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苗,李雪瑞
(內蒙古自治區鄂爾多斯市準格爾旗中蒙醫院,內蒙古 鄂爾多斯 010300)
不寐是以經常不能獲得正常睡眠為特征的一類病證,主要表現為睡眠深度、時間的不足,輕者入睡困難,時寐時醒,或寐而不酣,或醒后不能再寐,重者徹夜不寐,從而影響人們的生活、健康和工作[1]。西醫常用鎮靜催眠類藥物來治療,長期應用易引起健忘、頭暈、乏力、戒斷反應等副作用,易使患者產生依賴。中醫藥通過調理臟腑氣血功能,平衡機體陰陽,從而改善睡眠,長期應用不形成藥物依賴,能夠減少鎮靜催眠藥物的應用,療效得到廣大人民群眾認可[2]。《黃帝內經》闡述了不寐的病機為營衛失度,陰陽失調,奠定了心脾兩虛病機理論基礎。李雪瑞老師從長期的臨床實踐中總結:在原發性失眠的中醫辨證研究中,以虛證為主,其中心脾兩虛證最為常見,臨床采取眼針療法聯合寧神湯治療不寐60 例,取得滿意療效,并與單用寧神湯治療60 例進行對照觀察,現報告如下。
收集2019 年12 月至2020 年12 月在我科門診診斷心脾兩虛證不寐的患者120 例,按就診順序編碼,應用隨機數字表法將其分為治療組(n=60)和對照組(n=60)。治療組男性35 例,女性25 例,年齡35~69 歲,平均(48.15±3.23)歲,病程3~15 個月,平均(7.65±3.23)個月;對照組男性27例,女性33 例,年齡28~75 歲,平均(46.24±4.72)歲,病程3~18 個月,平均(8.22±4.27)個月。比較兩組患者性別、年齡、平均病程等,差異均無統計學差異(P>0.05)。
1.2.1 中醫診斷標準
參照《中醫內科學》中“不寐”。輕者入睡困難或寐而易醒,醒后不能再寐,連續3 周以上,重者徹夜不寐;常伴有頭暈、頭痛、健忘、心悸、心神不寧、多夢、神疲乏力等癥;經實驗室及各系統檢查,未發現有引起睡眠障礙的其他器質性病變。
1.2.2 證候診斷標準
參考《中醫內科學》中心脾兩虛證[3]。入睡困難,多夢易醒,心悸健忘,神疲納呆,伴頭暈目眩,肢體倦怠,面色少華,腹脹便溏,舌淡苔白,脈細無力。
1.2.3 西醫診斷標準
參照《中國精神障礙分類與診斷標準》[4]。幾乎以失眠為唯一主訴,其他軀體不適均由失眠引起,包括不易入睡、睡眠輕淺、多夢易醒、醒后難以再睡,醒后周身疲乏、不適感或白天困倦等;上述癥狀每周至少發生3 次,病程1 個月以上;失眠引起顯著的精神活動效率下降或苦惱,嚴重者妨礙社會功能;不是其他精神類疾病或軀體疾病臨床癥狀的一部分。
符合上述中醫診斷標準;符合心脾兩虛證的證候診斷標準;符合西醫診斷標準;未合并其他嚴重器質性病變;志愿受試并簽署知情同意書。
心、肝、腎等臟器器質性病變、腫瘤及精神病患者;由軀體或精神疾病引起的繼發性失眠;有針刺禁忌癥者;正在參加其他臨床試驗的受試者。
予眼針聯合寧神湯治療。(1)眼針療法。取雙側心區、脾區、肝區、腎區。患者取坐位或仰臥位,對施針穴區進行常規消毒,用32 號0.5 寸的一次性毫針,采用眶外橫刺法,距眼眶內緣2 mm 的穴區處,從穴區的一側刺入斜向另一側,刺入真皮到達皮下組織,進入0.5 寸,保持針體處于所刺穴區內,不施加行針手法,留針30 min,每天1 次。(2)寧神湯。藥物組成:黃芪30 g,白術12 g,茯苓12 g,黨參10 g,當歸12 g,熟地18 g,川芎12 g,白芍12 g,香附6 g,龍眼肉20 g,炙遠志12 g,炒棗仁20 g,砂仁8 g,首烏藤20 g,龍骨30 g,牡蠣30 g,炙甘草3 g。每日1 劑,煎藥機煎取300 mL,早晚飯后分服。
單純予寧神湯治療,方法同治療組。兩組均治療4 周為1 個療程,治療前后進行PSQI 評分,評估臨床療效。
