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FT藝術品的價值分析和問題探討

[摘要] NFT藝術品的火爆“出圈”，吸引了國內藝術界的大量關注，也帶來了一系列困惑，如價格的飆升和波動、與傳統藝術品之間的碰撞、對藝術品市場的影響等。本文從追溯原理的角度，介紹NFT藝術品的七大特點，分析其五種價值變現形式，最后結合區塊鏈技術討論NFT藝術品領域現存的三類問題，給出指導性策略，對于建立高效、穩定、多元的NFT藝術品市場具有一定的參考價值。

[關鍵詞] NFT藝術品 可追溯性 區塊鏈 價值

一、引言

現實世界中存在一類物品，它們具有不可分割性且獨一無二的特性，例如藝術品、游戲裝備、植物等，被稱為非同質化資產。與其相對的是同質化資產，常見例子是貨幣，即兩張同面值的紙幣，新舊程度或許存在差異，但是購買力相同，從本質上不存在差異。按照ERC721協議[1]，用戶將非同質化資產映射到區塊鏈上，獲得“代幣唯一編碼”（Token Identity Document，TokenId），就形成NFT（Non-fungible Token，非同質化代幣）。該協議包含9個函數和3個事件，NFT所有者擁有地址查詢、確權、授權、資產轉移等權限，便于進行NFT交易。因此，將NFT技術用于藝術品領域，就形成了NFT藝術品。2017年推出的電子貓養成游戲《謎戀貓》（CryptoKitties）是NFT的第一個項目，其核心是養貓。兩只電子貓的子孫后代會遺傳他們各自的256個基因項，包括外觀、個性和特質等，而且每只貓都具有獨一無二的特征，總計有40億種不同的可能性。

眾所周知，用戶購買收藏品的動機主要包括藝術欣賞、文化認同、社交需求和投資需求。在這種動機的驅動下，用戶愿意為稀缺藏品付出常人難以想象的價格，這類現象在各類藝術品收藏圈（例如古代書畫、元青花）比較常見。NFT是藝術品在區塊鏈上的權益映射，其實體也是藝術品本身，可以被視為藝術品的數字版本進行交易，所以這種追逐稀缺性的現象也存在于NFT領域。2018年，《謎戀貓》（CryptoKitties）生成的第9代數字貓“Dragon”基因獨特，形成了栗色的眼睛和棉花糖色的身體，當時就賣出了17.2萬美元的天價。2021年3月，佳士得以6900萬美元拍賣數字藝術家Beeple的作品《每一天：前5000天》，再次引爆了藝術品收藏圈。

NFT藝術品的火爆“出圈”，吸引了國內藝術界的大量關注。在中國知網中以“NFT”為關鍵詞進行搜索發現：在2021年之前，僅有3篇NFT的相關論文，從2021年2月開始，NFT論文數量明顯增加。國內也涌現出一批NFT交易平臺，包括優版權NFT交易平臺、ODin NFT平臺、Umx.art NFT平臺、Tspace NFT平臺等。這些平臺具有不同的定位和特色，促進了NFT藝術品市場的多元化發展。與此同時，NFT的快速發展也引起了相關人士的困惑，NFT藝術品的優勢是什么？NFT能夠給藝術家帶來什么？NFT價格波動為何那么劇烈？精心繪制的中國畫NFT，價格為何遠不及隨手錄制的視頻NFT？上述問題引起了廣泛的討論和辯駁。

在這種情況下，有必要從追溯原理的角度，闡述NFT藝術品的特點，分析其價值變現形式，討論現存問題和解決思路，以期產生拋磚引玉的作用。

二、NFT藝術品的特點

（一）唯一性

NFT包含記錄在其智能合約中的識別信息，具有全局唯一性，從而使得每個NFT各不相同，正如“沒有任何兩片完全相同的樹葉”。NFT標識獨特、具唯一性，不能兩兩互換。通過這種標識可以將非同質化資產映射到區塊鏈中，在全球化交易平臺上完成價值交換。數字作品存在天然唯一性，通過直接映射方式就可以生成NFT。對于實物作品，有時會采用焚燒原作的方式來確保區塊鏈“代幣”（Token）的唯一性，雖然行為極端，但這是持有者為了保證NFT唯一性做出的犧牲。這種唯一性保證每個NFT綁定的是持有者的某種收藏品，無法被復制，因此天然具備稀缺性。

