個樣本縣的結果顯示,它們均存在著收入逆差現象,即外出打工勞動力收入低于不外出打工勞動力收入。這與我們的常規推理思路有一定的偏差,說明外出打工不一定能夠改善貧困地區的貧困現狀,必須要分情況討論。在某些存在收入逆差的地區卻有著“民工潮”的現象,這恰恰說明收入上的貧困并不是勞動力外流的唯一原因。根據調查,大多數情況下勞動力流動能夠緩解貧困。不過值得一提的是勞動力流動有假性狀態,轉移至二三產業,都沒有割斷同土地的聯系。這也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勞動力的減貧作用。
(五)2005年至今
改革開放以來,中國城市化進展迅速,經濟發展大幅提升。2005-2010年流動人口規模增長達到6500萬左右,而同一時期中國年平均人口總量為13.28億人,流動人口增量占同期年平均人口的4.9%。截至2016年,中國不含市轄區內的流動人口總量已經達到2.45億人,占全部人口的17.7%,而總流動人口占人口總量的比重甚至達到21.12%。2019年末,中國常住人口城鎮化率達到60.60%,勞動力大規模地從農村流動到城鎮,從農業向非農產業轉移。2019末,中國農民工總量增長至29077萬人,其中,外出農民工17425萬人,占總量的59.93%,本地農民工11652萬人,占總量的40.07%。
我國勞動力流動的主體一直是農村非農勞動力流動,盡管城鎮也有勞動力遷出。總體來看,農村勞動力非農流動人數占總人口的比例在40多年間實現了從2%到20%的上升。其中,21世紀以來是非農流動增速較為明顯的時期。收2008年金融危機的負面影響,農民工數量在2008-2009年間增速減緩明顯,但隨后兩年小幅反彈并于之后以年均400萬人左右的增幅穩步增長。由此可見,勞動力流動是中國目前乃至將來很長一段時間內都非常普遍并且十分重要的社會現象。
2010年以來,流動勞動力在就業結構、流動范圍、主體特征以及流動目的等方面發生了一系列變化。總體來看,可以概括為以下五點:(一)流動勞動力在不同產業之間進行就業替代——從傳統制造業更多轉向新興服務業;(二)流動勞動力跨區域轉移趨勢有所回落;(三)流動勞動力中年輕人逐漸成為主力軍;(四)流動勞動力家庭化遷移趨勢逐漸明朗;(五)勞動力流動中流動目的有所變化——除了考慮工作機會還會更多考慮諸如公共服務、宜居環境等。
我國目前貧困線以2011年2300元為基準,不定期調整,2016年為3000元,2020年貧困標準4000元/年進行貧困的識別。改革開放以來,中國脫貧攻堅成效明顯。2010-2019年,年末農村貧困人口從16566萬人減少至551萬人,貧困發生率從17.27%降至0.6%。2019年全年貧困地區農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為11567元,扶貧效果十分顯著。
二、總結
流動和遷移有助于勞動力資源在全社會的有效配置,從而促進了中國扶貧事業的進程。一些學者測算了勞動再配置效應,其研究表明勞動力流動的確是改革開放以來使中國農村貧困減少的重要因素。但是,由于近年來中國扶貧力度加大,其對貧困的影響越來越不顯著。
作者簡介:
鐘子聲(1999-),男,漢族,廣東揭陽人,南京審計大學本科在讀,審計學方向
【基金項目】
本文系南京審計大學2020年度大學生實踐創新訓練計劃項目,項目編號:202011287029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