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偉
2021年3月23日,世界最大集裝箱巨輪之一的“長賜”號在蘇伊士運河意外擱淺,導致運河發生“世紀大堵船”,貨輪解困進展牽動全球目光。蘇伊士運河大“堵船”事件也成為地理熱點,地理學科應該如何思考和解釋其形成原因與解困途徑?
“堵船”緣何引關注?蘇伊士運河位于亞、歐、非三洲交界地帶的要沖,連接紅海和地中海,是全球最重要的海運通道之一,也是亞歐之間原油和原材料的重要運輸通道之一。據統計,全球貿易量的12%左右要經過蘇伊士運河。其中,經過這條運河的原油、成品油和液化天然氣等約占全球出口總量的5%至10%。數據顯示,僅在2020年,就有近1.9萬艘船只通過蘇伊士運河,平均每天有51.5艘。“長賜”號在蘇伊士運河擱淺,堵塞了全球最重要的海運“大動脈”,阻塞了全球貿易的關鍵通道之一,“堵船”將導致全球大批貨船無法周轉、海運運費進一步上漲,給本已緊張的全球海運運力增添了新的隱憂。“堵船”還將導致全球商品物流受阻、集裝箱貨物延遲交付和全球貿易的巨大損失。
“堵中”為何不繞行?“堵船”期間,滯留費用高昂的被堵船只為何不改道繞行非洲好望角?首先,繞行好望角,不僅要延長航程、增加費用,還要承擔更長的時間成本,以及運送下一批貨物的延期等。以亞丁灣至歐洲航線為例,與從蘇伊士運河通行相比,繞行的航程將增加約8 000千米,時間將增加約10天,燃油費用將增加數百萬元,其他費用也將大幅增加。其次,好望角位于南半球中緯度地區,這里被稱為“怒吼西風帶”,一年365天,多達100多天西風凜冽、波濤洶涌。這里冷暖氣流交匯,氣溫差異大,很容易產生風暴,強勁的西風掀起的驚濤駭浪也成為過往船只的“墳墓”。除了惡劣的天氣,繞行好望角的船只很可能需要經過非洲最大的海灣——幾內亞灣,這里因海盜猖獗而讓許多船員“望風而逃”。
何種“神力”助脫困?在“長賜”號擱淺的日子里,解困進展一直緩慢。直到當地時間28日晚,恰逢滿月,巨型貨輪“長賜”號得到了一種比現場任何機器都強大的“神秘”力量——潮汐的幫助。運河水位一夜之間猛漲,貨輪慢慢恢復了浮力。當地時間29日下午,擱淺貨輪已完全漂浮并成功脫淺。為什么利用潮汐在月圓之夜可以幫助巨輪脫困?潮汐是由月球和太陽的引力作用而引起海水在地球上的漲落現象。在滿月和新月時,太陽、地球和月亮在同一條直線上,太陽和月球的引力處于兩個相反的方向或同一方向;此時,海洋漲潮可以達到最高。因此,當有滿月時,利用海水上漲的最大力量使貨輪向上漂浮,就可以幫助貨船順利脫困。
何故越寬越“堵船”?貨輪在蘇伊士運河擱淺的情況并不罕見,不過大多數情況下都能在短時間內脫困,對運河的通行并不構成重大威脅。但像“長賜”號這樣的“大號”貨輪,長時間堵塞整條運河還是第一次。既然這條運河經常被堵,為什么不拓寬?事實上,運河通航151年來,寬度已從最初的60米逐漸拓寬到了今天的313米。但每次拓寬后的結果都進一步提高了“堵船”的風險。運河為何越拓寬越容易“堵船”?首先,運河改造得越深越寬,往返于運河中的“上限”船的尺寸、重量和載重就越大;其次,自運河國有化以來,埃及政府一直將其視為“聚寶盆”,在經濟利益的驅動下,運河管理部門往往對“超限”船只手下留情。每次拓寬運河并因此提高“放行”標準時,船主和運營商就會相應定制新擴容的“上限”船,導致擱淺和堵塞的風險不斷增加。
“堵后”有何備選項?雖然偶發的“堵船”事件不會影響蘇伊士運河在未來世界航運格局中的地位,但這一事件提醒亞歐相關國家:除了蘇伊士運河,亞歐之間的貨運還有哪些備選方式可供選擇?第一條是連接中國和歐洲的中歐班列。目前,中歐班列正利用國際鐵路聯合運輸的優勢,承接大量空運和海運轉移貨物。數據顯示,整個2020年,中歐班列開行12 406列,突破萬列大關,同比增長50%,是2016年的7.3倍。然而,中歐班列的運輸成本較高,要比海運成本高出50%左右。第二條是連接亞洲和歐洲的北極航道。與蘇伊士運河相比,北極航道可縮短亞歐之間約40%的航程和約15天的航行時間,可以大大節省亞歐之間貨物的運輸成本和時間。但由于緯度高,氣候寒冷,冬季海面結冰時間長,只有到了夏季,航道才能暢通無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