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夢的凋零

周和軍 劉佩文

1925年出版的《了不起的蓋茨比》揭示了物欲橫流、金錢至上的美國夢終究是夢幻泡影，缺少現實關懷與終極意義的理想與追求只能是海市蜃樓，美國的現實生活與理想主義之間的溝壑難以逾越。詹姆斯·特勞斯路·亞當斯在1931年提出，美國夢是每個人的生活都應該更好、更豐富、更充實，每個人都應該根據能力或成就獲得機會，而不管社會階層或出身背景如何。此后，美國夢的基本內涵進一步豐富和定型，美國夢代表著最大化的個人自由、最先進的物質進步和最平等的成功機會，是引導美國前進的恒久動力和崇高追求。全世界很多人都做著美國夢，美國是最具吸引力的美麗國度之一。但是現在，美國不再美好，美國夢漸趨凋零。

一、美國夢標榜民主、自由、人權是其價值觀的集中體現。今天美國的民主、自由、人權只屬于白人，被美國警察“跪脖鎖喉”窒息而死的弗洛伊德，再次揭開美國人權、民主與自由的面具和偽裝。美國四星上將、前國務卿科林·鮑威爾，作為踐行美國夢的完美典范，在其自傳《我的美國之路》中提出：“黑人曾幫助白人獲得土地并保衛土地，但他們自己卻無立錐之地。這個國家拒絕給予我們基本權利，還怎能叫我們為它服務呢？我們又干嗎為它而戰？”前總統特朗普公開宣稱自己是一個種族主義者，他在推特上把反對種族歧視示威者們稱為“低端生命”和“人渣”，而這些示威者中大部分是非裔美國人。2020年8月23日，29歲的非裔男子雅各布·布萊克被警察從背后連開7槍，身受重傷，腰部以下已經癱瘓，事發時布萊克3個年幼的孩子在車上目睹了這一恐怖過程。“警察暴力地圖”網站數據顯示，2020年美國警察共槍殺1127人，其中只有18天沒有殺人。非裔美國人只占美國總人口的13%，卻占被警察槍殺人數的28%，非裔美國人被警察殺死的概率是白人的3倍。2013年至2020年，約98%的涉案警察未被指控犯罪，被定罪的警察卻是鳳毛麟角，美國司法制度結構性的缺陷和漏洞不言而喻。

美國的民主、平等、人權只屬于資本家，美國的富人和名人可以優先接受核酸檢測，前總統特朗普回應：這就是人生。根據美國疾控中心公布的數據，非裔美國人新冠肺炎死亡率達到白人的2.5倍，原因在于非裔美國人更多從事基本的體力工作，收入較低，無法擁有較好的經濟和醫療條件，這使得非裔群體比白人群體面臨更高的感染和致死風險。

美國民主是金錢政治的產物，金錢政治貫穿了美國選舉、立法和施政的各個環節。今天的美國選舉是資本家的“獨角戲”。2020年美國總統和國會選舉的總支出高達140億美元，是2016年美國總統選舉和國會選舉總支出的2倍。其中，總統選舉花費再創歷史紀錄，達到66億美元；國會選舉花費超過70億美元。拜登競選團隊從參加競選以來向電視和數字廣告中累計投入了5.82億美元，超過了美國歷史上的其他總統候選人。競選資金主要來自美國大企業和富人階層，“得人錢財，與人消災”，無論誰入主白宮，都要服務于總統大選背后的“金主”。

美國的民主、自由、人權是自私自利的，拜登政府為保持美國超級大國的地位，宣揚“中國威脅論”，組建“反華聯盟”，遏制中國發展，剝奪中國發展的正當權利，剝奪中國人繼續讓生活變得更加美好的權利，這種狹隘、自私的民主、自由與人權，只能使自己更孤立，只會讓世人看清美國核心價值觀的偽善，終將被世界所唾棄。美國佛蒙特州獨立參議員伯尼·桑德斯發出嚴正警告，美國拉開了新冷戰的序幕，把中國形容為美國生存的威脅，一些政客和軍工復合體的代表也已借此倡議，必須有更龐大的國防開支。華盛頓正在加速形成把美中關系視為一場經濟和軍事的零和博弈的共識，美國正在陷入危險的境地。可惜的是，這種振聾發聵的呼聲，被美國盛行的民粹主義所淹沒。

