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檔案資源的文化記憶功能及其美育價值

沙家強

摘? 要：黃河檔案主要涉及治黃實踐、治黃英雄故事及治黃古籍文獻等資料內容，以文化記憶視角審視，可發現黃河檔案具有儲存記憶、豐富黃河記憶譜系、建構民族身份認同等功能。基于新時代對黃河檔案文化建設的創新思路，重新尋訪和激活其豐富的生態、“根”“魂”與經濟精神等美育價值，讓黃河檔案的美育價值發揮時代效用，這是實現黃河流域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戰略目標一項不可忽視的基礎性工作。

關鍵詞：黃河檔案;文化記憶功能;美育價值;經濟價值;檔案資源

Abstract： The Archives of the Yellow River mainly involve the practice， the heroic stories and the ancient books and documents about harnessing the Yellow River.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cultural memory， it can be found that the Archives of Yellow River have the functions of storing memory， enriching the genealogy of the Yellow River memory and constructing national identity. This is one of the basic tasks that can not be ignored to achieve the strategic goals of ecological protection and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in the Yellow River Basin， which includes the innovative ideas of the Yellow River Archives culture construction based on the new era， revisiting and activating its rich aesthetic education values such as ecology， 'Root soul' and economic spirit， and making the aesthetic education values of the Yellow River Archives play the role of the times.

Keywords： The archives of the yellow river; The functions of cultural memory; The aesthetic education value; Economic value; Archival resources

1 黃河檔案內涵及其文化記憶功能

黃河檔案涉獵廣泛豐富，廣義上的黃河檔案是指黃河流域九省（區）檔案館館藏有關黃河文獻資料的檔案內容，狹義的黃河檔案是指設在河南省鄭州的黃河水利委員會黃河檔案館的檔案資料，本文所指的是后者。作為被水利部批準成立的第一家永久保存治黃文獻的黃河檔案館，內存檔案文獻資料豐富，數量巨大，種類繁多，對現代治黃及黃河文化的學術史研究，都具有重要的參考價值，所以此處的黃河檔案應最具代表性，值得深入研究。整體上，黃河檔案主要分如下幾類：[1]

一是治黃科技檔案。這應是檔案館里占比最多的文獻，主要是指建國后黃委會系統治黃過程中形成的專業技術類檔案，如流域治理規劃檔案、工程設計檔案、地質勘探測繪檔案、水文變化與水土保持檔案、河務管理檔案、房屋建筑檔案、南水北調資料等，相關檔案資料及圖紙共近100萬份。

二是水利古籍文獻，主要是明清、民國時期的檔案資料。主要有選印的故宮博物院有關黃河土壤、雨水及賑災等的明清治水奏折或水利專案等文獻文本，數萬冊歷代治河河官撰寫的治河典籍論著以及沿河地方志記錄的文獻，幾百份民國時期治黃石刻拓片等。

三是主要通過征集而來的有關治黃人物、黃河碑石等特殊資料，如著名治黃英模、知名治黃專家及其他有特殊貢獻的人物檔案，黃河岸邊流域內的治黃遺址、治黃碑石碑文等。

總體上看，黃河檔案保存形式媒介以紙質和石材為主，[2]也有正在進行的數字化建設;[3]內容上重在治黃實踐本身，包括治黃人物、過程及經驗等;時間上主要是明清以降數百年時間，建國后的材料更為翔實;功用上更多的是為相關研究或治黃實踐提供依據，多以靜態的史料存儲形態呈現，但介入現實的功能意義逐漸式微。在這里，“存儲”與“介入”抑或“存儲記憶”與“功能記憶”正是文化記憶的兩種基本模式，而我們以此全面闡釋黃河檔案的文化記憶功能，也是新時代講好黃河故事、弘揚黃河文化的重要一環。

檔案就是“介于功能記憶和存儲記憶之間”的一種物質媒介，亦即當存儲記憶檔案化時，就以一種補充或批判性的功能轉換成功能記憶，此時作為被激活了的檔案，則發揮著特有的建構功能，當然其中也有權力意識形態的參與。

很明顯，檔案本身的媒介屬性及功能屬性，顯示其具有鮮明的文化記憶特征。基于此，黃河檔案的文化記憶功能主要體現在以下幾方面。

1.1 存儲記憶功能。黃河檔案多是治黃科技檔案及古籍文獻資料，這些檔案因失去現實價值而與現實世界的關聯性幾乎消失，甚至被遺忘。而恰恰這種遺忘機制的存在，黃河檔案以其紙質、石材等媒介形式符號存儲著種種不能被忘記的原初記憶，當我們要去重新尋訪某個黃河故事時，就不能不去激活這種存儲記憶。

所以黃河檔案基本上是“無人棲居”潛在的冷記憶，是記憶的記憶。黃河檔案就像一個銀行一樣，存儲著我們賴以生存的資本，黃河檔案就是一個記憶場，幫助我們抵御對過去的遺忘。

1.2 豐富或確證黃河文化記憶譜系。我們知道，黃河流域歷史上經常為各朝代的統治中心，地域文化豐富，歷史記憶積淀厚重，但由此形成的黃河文化記憶多是久遠的歷史記憶，而黃河檔案存儲的多是更靠近我們的治黃事件及人物事跡等，這在一定程度上豐富了黃河文化記憶譜系，并進一步確證黃河兒女蕩氣回腸的奮斗精神。

1.3 介入現實功能，幫助華夏子孫建構身份認同。如今我們空前強調文化自覺與文化自信，這種自覺的精神取向背后是身份認同危機存在的大環境，而黃河文化記憶就是我們更自信地進行民族身份認同的根基所在。

