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法治體在新時代全面依法治國統籌推進中的奮進之路

于善旭

在“兩個一百年”奮斗目標歷史交匯的重要節點，黨和國家前所未有地連續推出一系列重大法治舉措：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確立奪取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新勝利的法治目標之后，黨中央召開全面依法治國工作會議，確立了習近平法治思想的指導地位；全國人大頒布“十四五”規劃和2035年遠景目標綱要，清晰擘畫了未來法治中國建設的宏偉藍圖。與此同時，關于法治社會建設、法治中國建設、法治文化建設、法治政府建設等一系列重磅文件相繼頒布。這些空前集中的法治部署，昭示著新時代以來我國全面依法治國奮力推進的賡續提升，確立了啟航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新征程中攀躍法治中國建設新境界的前行綱領。建設體育強國是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重要組成部分，全面依法治體同樣是全面依法治國不可或缺的重要任務和內容。在新時代全面依法治國的統籌推進中，黨和國家不斷增大體育法治的建設力度，依法治體得到有力的推動。在新的歷史起點上深化全面依法治體，推進體育現代治理法治化，更要緊密依從和把牢全面依法治國的時代大勢與戰略全局，在中國之治的再進發中獲增新的發展動力與活力，努力開創與法治中國和體育強國建設相協調的中國特色現代法治體育的新局面。本文以統籌推進為視角，對新時代全面依法治國中依法治體的發展脈絡和對新發展的展望做些探討。

1 統籌推進是全面依法治國謀篇布局的重要原則

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把“堅持系統觀念”確立為啟航新征程經濟社會發展必須遵循的重要原則，強調“加強前瞻性思考、全局性謀劃、戰略性布局、整體性推進”[1]。新時代以來，黨中央不斷強化系統、協調和統籌的發展理念，明確指出要構建系統完備的制度體系，要注重改革的系統性、整體性、協同性，持續統籌推進“五位一體”總體布局、協調推進“四個全面”戰略布局。十九屆五中全會，又進一步提出統籌國內國際兩個大局、統籌發展和安全等統籌要求。堅持系統觀念的統籌推進，已成為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全面發展的重要模式，并展現出巨大的實踐偉力。全面依法治國，在完成作為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強大支撐的使命后，又納入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協調推進新的戰略布局之中。習近平總書記再次闡明將全面依法治國置于統籌推進整體奮斗的重要意義，指出“只有全面依法治國才能有效保障國家治理體系的系統性、規范性、協調性，才能最大限度凝聚社會共識。在統籌推進偉大斗爭、偉大工程、偉大事業、偉大夢想的實踐中，在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新征程上，我們要更加重視法治、厲行法治，更好發揮法治固根本、穩預期、利長遠的重要作用”[2]。

在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中統籌推進依法治國，既要對為什么實行全面依法治國作出科學回答，也需要對怎樣實行、如何推進全面依法治國，從戰略性、統領性、全局性的謀篇布局方面進行深刻理解[3]。全面依法治國作為系統工程，必須堅持統籌兼顧、把握重點、整體謀劃，注重系統性、整體性、協同性，統籌推進法治中國建設[4]。十八大以來，黨中央在全面依法治國的各項部署中，精辟概括了一系列統籌推進的新理念、新思想、新戰略，明確堅持依法治國、依法執政、依法行政共同推進，堅持法治國家、法治政府、法治社會一體建設，堅持依法治國和以德治國相結合，堅持依法治國和依規治黨有機統一，強調全面推進科學立法、嚴格執法、公正司法、全民守法，確立形成完備的法律規范體系、高效的法治實施體系、嚴密的法治監督體系、有力的法治保障體系和形成完善的黨內法規體系的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體系的目標任務，要求統籌推進國內法治和涉外法治。與此同時，黨中央還作出組織機構上的重大決策，成立中央全面依法治國委員會，以加強黨對全面依法治國的統一領導，統籌推進全面依法治國工作[5]。

