鳑鲏也是魚

黃森林

少時的家鄉，天藍云白、草綠水清，好山好水有好魚，河湖壩堰里，水草鮮嫩，魚兒肥美。那些魚讓人大飽口福，回味無窮。但是卻有一種魚，人們不甚喜歡，很少把它們請上餐桌，要么棄之不問，要么帶回犒賞鴨貓，那種魚就是鳑鲏，家鄉人稱之為四方皮子。

鳑鲏頭小無頸，身體單薄，形如扇子，體態較小，長不過拃，往往生長在水草豐茂的溪流以及清澈的湖泊中，對水質要求很高，而家鄉的水域遼闊，環境優美，很適合鳑鲏繁衍生息。無論打魚，還是下網，或者垂釣，總會與鳑鲏不期而遇。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同是一池水里養的魚，鳑鲏卻很不受人待見，有人說它味苦難咽，有人說它刺多肉少，也有人說它沒有營養價值。反正從小到大，在我的印象中，鳑鲏就不能像其它魚兒那樣被人喜歡和接受。

有次到南方出差，同學熱情款待，席間居然上了一道紅燒鳑鲏。一開始，我還以為是什么品種的海魚，可同學卻一本正經地告訴我說就是家鄉的鳑鲏。我有些疑惑，不是說鳑鲏不好吃嗎，怎么在南方卻被用來招待客人。同學笑而不語，夾起一條鳑鲏，放到嘴里，慢慢咀嚼著，很享受的樣子。我遲疑了一下，也夾起一條，學著同學的樣子，輕輕地咀嚼。你別說，鳑鲏的味道很是醇香酥脆，別具風味，哪里有什么苦味呢？看來那么多年，我錯過了多好的一道美味。同學告訴我，鳑鲏在南方很受人們青睞，被當成是地地道道的魚兒。即使釣魚比賽，也算尾數，有的地方還專門進行釣鳑鲏比賽。

前不久到表弟家玩，一進客廳，迎面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大大的魚缸，里面養有不少魚。我停下腳步，欣賞起魚來。突然，在眾多的魚中，我發現了鳑鲏的身影，就不由感到有些可笑，心想表弟真是閑著無聊，居然把家鄉人人嫌棄的鳑鲏養在魚缸。表弟看出了我的心思，告訴我說，現在養鳑鲏是一種時尚，說鳑鲏是一種很好的觀賞魚類。我愣了一下，不由仔細地觀看起鳑鲏來，在柔和的燈光地照射下，小巧玲瓏的鳑鲏色彩斑斕，很是絢麗奪目，它們輕輕游弋，閃閃發光，撩人遐思。真沒想到，從前不受人待見的鳑鲏，如今卻堂而皇之地被人們請上了大雅之堂。原來鳑鲏不光是魚，還是有很高觀賞價值的魚。鳑鲏真的咸魚翻身了。

周末，我到河邊垂釣，居然釣到了十幾條鳑鲏魚。我很是欣喜，再也沒有輕易地將它們扔掉，而是高高興興地將它們帶回家，準備用它們做一道美味佳肴。莫道鳑鲏不是魚呀，鳑鲏的味道，誰嘗誰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