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覺哉兩副珍貴的詩鐘作品

□ 郭健

謝覺哉是“長征四老”之一，他還有很高的文學成就，著有《謝覺哉文集》《謝老詩選》《一得集》等，其中《謝覺哉日記》是他在漫長的革命生涯中的所見、所聞、所歷的實錄。翻開厚厚的日記，居然記載了兩首他的詩鐘作品：

《夜小便·敵軍侵入陜甘寧邊區沿河》（分詠）

一

只聽盎中猶淅瀝，

應知河上不逍遙。

二

似聞禮部鄰家漉，

何止宗爺病榻呼。

據《謝覺哉日記》1947年8月21日載：“沒打過詩鐘，夜起小便得一題，《夜小便·敵軍侵入陜甘寧邊區沿河》：只聽盎中猶淅瀝；應知河上不逍遙。”8月22日載：“夜枕上又得一聯：似聞禮部鄰家漉（笑話：有一人夜起小便，適鄰家蒸酒，他疑是自己小便未完，久站在那里），何止宗爺病榻呼（示我們應當渡河去追擊）。”

解放戰爭時期，國民黨大肆進攻陜甘寧邊區，在與敵軍周旋之際，人們斷沒有作詩鐘的閑情逸致。而在保衛延安的時候，時任中共中央法律問題研究委員會主任委員的謝覺哉卻作了兩副詩鐘，可謂珍貴之至。謝老運用詩鐘“復出之以不倫不類之題，運之于能雅能俗之筆，妙趣橫生，令人捧腹”的心境，表現了敵必敗，我必勝的樂觀精神。在諸多文藝作品中，打詩鐘也許是最適宜表達此情此景的方式。

謝覺哉第一首詩鐘中的“盎”，是一種腹大口小的盛器，可作夜壺供小便之用。淅瀝，形容雨雪或落葉發出的聲音。逍遙，語見《詩·鄭風·清人》：“河上乎逍遙。”后謂悠游自得的樣子。鐘句里是說，只聽盎（便器）中淅瀝之聲，應知沿河各處并不逍遙。

第二首中的“禮部”，是古代官署名，此指官宦人家。漉，濾過，水慢慢的滲下。陸游《野飯》：“時能喚鄰里，小甕酒新漉。”宗爺，即南宋抗金名將宗澤，臨死前在病榻上還連呼三聲“渡河”。這里是說，就像聽到隔壁做官人家在蒸酒，不時發出濾液下滴的聲音，好比宗澤老人家在病榻上連續發出“渡河”的呼聲，號召我們渡過黃河，與敵人血戰到底。

謝覺哉四歲從師讀蒙館，十一歲讀完五經。考取過秀才，教過私塾，學過中醫，學識豐富，有深厚的國學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