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曉琴
汕尾職業技術學院公共課教學部,廣東 汕尾 516600
美麗鄉村是中國共產黨第十六屆五中全會提出的建設社會主義新農村的重大歷史任務時提出的,美麗鄉村建設的戰略定位關乎著社會主義建設成果能否為廣大的農民群體所共享,檢驗著“美麗中國”制度布局的一體性。對于美麗鄉村的建設而言,不能簡單的理解成“涂脂抹粉”式的形象變裝,或是景觀上的添置,只是注重于“面子”上的建設,忽略鄉村內生性的文化修復。2015年5月習近平在考察美麗浙江建設新成果時,指出:美麗中國要靠美麗鄉村打基礎。實際上,中國要美,鄉村必須美。建設各具特色的新農村,才會有千姿百態的美麗中國,美麗中國需要這種人人向往的鄉愁圣地、風情家園。民俗體育相對于鄉村文化具有不可或缺的情節依戀,它是由一定民眾所創造,為一定民眾所傳承和享用,并融入和依附與民眾生活的風俗習慣(如節日、禮儀等等)之中的一種集體性、模式化、傳統性、生活化的體育活動,它既是一種體育文化,也是一種生活文化,[1]可以說,民俗體育在某種程度上規約著人們的秩序生活,一方面,以其規則上的移植對鄉民進行道德上的考量和行為規范上的約束,另一方面,民俗體育預設鄉村文化的意義存在,強化鄉民的鄉愁情節與價值旨歸。事實上,民俗體育提供了一種形式獨特的教育場合,在民俗體育的參與過程中以其公開性的手段在鄉民中被感染、被教化并在鄉村生活秩序中得以適用,從而促使美麗鄉村建設的內涵延伸。更為重要的是,民俗體育在與鄉村旅游互動發展過程中在實現經濟增收、公共基礎施設建設等方面具有推動作用。基于此,在對美麗鄉村建設與民俗體育融合的現實考量下,分析其存在的主要問題,并通過“共生理論”對兩者之間的融合路徑進行深度拓展,以期促進美麗鄉村建設與民俗體育的深度銜接。
鄉村建設與民俗體育的融合發展是構建鄉土文化不可或缺的部分,兩者的深度融合能夠彰顯鄉村文化的豐盈特質,通過民俗體育的涉入提升鄉村建設的文化品性,兩者之間存在著相互依存、互惠共進的關系理路。然而,在鄉村建設過程中,由于觀念上的誤區,民俗體育的功能意義并未得到有效凸顯,甚至被現代強勢文化所裹挾,民俗體育的現實境遇堪憂。
長期以來,政界和學界對現代化的認識都存在一種誤區,中國的現代化運動必然是城市化發展的過程,是城市化的標準化覆蓋農村,城鄉差別逐步消滅的過程。觀念上的誤區致使美麗鄉村建設在簡單的復制城市樣本,對于鄉村中存在的一些民俗體育文化并沒有過多的關注。在鄉村建設的規劃過程中,民俗體育沒有納入其建設體系中,政府行為力度不足,在法律法規的制定、經費的投入、保護與發展的整體規劃與設計、政策的宣傳等都處以一種封閉的認知狀態。或者說,民俗體育的納入只是一種裝飾性的意象,在實際的執行過程中,對民俗體育的地方性、封閉性有目的的臆想,甚至被視為糟粕文化而被取締,對民俗體育開展所需的器物載體替之于標準化的農民健身工程建設。從目前農村體育的現狀來看,傳統的西方體育項目也已成為日常鄉村體育文化的支撐體系,民俗體育的存在空間被西方體育文化碾壓。在很大程度上,現狀的發生和相關部門對兩者之間關系的錯位評估有關,對于民俗體育的認識僅停留于一般性的體育活動,鄉民在體育活動的參與度上同樣受制于不同的年齡歸類,在鄉村參與體育活動的人群大多數處以低年齡群體,中年與老年群體的休閑生活則充斥著低俗性與膚淺性的休閑活動(賭博)。民俗體育更多的是一種鄉土文化的皈依,聯結著鄉民的鄉愁依戀,民俗體育游離于鄉村建設中難續鄉村文化之本源。
