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羅國全
與聯為伴,人生樂事。總結自己的對聯人生,可以大致分為三個階段。故得此“聯韻三疊”。
童年好奇,特別崇拜文化人,鄉野之間,或能書“聯”者,皆以為是。小學某日,敖先生在鄰家參加婚禮后回家,有人問其婚禮之聯如何,先生答曰:這哪里是對聯喲,純粹是打狗屁!素來文縐縐的老先生突爆粗口,一臉不屑和激憤之色。驚聞“打屁之聯”的評語,后又聽說這位敖先生是1949年前教過私塾的老先生,比那讀過幾年書的能寫聯的鄰居老伯可強之百倍。“敖先生”三個字在我心中便高大而又神秘起來,但始終不知鄰居老伯的對聯為何是打屁聯,也不敢問先生。當年所讀之書與對聯是有天塹之隔的,一直到進入師范,才從課堂上知道律詩的頷聯、頸聯都是要求嚴格對仗的。但所謂對仗,老師所講也太有限,只知是一種修辭方法。
好在正逢改革開放之初,各種文化讀物逐漸增多,小縣城也有書店可逛。一次,偶然看到《詩詞格律》《詩韻新編》等書,便咬咬牙買了下來。此后,通過詩詞格律的學習,對楹聯格律逐漸有所了解。原來,聯律就是“通腸”之劑,終于理解了老先生的激憤與不屑。
參加工作后,得知有雜志名為《對聯·民間對聯故事》,便開始訂閱,學習對聯知識,也開始嘗試對聯創作。1998年暑假,看到《對聯》雜志征聯,便擬對一比寄了過去。
過大年前的一天,正逢大雪紛紛,突然郵遞員給我送來了包裹,打開一看,居然是獲獎證書和獎品——《中國對聯大典》,我喜不自勝。大典一書三卷,翻閱之際,在各地對聯組織一章,突然看到自己所在的地區就有詩詞楹聯組織,試著一撥電話,居然接通了,接電話的是詩詞楹聯學會會長。
幾天之后的一個下午,我剛下班回家不久,一個老人就不約而至,原來居然是接聽我電話的地區詩詞楹聯學會的會長。老人家大老遠來到我偏僻的上班之地,真是禮賢下士之人啊!實在令人感動。從此,我先后加入各級詩詞楹聯組織,在對聯的指引之下,我終于找到了自己的精神寄宿。
加入各級詩詞楹聯組織之后,參加的詩詞楹聯活動更多了,視野也更開闊了,看到了更多的精品,接觸了更多的聯家。當然,那種能書即為“聯”者也時有發現。看到此種情況,作為對聯人,作為教師,覺得自己有責任傳承楹聯這一中華文化的精粹。于是,在學校領導和同事們的幫助之下,我于2011年開始了校園詩教聯教工作,傳承詩詞楹聯文化,培養詩詞楹聯人才,打造詩教聯教特色校園文化,提升學校的核心競爭力。
首先,我以詩教聯教課題研究為突破口,在成功結題區級十二五重點規劃課題之后,又成功立項市級十三五規劃課題,目前在研。其次,我在學校爭取讓詩教聯教作為一門校本課程正式進入課堂,七年級每周一節詩教課、中心興趣小組每周一節課外活動課。我認為,詩聯一家,聯教是詩教的第一課。于是,我便從聯教入手,以課題研究為契機,開始了詩教聯教的漫漫征程。沒有課程標準,在探索中自己編制;沒有校本教材,在研究中自己編寫;沒有課件,在學習中自己制作;沒有更多的師資,一個人也要上路前行……十年無一物,唯有詩與聯。所帶學生數百人參加各級詩詞楹聯組織,十多人參加各級詩聯大賽獲獎;建成省級詩教先進單位、聯教特色藝術學校。還有幾個學生作品登上過《對聯》雜志呢。
在一個偏遠鄉鎮,居然有上千人接受過課堂聯教。回看只影拓荒路,最喜滿園作對人!聯韻三疊,樂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