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業與業余

□韋思

會做飯的人很多，但能拿出幾個美肴絕味者不多。烹飪也是一種專業。既專業，確有門外漢難以企及的獨到之處，似也不必迷信所謂大廚，離其行當很近的東西，他亦可能存在短板。

作曲也一樣。《西游記》的作曲許鏡清先生，“敢問路在何方”“女兒美”特色鮮明膾炙人口。有一次我和他坐在錄音棚等歌手，我忽發奇想，非要他給我唱兩句他寫的歌，等到其終于憋出兩句來，我馬上評價道：不敢恭維。音準沒得說，但嗓音和韻味顯然業余。

還有一次，我逼著總政歌舞團作家賀東久唱他寫的“莫愁、莫愁”，那嘶啞嗓音發出的“變奏曲”聽得我大笑不止。

當然，也有既作詞作曲唱功也還可以的，如王佑貴、徐沛東等，那崔健就更沒得說了。

記得在機房做《李衛當官》后期配音時，劇情中有一段父女在茶館賣唱的情節，前期現場拍攝，演員的演唱只是動了動嘴并沒發聲，而后期配音不可能專門去找人來唱那么兩句。作曲雷蕾女士扭頭問我，老周，咱倆試試吧！我說試試就試試，我看著簡譜哼哼了兩遍，說：錄吧。

最后給觀眾呈現的那一段小劇情，正是我倆合作配唱的江南小調。

雷蕾唱歌很好，只是嗓音較小，我則能算勉強及格。

許多行當，有的業余愛好者潛心自我修煉，最后呈現的效果完全可以和專業媲美。有極少人甚至能跨文理、跨專業都做得頗為出色，關鍵是要有悟性、下功夫，或許還得加上天分。

烹飪也一樣。尤其中餐，制作很難標準化，同樣一個菜系，大套路基本一致，不同制作者各自融入了自己的個性和美學取向，有心者就能品鑒出大同小異的東西來。

有的人進入某一專業，實際上是誤入歧途，費力巴哈地勤學苦練，結果卻成效平平，甚至鬧出笑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