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新聞傳播業的現代化歷程及其啟示

張玉川 陳力丹

【內容提要】16世紀，大航海時代的先驅——西班牙不經意間將歐洲的新聞文化傳播到世界各地。17世紀西班牙的國際地位被大英帝國替代，逐漸衰落。18至19世紀歐美主要工業國家新聞傳播業大發展，西班牙新聞傳播業仍然受到封建王朝的專制嚴控，并在20世紀30至70年代遭遇佛朗哥獨裁統治。這些因素使得西班牙的新聞傳播業在歐洲處于相對劣勢的地位。20世紀70年代走向民主化以后，西班牙引入國外資本，鼓勵民營媒體的競爭，借助西班牙語的全球地位，傳媒產業迅速發展，在較短的時間內實現了現代化，逐步比肩傳媒發達國家。

【關鍵詞】西班牙新聞傳播業 《國家報》 《世界報》 RTVE

西班牙位于歐洲西南部的伊比利亞半島，面積50.6萬平方公里，人口4710萬（2020年）。早期先后是羅馬帝國、西哥特王國的一部分，擁有濃重的拉丁文化傳統。711年北非摩爾人侵入西班牙，建立穆斯林國家。1492年摩爾人最終被趕出西班牙，形成天主教的西班牙王國。就在這一年，哥倫布出海尋找新大陸。

整個16世紀是西班牙帝國統治世界的時期，西班牙王國一度控制尼德蘭和部分法國、意大利、德國的領土，在世界各地擁有最多的殖民地。西班牙將歐洲的新聞文化傳播到世界各地，屬于無心插柳，因為當權者和商人們對新聞傳播業缺乏深刻認識，國內新聞傳播業的發展頗為落后。因而，西班牙各殖民地的新聞傳播業，通常在被殖民一二百年后才出現報刊。17世紀以后西班牙逐步衰落，作為商業民族的西班牙人，最終沒有斗過作為工業民族的英國人。

10世紀，西班牙本土出現定期手抄書。15世紀，西班牙民間傳誦的格拉納達戰事歌謠頗為著名。當時西班牙頗為有效的社會傳播方式有兩種：一種是口頭傳唱，教士、學生、貴族、商人等以即興的方式向廣大社會階層傳播信息；另一種是手抄傳播。研究者認為，修道院院長之間的來往信函是報紙的最初形式。①

16至17世紀，西班牙的文藝復興影響歐洲，但西班牙像樣的現代報紙，只能以1661年的《馬德里公報》作為起點。西班牙的報刊長期處于王權專制下，20世紀30至70年代又處于佛朗哥獨裁下。該國的黨報時期時斷時續，直到20世紀70年代走向民主化后，商業化報刊才得到全面而迅速的發展。西班牙的廣播和電視業，起步也不早。

一、西班牙報刊發展的四個時期

（一）報刊的萌芽時期（18世紀之前）

1472年，西班牙人從德國引進了第一臺印刷機。但在很長一段時間里，手抄和印刷新聞同時存在，手抄新聞因其私密性和精良制作受到貴族階級的青睞。16世紀西班牙成為“日不落”帝國，塞維利亞和巴塞羅那逐漸成為出版重鎮，催生了各種形式的新聞傳播載體，主要有四種。第一種為“新聞紀事”（crónicas），主要記述美洲的發現和西班牙的征服殖民過程。佩德羅·馬爾蒂（Pedro Mártir de Anglería）被認為是第一位撰寫新聞紀事的人，他1488—1526年間寫的812篇信函式的新聞紀事，總稱為《信札》（Opus epistolorum）。第二種叫作“偶然”（Ocasionales），一種臨時性的突發事件的報告。一般以書的版式印刷，封面配有圖片。哥倫布發現美洲后，向西班牙王室匯報情況，這個消息隨后很快就以這種方式公布出來。第三種是“報告”（Relaciones），一類關于社會重大活動的專項報告，例如關于西班牙殖民活動和征服北非的各種專項報告。第四種叫“通告”（Avisos），這是定期向宮廷外的貴族通報宮廷內重大事件的文書。

