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專稿 郭 敏

海明威在《流動的盛宴》里說:“如果你有幸在年輕時到過巴黎,那么以后不管你去哪里,它都會跟著你一生一世。”
山西之于我,就如巴黎之于海明威一樣,也會伴我一生。山西這個地方,我只在書本中讀過;真真正正與山西有了牽連,還要從我踏出家鄉,走進大學開始說起。
“一個城市令你念念不忘,是因為,那里有你深愛的人和一去不復返的青春。”太原之于我大抵就是如此。時光往回倒退七八年,我們剛剛高考結束,步入大學。我留在了古城西安。男友因發揮失常想逃離自己的家鄉,但又不想離家太遠,遂選擇了到距離并不遠的太原讀大學。這便開啟了我們的異地戀。彼時,太原之于我著實很陌生,一直以來也不曾到過、也不曾期待過這個我并不了解的城市。但因為有了這個人,這座城市從此于我便有了獨一無二的回憶和位置。
六百多公里有多遠,讓我說的話,我只知那是一夜的火車和朝思暮想的心路歷程。打電話和網上聊天已經緩解不了我們之間的想念。既然如此,太原,這個安放著我無限眷戀的城市,總歸還是要去看看的。
太原是山西的省會,地理位置在山西的中部。從太原出發,需要跨越很多個村莊和田野,翻過很多座山丘,穿越很多條隧道才能夠到達我所在的城市。太原的大街小巷、名勝古跡、環境氣候、歷史文化也在我們的交談中漸次展開。他非常希望我能來太原,看看傳說中的晉祠勝境,古建筑中的傳統文化。
然而,遺憾的是,我至今未曾在太原停留過片刻。我對太原的印象,大多源自于他的描述。我對于太原的思緒,也在他的唇齒之間浮動。大學四年,從陌生到熟悉,從排斥到接納,從想要逃離到依依不舍。人生中最美好的四年,他留給了太原,我們的愛情也在浩瀚青春里落下了帷幕。
2020 年 2 月我只身留在南方,他發微信問候我,簡單聊過幾句后,他告訴我他要結婚了。他最終還是留在了太原這座城市,而我卻是四處漂泊忙碌。不得不感嘆到,這些年來,分隔在不同城市的我們早已成了不同世界的人。
我們的故事止于他結婚,從此我們的人生不會再有任何的交集。對于我們而言,我們的距離早已被太原和西安,兩個經緯不在一條線上的城市拉開。但也無妨,畢竟這都是我們人生該走的路,無關城市和距離半點關系。
我和朋友的第一次旅行,來到了山西省晉中市所轄的系列景區。關注山西的人大概都知道山西晉中盆地的一串景區——平遙古城、王家大院、喬家大院、綿山……
我們的旅行就從平遙古城拉開了序幕。平遙古城是一座保存比較完好的民間縣城,在這里可以看到很多保存很好的明清時期的建筑。
還記得其中令我們至今印象深刻的一個故事是“火燒城隍廟”。相傳,在平遙縣,農歷五月二十七至六月二十七是城隍廟廟會,咸豐九年(1859年)廟會期間,在集市上出現了一位賣餅子的老翁,這位老翁在集市一直叫賣著:“賣火燒啦,火燒。”(平遙人稱餅為火燒),可是由于他的餅太小了,叫了一天居然沒人去買。一位年輕人看了看,誠心地告訴老翁說:“大爺,你的火燒太小了,人們都愛吃大的。”老翁告訴這位年輕人說:“今天是小火燒,明天就是大火燒。”這天夜里,果然廟內失火,除了后院寢宮窯之外的殿堂全部被燒為灰燼。后來,經過這位年輕人細心回憶,才想起肯定是火神顯靈了。從此,這段小故事便流傳開來。
后來,我們又在網上瀏覽了很多關于平遙古城的故事,大多也都是比較常見的“明鏡高懸”之類的。伴著皎潔的月色,我倆便在這里的民宿特色炕上酣然入睡。
在之后的幾天里,我們去到了晉中地區的王家大院和喬家大院。在這里我們參觀了明清時期商賈的大院文化,與我們平日里接觸到的有所不同,這里的景觀具備了高門大戶的特色,也難怪有眾多的知名導演將其列為影視劇題材范圍。
后來,我們成為了彼此的摯友。回想起來那次旅行,也算是我們友誼的開端。至今,我對那些處于晉中盆地的景區都記憶猶新,平遙古城、王家大院、鎮國寺的印象不僅停留在那幾日美好的光景之中,也停留在綿長的一生中,雋永而美好。
工作伊始,我在北方一座小城接受公司總部的培訓。我同另外一個女孩被安排一起入住酒店,這使得我深感不適。這樣的不適感,不僅來自于夜晚我們需要同床共枕,更來自于自己內心深處的陌生感。還記得入住那天,我們倆面面相覷,生疏與尷尬彌漫了整個房屋。眼前的女孩子,名叫曉雨,家在山西晉城,是我初入職場和我一起被派來總部培訓的同事。印象中,當我還在睡眼蒙眬的時候,她已經起床工作很長時間了,但每次都是待我睡醒之后,她才去洗漱。當時我的心里不斷閃過:“這個女孩真是一個認真又貼心的人啊!”
大概由于我們倆都比較慢熱,半個月的相處并沒有讓我們相處得火熱,彼此之間算是熟絡但還是有著深深的距離感,但起碼彼此的樣貌以及名字已經深刻在對方的記憶里。
我們從總部培訓結束后回到單位,還要進行一段時間的部門培訓。由于是同一天入職,培訓過程中我倆總是時不時地被分在同一小組里,一來二去便熟絡了起來。這個山西女孩在工作中很是大方得體,在工作中給予了我很多幫助,一來二往,我們便從同事發展成了能彼此陪伴的暖心朋友。
陜西與山西,毗鄰而居。我與山西人的實際間隔也只是一條黃河,一個壺口瀑布,甚至僅僅是幾百米的寬度。山西這個歷史悠久的省份,夾帶了我太多的人生光影。如果要是單說山西故事的話,應該會多得數不勝數。但是如果要說我與山西的故事的話,雖然寥寥無幾,但是每一件事都連接著我濃烈的情感,每一個都見證著我與山西的相逢,每一個都讓我覺得彌足珍貴。
山西之于我,可能并不是源自于異地相處的感情,或是與朋友結伴而行環游民間遺跡的美好,或是在工作中認識到的來自山西亦師亦友的朋友,而是我與山西一衣帶水的最樸素的情感連接。山西承載著我盛大的過往與情感,這些過往化作春風細雨滋養著我的成長與蛻變。我與山西還會上演怎樣的故事呢?我想時間自會給出答案,想必那會是另一段難忘的山西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