黃河檔案就是在這種大背景下可能由存儲記憶有選擇性地被激活轉化為功能記憶，被我們當下社會所利用，成為“有人居住”的熱記憶，并參與到當下的建構性實踐活動中。黃河檔案由此與當下的我們產生密切的群體關聯性，更重要的是幫助我們建構更久遠的未來。

2 黃河檔案資源的美育價值

2.1 生態美育價值。黃河檔案記憶存儲著大量治黃信息，蘊藏著人與黃河、人與水、人與自然如何相處甚或斗爭的復雜關系史。從中我們可以看出，黃河滋潤著沿岸生民的生命，沿河誕生出豐富的黃河文化與黃河文明，黃河就是補給我們乳汁的“母親河”，黃河就是我們炎黃子孫的“圖騰”;但很長時間以來，人在黃河面前是渺小與脆弱的，自然泛濫或戰爭人為造成的黃河水患嚴重威脅著人的生命，黃河成為“災難河”，于是人類如何與黃河抗爭、如何治理與馴服黃河則構成人與黃河關系的悲壯史。

由治黃過程衍生出的令人驚嘆的技術經驗、令人崇敬的治黃英雄、令人遐想的治黃遺跡，傳遞給我們更多的是人與自然抗爭的可歌可泣的偉大精神，激勵著我們去開創偉大事業。可見，人與黃河關系的最終變遷是走向人類與自然的和諧，人與自然、人與黃河構成了最高的審美關系層次，這就是生態之美。

這種生態之美形成的過程就是很好的美育資源。由此會給我們深刻的啟發，以黃河水系為紐帶，以黃河檔案為抓手，講好人與黃河關系變遷的故事，講好生態世界人類與黃河如何相處的故事，讓偉大的黃河釋放生態美育的價值，應該是挖掘、保護與傳播黃河文化不可忽視的一環。

2.2 “根”“魂”美育價值。從黃河檔案記憶中，我們可窺視到在人類治黃實踐中堅毅的勇氣，但無論怎樣的治理與馴服，作為地理及精神意義上的黃河圖騰都始終在炎黃子孫心中永存，因為包括治黃故事在內的系列黃河文化已沉淀為中華民族的“根”與“魂”，構建了我們民族身份認同的基因底色。“根”與“魂”精準地刻畫了黃河文化內涵，也深度地標識了黃河檔案根源性記憶的價值，由黃河檔案可接續出很多犧牲很多感動，對黃河的崇敬，對“老家河南”的遙望與追憶，無疑給黃河賦予了更具溫度的“家”的情結。

黃河在某種程度上，從“家”這個維度修復了無數炎黃子孫旅子傷感的內心，“修復”正是美育的效果，釋放黃河檔案的“根”“魂”美育價值，可反饋給我們經營美好生活更多的精神與力量。

2.3 經濟精神美育價值。治黃的最終目的是人水和諧，生態得到科學保護，為人類社會發展提供基礎。如今新時代的中國進入高質量發展階段，做好黃河文章恰逢其時。實質上，經濟發展的實質是人的全面發展，經濟發展的目的是讓人過得更幸福，更富有尊嚴。

“在最高境界中，經濟學不是一堆結論，……而是一種信仰，一種文化，一種精神。”[4]“經濟”內涵更突顯了“以人為本”的維度，人的思維方式、價值觀念、情感心理以及人之生存意義的追尋，都是在經濟發展過程中，越來越引起人們關切的精神要素，這就是彰顯人文性重要特征的“經濟精神”。

如今黃河流域高質量發展，黃河成為人們休閑體驗的好去處，人們由衷地感受到治黃帶來的獲得感和幸福感，黃河檔案保存及檔案文化建設的深遠意義也就顯而易見，這也間接地給我們傳遞出黃河檔案所蘊藏的經濟維度上的美育價值。

2.4 美育資源形態的豐富化。以上三方面屬于黃河檔案記憶資源的內在美育價值，而從外圍整體社會美育資源上看，黃河檔案資源豐富了美育資源的多種形態。

一般情況下，我們認為美育資源主要有經典著作、各類藝術、節日風俗、地域文化、歷史遺跡、博物館與紀念碑等建筑景觀，但作為潛在的儲存記憶檔案尤其是黃河檔案還未能引起足夠的重視，黃河檔案資源無疑豐富了美育資源形態。若站在傳播黃河文化大視野上，我們可以發現黃河檔案本身獨特形式的存在，有效地補充了黃河文化教育的多維度建構。更進一步說，通過闡釋和激活黃河檔案，“使黃河文化與國民教育、社會教育有機結合”，[5]能促進我們對黃河文化充分地理解，增強文化認同與文化自信。

*基金項目：2017年河南省高校教改重點項目“財經政法類高校素質教育育人體系的研究與實踐——以大學美育課程建設為視角”（項目編號：2017SJGLX073）結項成果;國家社科基金一般項目“當代西方記憶理論及其對于文學理論構建的價值研究”（項目編號：18BZW012）階段性成果。

參考文獻：

[1]賈國選.一個具有相當規模的專業檔案館——黃河檔案館介紹[J].檔案管理，1987（02）：1.

[2]李英.建設黃河檔案文獻信息中心為河南文化強省服務[C].第十屆中國科協年會文化強省戰略與科技支撐論壇文集，2008：172-174.

[3]邢琳.黃河檔案信息數字資源系統建設研究[J].創新科技，2016（11）：92-93.

[4]盛洪.經濟學精神[M].廣州：廣東經濟出版社，1999：273.

[5]吳衛東.立足黃河檔案 講好黃河故事[N].河南日報，2020-01-05（04）.

（作者單位：河南財經政法大學 來稿日期：2021-04-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