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售商與制造商綠色產銷模式中的環境規制策略研究

左迺謙 曲世友 劉紀達

摘 要：現階段，如何有效對作為利益共同體的零售商與制造商實施環境規制策略，并將綠色產銷意識融入到供應鏈管理中，已成為理論界與實業界共同關注的重點問題。本文構建了環境規制綠色產銷三方演化博弈模型，分析了各博弈主體的策略穩定性，探究了各博弈主體策略選擇的影響機制，并應用仿真分析探討了環境規制綠色產銷博弈系統的演化路徑。研究表明：零售商與制造商在策略選擇上存在“制約型”策略博弈，加強行政處罰力度、信息公開力度與扶持激勵系數有利于零售商與制造商選擇綠色產銷策略組合，建立引入公眾參與的信用監管機制有助于抑制零售商、制造商的非綠色生產經營行為，并將促使環境監管部門采取積極的規制策略。

關鍵詞：環境規制;演化博弈;綠色產銷;綠色供應鏈

中圖分類號：F27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5192（2021）05-0040-08 doi：10.11847/fj.40.5.40

Abstract：At this stage， how to effectively implement environmental regulation strategies for retailers and manufacturers as a community of interests， and integrate green production and marketing awareness into supply chain management， have become a key issue of common concern for the theoretical community and the industry. In order to clarify the dynamic game relationship among environmental regulatory agencies， retailers， and manufacturers in environmental regulation， a tripartite evolutionary game model of environmental regulation green production and marketing is constructed. The strategic stability of each game player is analyzed. And the influence mechanism of each game players strategic choice is explored. Simulation analysis is applied to explore the evolution path of the environmental regulation green production and marketing game system. Research shows that retailers and manufacturers have a “restrictive” strategy game in their strategic choices， strengthening administrative penalties， information disclosure and supporting incentive coefficients are conducive to retailers and manufacturers in choosing a combination of green production and marketing strategies， and will urge environmental supervision departments to adopt proactive regulatory strategies.

Key words：environmental regulation; evolutionary game; green production and marketing; green supply chain

1 引言

近年來發展與污染之間的矛盾日益凸顯，我國雖然在環境污染治理問題上已經取得一定成效，但長期來看，社會環境責任問題仍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一些企業一味尋求經濟利益的最大化，而忽視在生產經營的過程中對環境造成的傷害。因此，為了解決環境問題，必須進一步加強政府的環境規制。環境規制概念起源于規制理論，是極度自由的市場經濟和嚴苛的政府監管之間平衡的管理方式，在政府的環境規制下，政府和企業之間的利益將產生相互制約關系，分析各個利益相關者之間的博弈行為對提供環境政策引導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與此同時，隨著經濟社會逐漸信息化，企業的運營模式也相應發生了顯著變化，自產自銷模式已經相對少見，多數企業都是作為供應鏈中的一環與其上下游企業形成一個利益共同體。要想達到資源節約與環境保護的雙重目的，需要供應鏈上的企業之間達成合作共識，將綠色產銷意識融入到供應鏈管理中，即綠色供應鏈管理，最終才能達到促進經濟發展和環境保護的雙重目的。國際上在通過實施綠色供應鏈管理減污降碳方面，已取得顯著成效，而我國目前的實踐效果較為不理想，一方面是政府的環境規制政策重心仍是主要放在上游的污染型制造商層面上，脫離對整個供應鏈的管控，另一方面是上下游企業之間仍然缺乏綠色產銷的共識，使得單個企業在實施綠色管理后的整體效果并不顯著。因而基于國際上現有的綠色供應鏈管理研究及實踐基礎，結合我國國情進一步發展綠色供應鏈管理，對助力我國碳達峰、碳中和行動具有積極意義。

