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姝昕
“生態素養”一詞源自“環境素養”,后者由美國學者Roth 于1968 年在提出“我們如何知道一個公民是有環境素養的公民”這一問題時首次使用(劉宏紅、蔡君,2017:9)。廣義上的生態素養是個人具備的關于生態知識、生態倫理、生態審美和生態行為的綜合素養(Orr,1992:85)。生態素養不是先天具備的,而是在后天的教育環境中不斷積累和發展的結果。生態素養教育不僅限于對自然知識的了解和把握,還應涵蓋對生態意識、生態態度和生態價值觀的培養。在教育實踐活動中,教育主體應通過一定的方式使受教育者擁有一定的生態知識,形成生態意識和生態品德,并產生自覺的生態行為。生態素養教育的核心在于使受教育者形成一種內化于心且外化于行的生態價值觀。
20 世紀70 年代,我國高校僅針對生物學等專業學科的學生開展生態教育,涉及的受教育群體范圍極為有限。直至90 年代,“環境保護,教育為本”的全國環境教育方針確立后,高校才逐步重視大學生的生態素養教育,部分高校開始嘗試進行教學改革,創建涉及多學科專業學生的生態教育課程體系(梁苗,2016:165)。但由于教學目標不明確、經費投入較少等原因,并沒有在全國范圍內形成完整的生態教育課程體系。不成熟的生態教育課程使得生態素養教育的嚴肅性、重要性以及緊迫性在實際的教育過程中被持續消解。
生態興則文明興,生態衰則文明衰。大學生的生態素養狀況直接關系到中國社會未來整體的生態文明程度,高等學校應擔負起大學生的生態素養教育大任。國內有學者提出,高等學校開展生態素養教育可以結合公共必修課程,通過強化大學生的生態意識、生態態度和生態價值觀,以實現生態素養教育的目的。例如,王玉明等(2015)倡導將生態文學作為生態教育的首選素材,將受教育者置于文學和自然的熏陶中,培育大學生健全的生態人格,使其產生由內而外的心靈震撼與深刻感悟,從而實現生態素養教育;靳麗靜(2016)提出可以通過“兩課”(馬克思主義理論課和思想政治教育課)教學重構來實現高等學校生態素養教育,即將有關生態文化方面的知識融入“兩課”教材之中,通過對大學生進行系統的、有針對性的生態文化教育,提升其生態素養。在生態素養教育課程體系發展成熟之前,積極探索生態素養教育的階段性可行模式是高等學校的教研要務之一。
生態語言學是最近幾十年發展起來的、結合了生態學與語言學的新興語言學分支學科。20 世紀70 年代,豪根(Einar Haugen)(1972)提出了“語言的生態學”(ecology of language)的概念,生態語言學可溯源至此。90 年代,韓禮德(M. A. K. Halliday)(1990/1994)提出可將語言研究作為環境問題研究的一個新視角,即生態語言學研究范式。自此,生態語言學正式成為語言學的一個分支(艾爾文·菲爾,2004:5)。豪根提倡的“語言的生態學”通過研究語言與社會環境之間的關系,實現避免語言瀕危和消失、維持語言種類的多樣性等研究目的(何偉,2018:11),但其研究視角將人類的語言活動與宏觀社會環境相隔離,在語言與社會環境互動關系的研究上是缺失的(Cowley,2014:62)。韓禮德提倡的“環境的語言學”(environmental linguistics)則強調語言在生態問題中具有重要的構建作用,凸顯了語言學家的“社會責任”?!罢Z言的生態學”和“環境的語言學”是生態語言學研究的兩種主要模式,二者為研究語言與生態問題提供了不同的視角和側重點(何偉,2018:12)——豪根模式向語言內核滲透,韓禮德模式則向生態外延擴張(劉姝昕,2018:28)。