二、美國夢依賴于美國社會制度的完善、國家治理體系的完備和治理能力的持續提升。疫情防控是對各國社會制度、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的一次大考和檢驗。據統計， 2021年6月底，美國累計確診超過3400萬，死亡突破61萬例，美國擁有全球最尖端的科技、最優質的醫療資源、最先進的醫療技術，卻成為全球新冠疫情的震中，暴露出美國社會制度存在一定的短板，美國國家治理體系不完善，治理能力嚴重不足。

法國《世界報》指出，新冠疫情揭示了全球第一強國的經濟、社會和政治體制的深刻缺陷。美國醫療衛生系統的支出占國內生產總值的18%，相當于平均每個居民1.1萬美元。疫情發生時，82.2%的美國人沒有基本醫療保險，美國醫保制度和醫療體系存在體制性缺陷。

聯邦制作為美國引以為傲的政治體制同樣備受詬病。白宮與各州政府尚未形成有效的合作模式，醫療資源的調配、封鎖某些區域的決定以及重啟經濟等，各州各自為戰、缺乏配合的應對措施加速了疫情的蔓延。

最為根本的是，前總統特朗普錯失防疫最佳黃金時期，相信直覺，不相信專家，應對疫情決策失誤，未能采取科學的防控救治措施，盲目重啟經濟，導致美國疫情一發不可收拾。特朗普為了爭取連任，把對自己不利的國內輿論“甩鍋”給民主黨，并持續制造所謂“中國病毒論”，將病毒政治化、污名化，并以此“甩鍋”中國和世衛組織，推卸美國疫情失控的責任，最終失信于民，自食其果。

拜登政府上臺后，繼承了特朗普政府的一些“荒腔走板”，造謠、中傷中國，輸出國內矛盾，轉嫁治理危機，凝聚兩黨共識。世衛組織的科學家已經就新冠病毒源頭發布了初步的研究結果。拜登政府選擇無視醫學常識，炒作新冠肺炎病毒“武漢制造”“實驗室泄漏”等陰謀論，拜登要求美國情報部門在90天內徹查新冠病毒的源頭。根據2021年6月15日美國國立衛生研究院的官方報告，美國多地采集的血液樣本中檢測到新冠病毒抗體，證明早在2019年12月新冠病毒已在美國本土以低速率傳播。《世界經濟論壇》曾報道，早在2019年9月，新冠病毒已經在意大利開始傳播。英國廣播公司也報道，法國首例新冠病例出現在2019年12月。然而，拜登政府對此裝聾作啞，集體“失聲”，拜登政府的“裝睡”、雙標、虛偽已經讓美國民主一地雞毛、顏面掃地。

根據美聯社2021年6月的報道，在所有新冠肺炎死亡人數中，西班牙裔占19%，非裔美國人占15%；65歲以下的死者，西班牙裔占37% ，非裔美國人占30%，美國白人占12%；30歲 到 39 歲之間，西班牙裔的死亡率是同年齡段美國白人的5倍。正如美國聯邦參議員伊麗莎白·沃倫指出，美國結構性的種族主義讓許多少數族裔家庭無法獲得優質的醫療資源、社會福利和經濟保障，新冠肺炎疫情加劇了種族不平等。美國新冠肺炎死亡病例突破61萬例，還呈現出上升趨勢，至2021年6月底，這一數字遠超過美國人在第一次世界大戰、第二次世界大戰和越南戰爭中的死亡人數總和，美國的新冠肺炎疫情是天災，更是人禍，《華盛頓郵報》2020年5月9日的文章認為，美國的抗疫行動成了“一場國家批準的屠殺”，它故意犧牲老年人、工人、非洲裔和拉美裔人口。迄今為止，草菅人命的美國政府官員無人為此負責。美國政府一系列的“失態”“失道”凸顯出美國國家治理體系、治理能力的制度性、系統性危機。

三、美國夢標榜是激勵個人通過奮斗實現夢想的精神支柱。美國夢強調不論出生，機會均等，奮斗即有成就，“野百合也有春天”，比爾·克林頓、奧巴馬都是美國夢的生動注腳。然而，今天的美國，寒門難出貴子，社會流動阻滯，階層日益固化，貧富差距嚴重，讓美國夢成為鏡花水月。