2 文獻述評

2.1 環境規制政策對企業綠色行為影響研究

環境規制涉及到企業自身、競爭企業之間、企業與政府之間如何通過決策達到效益最優，從而實現經濟和環境的協調發展。從企業的綠色創新行為角度出發，Kneller和Manderson[1]，朱建峰等[2]，孟凡生和韓冰[3]均通過建立企業創新行為的模型來探究不同類型的環境規制政策與企業綠色技術創新之間的關系。Mitra和Webster[4]，徐春秋等[5]，Yenipazarli[6]研究了在不同環境規制政策背景下，競爭企業之間的定價博弈及其產生的經濟或環境效益。此外，也有不少學者研究企業與政府之間的博弈決策，一方面是從政府監管角度，張學剛和鐘茂初[7]構建了政府環境監管與企業治理污染之間的博弈模型，對政府與企業之間的互動博弈進行了探討。張倩和曲世友[8]基于規制經濟學，將企業排污謊報和謊報罰金等指標納入到博弈模型中，研究了政府實施排污稅環境規制下企業和政府之間的博弈關系;另一方面是從政府補貼角度，Hafezalkotob等[9]，Madani和Rasti-Barzoki[10]構建了以政府為領導者、制造商和零售商為追隨者的Stackelberg模型，分析了政府稅收和補貼力度對各企業收益的影響，進一步得出政府行為對綠色環境的影響。孫迪和余玉苗[11]考慮了不同補貼對象、產品綠色度和消費者偏好等因素分析得出政府補貼綠色生產者、消費者均能促進綠色產品的發展。

2.2 環境規制政策對供應鏈管理影響研究

政府環境政策的制定促進企業實施綠色行為的同時也進一步引導綠色供應鏈的發展?？紤]到在現實的供應鏈運營中，要想達到較理想的環保效益，通常需要上下游企業之間的協作，因而部分學者基于博弈理論構建了環境規制下制造商與零售商組成的二級供應鏈模型來進行研究。Ghosh和Shah[12]，石平等[13]，Swami和Shah[14]通過構建由制造商和零售商組成的供應鏈系統，分析研究制造商和零售商在分散決策下和合作機制下關于產品綠色度和價格的最優決策。陳杰等[15]，于曉慧和杜建國[16]則從零售商采購角度分析了其在采購訂單分配過程中對供應商的激勵機制。Hafezalkotob和Zamani[17]則是分別建立了以制造商為主導、以零售商為主導的 Stackelberg模型以及制造商和零售商同時決策的博弈模型，研究分析各模型下制造商采用綠色技術和購買碳信用額的決策過程和影響。另外，有少部分研究也將政府作為一方納入綠色供應鏈系統中，例如，Jin等[18]以供應商、制造商、政府組成的三方博弈模型為研究對象，探討了政府最優價格補貼政策及其對供應鏈系統的影響。

由此可知，在研究內容上，基于政府環境規制的企業綠色行為決策研究正日趨完善，大量研究表明了合理的環境規制政策對企業環保研發投入、綠色生產工藝具有促進作用。進一步地，在探究二級供應鏈系統中上下游企業的綠色決策行為及其對彼此影響的研究也較為豐富，然而目前此類研究中大多僅將政府環境規制政策作為外生變量來探究其對供應鏈成員決策和收益的影響，而將政府作為決策的一方納入博弈系統中進行研究的文獻鮮見。在研究方法上，雖然博弈論逐漸被廣泛應用于探究環境規制下的企業最優決策，但是大部分文獻仍局限于靜態模型或短期動態模型，均未從動態演化博弈角度分析環境規制下各方主體采取的具體綠色行為決策及其長期關系?，F階段，在安全監管[19]、食品監管[20]、新業態監管[21]等方面已有眾多國內外學者以演化博弈理論為基礎研究政府或公共非營利性組織的監管問題，并取得了一定的研究成效，而運用演化博弈方法進行環境監管問題的研究相對較少。基于此，本文將以強化政府環境規制效能與完善綠色供應鏈管理為目標，擬構建具有長期動態特征的環境監管部門、零售商、制造商三方演化博弈模型，研究博弈主體的策略穩定性、策略選擇的交互關系以及動態決策的演化路徑。

3 研究問題與博弈模型構建

3.1 模型基本假設與參數設置

環境監管部門作為環境規制的主管單位，需要在環境規制中負責政策落實，統籌各經濟主體在環境規制中的行為，從而有效地促進環境規制政策的實施。在環境規制政策實施與執行過程中，環境監管部門主要包含兩種主要策略，即積極規制策略與消極規制策略。在環境規制中，零售商與制造商在環境規制下的策略選擇既會受到環境監管部門規制行為的影響，同時彼此間也存在著策略影響機理。由于各主體之間的收益與成本將決定各個主體的行為，而主體行為的變化將決定環境規制政策的有效與否，因此確定環境規制下政府監管部門、零售商、制造商各主體行為變化的影響因素和發展機制將是本文重點研究的問題。為此，本文構建了基于環境監管部門、零售商、制造商的環境規制綠色產銷演化博弈模型，其主體間關系示意圖如圖1所示。為討論環境監管部門在環境規制中、零售商在經營中、制造商在生產中的策略動態選擇情況，提出如下假設并對模型參數予以說明（見表1）：

