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香玲 杜歡政 宋淑葦
(1.同濟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上海200092;2.井岡山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江西 吉安343009)
人類的第一個歷史活動就是生產物質生活本身,而農業生產是人類生存和“創造歷史”的首要條件[1],又是人類繁衍、經濟發展和社會穩定的基礎,具有“壓艙石”的重要作用。習近平總書記在2020年中央農村工作會議上強調:“農為邦本,本固邦寧。”[2]農業既肩負著保障國家糧食安全的重任,又肩負著農民增產增收的重任,也肩負著建設美麗中國生態屏障的重任。農業的升級轉型和綠色發展不僅關乎著億萬農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而且關乎著“兩個一百年”目標的順利實現。黨的十九大報告提出鄉村振興戰略,通過推動農業全面升級、農村全面進步、農民全面發展,滿足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農業全面升級是鄉村振興的重要支撐。農業基礎作用穩固,農村社會才能和諧穩定,農民才能安居樂業,鄉村振興目標才能得以實現。然而,在“四化同步”發展過程中,農業發展還是短板。之所以農業發展成為短板,是因為農業生態環境問題制約了農業綠色發展。因此,分析農業綠色發展面臨的生態環境現狀,在此基礎上,探尋農業生態環境治理之路,既為農業綠色發展提供良好的生態環境,又為鄉村振興夯實生態環境基礎。
長期以來,人們普遍關注工業帶來的生態環境問題,忽視了工業化農業對生態環境造成的影響和破壞。事實上,工業化農業也會對生態環境造成影響和破壞。聯合國政府間氣候變化專門委員會(IPCC)第四次評估報告指出,工業化農業溫室氣體(CO2、CH4、N2O)排放量是全球溫室氣體排放的第二大重要來源,約占全球溫室氣體排放量的21%。改革開放以后,隨著國家工業化的步伐,我國農業也逐步走向工業化道路。工業化農業為我國糧食“增產增收”保障人民豐衣足食做出積極貢獻的同時,也對農業生態環境造成重要影響。農業生態環境的惡化不僅嚴重制約著農業綠色發展,而且影響著鄉村振興戰略的順利實施。同時,鄉村振興也亟須農業走綠色發展之路,實現農業全面升級轉型。
1991年,聯合國糧農組織發表《登博斯宣言》,首次提出發展可持續農業的目標,以滿足人類世世代代對農業的需要。以粗放經營型農業生產方式為主的工業化農業以高投入、高耗能、高產出為特征,以拼資源、拼消耗為手段,以單方面追求農業產量增長為目的,在保障人民豐衣足食的同時,也帶來了農業資源過度開發、農業內外源污染等問題。因此,工業化農業具有不可持續性,是農業全面升級需要突破的瓶頸。農業轉變生產方式,推行綠色發展方式是突破農業發展瓶頸的唯一出路。綠色農業生產方式要求農業整個生產環節實現生態化,包括農業生產要素、農業耕作方式、農產品等均遵循生態規律,兼顧了農業生產的經濟效益、社會效益和生態效益,既節約資源,又保護生態環境,確保農產品產出高效和質量安全,促進農業全面升級轉型。
