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在露臺上的無花果

湖南/姜滿珍

很多年前就知道無花果是很容易扦插而活的，一次去朋友家參觀他的山上果林，順手折幾根枝回來扦插在露臺上的兩個大花盆內，澆點水就漸漸發芽長葉了，兩三年的光陰就開始掛果了，小小的很不成氣候的樣子讓人心存愧疚。發育不是很好的果子照料起來也沒有多大勁頭，在幾次大風大雨中紛紛搖落。

今年是第四個年頭，年初預計會有很多小果子冒出來。以種檸檬樹的經驗，讓我琢磨出種水果的大概路徑是這樣的，頭兩年開始結果，第三、四年一定是豐產期，從去年冬天開始我就有意識地給它們增加一點有機肥，讓它們蓄積能量，好在來年結果子多一點。冬天的無花果葉被寒風全部吹落了，剩下幾根光禿禿的枝條直指藍天，不仔細欣賞還真以為全部死光了。判斷植物是否還有生命力，用手試著彎彎它們的枝條，如果枝條還有韌勁，證明生命力依然還在，它正養精蓄銳呢！如果稍用力枝條就很脆地折斷了，表明它們體內已經殫精竭慮了。農村長大的我這種判別能力與生俱來，要想嘗到甜美的果子真不是一蹴而就的，尤其在露臺上，顯得格外地費勁，盆子空間有限，水、土、肥容納不多，限制了它們成長的速度以及結果子的多少。露臺風大，日照充足，水肥很容易被蒸發掉，注定每天必須給它們補充水分，隔三岔五添加肥料，如果跟不上“節拍”，它們必然紛紛掉葉，有時剩下幾顆青青的果子掛在枝頭，讓你這個“園藝工”好沒面子。水分太多也會導致落葉，這個剛剛好的拿捏度是很難把握的，好在我這個心態好的植物愛好者粗獷式地“精工細作”也情趣盎然。

春暖花開時，它們很早就發芽長葉了，沒多久工夫就冒出了綠綠的一丁點大的小球球，跟著葉子慢慢長大。無花果其實是開花的，開在果實里面，小黃蜂從果實下面的小洞爬進去授粉，讓大家誤以為真有無花結果的神奇力量。葉子相當美，長得比大人的手掌還大，像一塊塊地圖的形狀立體地掛在枝丫上，經脈分明，每一片葉子分成五小塊，齒輪似的邊緣大小不一，看著人心里特舒服。小果子有的直接生在主干枝條上，有的果子緊緊依偎著葉面。主干枝條似灰褐色，看著它們弧形的枝條很有力量地生長在兩個大花盆里，顯得有點頭重腳輕，讓人心里憋屈得有點怪怪的感受。種一棵植物，我會很努力地學習它們的前世今生、對人類有什么保健功效以及它們的植物文化。這也是我為什么越來越鐘情于“拈花惹草”的主要情緣。

無花果是最古老的被人們喜歡并栽培的水果，在《圣經》里被人譽為“天堂圣果”，“凝結生命的果實”，被人們尊稱為世界第一保健水果，“大府之品”“生命果”“太陽果”。從名字上就知道它們是藥食兩用的水果，營養價值極高，生津止渴，維生素、花青素等富含很多可以延緩衰老并抑制色素沉淀等美容功效的元素。

知道無花果擁有了這么多的“美德”，我對它們更加厚愛有加了。在曬朋友圈的過程中，一位山東朋友留言，說他們那品種可好了，結出來的果子個頭特大。一次特意從家里捎了幾根枝條還帶來一盆已扦插好的給我，幾根枝條沒被我弄活，盆裁的被我養得好端端的，并且開始適當剪枝再扦插，擔心被我不經意間弄“夭折”了，至少還有備份，不用再開口向人家“索要”，否則顯得多么不珍惜人家的勞動成果呢。記得曾經一位名人為我題寫書名，不小心被我弄到書籍雜志里找不到了，想讓老師再揮毫潑墨一次，結果被讓我誤以為平易近人的某老師狠狠地批評了一頓，想想確實應該被教訓一頓。從那以后我改過自新，干什么都要珍惜他人的勞動成果，這是對別人最起碼的尊重。

在每天汗流頰背地澆水、偶爾施肥的過程中，開始慢慢品嘗勞動果實。首先試了幾個，一點味道也沒有，既不甜也不酸，顏色幾乎還沒有紅紫的跡象，原來是還沒有成熟。生吃不是很甜的無花果，我也不忍心扔棄，將它們煲肉湯喝呢，味道還真鮮。最近嘗了一個大塊頭，外面紫里透紅，里面是乳白色的邊緣，粉白色的瓤，軟乎乎的，甜而不膩，好吃的我將皮也給吞下去了，口感讓我無法用文字來描繪，這么好種這么神奇的養生保健果實，我決定將它們種到公公婆婆、娘家的土地上，讓大家都來收獲它們的營養，滋補家人的身體，延年益壽，好讓我們長長久久地相聚在一起。

不這么近距離地與植物相依相伴，怎會學到這么多的知識，“養花就是養人，悟花如悟禪”，真是使人開心快樂幸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