在現階段,研究者們普遍認為存在3 種生態語言學的研究路徑,除豪根模式、韓禮德模式外,還有一種是Stibbe(2015)提出的認知模式(黃國文,2017:2)。該模式以構建生態和諧為目的,通過多視角討論語言與生態問題,發掘人類語言對現實的構建作用;通過鼓勵和宣傳可促使生態和諧的有益性話語和行為,批評和抵制破壞生態和諧的破壞性話語和行為,同時優化生態取向模糊的中性話語和行為,以期喚醒人類社會的生態意識。生態語言學借鑒的語言學理論是功能取向的,而不是形式取向的(何偉、魏榕,2018a:69)。認知模式將研究理論由功能語言學調整為適用的語言研究理論,是韓禮德模式的調整模式(何偉等,2018:23),體現了生態語言學的新時代發展內涵。
具有發展內涵的生態語言學早已成為一門超學科。狹義的超學科是指從一個學科視角闡釋另外一個學科,豪根模式從生態學學科視角闡釋語言學學科,體現了生態語言學的超學科屬性;廣義的超學科則涵蓋學科間的互補交叉以及多學科知識與范式的融合,韓禮德模式就開啟了多學科融合發展的大門(何偉、魏榕,2018b:118)。近兩年,“中國力量”的加入使得二元論范式的西方生態語言學開始汲取東方生態智慧(周文娟,2018:19),兼濟東西方生態智慧的生態語言學學科將在生態反思和生態創新中繼續前行。
雖然我國的生態語言學研究起步晚于國外,但已經取得了一定的進展和突破(林美珍,2017:36)。目前,我國生態語言學研究有兩個主流方向:①理論型研究,如范俊軍(2005)、王晉軍(2006)、辛志英和黃國文(2013)、何偉和魏榕(2017a/b,2018a/b)、黃國文(2018a)、何偉和高然(2019)等學者積極引介國外的生態語言學理論,同時致力于構建中國特色生態語言學——在全球語境下,以中國儒家生態哲學為哲學基礎,將生態語言學與儒學思想相融合(周文娟,2018:17),實現生態語言學本土化,進而處理生態危機,提升人類的生態意識。②應用型研究,如運用生態學原理研究漢語問題(李國正,1987/1991),在生態視域下討論翻譯問題(許建忠,2009),在生態語言學理論框架下構建話語分析研究范式(??塑?、殷禎岑,2014),從生態學視角探索課堂教學問題(張艷密,2014),嘗試將生態語言學與語料庫研究相結合(劉姝昕,2018),以及將生態語言學與多模態話語分析相結合(劉姝昕,2019)等。
國內生態語言學與語言教學相結合的應用型研究多屬“豪根模式”研究范疇。研究者們將非生命性的大學英語課堂隱喻為生命性的生態圈,通過構建多元化大學英語課堂,促進大學生的英語語言學習,如王艷萍(2010)、孫鵬等(2012)、王小娟(2013)、李俊妍和張宇(2016)等。與“豪根模式”相比,“韓禮德模式”和認知模式在大學英語教學中的適用性研究較為少見。通過英語語言教學,呼吁、喚醒學習者的生態意識,鼓勵宣傳生態和諧、抗拒生態失衡的相關生態素養教育,此類研究一直為學界所忽略。
在教育語境中,探討語言與生態之間的關系是十分必要的(Schleppegrell,1997:246)。語言學家黑格以語言為出發點,關注語言如何影響和處理生態環境問題,他在格拉茨“語言生態30 年”會議上提出“語言在自然建構和消耗中到底發揮何種作用”這一重要問題的同時,指出應“運用環境語篇的批評話語分析,以促進外語課堂的生態素養”(阿爾溫·菲爾,2016:6)。Stibbe 在理論研究的基礎上,提出將生態語言學應用于教育之中,向受教育者宣傳生態理念(黃國文,2018b:46)。生態話語分析路徑的大學英語教學以語言為出發點,關注語言如何影響和處理生態環境問題,強化學生的生態意識、生態態度和生態價值觀,以實現生態素養教育的目的。因此,生態范式大學英語教學應該可以成為階段性推行高等學校生態素養教育的可行途徑。
生態話語分析是挖掘語言對于人類和其他生命形式之間關系的影響的重要途徑之一(Alexander & Stibbe,2014:104)。本文擬在生態語言學框架下,功能性地借助語言學理論,以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出版的《新應用大學英語2:基礎篇拓展訓練》的課文片段為語料(見圖1),進行多視角生態話語分析,以探究通過生態語言學話語分析路徑的大學英語課程實現高等學校生態素養教育的可行性。