假設1 環境監管部門、零售商、制造商主體在環境規制綠色產銷博弈模型中，均具有有限理性。同時，三方博弈主體間存在一定的信息不對稱性，且環境監管部門、零售商、制造商的策略選擇是隨機配對且獨立的反復博弈行為。

假設2 環境監管部門在與零售商、制造商的規制策略博弈過程中，選擇積極規制策略與消極規制策略的概率分別為x、1-x（0x1）;零售商在與環境監管部門、制造商的經營策略博弈過程中，選擇綠色經營策略與非綠色經營策略的概率分別為y、1-y（0y1）;制造商在與環境監管部門、零售商的生產策略博弈過程中，選擇綠色生產策略與非綠色生產策略的概率分別為z、1-z（0z1）。

假設3 環境監管部門在對零售商、制造商的環境規制過程中，一方面將對零售商與制造商在環保方面的違法行為予以處罰，并會采取信用監管模式向社會及公眾公開企業的違法信息;另一方面將對零售商與制造商生產、銷售綠色產品實施補貼、降稅等獎勵措施。

假設4 當環境監管部門選擇消極規制策略時，會受到來自同級政府或上級主管部門的縱向行政約束制約，主要表現為同級政府或上級主管部門建立的責任倒查機制，環境監管部門會因未履行相關的職能而受到追責處罰。同時，亦會造成政府在社會公眾中的公信力缺失。

3.2 支付矩陣與模型構建

結合環境規制綠色產銷三方演化博弈模型的基本假設與參數設置，構建了環境監管部門、零售商、制造商不同策略組合下的博弈支付矩陣（見表2）。

4 環境規制綠色產銷三方演化博弈模型主體策略穩定性分析

4.1 環境監管部門規制策略穩定性分析

4.1.1 博弈主體策略對環境監管部門策略選擇的影響

就零售商經營策略而言，當yy0），環境監管部門會因零售商的環保自律行為而傾向于降低其履職水平，進而策略將向x=0方向演化，并形成消極規制的穩定策略。同理，當zz0時，由于制造商具有較強的綠色生產認識，環境監管部門無需付出更多的監管成本便足使本區域具有較高的環境承載力，此時環境監管部門將有更大概率選擇消極規制策略以降低其付出的組織、人力、資金等監管成本。綜上，可知環境監管部門選擇積極規制策略的概率，是隨著零售商非綠色經營策略與制造商非綠色生產策略的概率的增大而提高的。

4.1.2 環境監管部門策略參數對其規制策略選擇的影響

由環境監管部門的規制策略演化可知，y0越大表示環境監管部門選擇積極規制策略的概率越大，反之y0越小則環境監管部門有更大的概率采取消極規劃策略。對y0求θ、C1、C2、Rg、L1、L2、L3、Cr的偏導，可知y0關于C2、Rg、L1、L2、L3是增函數，關于θ、C1、Cr是減函數。對于環境監管部門來講，一方面要優化完善環境監管績效評價機制，對環境監管部門履職情況與區域環境實際進行綜合評估，并實施環境監管責任倒查機制，確保環境監管部門履職到位、監管有效;另一方面，要通過公眾參與、社會監督等形式，營造出政府、社會等多元主體協同共治的環境治理機制，以提升監管部門對社會公信力的損失感知和社會福利感知，督促環境監管部門履職盡責，加強社會環境治理水平。

4.2 零售商經營策略穩定性分析

由微分方程穩定性定理可知，當零售商經營策略的復制動態方程G（y）=0且滿足其導數G′（y）<0時，零售商經營策略處于穩定狀態。故，當時，復制動態方程G（y）≡0，零售商的經營策略不會隨系統演化而發生變化。 當z>z0時，可得G′（y）|y=1>0，

G′（y）|y=0<0，此時y=0（非綠色經營）是零售商的穩定經營策略;當z

G′（y）|y=0>0 ，此時y=1（綠色經營）是零售商的穩定經營策略。

4.2.1 博弈主體策略對零售商策略選擇的影響

上文已求得制造商生產策略對零售商策略選擇影響的臨界條件，當制造商選擇綠色生產策略的概率高于某一水平時（z>z0），一方面零售商不會因為制造商選擇非綠色生產策略而受到環境監管部門的追責處罰，另一方面零售商因環境破壞概率降低而具有較低的經營損失感知，在一定程度上加深了零售商選擇非綠色經營策略的惰性，此時零售商選擇綠色經營策略概率的演化軌跡將收斂于0。反之，當zx0），零售商會在資金、聲譽等方面具有更高的經營損失感知，此時零售商將傾向于選擇綠色經營策略同時將督促供應鏈中的制造商開展綠色生產活動，系統演化將穩定在y=1處。反之，當環境監管部門疏于對零售商的監管時（x