（二）防篡改

NFT的技術基礎是區塊鏈，它是一種按照時間順序將數據區塊以順序相鏈接并采用密碼學方法保護的分布式賬本。在區塊鏈中，每個區塊都包含上一個區塊所有數據包的數據指紋（哈希值），計算當前區塊的數據指紋（哈希值）時，同時包含上一個區塊的數據指紋（哈希值），并形成鏈接關系。所以，一旦任意一個區塊發生了變動，后面相連的所有區塊數據指紋（哈希值）都會發生變化，所有人都能發現數據被篡改，除非獲得至少51%用戶的認可，否則篡改無效。這種方式可以有效防止NFT數據被惡意篡改。

（三）流通高效

NFT是一種天然的數字收藏品，相較于傳統收藏品，它具備流通、收藏、使用等方面的優勢。[2]和大多數傳統收藏品市場相比，NFT二級市場具有更高的效率和更低的成本，收藏更為方便，一些藏品具備比較豐富的實用功能。

（四）易于確權

目前，常見用戶確權方式是中心化登記，在權利移交和執行過程中需要多次訪問中心，得到中心授權后才可以進行后繼操作，過程相當復雜。NFT采用去中心化的方式，權限可以存放在中心化服務或中心化數據庫之外，不需要每次處理都訪問中心，可以提高數據資產交易、流通的效率，從而方便權利的轉移和執行。

（五）可追溯性

NFT藝術品的交易信息記錄在區塊鏈中。顧名思義，區塊鏈由“區塊”和“鏈”兩部分組成。其中，每個“區塊”記錄單次交易信息，由三部分組成：本區塊ID、交易單據（記錄本次交易的詳細信息）、前后區塊ID（本次交易前后所發生交易行為對應“區塊”的ID）。“鏈”是每個“區塊”指向其“前后區塊ID”的指針，通過“前后區塊ID”可以獲取前后兩次交易的信息。將上述“區塊”和“鏈”的信息記錄在文件中，就可以按照時間先后順序記錄已發生的所有價值交換活動。每個區塊通過迭代訪問其前驅和后繼結點，可以找到交易行為的開始和結束結點，形成完整的交易鏈條，構成區塊鏈。

此外，區塊鏈是一個去中心化的分布式賬本，其信息分散記錄在網絡的各臺計算機上，通過共識機制等密碼學方式保證前后關聯，不受中心化服務器控制，篡改難度和成本非常高。因此，區塊鏈信息具有可信賴性，通過追蹤區塊鏈，可以得到真實可靠的交易信息。[3]基于NFT藝術品的可追溯性，我們可以追蹤所有已經發生的交易行為，防止售假、盜竊、炒作等不良行為，保護交易雙方利益，維護市場穩定性。

（六）追續權

按照傳統的銷售模式，藝術家只有在作品的首次出售時可以獲利，在作品的后繼流轉過程中，無論價格多高，藝術家都無法從中獲得收益。采用NFT方式，在藝術品的每次流轉過程中，藝術家都可以獲取一定的收益，作品的價值膨脹越高，藝術家的收益越多，有助于激勵藝術家創作NFT作品。

（七）所有權可分割

雖然NFT藝術品本身不可分割，但是通過使用Fractional協議，NFT的所有者可以將其NFT部分所有權代幣化，即將一個完整的NFT所有權分割成多個ERC20代幣，由不同的用戶持有。[4]對于NFT所有者來說，可以預先分割出少量資產試探市場反應，了解估值結果。分割成小份NFT資產后，由于價格降低，會吸引更多用戶參與，從而增加交易渠道，提高NFT的流動性。此外，預先分割出NFT交易產生的費用，有助于降低實際交易中的手續費。對NFT購買方來說，這種方式便于更多的用戶參與NFT交易，擴大交易范圍和數量。用戶采用這種方式，可將原先用于購買完整版權NFT藝術品的本金購買多個部分版權NFT藝術品，也可將有限資產分布在不同的NFT項目中，降低投資風險。