十八屆五中全會提出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的新發展理念。在農業領域,發展綠色農業是貫徹新發展理念的必然要求。農業綠色發展就是讓農業回歸綠色本色,通過推進農業廢棄物資源化,減少農業對農藥和化肥的依賴;加強農業面源污染治理,改善土壤地力;實行耕地輪作休耕、退耕還林、退牧還草等措施,修復農業生態系統,激發農業生態系統的內生功能和機制。農業綠色發展不是農業的倒退,恰恰是農業生態環境的本質追求。綠色農業把增加綠色優質農產品供給放在突出位置,打造品牌農業,實現質量興農、綠色興農。注重農業生產、生活、生態等多種功能協調發展,加快農業自然資本的增值,“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3],農業生態環境好了,“土地上就會長出金元寶,生態就會變成搖錢樹”[4],才能勾勒出優質高產、天藍地綠的美麗農業畫卷。
人類生產活動包括農業生產都要遵循自然規律。馬克思曾說:“不以偉大的自然規律為依據的人類計劃只會帶來災難。”[5]恩格斯以美索不達米亞、希臘、小亞細亞以及其他各地的居民為例,批判他們為了得到耕地,大肆砍伐森林,結果意想不到的是,今天這些地方竟因此成為荒蕪不毛之地,原因就在于他們沒有遵循自然規律,導致自然生態失衡,“使這些地方失去了森林,也失去了積聚和貯存水分的中心”[6]。農業綠色發展要求人們在農業生產中認識和正確運用自然規律,不“竭澤而漁”,不“焚藪而田”,保護農業生態環境,讓河流恢復生命,流域重現生機,實現人與自然之間和諧共生,為老百姓留住鳥語花香的田園風光,促進人與人之間和諧相處,社會和諧發展,這也是鄉村振興的應有之義。
隨著我國城鎮化進程的快速推進,城鎮人口不斷增加,2018年我國城鎮人口比率達到59.58%。越來越多的人口聚集在城市,大量排泄廢棄物回不到土地,造成土壤養分循環的斷裂,正如馬克思所說:“人以衣食形式消費掉的土地的組成部分不能回到土地,破壞著人和土地之間的物質變換。”[7]與此同時,為滿足居民生活需求和產業化需要,畜禽養殖業朝規模化和集中化方向發展,使得畜禽與它們的飼料生產地分離,再加上合成肥料的廉價化,為土壤養分循環的第二次斷裂提供了舞臺。土壤養分循環的二次斷裂使得我國農業生態環境加劇。耕地資源壓力凸顯、農業面源污染狀況嚴峻、農業水資源日趨緊張等是我國農業綠色發展面臨的生態環境問題。
耕地是農業不可或缺的基本資源和條件,糧食產量、農產品質量與耕地總量和質量息息相關。隨著我國工業化和城鎮化進程的不斷推進,城鎮基礎設施對建設用地的需求持續增加,同時,農村勞動力大規模涌入城市,一些地方耕地撂荒現象嚴重,再加上自然災害等原因,堅守十八億畝耕地紅線面臨嚴峻挑戰。我國耕地后備資源潛力較小,以荒草地、鹽堿地、內陸灘涂和裸地為主,并且大多數呈零散破碎性分布。耕地后備資源受生態環境制約大,開發利用成本高且難度大,稍有不當極易引發水土流失、土地沙化等嚴重后果。同時,我國土地荒漠化和沙化狀況也不容樂觀。截至2014年,全國荒漠化土地面積261.16萬公頃,占國土總面積的27.20%;全國沙化土地總面積172.12萬公頃,占國土總面積的17.93%。受土地荒漠化和沙化的影響,我國干旱、半干旱區40%耕地存在不同程度退化,其中800萬公頃耕地危在旦夕。[8]2019年我國耕地質量平均等級為4.79等,屬于中等偏上水平,但我國耕地基礎地力較差,普遍缺乏養分,耕地資源壓力凸顯是我國農業綠色發展面臨的現實挑戰。