習近平總書記以辯證唯物主義與歷史唯物主義的世界觀和方法論，指出系統觀念是具有基礎性的思想和工作方法，必須從系統觀念出發加以謀劃和解決，全面協調推動各領域工作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6]。統籌推進全面依法治國，正是堅持系統論的思維方式和工作方法，將全面依法治國作為一項系統工程，進行總體布局、通盤籌劃和協調操控。在習近平法治思想的一系列深刻闡發中，無不彰顯著統籌推進的全局戰略和系統思維，成為引領全面依法治國奮進發展的遵循與指南。在此基礎上，黨中央印發《法治社會建設實施綱要（2020—2025年）》，明確提出“加強統籌協調”的要求；又在《法治中國建設規劃（2020—2025）》中，進一步將“堅持統籌推進”明確為全局性的重要原則[7]。

全面依法治體，是全面依法治國的組成部分和在體育領域的應然要求。全面依法治國的統籌推進，也必然在全面依法治體中得到充分展現，使其既成為新時代依法治體獲得更多法治全局滋養支撐的重要特征，又是新征程全面依法治體必須堅持的理論思維和指導原則。

2 進入新時代的依法治體愈益納入依法治國的法治全局

黨的十八大以來，體育強國建設在國家強國戰略的整體布局中加快推進，體育發展在國家經濟社會發展中的地位空前提升。習近平總書記強調，“體育承載著國家強盛、民族振興的夢想。體育強則中國強，國運興則體育興”“要把握體育強國夢與中國夢息息相關的定位，把體育事業融入實現‘兩個一百年’奮斗目標大格局中去謀劃”[8]。這在黨和國家對體育改革發展的制度安排上同樣得以生動彰顯。依法治體獲得全面依法治國統籌推進的有力促進，國家對體育依法治理多方面綜合施策，依法治體越來越多地納入到全面依法治國的法治全局之中，成為新時代以來體育法治建設的重要動力和顯著特色。

2.1 國家層面專門針對體育的規范性文件密集頒布

我國已有一定的體育立法基礎，但嚴格意義的法律規范數量不多，且總體層級不高，國家層面只有1部法律和幾部行政法規，有些還亟待修改。我國體育法規體系中，大量從中央到部門到地方的規范性文件在發揮作用。但是，過去國家層面的規范性文件也數量較少，出臺間隔時間較長。國家體育總局官網顯示，1999—2012年，現行有效的黨中央國務院制定的體育文件僅有7件[9]。

黨的十八大以來，為適應國家對體育工作統一謀劃布局的需要，國家層面對體育進行規定部署的規范性文件明顯增多，且密集頒發。2014—2020年，國務院、國辦、中辦和國辦聯合制定專門針對體育工作的規范性文件已有12件之多，涉及以下內容：（1）發展體育產業，以國務院《關于加快發展體育產業促進體育消費的若干意見》為主干，包括國辦分別制定的發展體育健身休閑產業和競賽表演產業、促進全民健身和體育消費推動體育產業高質量發展，以及擴大包括體育等多個領域消費的多部文件；（2）發展全民健身，有國務院制定的《全民健身計劃》，國辦新頒關于發展群眾體育并突出解決全民健身場地設施問題的文件；（3）發展學校體育，在國辦制定強化學校體育文件后，中辦國辦聯合頒發《關于全面加強和改進新時代學校體育工作的意見》；（4）促進有關運動項目發展，國辦印發《中國足球改革發展總體方案》，中辦國辦印發大力發展冰雪運動的意見；（5）對加快建設體育強國進行部署，國辦印發《體育強國建設綱要》。

在這些文件中，國家從多個方面對體育改革發展進行了現代化建設的全局考量：將全民健身上升為國家戰略，使全民健身成為健康中國建設的有力支撐和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國家名片；從保障和改善民生、培育新的經濟增長點高度，促進體育產業和體育消費，推動體育產業成為國民經濟支柱性產業；將學校體育作為實現立德樹人、提升學生素質、推進教育現代化的基礎性工程，提出把學校體育工作擺在更加突出的位置；從順應人民群眾新期待、提升體育大國形象進行足球改革發展部署；以辦好重要歷史節點標志性活動的北京冬奧會為契機，立足擴大群眾參與，提出發展冰雪運動舉措；充分發揮體育在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新征程中的作用，順應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提出加快推進體育強國建設，努力將體育建設成為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標志性事業。密集發布實施的這些文件，為新時代體育改革發展的把舵定向、更好服務于經濟社會發展和民生福祉提供了有力的法治保障。