圖1 語料:課文片段(張克建等,2015:170)
綠色語法研究涉及兩個方面:一是對語法中的非生態因素進行批評,二是尋求構建與生態和諧的語法,以期達到人類與生態環境的和諧共存(王晉軍,2006:58)。綠色語法在對語法中存在的非生態因素進行批評和反思的同時,還積極尋求構建與生態保持和諧的綠色語法表達方式,以增強人們的生態環保意識,構建人類與生態環境和諧共存的現實。
人類雖然早已認同地球不是宇宙的中心,卻遲緩于接受“人類非中心主義”的事實。在語法結構中,通常將人類行為置于主體位置,體現語言的“人類中心主義”(Goatly,1996:538)。在圖1 所示的語料中,行為主體“we/us”是一切行為的出發點,即便涉及食物鏈等生物圈現實,也是將人類的利益(wolves frightened us)和喜好(they ate the domestic animals which we liked a lot more)放在首要位置。食物鏈是生態系統中貯存于有機物中的化學能在生態系統中層層傳導的過程,不應根據個體的利益(或喜好)對其加以改變;如果改變不當,就會對生態平衡產生極大的負面影響。
此外,以不確定的統稱“we”指代事件行為責任主體隱藏了真正的施事者,也是圖1 語料中存在的另一非生態因素。1914 年,美國國會專門撥款,用于在公共土地上“摧毀狼群等會對農業及畜牧業造成損害的動物”。黃石公園管理處得到指令后,開始獵殺狼群(Haines,1996:80),直至1935 年才結束(Murie,1940:148)。食物鏈頂端食肉級動物被大肆獵殺,這直接致使缺少天敵的馬鹿大量繁殖,最終導致黃石公園生態嚴重失衡(Stolzenburg,2008:276)。
生態圈失衡這一環境問題是由某機構作出的錯誤決定(人為干預食物鏈平衡)造成的,圖1 語料中社會行為“killed off wolves”的責任主體是美國國會,但行為主體(美國國會)的責任被模糊化,行為責任“ecosystem became unbalanced”被推向不確定的群體“we”,掩蓋了生態破壞現實的真正責任主體。美國國會作為立法機構,不應該簡單地作出獵殺狼群的決議,而應在綜合考量后提供可行的生態建議。人類不應因個人或機構的眼前利益改變食物鏈,而應以整個生態系統的和諧為出發點,協調解決生態矛盾。
長遠看來,保護生態系統不應只依賴簡單的犯錯—修正方式,還應當盡量緩解當初導致狼群消失的那類沖突(Middleton,2014)。緩解生態沖突,首先應該明確行為主體,明確行為責任人。以黃石公園為例,作為立法機構的美國國會應當承擔主要責任,積極引導其國民樹立正確的生態觀,協調解決生態問題(劉姝昕,2018),從根本上緩解環境矛盾。綠色語法研究是對語言中的非生態因素進行批評的過程,是清楚而真實地表達生態圈中事物關系的過程,更是有效地評估和改進生態破壞行為的過程。因此,綠色語法研究就是進行生態素養教育的過程。
隱喻一直是語言學者研究的焦點。Lakoff & Johnson(1980)將隱喻研究提升至認知領域的新高度,隱喻不再被局限為一種修辭話語現象,而被認為是一種廣義地反映思維和行為方式的表達(語言是隱喻的一種表達方式)。韓禮德強調,語言選擇是現實的反映(Halliday,1994)。以“argument is war”和“argument is dance”為例,前者反映的現實是:論證是語言上的戰爭,與現實中的戰爭一樣,可攻可守,可贏可??;而后者反映的現實是:論證是優雅的、具有美感的舞蹈,沒有矛盾,沒有輸贏(Lakoff & Johnson,1980:4)。
