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百香果說

曲柯宇

百香果，味酸甜，果實圓球形，成熟后由葉綠色轉為紫色，手心大小，可泡茶、配料、或直接食用，果皮賦有韌性，不可食。不少人愛它酸甜的味道，但我對百香果的鐘愛之處并非是它的果實。

百香果，帶著“百香”兩字，再恰當不過了，不但是果實，連那楓葉狀的厚綠葉都帶著一股清新、甜蜜的氣息。葉片跟著藤蔓一路向上。清晨的葉邊還微微卷起，但澆過水，便全展開了。那藤上的葉子，像螺旋梯般層層往上，或是貼著墻面均勻粉刷。陽光不論照在哪兒，都逃不過一片翠綠。在藤葉和果實之間，還能發現幾個骨朵，他們與綠葉一般顏色，但開出的花卻妖嬈得很：白色的花瓣、嫩黃色的花粉和淺綠色的花絲，不過在花心與花瓣之間，卻突然冒出許多湛紫色的絲線，讓花朵越發迷離。花只會開一天，如果看到了，應該是幸運的事。

照我的話說：菊花，花之隱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貴者也;檸檬，花之不懈者也;草莓，花之單純者也;百香果，花之潛行者也……。

檸檬的花，一長便是幾個簇，那些花個個有生機，長得飛快，就算被蟲子啃壞了，被風雨打落了，旁邊的花也不會停止生長，就算自己結不出果實也努力拼一把。結不出果，便汲取自己最后的養分，落到土里，引來更多的蟲子。

草莓的花，只有五六片白色可愛的花瓣，但結出的果實一直受人們的歡迎，想想看：果實甜，外表美，所有事物都從中心往外長，不蔓不枝。草莓苗的結構像白菜，果枝、葉梗，都從根部往外長。也許自己太柔弱，也許自己太誘人，不論是英勇帥氣的蜜蜂，還是令人惡心的甲蟲、菜蟲，都愛往草莓身邊靠，草莓只是自顧自地開花、結果。有些草莓是幸運的，有些可憐巴巴地任由蟲子啃食、擺弄，從此再也沒有茂盛過。

百香果，謂之潛行者，并非真的長入地下，而是平日里的隱忍自守。百香果沒有什么病害困擾，它屬于藤蔓，葉子像放大幾倍的楓葉，不過沒有齒狀的葉邊和美麗的火紅色，只有千篇一律的綠色。百香果的花不多，但每一個骨朵都有一片厚實飽滿的葉片守護，每個骨朵都在開放之前做好了充足的準備。這樣的骨朵很少落回土壤。不過除了隱忍，百香果還像個機會主義者。名字可能有點難聽，但它并沒有那么可惡。百香果對土壤的要求不高，陽光一來，它便能用自己四通八達的藤蔓接住，哪里能有陽光，就向哪兒伸出一枝，一心求索陽光。伸到陰暗角落中的枝頭，很快就枯掉了。求索陽光，尋找機會，而機會并非永遠存在。可我認識的百香果在沒有機會、沒有陽光時，也能用自己的根頑強地挺著，用自己的底氣挺著！但它能挺多久呢？足夠陽光再現了。

百香果的這些特點，聽起來不三不四。但每一朵花都不可能完美，對吧？百香果不再懦弱，不再盲目，不再爭奇斗艷，對環境要求不高，但對自己要求夠高。這，足夠我愛的了。

（作者單位：廣東深圳市南山區深圳灣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