17世紀西班牙開始走向衰落，社會矛盾加深。由于信息傳遞的遲緩，難以跟蹤瞬息萬變的外部形勢，于是產生了面向社會定期出版社的“公報”（Gaceta）和“信使”（Mercurio）。1661年，受卡洛斯二世（1665年至1700年在位）的寵臣胡安·何塞（Juan José de Austria）的委托，布雷穆旦（Francisco Fabro Bremundán）編輯的第一份西班牙公報面世，名為《1660年底之前發生在世界上大部分地區的一些特殊政治和軍事事件公報》。該報初期每月出版一期，1676年改為周刊，1679年更名為《馬德里日常公報》（Gazeta Ordinaria de Madrid），1697年更名為《馬德里公報》（Gazeta de Madrid）。該報即今日西班牙《政府官方公報》（Boletín Oficial del Estado）的前身。

（二）王權主控的18世紀西班牙報刊

西班牙王權在18世紀全面控制印刷出版業，報刊的發行必須獲得國家中央權力的印刷許可，并接受教會審查。當時的報刊分為官方報刊和民間通俗出版物兩類。政治、軍事類的新聞完全由官方掌控，18世紀的三大官報為《馬德里公報》《西班牙信使》（Mereurto de Espa？a）和《馬德里日報》（Diario de Madrid）。

西班牙的通俗傳媒發源于17世紀，在18世紀得到長足發展，例如歷書和年鑒，這是一種民間文化的結集。這些小冊子分散到鄉鎮居民手中，借著預告時令天氣來傳遞各種各樣的信息，如月亮運行軌跡變化、一些新思想、行為準則、職業指導等等。1767年，卡洛斯三世（1759年至 1788年在位）曾頒布禁止發行歷書和年鑒的法令。

由于控制嚴厲，西班牙報刊很少體現成熟的政治思想。其中值得提及的是1781年至1787年的周報《審查報》（El Censor），該報被譽為西班牙18世紀最重要、最具影響力的報紙。一些啟蒙運動思想家為它撰稿，以政治批評為特色。

（三）政治動蕩下的19世紀至20世紀70年代的西班牙報刊

整個19世紀，西班牙的自由派與保守派多次上演權力爭奪的交替戰，新聞出版自由也隨著權力的更迭而時禁時行。

1848年6月2日，馬克思主編的《新萊茵報》首次報道西班牙新聞，采用了《先驅報》（El Heraldo）的新聞。這是1842年至1854年在馬德里出版的晚報。創辦人路易斯·何塞·賽多利斯（Luis José Sartorius 1820—1871），他在1853年至1854年為西班牙首相。該報前期屬于政府反對派，但被稱為“最具代表性的溫和報紙”。

1865年西班牙成立了第一家通訊社，名為“通訊中心”（Centro de Corresponsales）。1867年出現另一家法布拉通訊社（Agencia Telegrafica Fabra），該社1938年停辦。

1868年西班牙爆發“光榮革命”，建立西班牙歷史上的第一共和國，翌年頒布憲法，承認新聞出版自由。這一事件促使報刊得到較快發展，共和時期（1868年至1875年）登記出版的報刊有600多種，并出現了工人報紙和女性報紙。1871年，印刷工人巴勃羅·伊格列西亞斯（Pablo Iglesias）創辦了《解放報》（La Emancipación）。恩格斯說：“《解放報》上的那些文章，第一次把真正的科學奉獻給西班牙人”，“現在《解放報》是我們最好的報紙。”②該報發表了西班牙文版的《共產黨宣言》、馬克思《哲學的貧困》和《資本論》第一卷的部分章節，以及恩格斯的許多文章。