不同的隱喻反映不同的思維和行為現實,人們對于同一隱喻的理解可能不盡相同。語言現象、符號現象以及社會文化現象能限制人類行為的現實(Steff ensen,2011:205),對于同一隱喻表達,不同的理解對社會現實可能產生不同的構建作用。以“time is money”為例,有人理解為“time”具有與金錢相同的可用性,有人則理解為“time”作為資源具有有限性,還有人理解為“time”具有珍貴性(Lakoff & Johnson,1980:9)。選擇錯誤的隱喻可能會造成不可預計的后果(Nerlich & Jaspal,2012:143)。在制定一些事關環境問題的政策時,有必要系統地考慮不同隱喻表達各自的內在價值(Raymond et al.,2013:537),即在具體語境中的隱喻話語選擇是否具有適用性。生態語言學視域下的隱喻研究旨在發掘生態促進型的友好隱喻現象,優化模糊生態意識的矛盾型隱喻,抵制生態破壞型隱喻,推進那些可喚醒人類生態意識的隱喻成為人們賴以生存的新隱喻(Stibbe,2015:67)。
根據圖1 中的語料可知,起初人們趕殺狼群(killed off the wolves)導致馬鹿過量繁殖、啃食幼樹(young willows),影響了黃石生態圈的平衡;后來,生態學家介入并發現了問題,推動狼群重新返還(bringing wolves back;reintroduced the wolves)黃石生態圈,重構生態平衡(balance has been restored)。各種生物的和諧共存是拯救黃石公園生態圈的根本途徑。語篇標題“Wolves Really Saved Yellowstone?”以“Yellowstone”隱喻美國黃石公園的失衡生態圈,直接賦予狼(wolves)拯救行為(save)的主體地位。在這一隱喻中,源域是狼,目標域是人類的生態意識,以狼隱喻人類的生態意識,源域與目標域之間存在一定的相關性。源域(狼)的某些性質元素(如生態活動能動性、限定型自主性)與目標域(即人類的生態意識)的性質元素是重合的。生態活動能動性是指狼在參與生態活動的過程中,既接受生態圈的作用,也會產生影響從而反作用于生態圈。限定型自主性是指狼無法完全自主地參與生態活動,比如人會獵殺狼群,狼的生態參與程度被人類干擾。
在特定的生態圈中,食物鏈是原生的生態循環,食物鏈上任何一方都是生態循環的推動器,狼具有其存在的重要意義,人類的生態意識也是如此。如果生態意識缺失(如以個人利益和喜好為行為出發點),會導致生態環境遭到破壞、逐漸惡化乃至消亡;生態意識如果被喚醒(如意識到生態循環意義重大),則能幫助人類社會選擇可持續發展的道路,最終實現生態和諧發展。
以狼隱喻人類的生態意識,將抽象的表達意義(生態意識)以具體的形象(食物鏈參與者——狼)為表征,賦予生態意識畫面感,引人深思。在這一層面上,圖1 語料中的隱喻可以喚醒人類的生態意識,應該歸為生態促進型隱喻,是我們賴以生存的“新時代隱喻”。發掘新時代隱喻的過程是生態意識被喚醒的過程,也是生態素養教育的過程。
生態話語分析屬于生態語言學的研究范疇,是生態語言學研究的重要組成部分。和諧話語分析是由黃國文(2016)結合我國語言生態的實際情況提出的,是中國語境下的生態話語分析。和諧話語分析就是為了促進人與人之間、人與其他物種之間、人與自然之間以及語言與生態之間的和諧關系(黃國文,2018a:42)。和諧話語分析源于中國語境,但并不限于中國語境,可以廣泛地應用于不同國家、地區和民族在不同發展階段和社會背景下的生態話語分析(趙蕊華、黃國文,2017:16)。發展階段和社會背景都會對語篇生成產生影響,進行和諧話語分析一定要結合話語生成的社會語境,脫離社會語境的和諧話語分析是不成立的。
19 世紀70 年代,美國還沒有為保護野生動物設立法案。在黃石公園建立初期,當地居民為放牧牛羊,開墾土地,在“狹隘正義”的驅動下獵殺狼等兇猛動物。20 世紀初,美國國會的撥款導致公園管理處大肆獵殺狼群,狼瀕臨滅絕,馬鹿得以大量繁殖。鹿群以植物為食,過量的鹿群直接導致黃石公園的生態圈失衡。黃石公園管理處采取多種方案試圖控制鹿群的規模,但依然難以恢復生態平衡;直至狼群恢復后,生態失衡狀況才得到了有效的改善。