農業已超過工業成為我國最大的面源污染產業。農業生產環節眾多并且涉及要素較廣,農業面源污染在農業生產各個環節自覺不自覺就產生,具有隱蔽性、分散性和長期性等特征。化肥、農藥、農膜等過量使用,農業廢棄物資源化利用偏低等,均會加劇農業面源污染。首先,長期過量使用化肥不僅造成土壤板結,而且加劇土壤酸化,未被農作物吸收利用的化肥以雨水沖刷、地下滲透的方式進入地表徑流,污染地下水,給人類健康帶來潛在威脅。其次,農藥能有效控制農作物的病蟲害,提高農作物產量,但農藥的過量使用或濫用,不僅影響農作物產量,而且污染空氣、水體,甚至破壞生態系統,造成不可彌補的生態危害。農藥廢棄物的隨意丟棄和農藥的過量使用,對水體、土壤以及周邊生態環境造成直接危害。美國環境保護運動的先驅蕾切爾·卡遜在《寂靜的春天》一書中就以大量詳實的數據論證了農藥的不當使用造成生態環境惡化,導致自然界生態系統失衡,危害動植物及人體健康。再次,大量殘留的農用地膜引發的土地“白色污染”不僅影響農作物的正常生長,而且容易造成土壤次生鹽堿化。最后,我國農業廢棄物產生量大,農業廢棄物資源化利用偏低。未被資源化利用的農作物秸稈或隨意丟棄在村落周邊,或就地大面積焚燒,不僅影響村容村貌,而且污染空氣、水體。不經處理的禽畜糞便隨意堆放或排放,禽畜糞便中的氮、磷、重金屬等污染物,隨著雨水滲透到地下或流入水體,嚴重污染土壤和農業用水,對農業生態環境構成威脅。
水資源作為重要的生產與生活資料,對農業的發展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沒有水資源就沒有農業的發展。我國是一個干旱缺水的國家,也是世界上人均占有水資源最貧乏的國家之一。人均水資源占有量2300m3,僅為世界平均水平的1/4,耕地畝均水資源量1440m3,僅為世界平均水平的60%。近年來,農業用水已成為水資源消耗最大的產業。2019年我國農業用水3.6823×1011m3,占全國用水總量的61.2%。大水漫灌是農業灌溉的主要形式。大水漫灌不僅造成水資源消耗量大,而且水資源利用率低。2019年全國農業灌溉耗水量2.3876×1011m3,占耗水總量的74.6%,耗水率64.8%;農業灌溉水有效利用系數僅為0.559,低于以色列、美國、日本等國家0.7~0.8的水平。同時,水土資源空間布局不匹配。北方地區耕地面積占全國的60.5%,而水資源總量卻只占全國總量的19.1%。十三個糧食主產區糧食總產量占全國78.89%,水資源占有量僅為全國的40%。農業水資源日趨緊張與農業生產需求的矛盾,一定程度上制約著我國農業綠色發展。
隨著工業化和城鎮化進程的不斷推進,耕地資源壓力凸顯、農業面源污染狀況嚴峻、農業水資源日趨緊張等問題制約著我國農業綠色發展。為解決好“三農”問題,著眼于實現“兩個一百年”奮斗目標,習近平總書記從全局出發,做出實施鄉村振興的戰略決策。從2017年黨的十九大報告提出鄉村振興戰略,到2018年中央一號文件對鄉村振興戰略的實施進行具體闡述,再到2020年中央農村工作會議決定,“三農”工作重心發生歷史性轉移——全面推進鄉村振興,從傳統的重視農業轉向重視整個鄉村視域,為我國農業綠色發展帶來了重要機遇。只有在汲取傳統農業生態智慧的基礎上,采取加快農業科技進步與創新、提升農民生態意識、完善農業支持保護制度等舉措,才能從根本上解決農業生態環境問題,促進農業綠色發展。
我國傳統農業經過數千年的實踐發展,不僅地力常新壯,而且孕育出世界上唯一沒有中斷的中華文明,與我國傳統農業凝聚著豐富的生態智慧分不開。首先,我國傳統農業遵循自然規律,強調“三才”思想和“三宜”生產原則。“三才”思想是指天時、地利、人和,《荀子·富國》說:“上得天時,下得地宜,中得人和,則財貨渾渾如泉源。”農業生產遵循天、地、人和諧統一,農業生產則長盛不衰,換言之,就是農業可以走可持續發展道路。“三宜”生產原則是指因地制宜、因時制宜、因物制宜,在不同季節和農時進行相應的農業生產活動,宜農則農、宜林則林、宜牧則牧,農業生產中優勢互補、劣勢相消,實現農業生產的經濟效益、社會效益和生態效益相統一。其次,我國傳統農業在農業生產中保持土壤營養元素循環。傳統農業循環利用了農業中所有的副產品,幾乎沒有廢物產生。