4.2.2 零售商策略參數對其經營策略選擇的影響

由零售商的經營策略演化規律可知，z0越小表示零售商選擇非綠色經營策略的概率越大，反之z0越大則零售商選擇綠色經營策略的概率越大。進一步分析參數對零售商經營策略選擇的影響，分別對y0求關于α、β、θ、λ、Cb、Rb、F1、F2、F3的偏導數，可得y0關于α、β、θ、λ、Rb、F1、F2、F3是增函數、關于Cb是減函數。對于環境監管部門，一方面提升對零售商非綠色行為的處罰力度，將零售商非環保行為向社會公眾的公開程度逐步擴大，將有效促進零售商選擇綠色經營策略;另一方面提升對零售商環保行為的獎勵水平，同時鼓勵零售商在采購需求、產品迭代等方面考慮環保因素而加強技術創新，是實現零售商由非綠色經營策略向綠色經營策略方向轉移的重要支撐。對于零售商，雖選擇綠色經營策略需額外支付給制造商一定的投入，但為避免受到政府環境監管部門的處罰和社會聲譽下降所造成的經營損失，同時為降低因制造商造成環境破壞時自身受到的追責處罰，零售商仍將選擇綠色經營策略。

4.3 制造商生產策略穩定性分析

由微分方程穩定性定理可知，當制造商生產策略的復制動態方程H（z）=0且滿足其導數H′（z）<0時，制造商生產策略處于穩定狀態。故，當時，復制動態方程H（z）≡0，該狀態下制造商的生產策略不會隨系統演化而發生變化。 當y>y0時，可得H′（z）|z=0>0且H′（z）|z=1<0，此時z=1（綠色生產）是制造商的穩定生產策略;當y0，此時z=0（非綠色生產）是制造商的穩定生產策略。

4.3.1 博弈主體策略對制造商策略選擇的影響

當零售商選擇綠色經營策略的概率y>y0時，制造商將會傾向于選擇綠色生產策略以保持其生產收入穩定，并進一步鞏固與零售商的綠色供應鏈關系。反之，當零售商選擇綠色經營策略的概率低于某一水平時（yx0時，即環境監管部門有較大概率選擇積極規制策略，制造商違反環保法律法規的風險成本感知較高，為避免受到罰款、停產停業、社會聲譽受損等經營損失，隨著演化時間的增加選擇綠色生產策略的概率逐漸增大，并最終穩定于z=1處。反之，隨著環境監管部門選擇積極規制策略的概率減少且滿足x

4.3.2 制造商策略參數對其生產策略選擇的影響

由制造商的生產策略演化規律可知，y0越小表示制造商選擇綠色生產策略的概率越大，反之y0越大則制造商更傾向于選擇非綠色生產策略。因此，對y0分別關于α、β、θ、λ、Cm、Rm、P1、P2、P3求偏導，可得y0關于α、β、θ、λ、Rm、P1、P2、P3是減函數、關于Cm是增函數。從決策視角出發，可知當環境監管部門在其環境規制過程中提升行政處罰力度、執法信息公開力度、扶持激勵系數，將促使制造商選擇綠色生產策略來規避其違法違規所造成的經營損失。同時，進一步扶持制造商以提升其創新投入力度，強化制造商對罰款、停產、停業以及社會聲譽降低等情況的損失感知與對降稅、補貼的收益感知，亦能助力制造商的策略選擇向z=1方向演化。此外，環境監管部門要深化對零售商與制造商的聯合監管機制，督促零售商加強對制造商的環保能力要求，促使制造商為減少訂單數額損失而選擇綠色生產策略，提升環境監管效能。

5 環境規制綠色產銷三方演化博弈模型仿真分析

本文對博弈主體的策略演化進行數值仿真，給定了環境規制綠色產銷三方演化博弈模型中的參數仿真取值：Cm=15、Rm=3、P1=5、P2=3、P3=5、C1=20、C2=10、Rg=5、L1=3、L2=3、L3=5、Cr=8、Cb=15、Rb=5、F1=5、F2=3、F3=5、λ=0.5。此外，博弈系統中環境監管部門、零售商、制造商策略選擇的初始概率均設為0.5。