2.2 體育工作嵌入一系列國家綜合性制度規范之中

在新時代各項事業的發展中，體育價值進一步彰顯，被賦予更多更高的功能定位。習近平總書記對體育作出一系列重要指示，從多方面闡明了體育發展的重要意義，激勵著體育強國建設步伐的不斷加快，促使體育進一步與經濟社會發展更加廣泛的聯系和深入的融合，也使體育發展的綜合性特征在國家層面規范性文件中更加普遍地展現，有關體育的內容越來越多地進入到國家多個方面的制度規范之中。據不完全統計，2013—2021年初，在以黨中央和國務院、國務院、中辦和國辦、國辦為主體制定的各種規范性文件中，除了很多綜合性內容對體育具有普遍性部署和指導意義外，已有40多部綜合性或其他領域工作的文件包括體育內容，數量之多和范圍之廣前所未有。

這些國家層面包括體育內容的規范性文件主要分布在如下方面：（1）在國家“十三五”規劃、“十四五”規劃和2035年遠景目標中包括體育部署的同時，國務院還印發多個事業和領域的“十三五”專項規劃，其中在衛生健康、教育事業、公共服務、文化發展、老齡養老、少數民族、旅游業發展和標準化建設等規劃中提出了體育發展要求。（2）在推進健康中國建設中，《“健康中國2030”規劃綱要》和實施健康中國行動文件，多處設有體育與全民健身內容。（3）在公共服務方面，關于向社會力量購買服務、購買公共文化服務及建立公共服務標準體系等文件中，包含公共體育服務的內容。（4）在推進教育發展上，先后印發的中國教育現代化2035、提高義務教育質量、深化教育評價改革以及推進高中育人方式改革等文件中，都有關于學校體育的規定。（5）在城鄉社會發展上，在關于新型城鎮化、城鄉社區治理、城鄉融合發展、城鎮小區改造、特色小鎮發展、推進鄉村振興、支持革命老區發展等10多部文件中，從不同方面涉及體育發展。（6）在發揮體育經濟功能方面，在發展養老服務業、促進健康服務業、發揮新消費引領作用、促進消費結構升級、激發社會投資、完善促進消費、發展流通商業、建設高標準市場體系等文件中，對發展體育產業和體育消費提出要求。（7）在其他社會建設方面，在公民道德建設、全民科學素質、知識產權保護、愛國衛生運動等文件中，也包括有體育內容。

2.3 國家立法不斷為體育發展擴增新的法律基礎

法律是治國之重器，良法是善治之前提。全面依法治體，要依賴于憲法和法律為其奠定堅實的法治基礎。國家為依法治體提供的法律依據中，包括憲法對國家發展體育的有關原則性規定，還專門頒行了《體育法》。在體育發展要普遍適用相關法律的同時，部分法律也載有某些體育條款以專門適用。但總體上我國法律層面直接的體育規范數量較少，有待進一步擴充。

在新時代全面依法治國的統籌推進中，《體育法》修訂工作駛入快車道，已列入十三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立法規劃[10]和2021年立法計劃[11]。全國人大社會委作為牽頭單位正抓緊推進，新法有望不久后出臺。同時，有關體育的法律規范在其他新創新修的法律中也迅速增多。

2016年頒布的《公共文化服務保障法》中，有直接規定提供體育場館和體育活動服務，開展城鄉、社區、單位、學校、軍隊、民族地方群眾性體育活動的十來個條款，明確了各級政府的公共體育服務職責。2019年頒布的《基本醫療衛生與健康促進法》，健康促進章節中有8款內容關于體育，包括體育宣傳、學校體育、體質監測、設施開放、職工健身等，設置了加強學校體育工作、完善全民健身公共服務的專門條款。這兩部法律將國家有關公共體育服務、全民健身與全民健康深度融合的政策理念上升為法律規定，首次在非專門體育法律中設置多條體育規范，擴充和增厚了體育發展的法律根基。