三、NFT藝術品價值變現形式

（一）售賣

通過交易平臺完成NFT藝術品的出售，常用交易平臺包括OpenSea、Nifty Gateway。前者是綜合性NFT交易平臺，支持不同類型NFT資產交易，被稱為“NFT的亞馬遜”；后者是專門面向NFT藝術品的交易平臺，服務對象主要是藝術家和藝術品愛好者。在交易平臺上出售NFT作品，除上傳作品、創建NFT項目外，還需要繳納“礦工費”（Gas Fee），交易完成后還需要繳納手續費。出售方式包括三種：固定價格、拍賣和打包出售。OpenSea平臺的固定價格是遞減模式，可以逐步降低作品的價格，直到售出或銷售到期終止。拍賣的常用方式包括一口價銷售、英式拍賣、荷蘭式拍賣。此外，還包括某些特殊的拍賣方式，例如NFT項目DEGO對應代幣市場GEGO的拍賣[5]。

GEGO拍賣類似英式拍賣，但是由于拍品是由GEGO系統鑄造，沒有中心化的賣方，所以收入支配方式非常靈活，所有參與者都有可能獲利。按照GEGO拍賣規則，每次競拍成功后價格自動增加10%，后繼競拍者競拍成功后，將返還前面競拍者的ETH本金。在所增加的10%的差價中，20%發給上一競拍者，剩余80%為拍賣系統收入。拍賣結束后，除了最后一位競拍者，其余所有參拍玩家都可以獲得本金2%的收益。因此可以看出，這種方式使參拍者集體獲利，當拍賣價格飆升時，由于存在“錯失恐懼”（Fear of Missing Out，FOMO）效應，以及返還價值的逐漸增加，玩家會聯合推升價格，最終形成“沒拍到的玩家獲利、拍到的玩家開心”的雙贏局面。除了交易平臺，拍賣公司近來也將NFT藝術品作為拍賣項目，進一步提高了NFT藝術品的關注度和市場價格。

（二）借貸

這是一種伴隨著“去中心化金融”（Decentralized Finance，DeFi）而產生的NFT應用模式，用戶通過質押高價值NFT獲得代幣，可以發揮閑置資產的潛力、促進NFT資產流通、明確NFT的最佳估值。這種方式能釋放了NFT資產的價值，達到了物盡其用的效果。NFT所有者通過貸款獲得所需資金，借貸人通過少量代幣獲得NFT資產的使用權，這種方式尤其適用于NFT所有者短期需要資金的情況。如果NFT所有者逾期，那么借貸人就會以極低的價格獲得被抵押的NFT。根據用途，NFT借貸包括三種模式：為獲利而借出、為收購NFT而借出、為提供幫助而借出。常用的NFT借貸項目包括MakerDAO、dYdX、Uniswap。

（三）NFT指數

指數是跟蹤一組投資資產價值的金融工具。采用NFT指數，用戶可以將高價值NFT的所有權分割為大量的低價值代幣（它們是可替代和可組合的投資基金），從而方便資產的流轉，降低NFT的投資門檻。“NFT指數”（NFTIndex，NFTX）是首個NFT指數基金項目[6]，它是用于生成由NFT收藏品支持的ERC20代幣平臺，實現NFT藝術品和ERC20代幣的交換，提供單一基金代幣（投資單個特定種類的NFT）和組合基金代幣（投資多種NFT構成的組合）兩種形式。除了NFTX，類似的NFT指數項目還包括NFT20、B20、WHALE、NIFTEX。