5.1 行政處罰力度對博弈主體策略演化的影響

行政處罰力度α分別取0.2、0.5、0.8，仿真后得到環境規制綠色產銷博弈系統的演化軌跡（見圖2）。在環境監管部門行政處罰力度處于低、中水平時，制造商會形成穩定的綠色生產策略，而政府監管部門、零售商會形成周期性往復波動的混合策略。此外，較低強度的行政處罰力度而言，中強度的混合策略波動范圍更小，環境監管部門與零售商間策略選擇的相互影響更為密切。隨著環境監管部門行政處罰力度的提升，在高強度水平下，零售商將積極采取綠色經營策略以規避經營收入損失的風險，但與此同時環境監管部門將出現以處罰代替監管的懶政怠政現象，環境規制綠色產銷博弈系統最終將向（0，1，1）的策略組合收斂。

5.2 信息公開力度對博弈主體策略演化的影響

信息公開力度β分別取0.2、0.5、0.8時，對應的低強度、中強度、高強度環境規制綠色產銷博弈系統的演化結果如圖3所示。當環境監管部門的信息公開力度較低時（β=0.2），制造商仍會在環境監管部門、零售商的策略影響下選擇綠色生產策略，同時環境監管部門與零售商間會形成“積極規制-綠色經營策略”——“消極規制-非綠色經營策略”的周期波動模式。當信息公開力度β提升為中、高強度時，博弈系統形成了向（0，1，1）策略組合發展的演化軌跡。該情景下，零售商因擔心受到來自社會公眾的企業聲譽損失，制造商因避免來自行業領域的訂單收入損失，零售商與制造商會共同形成綠色產銷策略的策略組合。此時環境監管部門長期處于消極規制策略狀態，會助長不良社會風氣、造成政府公信力缺失。

5.3 扶持激勵系數對博弈主體策略演化的影響

扶持激勵系數θ分別取0.2、0.5、0.8對應環境監管部門對零售商與制造商的低、中、高三級激勵水平，得到對應的策略組合演化結果如圖4所示。在該模型中，環境監管部門更會傾向于選擇消極規制策略。對零售商、制造商間的綠色產銷模式而言，中、高強度扶持激勵系數有助于二者分別向綠色經營、綠色生產策略演化。當扶持激勵系數水平較低時（θ=0.2），零售商與制造商間會形成“制約型”策略選擇模式。一方面，當零售商選擇綠色經營策略的概率逐漸降低時，制造商不再擔心訂單損失致使其選擇綠色生產策略的意愿會逐漸降低。另一方面，當制造商選擇非綠色生產策略時，零售商亦會擔心受到政府規制部門的追責處罰而提升選擇綠色經營策略的概率。以此往復，形成了零售商與制造商間的周期性策略演化結果。

6 結論與啟示

（1）在環境監管部門的規制策略中，加強行政處罰力度、信息公開力度與扶持激勵系數有利于零售商與制造商分別選擇綠色經營策略與綠色生產策略，帶動綠色供應鏈的穩定發展。但同時，隨著零售商、制造商形成綠色產銷策略組合，環境監管部門會因缺乏監管動力、滿足環境保護成績、較低的不履職損失感知而選擇消極規制策略，因此同級政府與上級主管部門亟需加強監督監察措施，建立環境倒查追責機制，確保環境規制措施持續有效。（2）由環境規制綠色產銷博弈系統演化仿真結果可知，建立引入公眾參與的信用監管機制有助于抑制零售商、制造商的非綠色生產經營行為，同時將促使環境監管部門采取積極的規制策略?？梢钥闯?，在環境保護方面建立社會共治體系是提升企業綠色認知、破解供應鏈環境監管難題的有效手段和重要抓手。（3）在扶持激勵系數對博弈主體策略演化的影響仿真分析中，研究發現零售商具有因制造商非綠色行為而受到追責處罰感知，同時制造商亦具有因非綠色生產策略會引致訂單收入損失感知，因此零售商與制造商在策略選擇上存在“制約型”策略博弈。環境監管部門充分利用該項機制將有效提升監管效率，實現監管資源的有效整合與優勢互補。

此外，據以上研究結論，結合環境規制實際，充分考慮影響環境規制綠色產銷的相關因素，研究認為可從豐富違法處罰舉措，加強行政處罰力度;拓寬信息公開渠道，建立社會共治體系;加大降稅補貼力度，營造綠色營商環境;實施綜合監管手段，杜絕以處罰代替監管現象;建立產銷互促機制，實現綠色產業鏈有序發展等方面推進環境規制下綠色產銷有序實施，提升環境監管效能。

參 考 文 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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