我國立法中具有里程碑意義的新頒《民法典》，同樣也為保障體育發展設置了相應條款。除了繼續保留原《物權法》中體育設施產權的規定外，為促進體育活動開展和保護參與者的合法權益，在原《侵權責任法》基礎上，對未盡到安全保障義務、造成他人損害應當擔責的經營者、管理者、活動組織者的所在場所中明確增加了體育場館。特別是新增的自甘風險條款，引起高度關注和強烈反響，對轉變傳統觀念，促進體育活動順利開展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12]。同時，為進一步提升反興奮劑法治水平，在《反興奮劑條例》對興奮劑入刑有所規定但適用不暢的情況下，最高人民法院2019年底頒布非法使用興奮劑刑事案件適用法律的司法解釋；2020年，全國人大常委會通過《刑法修正案（十一）》，增設了妨害興奮劑管理罪的條款，為維護體育健康發展擴增了刑法依據和司法保障[13]。

2.4 建立多個體育綜合協調機制依法推進工作實施

為適應體育工作的綜合性和全局性需要，國家逐步對部分體育工作采取建立部級聯席會議這一綜合協調機制，保證有關體育法規制度的貫徹實施和體育改革發展的有力推進。部際聯席會議，是為協商辦理涉及多個部門職責的事項，由國務院批準建立，各成員單位溝通情況，協調意見，推動任務落實的工作機制。國務院領導同志牽頭負責的，名稱冠以“國務院”字樣[14]。這是新時代以來國家對體育改革發展采取的新舉措，是全面依法治國統籌推進中為保證法律法規實施又一生動的體育展現。

近年來，國家已在體育工作中建立了三個部級聯席會議制度，其中兩個稱為國務院部級聯席會議制度：（1）根據《中國足球改革發展總體方案》，足球改革發展部際聯席會議制度于2015年建立。該聯席會議辦公室已制定或聯合制定了中國足球協會調整改革方案、中國足球中長期發展規劃、全國足球場地設施建設規劃等多個文件，全面推動足球的改革發展；（2）根據《全民健身計劃（2016—2020年）》關于“完善全民健身工作機制”“加強組織領導與協調”的要求，2016年12月，經國務院批準建立國務院全民健身工作部級聯席會議制度，已多次召開聯席會議和聯絡員會議，不斷強化政府主導、部門協同、全社會共同參與的全民健身組織架構的積極作用；（3）2020年12月，國務院辦公廳發函指出，國務院同意建立由國務院副秘書長為召集人的青少年體育工作部際聯席會議制度，在黨中央國務院的領導下，統籌協調青少年體育工作，協調解決青少年體育面臨的問題和體制機制障礙，協調落實有關法規政策。

3 新征程的依法治體要在依法治國的新進發中乘勢前行

當下，我國已步入“十四五”，開啟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新征程。根據黨中央建議，經全國人大通過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2035年遠景目標綱要》（簡稱《規劃綱要》）》，確立了2035年遠景目標和“十四五”發展目標中的法治建設目標，在法治與各項經濟社會發展工作緊密伴隨的同時，專門規定了法治建設任務，展現全面依法治國、構建新發展格局的奮斗圖景。要繼續依憑和獲取全面依法治國統籌推進為全面依法治體發展帶來最大紅利，抓住機遇，乘勢而上，邁出高質量發展的新步伐。筆者認為，貫徹習近平總書記和黨中央關于全面依法治國的一系列最新指示和部署，結合《規劃綱要》的有關要求，順應和借助全面依法治國統籌發展，當前依法治體需在以下方面做出努力。