（四）盲盒

在NFT領域，盲盒是將珍稀程度不同的NFT資產（包括卡牌、游戲道具、藝術品等）混合在一起，采用抽獎的形式隨機分配給用戶。這種營銷方式依靠不確定性與驚喜感，精準捕捉消費心理，能夠激發用戶的購買和收藏欲望，從而極大程度地刺激市場流通和價格上漲。例如“NBA精彩瞬間”（NBA Top Shot）的“開瞬間包”就是一種盲盒，它在同一瞬間產生不同稀有度的藏品，出現在不同的包里，使用戶有一定概率抽到上萬美元的稀有藏品，從而吸引大量用戶參與購買。

（五）復制品和衍生品

NFT藝術品的原件只有一件，但是可以產生一定數量的復制品[7]，其藝術欣賞程度和原作幾乎等價（對非架上創作的數字藝術品是完全等價），是提升房間藝術氛圍的重要工具。復制品的價格雖然低于原作，但是由于其數量多，價格總和往往是原作的數倍，甚至更多。與此同時，通過商業化運作，在普通商品上添加NFT藝術品元素，可以生成與原作相關的衍生品，包括經藝術家親筆簽名且限量發行的版畫，印有藝術作品的文具、生活用品、服裝服飾以及與藝術元素相結合的其他收藏品等。這些衍生品具有彰顯個性、提升品位的作用，其價格明顯高于對應的普通商品，而且往往是規模化生產，數量比較龐大，利潤相當可觀。

四、NFT藝術品領域現存問題及策略探討

（一）在不同平臺出售同一作品

除了OpenSea和Nifty Gateway平臺，常見NFT的藝術品交易平臺還包括MakersPlace、Rarible、SuperRare等平臺。[8]為了盡快售出作品，NFT藝術家可以在多個交易平臺同時上線。由于不同平臺的發行費用、銷售費用、版稅、Gas費存在差異，藝術家為了保證自己的收益差異不大，在不同平臺制訂的對外銷售價格會存在差異，這種差異會使用戶對作品質量產生懷疑。因為用戶購買時追逐低價，當他們見到同一作品銷售價格差異明顯時，認為有可能還存在降價空間，從而降低購買期望，這就不利于NFT藝術品的銷售。而且，NFT藝術品僅有一份正本，當其在某交易平臺售出后，需要更新該作品在其他交易平臺的信息。否則的話，如果用戶在其他平臺也訂購該作品，會出現拿不到正本的問題，影響NFT銷售方的信譽度。

不同平臺的銷售對象各有特色，例如：OpenSea銷售各種類型NFT、Nifty Gateway平臺銷售限量版NFT、SuperRare平臺銷售精心策展的限量版NFT、Async Art平臺銷售可編程藝術品、VIV3平臺銷售由平臺區塊鏈智能合約生成的NFT。商家需要根據NFT藝術品的特點選擇合適的一家交易平臺上線。如果必須要在多個交易平臺同時上線，那么盡量制訂相同的對外銷售價格。當作品售出后，還需要同步撤銷在其他交易平臺的出售信息。

（二）藝術品價值受加密貨幣價值影響

在交易平臺上，NFT藝術品以加密貨幣為定價單位，包括比特幣、以太幣等。由于政策監管、經濟形勢等方面的原因，加密貨幣的價格波動比較大。以以太幣為例，對照以太坊的歷史價格走勢來看，在2017年5月之前，其價格在100美元以下。從2017年5月開始，其價格開始飆升，到2018年1月就高達1100美元。然后，其價格開始波動式下降，在2018年12月降到不足100美元。在隨后一年多時間里，價格一直在300美元以下小幅波動。從2020年8月開始，其價格開始飆升，在2021年5月便超過4000美元。此后又開始下降，現在的價格是2200美元，即約為最高點的一半。[9]在比特幣、以太幣等虛擬貨幣價格如“過山車”式變化的同時，NFT藝術品的價格也在進行同樣的劇烈波動[10]。藏家購買藝術品，大多是為了保值和長期擁有，不可能動輒花費幾十萬元、幾百萬元購買隨時可能貶值到1/2、1/3乃至1/10的藝術品。此外，實物作品的價格在短期內變化幅度很小，如中國畫、雕塑、瓷器等，如果僅是因為制成NFT就可以隨意變換其價格，那么會擾亂現有的定價體系，給價格帶來極大的不穩定性和混亂，這顯然不利于藝術品市場健康有序發展。