1881年法國議會通過了《新聞自由法》，西班牙也于1883年頒布了《出版法》。一定程度的法治環境，以及新的配送渠道、印刷技術的改善、印刷成本的降低、公立教育的發展等，使得西班牙的商業化大眾報刊逐漸獲得了發展空間，但遠沒有達到英美大眾報紙那樣高的發行量。西班牙仍然是一個城市化進程緩慢、國民識字率低下的國家。

20世紀40年代起，佛朗哥獨裁政權嚴格執行1938年頒布的控制傳媒的《新聞法》，該法規定媒體必須為政府服務，出版之前應接受審查，信息旅游部部長可以“訓示”出版物刊發具有特定傾向的文章。二戰后的佛朗哥政權為擺脫孤立的國際地位，從60年代起逐步實行經濟開放的緩和政策。1966年新頒布《新聞法》，承認傳媒的獨立性，廢除了事先審查和“訓示”規定，但仍禁止公開評論政體的言論，對不遵守規定的編輯追究民事和刑事責任。該法實際上將政府事前審查轉為新聞機構的自我審查。由于有的報紙隱晦地批評當局，1969年，《堡壘報》（El Alcázar）和《新日報》（Nuevo Diario）的主編被撤換；1971年，《馬德里報》（Madrid）因此停刊。

佛朗哥統治的最后幾年，《先鋒報》（L a Vanguardia）、《ABC報》（1903年創辦）等發行量大、影響面廣的報紙，利用有限的新聞出版自由開展政治討論，以溫和的語氣批評政府。1975年佛朗哥死后，這些報刊迅速成為政治大討論的平臺，有人評價道：盡管當時的國家議會仍由佛朗哥擁護派控制，但報刊已經成為人民的“紙質的議會”。③

（四）民主化進程后迅速發展的西班牙報刊

1978年西班牙頒布了現行的民主《憲法》，其中第20條明確承認和保護言論自由，并規定不得進行任何的事先審查。《先鋒報》《ABC報》和《Ya日報》（1993年停刊）三家傳統大報成功適應新形勢，得以發展壯大，支持佛朗哥的報紙（如《堡壘報》）則逐漸消失。

1976年創刊的《國家報》（El País）很快獲得民眾的支持，1980年成為《先鋒報》之后的第二大報紙。1981年2月23日，西班牙軍人發動政變，企圖推翻民主政體，當晚10點，《國家報》發行捍衛憲法的專刊，支持執政的社會工人黨。

1989年10月23日《世界報》（El Mundo）創刊，全稱《21世紀世界報》（El Mundo del siglo Veintiuno）。該報從初期就致力于記者調查，揭露各種社會腐敗，目前是西班牙第二大日報。1998年創刊的《理智報》（La Razón）和2007年《公眾報》（El Público）是兩家后起之秀，日發行量均有十幾萬份。

隨著信息化的快速發展，紙質報紙市場受到了免費報紙和互聯網的沖擊。目前西班牙的免費報紙主要有三家：《20分鐘》（20 Minutos，2000年創刊）、《AND報》（2006年創刊）和《什么！》（Qué！，2005年創刊）。《國家報》《世界報》《ABC報》《先鋒報》為目前西班牙四大報紙，《公眾報》《理智報》《20分鐘》也是較大的報紙，均設立網站，向讀者提供新聞信息。

雜志領域，《快速》（Pronto）周刊是著名的名人和女性雜志，2013年是西班牙銷量排名第一的周刊。

（五）西班牙報刊目前面臨的困境及應對

報刊發行量連年下降。西班牙的紙質報刊發行量與其他發達國家相比，相差較遠。近年受到網絡和廣電傳媒的沖擊，呈現停滯甚至萎縮現象。1970年西班牙千人平均擁有日報數量是103份，2009年降到79份。④