3.1 加強全面推進依法治體工作的領導和頂層設計

全面依法治國所展現的歷史奮斗和現實進發，無不是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下取得的偉大成就，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建設的重大成果。黨的十五大，確立依法治國為治國方略，進而載入國家憲法。新時代以來，黨中央提出全面依法治國的政治決斷，作出專門決定并采取諸多重大舉措，將其納入“四個全面”戰略布局協調推進。近期，黨中央對全面依法治國空前連續地作出一系列重大部署，全國人大通過《規劃綱要》確立全面依法治國的行動綱領，進一步凸顯黨和國家對法治建設的堅強領導和戰略抉擇。黨的領導是推進全面依法治國的根本保證[15]。推進全面依法治體，同樣要按照黨和國家推進全面依法治國的保證方式，將切實加強黨的領導置于首位。要認真學習領會習近平法治思想的基本精神與核心要義，緊密結合黨中央全面依法治國重要文件和《規劃綱要》的貫徹落實，緊密結合習近平總書記和黨中央建設體育強國的系列論述與工作部署的貫徹落實，牢牢把握全面依法治國的政治方向，轉化為全面依法治體的生動實踐。

加強對全面依法治體工作的領導，需要領導力量的投入和組織機制的保證。黨中央組建中央全面依法治國委員會，習近平總書記親任主任，主持各次委員會會議并發表重要講話。委員會積極推進全面依法治國各項重點工作，各地區各部門和委員會各協調小組、成員單位履行責任，積極作為，推動委員會決策部署落地落實[16]。根據中央關于法治中國建設的最新部署[7]，各級政府體育主管部門要承擔起推進全面依法治體的重要使命，體育部門主要領導要履行好依法治體工作第一責任人的職責。同時，要健全法治工作的組織架構和工作機制，將依法治體與體育改革發展同部署、同推進、同督促、同考核、同獎懲，研究制定體育法治建設的指標體系和考核標準，加強對重大體育法治問題的法治督察，保證依法治體工作的協調運行與落實。

加強對全面依法治體工作的領導，還需做好頂層設計和系統規劃。全面推進依法治國是一個系統工程，是國家治理領域一場廣泛而深刻的革命[17]，要對其龐雜的系統要素進行總覽全局的協調把控，對大量難解問題深化探索、找準攻略，因而要加強頂層設計，進行系統規劃，作出制度安排。黨中央在決策部署全面依法治國中，除了將其列入深化改革、現代治理和其他綜合性制度與文件，還作出全面依法治國重要決定和各方面法治建設的專門文件，持續地進行工作引領。全面依法治體，同樣要進行整體布局和全面把握，需要相應的頂層設計和系統安排。全國對依法治體工作的綜合性文件推動，曾在《體育法》頒行后印發《關于加強體育法制建設的決定》[18]，制定過“十一五”和“十二五”體育法制建設專項規劃。當前，國家體育總局雖然有一些體育法治工作的專項文件，但仍迫切需要對全面依法治體做宏觀總體和重大舉措上的頂層設計，制定綱領性文件和中長期規劃，明確思路和對策，有針對性地解決突出矛盾和問題，引領各方面、各層次依法治體工作規范有序地持續發展。

3.2 聚焦國家部署和群眾關切的依法治體突出問題

依法治體是依法治國在體育領域的具體體現，既要隨動于國家統籌推進的部署安排，又要根據體育工作實際與需要創造性地貫徹落實。同時，要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指導思想，以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為根本目的，使人民群眾在體育中平等參與、平等發展的權利得到充分保障，為加快建成體育強國保駕護航。因此，當前依法治體工作要根據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提出進而在《規劃綱要》中展現的奮斗目標和戰略布局，將一體建設法治國家、法治政府、法治社會的各項任務，體現在體育改革發展和建設體育強國的多方面工作之中。特別是要立足高質量發展，堅持問題導向，面對人民群眾對體育的重大關切，著力補短板、強弱項，抓好緊迫需要解決的突出問題。