美國土壤學專家F.H.King在《四千年農夫:中國、朝鮮和日本的永續農業》一書中詳細介紹了我國傳統農業保持土壤營養元素循環利用的過程。從土壤中取出多少營養成分,又以農業品殘余部分的形式全部歸還給土壤,正所謂“生物體的排泄物,燃料燃燒之后的灰燼以及破損的布料都回到土里”[9]。同時,我國傳統農業采用輪作復種、間作套種、土壤輪耕等合理的耕作制度,有效維持了土壤肥力,使得地力常新壯。最后,我國傳統農業利用農業生態系統物種間的協同共生以及相生相克關系,通過耕作措施、天敵生物等生態方法防控農作物病蟲草害,“雜五糧、以備蟲害”“種花先養蟻”,很好地維護了農業生態系統平衡,傳統農業得以幾千年延續和發展。推進農業可持續發展,發展農業現代化,汲取傳統農業的經驗和智慧是不二選擇。繼承和發展傳統農業蘊含的農業生態思想,遵循人與自然的和諧共生,消弭土壤營養循環的二次斷裂,保證人與土地的“物質交換”,保護農業生態環境,通過有機嫁接、集成、融合、創新和利用優良的傳統農業技術和模式,大力發展生態農業才能實現農業綠色發展。
伴隨著我國耕地開發利用強度過大,部分地方地力嚴重透支,水土流失、土壤退化、農業面源污染已成為制約我國農業綠色發展的突出矛盾。進入21世紀,我國農業暴露的問題越來越明顯,農產品質量安全問題突出,農業生態問題更加嚴重,特別是新冠肺炎疫情的全球大暴發,糧食安全問題更加凸顯。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加快農業科技創新,在生物育種、智能農業、農機裝備、生態環保等領域取得重大突破。”[10]突出強調農業科技在改善農業生態環境和保護農業生態上的重要作用。利用農業科學技術,凈化農產品產地環境。全面實施農作物秸稈和畜禽養殖廢棄物資源化利用,一定程度上消弭人與土地物質變換的斷裂,保證土壤營養物質循環;全面推進測土配方技術,開發有機肥和高效肥,利用生態科學和精準施藥防治農作物害蟲,持續推進化肥農藥減量增效;強化土壤污染管控和修復;加強可降解農膜研發推廣,還土地以潔凈,“只有土地干凈,才能生產出優質的農產品”[11]。利用農業科學技術,加快實施農業生物育種。馬克思在《資本論》中多次強調,農業生產的對象是有生命的植物和動物,決定了農業生產是自然再生產和經濟再生產的統一,農業科學技術的進步與創新要充分考慮生物學因素。農業現代化,種子是基礎。在農業領域,培育和推廣農作物和牲畜的新品種是農業科學技術進步的一個重要表現。只有培育出高效優質的農作物和牲畜新品種,才有可能大幅度提高農產品產量和質量,才能從根本上解決糧食安全問題。利用科學技術手段,著力解決好農產品質量安全問題。利用現代信息技術,建立全國統一的農產品和食品安全信息追溯平臺,獲取從農業投入品、農產品生產、收購到儲存、包裝、運輸、銷售、消費全過程的信息記錄,實現農產品質量安全全鏈條追溯,建立從“農田到餐桌”的農產品質量安全體系,確保廣大人民群眾“舌尖上的安全”。
農民是農業生產和發展的主體,農民的生產生活與農業生態環境息息相關。一定程度上來看,農民既是農業生態環境的污染者,又是農業生態環境的受害者,更是農業生態環境的建設者。改善農業生態環境離不開農民生態意識的提升。奧爾多·利奧波德在《沙鄉年鑒》中指出:“沒有生態意識,私利以外的義務就是場空話。”[12]農業綠色發展進程中,農民必須具有較高的生態意識,否則就會阻礙農業進步。提升農民生態意識可以從三個方面著手。第一,培養高素質農民隊伍。培養高素質農民隊伍是提升農民生態意識的關鍵環節。隨著文化程度較高的農村青壯年大批外流,農村勞動力以“993861部隊”為主,農村勞動力整體受教育程度較低,嚴重制約著農民生態意識的提升。