報刊發行地區分布不均。西班牙的報刊發行中心是馬德里和巴塞羅那，北部、沿海地區的報刊發行量尚可，如巴斯克地區（2003年每千人報紙擁有量為143份），納瓦拉（175份），巴利亞群島（162份），但是中部和西部的鄉村則發行量很小，如堂吉訶德的故鄉卡斯蒂亞-拉曼卻地區千人報紙擁有量只有44份，以農業生產為主的埃斯特德馬杜拉地區擁有量為59份。⑤

面對發行量不斷下降的頹勢，西班牙報紙也在嘗試進行數字化轉型。以《國家報》為例，20世紀末（特別是1999年），日均發行量超過43.5萬份，而2016年底，日均發行量下降至18.5萬份，經過幾次董事變動以及編輯戰略的總體調整，它已經從專注于印刷業務轉而優先考慮數字平臺的建設，試圖成為全球范圍內西班牙語的參考媒介。

二、西班牙廣播電視業的發展

與其他歐美國家相比，西班牙的廣播電視業發展滯后，但是從20世紀80年代之后，進入快速發展軌道。西班牙的第一座廣播電臺創建于1924年底，名為伊比利亞廣播電臺（Radio Ibérica）。20世紀30年代西班牙內戰時期，交戰雙方電波戰頗為激烈。1937年，佛朗哥在薩拉曼卡城創建國家廣播電臺。在他獨裁統治的30多年內，國家廣播電臺一直由政府控制。2007年，國家廣播電臺改組為西班牙廣播電視公司（RTVE）。其他主要電視臺還有Mediaset Espana、Atresmedia。

目前西班牙的廣播電臺分為全國電臺和自治區電臺兩大類，設有32個綜合頻道，內容包括新聞評論、整點新聞播報、訪談、體育、文化等；另有30多個音樂、新聞和體育類專業頻道。

1948年，荷蘭的菲利普公司和美國的RCA公司分別在巴塞羅那和馬德里援助建立了西班牙最早的兩家電視臺，1956年開始提供正常的電視信號傳遞服務。20世紀60年代中期，電視完全進入西班牙社會，為民眾接受，西班牙國家電視臺（TVE）迎來了一臺獨霸的時代。在國家的民主化進程中，電視臺通過一些系列片傳播民主思想。1982年社會工人黨上臺執政后，放寬對電視頻道的限制，允許創辦地方電視臺，打破了國家電視臺的壟斷局面。20世紀80年代末，政府再次放寬政策，允許創建私人電視頻道，1989年第一家私人電視頻道“天線3臺”（Antena 3）創建。90年代后期，西班牙出現收費的電視頻道以及高清頻道。

2009年，西班牙政府頒布法令，禁止國家電視臺（TVE）播放廣告，鑒于巨額廣告費流向私立電視臺，政府規定民營必須提供3%的年收入以資助國家電視臺。2016年，兩家私營公司Mediaset Espana、Atresmedia占據了電視廣告份額的90%，常常被稱為“雙寡頭”。

西班牙的電視臺以滿足觀眾需求和收視率作為制作節目的標準，各臺之間競爭激烈。隨著電視節目的增多，電視頻道也分為綜合臺和專業臺，共計100多個頻道。目前，西班牙的數字電視、高清電視頻道越來越多，娛樂節目的質量得到提高，實現了繁榮局面。雖然受歡迎程度自2003年以來有所下降，但是在2020年，仍然有超過85%的西班牙人口收看電視。

三、西班牙當代傳媒集團和通訊社的格局

20世紀末，西班牙的傳媒集團加快重組步伐，涉足報刊、電視、廣播、出版、電影制作等各大領域，實現跨行業的多元化發展。目前西班牙有大小14家傳媒集團，除了西班牙廣播電視公司享有國家資助外，其他均為股份有限公司或家族公司。較為重要的有：