人口的垂直流動性與經濟增長高度正相關。諾貝爾經濟學家得主約瑟夫·斯蒂格利茨在《不平等的代價》中指出，如果社會流動合理充分，最底層20%的人口中將只有20%人的孩子會繼續留在最底層，丹麥是25%，而美國是42%；最底層的20%的人口中進入最上層應該有20%的概率，丹麥的概率是14%，而美國是8%；美國著名大學學生來源比例：9%來自底層50%的人群，74%來自上層25%的人群，可見美國社會階層固化嚴重。

根據美聯儲數據，美國最富的1%階層在過去近30年財富增長300%，美國的主要財富集中在前10%階層，最富有的10%的收入者持有所有收入的1/4，底層50%在美國國家經濟增長中所獲甚少，收入分配顯示財富更加集中，貧富差距日益加重。聯合國極端貧困與人權問題特別報告員菲利普·奧爾斯頓指出，美國已經淪為貧富分化最嚴重的西方國家。

2020年5月，美國有超過3000萬民眾申請領取失業補助。根據美國最大反饑餓組織“喂養美國”的報告，新冠肺炎大流行加劇了美國低收入群體的生存問題和糧食緊缺，2020年面臨饑餓問題的美國人超過5000萬，有接近六分之一的美國人在為溫飽發愁。在這5000多萬饑餓人口中，兒童就有1800萬。美國這樣的超級大國也面臨著由饑餓引起的嚴重人道主義危機，既令人難以置信，又讓人不勝唏噓。2021年5月，美國的失業率是5.8%，5月29日當周有1480萬人正在接受某種類型的失業援助，僅比前一周和一年前的3020萬人減少了近56萬人，意味著數以百萬計的家庭仍依靠微薄的救濟金生活。2021年6月，美國多州停發聯邦補充失業救濟金，注定有更多家庭將顛沛流離。

美國夢標榜不論出生，機會均等，對于曾經是這片大陸的主人——印第安人而言，機會永遠屬于白人！因為美國人的入侵，印第安人的悲劇還在繼續！美國政府可謂是世界上最冷血的劊子手，歷史上，美國人作為殖民者對印第安人進行了慘絕人寰的種族屠殺，犯下十惡不赦的反人類罪和種族滅絕罪。1492年白人殖民者來到美洲，當時大約有500萬印第安人。美國政府通過西進運動對印第安人進行了近一個世紀的野蠻屠殺，毀滅了眾多印第安文明，攫取了印第安人的土地與無盡的財富。到了1900年，美國僅剩下25萬印第安人。時至今天，種族歧視和社會不公有增無減，印第安人的苦難從未停止。現在的印第安人在教育、就業、健康等方面的指標遠遠落后于白人。根據BIA統計，在受教育方面，2017年25歲及以上的印第安人擁有本科學歷的僅為19.6%，而白人為35.8%。在印第安人中，有21.9%的人生活在貧困線以下，白人的貧困率為9.6%。根據非政府組織“為了美國印第安青年更強大”發布的報告，許多美國印第安人社區極端貧困，一些印第安部落的失業率高達85%。印第安人糖尿病、肺病的比率是美國平均比率的5倍到8倍，青少年自殺比例為18.5%，高中輟學比例為54%，人均收入最低。新冠疫情肆虐下的印第安人處境堪憂，美國疾控中心主任瓦倫斯基2021年3月31日強調，印第安人、阿拉斯加原住民、拉美裔、黑人等少數族裔的新冠肺炎死亡率是非拉美裔白人的兩倍以上。

今天的美國夢已經支離破碎。約瑟夫·斯蒂格利茨曾悲傷地宣布：“美國夢是個傳說。”根據美國《華盛頓郵報》2020年10月27日的報道，僅2020年上半年就有5816名美國人申請主動放棄美國公民的身份，反映出美國槍支泛濫、暴力犯罪與日俱增、新冠疫情高居不下、政治極化不斷加劇、美國社會極度撕裂等嚴重治理危機，讓美國“移民圣地”的光環褪色，弗朗西斯·福山曾在2015年發表《衰敗的美利堅——政治制度失靈的根源》的論文，討論了美國政治衰敗的制度原因，事實上，帝國的崩潰率先從內部開始，美國的衰落是歷史發展的必然，美國傳統價值觀和政治制度的式微正在進行時，曾經讓許多人魂牽夢縈的美國夢逐漸凋零與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