西奧多·W·舒爾茨在《改造傳統農業》中提出:“要想轉變傳統農業,就必須對農民進行人力資本投資。”[13]2021年2月,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出臺《關于加快推進鄉村人才振興的意見》,提出堅持把鄉村人力資本開發放在首要位置。通過完善農村教育體系,加快發展面向農村的職業教育,鼓勵和引導各類人才向農村基層流動,培養造就一支懂農業、愛農業的高素質農民隊伍,為提升農民生態意識提供堅實基礎。第二,加強農業生態環境宣傳教育。加強農業生態環境宣傳教育是提升農民生態意識最基本的途徑與方法。緊貼農業生產實際,重點講述農藥化肥的科學使用、農業廢棄物資源化利用、土地的合理開發等。以真實數據和典型案列,具象展示農業生態環境破壞后帶來的危害和隱患。靈活運用網絡新媒體(抖音、快手等),以喜聞樂見的形式對農民進行生態環境教育,提升農民生態意識。第三,開展農業生態實踐活動。引導農民開展生態實踐活動,就是鼓勵農民根據區域特點和自然資源稟賦,進行農業生態化生產,大力發展生態農業。政府出臺生態農業補貼政策和建立綠色食品認證制度,確保發展生態農業的農民得到實實在在的利益,正如毛澤東所說:“一切空話都是無用的,必須給人民以看得見的物質福利。”[14]唯有如此,才能調動農民發展生態農業的積極性和主觀能動性,讓農民認識到“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15],自覺踐行農業綠色生產方式。
農業生態環境涉及土地資源、水資源、氣候資源和生物資源等多種生產要素,完善支持保護制度,才能順利推進我國農業綠色發展。第一,落實最嚴格的耕地保護制度,堅守十八億畝耕地紅線不動搖。耕地是農業生產的基本保障。習近平總書記強調:“耕地是我國最為寶貴的資源,要實行最嚴格的耕地保護制度,像保護大熊貓一樣保護耕地。”[16]嚴格控制現代化發展進程中非農建設占有耕地,嚴禁六種耕地“非農化”行為,堅決遏制耕地“非農化”、防止“非糧化”現象發生。理順土地所有權、承包權、經營權“三權分置”之間的關系,在此基礎上,放活土地經營權,合理流轉土地經營權,鼓勵發展家庭農場、農民合作社等多種形式適度規模經營,以適應農業綠色發展的需要。第二,構建生態農業產業體系,促進農村一二三產業融合發展。充分開發利用生態農業的多種功能,建立農產品供給、農產品加工、休閑農業鄉村旅游等新業態,促進農村一二三產業融合發展,為農民就業增收創造新空間,讓農業成為有奔頭的產業。第三,健全農業保護的法律法規體系。農業轉型離不開完備的法律法規體系,國際上農業轉型取得成功的國家都有強大而完備的農業法律法規體系作支撐。美國擁有幾百部不同的農業法律,用于規劃農業行為;日本完整的農業發展法律法規體系,確保農業環保政策和措施的可操作性和延續性。相比之下,我國關于農業綠色發展的法律政策大部分是綱領性文件,對農業綠色發展的保障性措施針對性和可操作性較差。為此,應當逐步細化我國農業生態化發展的立法工作。正如黑格爾所言:“法律規定得愈明確,其條文就愈容易切實地執行。”[17]制定一部切合中國實際、內容科學、可操作性強的“農業轉型促進法”,作為我國農業綠色發展的基本依據,使我國農業綠色發展真正做到有章可循、有法可依。
總之,沒有良好農業生態環境的堅實基礎,農業綠色發展就受到限制,農業就無法振興;農業不振興,就沒有鄉村的全面振興。保護和治理農業生態環境是鄉村振興的首要條件。生態建設先行一步,不僅能夠滿足農業綠色發展的需要,而且也能夠夯實鄉村振興的生態環境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