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怠之想

喬貝

如果你倦怠，不想工作了，就想想這三種人：

想想父母。

朋友的父親突發腦溢血走了。朋友哽咽：“其實是早有征兆的，因為怕花錢，一直拖著沒有去醫院……”說著，他開始猛捶自己的頭：“都怪我，手里沒有存款，想著等年底獎金下來再帶他去看看。”沒想到，這一拖，竟成了永別。這件事成了朋友心里永遠的痛：“如果當時，我手里有錢，父親是不是就不會走了？”這種無力感，相信很多人曾有過體會。

參加完葬禮，我跟我媽聊起這事，我媽先是嘆息：“可惜了，這么好的一個人，說走就走了。”繼而對我說：“你放心，我們老了，就去養老院，絕不成為你的負擔，你看你帶著兩個孩子，又沒穩定的工作……”

為人子女最大的痛，不止是子欲養而親不待，還有親尚在，你卻連報答他們的基本能力都沒有。除了更努力，讓自己進步的速度趕上父母老去的速度，我們其實別無他法。父母在老去，很多事情猝不及防，當他們遭遇變故的時候，我們就應該迎風斗雨而上。無論工作多苦，生活多累，因為人生的戰場上，你已然來到最前排。你努力的每一步，都藏著父母晚年的幸福。

想想愛人。

作家劉娜在一篇文章中提到過自己丈夫老劉的故事。老劉失業的那段時間，一度十分窘迫。有一次，老劉騎電瓶車出去辦事被車撞了，車主看傷情不重，說愿意出500元錢私了。老劉同意了。一回到家他就把錢拿給她：“拿去給孩子買點兒吃的。”問他錢從哪兒來的，老劉也不吱聲。劉娜看他褲腿破了，撩開一看，腿被撞流血了，血都和褲子黏在一起，他也沒舍得去醫院看看。老劉自己還特別內疚，晚上睡覺的時候特別認真地問她：“老婆，你跟著我，嫁到上海，陪我吃苦，孝敬爸媽。關鍵是對我好，直到今天，我也沒有讓你過上那種夢想的生活，你怨我不？”

這段話看得人眼淚都要下來了。或許，每個中年男人，都會像老劉一樣問過自己。《北京愛情故事》里石小猛說：“當我愛上一個人，我才深深地感受到什么是貧窮帶來的自卑。”

真愛也許無法用物質來衡量，但沒有物質的愛情會失去很多體面。愛情不要華美服飾的包裹，也不是時刻都要燭光晚餐，但是你內心深處還是應該努力地想要去為她做點兒什么。

生活很苦，但我能用自己的雙手去為我們掙一個明朗的未來。“你跟著我，只會吃一陣兒的苦，不會吃一輩子的苦。”這可能就是所有中年男人最擲地有聲的承諾。

想想孩子。

看過一張照片：天上零星地飄著小雨，媽媽暫時離開了一會兒，兒子害怕雨水打濕媽媽的座位。小小的身子，努力向前傾，一動也不動地為媽媽護著。哪個父母，不被這樣的情景深深打動。為了孩子，父母努力奔跑，累到歇無可歇，退到無路可退。但一想到孩子，即使再披荊斬棘艱難苦行，也毫無怨言。

英子當媽那年，剛好30歲。以前生活懶散，在單位遲到早退都是平常的她，如今也主動加起了班。“沒辦法啊，年齡逐漸大了，怕再也找不到這么好薪水的工作。”公司的小姑娘歡天喜地地取外賣、領奶茶的時候，她默默地吃著家里帶來的盒飯。

我們每天早出晚歸，深夜加班，包攬各種副業，不過是在為孩子畫一道漂亮的起跑線，奮力托舉起他們的明天。就像《三十而已》里顧佳爸爸說的：“兒女是父母前世的債，他們沒本事，咱就當好渡人的船。他們有本事是那大游輪，咱就當好游輪上的救生圈。”

生活，是永遠寫不完的方案，永遠擠不完的地鐵，永遠接不完的迎頭暴擊。世上萬家燈火的背后，哪一個人的人生是容易的呢？人生最好的活法，就是拼盡全力地坦然一笑，而非兩手一攤地無所作為。

（責任編輯/劉大偉 張金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