分別于治療開始前1 天及治療結束后第2 天,使用匹茲堡睡眠質量指數(PSQI)評分[5]對兩組睡眠質量進行評估。
參照《中藥新藥臨床研究指導原則》[6]療效判定標準制定。
根據治療前后PSQI 評分計算改善率。改善率=[(治療前積分-治療后積分)/ 治療前積分]×100%。痊愈:改善率≥95%,癥狀消失或基本消失;顯效:70% ≤改善率<95%,癥狀明顯緩解;有效:30%≤改善率<70%,癥狀有所緩解;無效:改善率<30%,癥狀無明顯緩解,甚或加重。
使用SPSS 23.0 統計學軟件處理數據,計量資料用()表示,采用t檢驗,計數資料用(%)表示,采用χ2檢驗,P<0.05 表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治療組總有效率為91.67%,對照組總有效率為73.33%,兩組之間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見表1。

表1 兩組綜合療效比較(n,%)
兩組治療后PSQI 評分均較治療前明顯減低,治療后組間比較及治療前后組內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見表2。
表2 兩組治療前后 PSQI 評分比較(,分)

表2 兩組治療前后 PSQI 評分比較(,分)
注:與本組治療前比較,aP<0.05;與對照組治療后比較,bP<0.05。
不寐病機總屬陽盛陰虛,陰陽失交。一為陽盛不得入于陰,一為陰虛不能納陽。《景岳全書·不寐》云:“不寐證雖病不一,然惟知邪正二字則盡矣。蓋寐本乎陰,神其主也,神安則寐,神不安則不寐。其所以不安者,一由營氣之不足耳,一由邪氣之擾。有邪者多實證,無邪者皆虛證”。李雪瑞老師在臨床中總結,以虛證多見,其中心脾兩虛證不寐最為常見。不寐之病位主要在心,因心主神明,神安則寐,神不安則不寐。而營衛陰陽的正常運作是保證心神調節寤寐的基礎,陰陽氣血為水谷精微所化,脾主運化,乃后天之本,脾傷則氣血生化乏源,不能上奉于心,則心神失養,神不安寧而致不寐。正如《景岳全書·不寐》所云:“思慮、勞倦太過者,必致血液耗亡,神魂無主,所以不眠”。現代社會環境下,生活節奏越來越快,工作、學習壓力越來越大,人們長期處于巨大的精神壓力和緊張情緒下,終至思慮、勞倦太過,久則傷脾,以致陰血兩傷、心脾兩虛,形成不寐病。治當補益心脾,養血安神,李老師自擬寧神湯治療,本方由歸脾湯為基本方化裁。加之四物湯補血行血,香附、砂仁健脾理氣,以防滋膩礙胃;不寐病機總屬陽盛陰虛,陽不入陰,因病論治,所有患者加入重鎮安神之龍骨、牡蠣,龍骨入肝能安魂,牡蠣入肺能安魂,魂魄安定,心神得安則自寐。
眼針療法是彭靜山教授在華佗“觀目可驗內之何臟腑受病”思想啟發下,結合眼與臟腑、經絡的內在聯系為理論基礎,在眼眶周圍針刺以治療全身疾病的一種微針療法[7]。眼針通過對眼部周圍穴區針刺,可以調暢氣血陰陽,改善相應臟腑、經絡功能,從而改善睡眠質量[8]。根據臟腑取穴原則取心區、脾區為主穴,配合肝區、腎區。心主神明,神安則寐;氣血之化源,乃水谷精微所化,上奉于心,則心神得養;統攝于脾,則生化不息;受藏于肝,則肝體柔和;調節有度,化而為精,內藏于腎,腎精上乘于心,則心氣下交于腎,則神志安寧[9]。故眼針取以上穴區,以養心安神、補益脾腎、養血柔肝、調和臟腑氣血,使得氣血歸元,以有效改善失眠癥狀。
本次研究可知,眼針聯合寧神湯,針藥并施,可有效的提高心脾兩虛證不寐的臨床療效,減輕不寐患者的痛苦,未見不良反應,值得臨床推廣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