另一方面,美麗鄉村建設在盤活民俗體育資源帶動鄉村旅游潛力巨大,但目前兩者之間的互動發展仍處以粗放型的發展階段,尤其是在利益驅動下,民俗體育被工具性販賣,甚至因利益的競爭給鄉村建設帶來一層爾虞我詐的色彩,并無情地咬噬著傳統的價值觀和倫理道德,農民陷入了城市道德觀念和鄉村傳統道德觀念相沖突的尷尬、無序狀態[2]。當民俗體育被利益所牽制,自然難以擺脫世俗主義的禁錮。聯系到目前國內民俗體育的旅游現狀,利益的牽動已經促使民俗體育文化表現出三種趨勢,一是功能性轉變,民俗體育從節日慶典中脫離出來,不受時間地點的約制進行公開化的表演,為趨合游客的獵奇心理,隨意更改民俗體育的規訓文化,民俗體育原有的敬畏價值被置空,文化的體驗性習得被包裝成快餐式文化模式出售。二是形式性僵化,民俗體育在鄉村旅游中從形式到內容沒有注入于創新成分,諸多民俗體育活動以單一觀賞性為主,參與性、體驗性較差,和鄉村的生活體驗不具備不可約化的關聯,只注重于程序的簡單重復操練,多數的旅客只是簡單的情景吸引,缺乏鄉土文化的內在體驗,容易產生審美疲勞。三是主體性的缺場,鄉民是民俗體育文化的延續主體,在民俗體育文化的實踐中扮演著不可或缺的角色,但事實上,鄉民是離場的,開發商為了吸睛效應,突顯戲劇成分,雇傭專業表演者替代角色,民俗體育的操練與本源性特性相背離。
共生理論的核心觀點是:不同種屬按照某種物質聯系,存在于一定的生態環境,形成相互協調,相互依存或者相互抑制的發展關系,共同生存在一起。共生理論在形式上借用了生物共生論的某些概念,與社會存在的各種關聯在借用、聯想的機制效應同樣可適用。按照社會學對其共生方式的提煉,可分為單方依存、偏利依存與互惠依存三種模式,三者之間是一個動態的演繹程序,外部條件的刺激與內部關系的調適促使共生模式的良性轉換。
2.2.1 要素關聯、條件優化
民俗體育與鄉村建設構成了共生系統的共生單元,兩者之間的共生關系取決于它們之間內部要素的關聯度及外部條件的優化性。從要素的關聯度來看,民俗體育蘊含的情感依附性、民間規約性、文化團塊性、體力強化性及表演致趣性與鄉村建設目標導向下的品質生活提升、鄉村文化自覺、社會交往樸素性具有天然的契合基礎,因此,要轉變以往對民俗體育的錯誤評估,將民俗體育嵌入到美麗鄉村建設的關鍵環節中。從條件的優化性來看,社會政策、法規、文化、組織等外在的條件刺激著兩者共生關系的深度與廣度,單依賴于內部要素的關聯忽視外部條件的支持民俗體育很可能會不自覺的被現代性文化強勢肢解,因此,需進一步優化民俗體育與鄉村建設的政策融合體系,強化政策導向功能,扭轉民俗體育在鄉村從孤立生存到共生共贏。
2.2.2 結構轉換、形式創新
民俗體育在鄉村建設中具有價值產業鏈延伸值,粗放型的旅游供給按照單一模式在結構上束縛產業鏈的性能優化,目前鄉村體育旅游的發展處以一種初級階段,產業結構的合理化和高度化缺乏協調效應。因此,在結構上要協調民俗體育發展中出現的活動項目形式單一、組織形式散、項目低水平重復以及功利主義主導的局面,民俗體育與鄉村旅游耦合的結構轉換要義在于平衡文化延續與經濟需求之間矛盾,一方面依賴于民俗體育文化在保持核心內容的基礎上實現自我的再生產,可依據文化需求性質區分前后臺場域,在前臺場域與鄉村旅游相關聯,對民俗體育文化的內核保持真實性的情感體驗并且與現代性的文化要素有選擇性的融合,在后臺場域,民俗體育文化更多的與鄉村內在性的生活秩序相關聯,對民俗體育原初的文化蘊含活態救贖,抑制現代強勢文化對其產生流變影響[3],另一方面,要以民俗體育為龍頭,疊加旅、農、工、貿等產業,尤其注重民俗體育在產業升級上的拉動效應,圍繞民俗體育旅游開發相關產業的附屬價值。