因此，NFT藝術品需要以法定貨幣為定價單位，這樣才能斷開其和加密貨幣的連接，從而不受加密貨幣價格波動的影響。對于OpenSea、Nifty Gateway等主要交易平臺而言，其區塊鏈是公鏈，為了建立共識和激勵機制，公鏈需要發行加密貨幣給礦工，即所謂的“挖礦”[11]。在NFT定價中，擯棄加密貨幣會降低“挖礦”成果的使用價值，不利于建立共識和激勵機制，因此不會被交易平臺采納。如果采用法定貨幣和加密貨幣共存的定價機制，又會因為這兩種貨幣的穩定性差異極大而擾亂藝術品的價值。例如：兩幅中國畫A和B，原先價格都是40萬元，A采用法定貨幣定價，B采用加密貨幣定價，經過加密貨幣的價格波動后，B價格降到了20萬元，但是A繼續保持40萬元，所以就形成了“同質不同價”的悖論，會給藝術品市場帶來混亂。

在區塊鏈中，除了公鏈，還有聯盟鏈和私鏈。它們的用戶都屬于相同組織或彼此相識，沒有建立共識和激勵機制的必要，不需要招納礦工進行“挖礦”。因此，采用聯盟鏈（或私鏈）可以擯棄加密貨幣，以法定貨幣為唯一定價單位，從而充分享有NFT的技術優勢，同時保持藝術品市場的穩定發展。目前，基于聯盟鏈搭建NFT交易平臺的案例極少，其原因是聯盟鏈（或私鏈）場景特定、規模小、有效時間不長。但是，隨著參與者的增加和相關技術的完善，相信上述問題會得到解決。

（三）不同類型藝術品價值變現差異明顯

對源于裝置、視頻、圖像等數字媒質的NFT藝術品而言，由于其對應實體是數字形式，用戶購買時得到的NFT數據文件本身就是藝術品，易于儲存、分發和復制。如果用戶通過Fractional協議獲取這類藝術品的部分所有權，也可以通過復制命令得到完整的數字藝術品，欣賞效果和審美價值不會受到影響。因此，該類型的NFT藝術品流通性強，普遍受到Z世代人群（1995—2009年出生，是NFT藝術品的主要消費者）的歡迎，價值變現也比較容易。

對源于中國畫、油畫、雕塑等實物的NFT藝術品而言，由于其對應實體是真實藏品，用戶購買時僅能得到NFT藏品的數字照片或視頻，自然在手感、材質、色彩、紋理等方面和真實藏品存在明顯差距。此外，該類真實藏品僅存一件，不能被分割出售，而且一件動輒幾十萬元、上百萬元的價格更令很多消費者望而卻步，所以不易售出。對這類作品進行復制的方式，比如珂羅版、木版水印等，都需要一定程度的技巧，而不是通過簡單的復制、粘貼命令就可以。并且，復制品和真品在欣賞效果上存在明顯差距，所以流通性弱。所以，在NFT消費者主要是Z世代人群的當下，這類NFT藝術品的可接受程度不高，價值變現存在較高的難度。

2021年5月，北京永樂拍賣的“區塊鏈·數字藝術線上夜場”推出24件源于數字媒質的NFT藝術品，成交12件，成交率50%，每件成交作品的平均價格是8.69萬元。2021年4月，優版權NFT交易平臺采用盲盒形式出售1450幅藝術畫作《必由之路》，藝術品主要包括中國畫、油畫、書法、插畫等形式，僅售出367個盲盒，成交率僅有25.3%，每件盲盒的平均價格是591.2元。對比后可以看出，NFT藝術品的實物形式對其價值變現具有重要的影響。