根據韓禮德(Halliday,1994)的觀點,語言選擇同時具備3 個元功能(概念功能、人際功能和語篇功能),人們通過選擇語言形式來描述自己對世界的經驗,建立、維護人際間交往并組織話語語篇。
首先,概念元功能是指人們使用語言描述自身對世界(外部世界和內心世界)的經歷和體驗,包括經驗功能和邏輯功能。經驗功能通過及物性系統實現,及物系統具體涉及6 個過程,即物質過程、心理過程、關系過程、言語過程、行為過程和存在過程,且參與者的類型數目由過程類型選擇。
圖1 語料中包含14 個主要過程小句,分別以物質過程(12 個)、心理過程(1 個)以及關系過程(1 個)等過程類型小句實現人類對世界的經驗。例如,以物質過程小句“we killed off the wolves...”實現人類獵殺狼群的現實經驗,以心理過程小句“we thought...”實現人類獵殺狼群的“狹隘初衷”。值得注意的是:在過程小句中,與過程參與者“we/us”有關的過程有5 個,分別是獵殺(kill)、認為(think)、威脅(frighten)、偏愛(like)和野放(re-introduce)。這5 個過程實現了對人類在不同歷史階段中的經驗描述,由早期的“獵殺”到后期的“野放”。
其次,人際元功能是指人類通過語言選擇實現人際間交流思想、交換信息、相互影響、建立和維持人際關系、評價信息和行為。人際功能主要通過語氣和情態系統實現,語氣系統包含給予(off er)和索取(demand)兩個子系統。圖1 語料中的小句均為陳述(statement)小句,陳述小句的話語功能是給予信息;情態系統則是對交際內容的判斷和評價,涵蓋了“是”與“否”之間的意義領域。例如,在顯性主觀從句“we thought this was a good idea”中,以隱喻式情態突出行為主體“我們”(we)主觀認為獵殺狼群是個好主意。再如,在小句“returning the apex predator might right that balance”中,以低情態值情態詞“might”實現對事件命題(是否可以平衡生態)的可能性判斷,以示對于事件命題可能性的不確定。在缺少理性論證的特定時期語境下,人類憑借主觀判斷等非理性論證,作出獵殺狼等兇猛動物的盲目決策行為,是生態意識缺乏的表現。
最后,語篇元功能是指通過選擇語言形式組織語篇,話語的意義潛勢決定話語選擇的組織方式。圖1 語料中含有5 個主位結構,其中2 個主位信息是“曾經”和“我們”, 語篇以 “我們”“曾經”改造世界的經歷為信息出發點,表述缺乏生態意識的“我們”在歷史經驗中盲目獵殺狼群,導致了生態失衡。在一定的時代語境下,黃石公園管理者大肆屠殺狼群,產生了嚴重后果。幸運的是,人類在歷史進程中吸取了慘痛教訓,生態意識被喚醒,最后黃石公園生態鏈得以修復,生態平衡也得以重建。
生態話語分析是具有明確價值取向的研究,所作的分析和得出的結論與分析者的生態哲學緊密相關(黃國文,2018a:39),和諧話語分析研究在引導人們樹立生態觀的意義層面上是十分重要的(Zhou,2017:136)。進行和諧話語分析的研究過程是學生接觸新觀點、發現新證據和獲得新體驗的過程,是引導學生樹立生態觀的過程,也是開展生態素養教育的過程。
不同于傳統語法研究范疇,“綠色語法”超越了傳統語法關于詞、詞組、小句和句子的界限,其重點不是提供判斷語言的表達是否規范的標準,而是針對語言中不生態的表達,提供重塑建議、表達綠色理念,這與生態素養教育是相契合的;生態隱喻研究發掘和推進新生態隱喻的綠色初衷與生態素養教育是相契合的;和諧話語分析在引導人們樹立生態觀的意義層面上與生態素養教育的目標也是相契合的。生態話語分析路徑的大學英語課程以語言學習為出發點,關注語言如何影響和處理生態環境問題,同時培養學生熱愛自然、珍惜生命、尊重生態的素養,是現階段實現大學生生態素養教育的可行途徑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