美麗鄉村建設與民俗體育的融合發展涉及的參與部門機構復雜(民委、體育、旅游、地方政府等機構),利益多元化,在制定相關的政策過程中往往各自為政,互不融通,致使美麗鄉村建設的整體規劃缺乏聯動機制,因此,為實現鄉村建設成果的目標達成,打破地方部門的孤立狀態勢在必行。首先,成為跨部門的合作組織統領機構,協調各方資源、信息等要素,實現有效銜接,著重解決瓶頸制約。在制度設計上,對民俗體育在鄉村建設過程中的現狀進行全方位的普查形成調研報告,摸清根基,統一規劃、協調開發,出臺具有針對性的政策導向,例如跨部門的政策合力在民俗體育的挖掘整理、財力支持,保存機制、宣傳引導、傳承人制度等方面優先考慮。制定相關的鄉村經濟振興政策,對民俗體育的開發價值進行合理的評估和定位,突出民俗體育旅游特色,結合鄉村地理景觀,打造運動休閑區域塊,推動民俗體育與現代體育產業鏈的完善。
民俗體育在鄉村建設中出現的資源開發不充分、產品運營質量低、市場運作缺乏和鄉村人才的缺乏關聯密切,鄉村建設規劃與城市規劃在知識體系、組織方式、工作方法、實施過程都不盡相同。針對鄉村旅游建設中人才缺乏的問題和現實條件,必須轉換觀念,就地取才,提出多元性人才協調融合的觀點,具體包含三方面,一是以鄉民為基礎建立一批體育人才培養與教育示范基地,根據當地民俗體育的經營與就業的需要,組織相關的培訓方向,在體育表演、體育賽事組織等方面重點關注。二是鄉村旅游開發商要注重創新性經營人才的培育, 在經營理念上創意提升,可通過經驗汲取,人才引進、資源共享等方面實現合作共贏。三是院校參與,政府積極引入高校專家團隊,強強聯袂,建立村—校扶持模式,對民俗體育與鄉村建設的整體規劃與具體運作把脈開方。
品牌建設涉及到地域差異、文化氣質差異和服務個性差異三個方面,三者的契合能形成品牌的最大效應,但在品牌診斷、品牌定位、品牌擴散的策略選擇上目前沒有一個全局性的策劃和營運策略能夠將民俗體育與鄉村旅游的品牌特質進行有效整合和延伸。因此,在品牌開發過程中,首先強化民俗體育的文化內核建設,以民俗體育文化品牌為特色,擴充民俗體育內容,選擇具有地方特色的休閑活動融合其中,在點—線—面上進行資源整合。第二,鄉村旅游并非是單一的模式,民俗體育旅游與鄉村綠色景觀、休閑農莊,觀光果園,茶園、花園,休閑漁場,農業教育園,農業科普示范園等都可以相應的融合發展。第三,借助互聯網+的優勢,通過網站平臺進行信息分享、資源互動,在活動發布、圖片分享、信息交流等方面提升個性化服務意識。
民俗體育在美麗鄉村建設有待于進一步的共生發展,目前兩者游離甚至肢解的存在現實,限制了民俗體育在鄉村建設中的功能意義的延伸,也制約了美麗鄉村建設關于“五位一體”的戰略布局,尤其是在《健康中國2030》政策的頒布下,民俗體育所具有的價值提升到一個新的高度,通過民俗體育與鄉村旅游的互動發生促使鄉民養成科學、健康、文明、合理的生活方式也就具有現實上的可能。總體而言,民俗體育與鄉村旅游的融合發展是基于共生基礎之上的,在考量兩者之間的要素結構上,詮釋了共生的推進路徑,為民俗體育與鄉村建設的共同發展提供了方法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