由于NFT天然具有數字化性質，單純采用實物類NFT藝術品不易變現，結合裝置的實虛結合是一種有效的方式。首先，采用計算機技術對中國畫、油畫、雕塑等實物進行數字化，作為后繼創作的素材。然后，根據素材內容和用戶的喜好，設計合適的展示場景。最后，根據場景需要，對素材進行合理、有效的加工，并結合AR、VR、MR等增強現實設備和技術提高用戶的沉浸感和真實性。這方面的實例包括：支付寶和敦煌美術研究所聯合發售的敦煌版“支付寶付款皮膚”NFT、B站UP主“國建”推出的《清明上河圖》NFT盲盒，以及拍出迄今國內單件NFT最高成交價（200萬元）的《徐冰天書號》NFT太空藝術作品等。和單純的數字藝術品相比，實物類藝術品的文化底蘊深厚，反映著人類精神世界和審美需求，因此結合高科技的“二創”更容易獲得用戶的共鳴，而且不愁銷路。此外，這種方式不需要對原作進行復制、流轉等操作，可以避免對原作的破壞和丟失風險。

結語

NFT藝術品具有唯一性、防篡改、流通高效、易于確權、可追溯性、追續權、所有權可分割等諸多優點，可以通過售賣、借貸、NFT指數、盲盒、復制品和衍生品等形式實現價值變現。NFT為藝術品提供了上鏈渠道，可以連接現實世界和區塊鏈世界，是藝術資產數字化的有效途徑，也是藝術品市場在全球數字化浪潮中逐步完善發展的有益抓手。但是，NFT畢竟是新生事物，存在于不同平臺出售同一作品、藝術品價值受加密貨幣價值影響、不同類型藝術品價值變現差異明顯等問題，為NFT藝術品市場增添了風險和不確定性。上述問題涉及機制、管理、技術等各個方面，僅依靠單方面治理效果有限，只有聯合多方協同治理，才有助于問題的解決。在這個前提下，我們才能建立一個高效、穩定、多元的NFT藝術品市場，促進NFT藝術品的正常流通和價值變現。

（王功明/清華大學美術學院博士后）

注釋

[1]Qin Wang， Rujia Li， Qi Wang， Shiping Chen. Non-Fungible Token （NFT）： Overview， Evaluation， Opportunities and Challenges[J]. https：//arxiv.org/abs/2105.07447. May， 16， 2021.

[2]高澤龍，王偉男，潘煒，吳兵華，張元林.非同質化代幣的應用原理及身份識別場景解析[J].網絡空間安全，2021，12（1）：63-66.

[3]謝思宇，余偉.基于區塊鏈的貴重物品可追溯交易平臺設計[J].軟件工程， 2019，22（12）：31-33.

[4]Simon F. Dyson， William J. Buchanan， Liam Bell. Scenario-based creation and digital investigation of ethereum ERC20 tokens. Forensic Science International： Digital Investigation. 2020， 32：1-23.

[5] What Is Dego Finance （DEGO） ，見互聯網：https：//coinmarketcap.com/alexandria/article/ what-is-dego-finance-dego.訪問時間：2021年8月6日.

[6] What is NFTX （NFTX） ， 見互聯網：https：//www.thedigitalpioneer.com/what-is-nftx-nftx/.訪問時間：2021年8月6日.

[7]黃雋.NFT與藝術品市場.金融時報[N].2021-06-11.

[8]宇童.天價NFT作品掀市場熱潮[J].中國拍賣， 2021，（Z1）：66-71.

[9]以太坊歷史價格走勢圖，見互聯網：https：//www.528btc.com/zhuanti/533587.html.訪問時間：2021年7月31日.

[10] Lennart Ante. The non-fungible token （NFT） market and its relationship with Bitcoin and Ethereum. https：//papers.ssrn.com/sol3/papers.cfm abstract_id=3861106. 8， June， 2021.

[11]柯建飛.區塊鏈在金融中的實踐與思考[J].廣西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 2020，56， （01）：65-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