（1）西班牙廣播電視公司，擁有7個電視頻道和6個廣播電臺，包括面向全球的西班牙國際頻道和對外廣播電臺。

（2）PRISA集團，總部在馬德里，西班牙首屈一指的集傳媒、教育、文化和娛樂于一身的多元化集團，前身是1960年由波蘭科（Jesús de Polanco）創辦的桑迪亞納出版社。目前旗下擁有西班牙發行量最大的報紙《國家報》，參與出版多家雜志，如《電影狂》（Cinemanía）、《滾石》（Rolling Stone）等；在西班牙和拉美地區擁有400多家廣播電臺和多家電視臺。

（3）Zeta集團。1976年該集團的第一份雜志《訪談》（Intervié）面世，兩年后推出《加泰羅尼亞報》（El Periódico de Catalunya），1986年開始創辦系列地方日報。最近幾年涉足地方廣播和電視制作。

（4）戈多集團（Grupo Godó），巴塞羅那第一家控股傳媒集團，成立于1998年，主要由戈多家族控股。其前身是1881年戈多兄弟創辦的《先鋒報》和1906年創辦的《體育世界》（Mundo Deportivo），這兩份報紙是西班牙新聞史上發行時間最長的報紙。目前該集團控制多家傳媒的股份，擁有廣播聯盟20%的股份，掌控天線3電臺（Antena 3 Radio）50%的股份。

（5）Vocento集團，成立于2001年，由郵報集團（Grupo Correo）和西班牙新聞公司（Prensa Espa？ola）合并而成。郵報集團在西班牙南部傳媒中擁有領導地位，西班牙新聞公司旗下的《ABC報》，合并后仍享有很大的自主權。

PRISA、Zeta和Vocento是三家影響力最大的傳媒集團，戈多集團則因為歷史悠久而享有盛名。

西班牙的傳媒集團都是跨行業多元化的股份公司，他們通過發行報刊、出版書籍或制作電影起家，拓展業務很快，通過占領拉美市場實現初步國際化，之后又把資金投向歐洲市場。例如PRISA集團購入法國最大報刊《世界報》15%的股份；同時，國際控股公司也把觸角伸到西班牙的傳媒集團，目前英國Amber Capital公司已成為PRISA集團的最大股東。

西班牙現有7家較大的通訊社，分別是：埃菲社（EFE）、歐洲新聞社（Europa Press）、阿爾塔斯新聞（Altas-News）、科爾匹薩新聞社（Colpisa）、阿旺特新聞社（Avant Press）、媒體服務社（Servimedia）和伊比利亞美洲對話社（Diálogo Iberoamericano）。

埃菲社是世界上最大的西班牙語通訊社，成立于1939年。該社從120多個國家的180多個城市全天候地發送新聞。歐洲新聞社是1953年成立的私人通訊社，向報紙提供國內外政治、經濟新聞及新聞圖片。科爾匹薩新聞社成立于1996年，是西班牙紙質傳媒領域最大的私人通訊社。

四、西班牙的網絡傳播現狀

截至2020年2月，西班牙網民規模4240萬人，互聯網普及率91%，超過南歐平均水平（83%）。16至24歲年齡段網絡用戶中，人均每日上網時間5小時41分。西班牙移動互聯網市場規模較大，2020年1月使用移動端上網的人數3850萬，占網民的91%。⑥

2016年至2020年，西班牙互聯網在新聞獲取渠道方面的被選擇率雖略有波動，但穩居各個媒體的首位。據牛津路透新聞研究所報告，2020年互聯網的被選擇率為79%，電視為63%，成為西班牙用戶獲取新聞的第二渠道。⑦設備方面，手機的被選擇率穩步上升，從2016年35%升至2020年的73%。電腦的被選擇在2018年后斷崖式下跌，2020年僅為40%。

根據路透研究所的調查，2020年西班牙排名前三位的網絡新聞媒體分別是El País online、El Mundo online、20 Minutos online。⑧

El mundo.es是《世界報》的線上新聞網站，設有評論、經濟、體育等板塊，其部分內容需要購買會員方可觀看。2020年1月，該網站的瀏覽量居西班牙新聞網站之最，為1. 138億。

El pais.com是《國家報》的門戶網站。創建于1990年，設有國際版、西班牙區、經濟、教育等板塊。在網站的付費模式中，會員具有新聞評論、獨家內容瀏覽等權限。該網站是西班牙全國瀏覽量第二大的新聞網站，月均流量9854萬。

20 Minutos online是西班牙發行量最大的免費報紙《20分鐘》的網站。于2005年開始運營，后續還開設了墨西哥版與美國西語版，并提供免費新聞郵件服務。

在西班牙，運用社交媒體渠道獲取新聞的人數分別在青年群體、中年群體與老年群體中占比65%、47%與32%。雖然青年社交媒體用戶與老年社交媒體用戶的百分比差距明顯，但與英法德三國不同的是，在西班牙亦有相當份額的老年用戶開始使用社交媒體獲取新聞。⑨

在西班牙，幾乎在各年齡段，女性社交媒體用戶占總體女性的百分比均高于男性。僅在25歲至34歲年齡段人群，男性社交媒體用戶略多于女性，前者占總體男性的13.2%，后者占總體女性的12.5%。網民中，68%的網絡用戶對互聯網中的真實性問題持有憂慮。73%的用戶對企業如何使用其個人數據保持關注。⑩總體而言，西班牙網民的媒介素養較高。

五、小結

西班牙是老牌資本主義國家，從大航海時代初期的“海上霸主”逐漸衰落至綜合國力處于西歐國家末端。西班牙新聞傳播業的發展一度滯后于英美德意的相關行業，在全球傳播格局中處于相對劣勢地位。究其原因，既有國家實力下降的客觀因素，更有封建王權長時間的專制結果，以及20世紀佛朗哥獨裁統治的負面影響。隨著20世紀70年代民主化以后，西班牙媒體得到了迅速發展。另外，西班牙語是世界第二大語言，在20個國家擁有4.27億母語人士，僅次于普通話，這使西班牙媒體能夠在立足本國市場的前提下，積極布局全球西班牙語市場，成為在國際傳播格局中崛起的新興勢力。

本文系四川大學共建新聞學院專項課題：馬克思主義新聞觀原典著作和報刊研究（課題編號：GJ2020001）階段性成果。

張玉川系四川大學文學與新聞傳播學院副教授；陳力丹系四川大學講席教授、中國人民大學榮譽一級教授

「注釋」

①Sánchez Aranda， J.J. y Barrera，C.， Historia del periodismo espa？ol： desde sus orígenes hasta 1975， Pamplona： Universidad de Navarra， 1992， p.44.

②《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版第33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3年，第427、456頁。

③Fuentes， J. F. y Fernández Sebastián， J.， Historia del periodismo espa？ol： prensa， política y opinión pública en la Espa？a contemporánea， Madrid： Síntesis， 1997， p. 318.

④AEDE， Libro blanco de la prensa diaria 2011， Madrid： AEDE， 2010.

⑤UNdata， http：//data.un.org.

⑥We are social.Digital 2020 Spain[EB/OL].（2020-01）[2020-09-28].https：// wearesocial.com/es/digital-2020-espana.

⑦Newman N， Fletcher R， Schulz A， et al. Digital news report 2020， Reuters Institute for the Study of Journalism， 2020， p. 82.

⑧Nic Newman， Richard Fletcher， Anne Schulz， et al. Reuters Institute Digital News Report 2020[EB/OL].（2020）[2020-10-09]. http：//www. digitalnewsreport.org/survey/2020/spain-2020.

⑨Matsa K E， Silver L， Shearer E， et al. Western Europeans under 30 view news media less positively， rely more on digital platforms than older adults， Pew Research Center， 2018， p. 13.

⑩We are social.Digital 2020 Spain[EB/OL]（.2020-01）[2020-09-27]. https：// wearesocial.com/es/digital-2020-espana.

責編：霍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