要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律體系的完善中加快《體育法》的修改步伐。強化和完善全面依法治體的法律根基，仍是當前體育法治的重中之重。在國家確立將體育建設成為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標志性事業的發展布局中，體育基本法的修改完善應屬于《規劃綱要》提出“加強重點領域立法”的范圍。修改《體育法》已有廣泛的社會呼吁和十多年的研究積累，期盼在國家立法機構的加緊工作和社會各界的支持下，與時俱進的新《體育法》能夠早日頒行。

要擴大全民健身高品質發展和公共體育服務的法治保障。根據新發展階段高品質生活的新要求，要切實抓住和解決全民健身發展和公共體育服務在法規政策保障方面的這些重點問題：為有效破解健身去哪的難題，做好國辦關于加強全民健身場地設施建設意見和《規劃綱要》對體育場地設施建設新要求的依法落實；為在健康中國建設中提供全民健身支撐和促進與全民健身融合發展，要落實黨中央國務院健康中國建設的有關部署，組織好全民健身專項行動，尤其是為落實體衛融合進一步探索和建立相關制度規范；為保障公民公平參與體育的權利，在國家健全公共服務制度體系中制定公共體育服務及其均等化標準，加大對貧困地區和弱勢群體的政策傾斜，并在推進婦女權益保障中建議考慮《婦女權益保障法》增設體育權益內容；為擴大相關法律實施保障，還要增強《公共文化服務保障法》《基本醫療衛生與健康促進法》在全民健身和公共體育服務方面的執法監督。

要進一步強化學校體育工作法律法規的有效促進與實施。青少年兒童體質和學校體育工作狀況堪憂的問題尚未在整體上得到根本改變，進一步強化和督促學校體育工作正常開展，是當前依法治體、依法治教的迫切任務。要結合建設高質量教育體系、提升未成年人關愛服務水平等多方面任務，貫徹中辦國辦全面加強改進新時代學校體育工作和中央深改委審議通過的深化體教融合促進青少年健康發展的文件，切實執行法律法規和國家深化教育改革文件對學校體育工作的法定要求，著力解決實施效果問題；結合國家深化教育評價改革等文件，強化對學校體育工作的依法督導和評估，強化對工作失職的行政與法律追責；加快《學校體育工作條例》的修改，并建議在有關教育法律修改中增加學校體育方面的制度內容。

要依法構筑競技體育持續發展提升的良好基礎。完善舉國體制與市場機制相結合的中國特色競技體育發展模式，是建設體育強國的重要任務，需要在現有法規政策基礎上，進一步健全并盡可能上升為法律制度；要在深化競技訓練管理體制改革中，完善國家辦與社會辦相結合、優秀運動員培養和優秀運動隊組建、運動員選拔和參賽及其獎勵、體教融合培養競技后備人才等制度規則并實現體系化；要結合提升重點項目水平，鞏固傳統項目優勢，推進冰雪運動發展、推動“三大球”振興的項目發展布局，進一步完善激勵保障的法規政策；要在賽事管理改革和發展品牌賽事的推進中，做好《體育賽事活動管理辦法》的實施，加強各類賽事依法監管，完善中國特色職業體育和職業聯賽管理的配套政策；要繼續加大反興奮劑的法治教育和管理，做好興奮劑入刑的刑法修正案、司法解釋的宣傳以及相關行政法規、規章與其的銜接。

要優化發展體育產業和促進體育消費的法治環境。在國家構建高水平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中，根據激發各類市場主體活力、建設高標準市場體系的發展方向，要進一步貫徹國務院發展體育產業促進體育消費等文件要求，在完善產權制度、優化企業發展和營商環境、健全市場準入和信用制度、建立產業標準體系和要素市場規則、促進各個業態發展、提升優勢體育品牌等方面，廣泛適用相關經濟法律法規，進一步完善體育產業和市場的配套管理規則；根據健身休閑、競賽表演、教育培訓、賽事傳播等服務的智力勞動特點和高科技、數字化、網絡化的新發展，要特別強化體育無形財產權和知識產權的保護；還要通過有效的法規政策手段引導促進體育消費、維護體育市場秩序，運用多種執法方式加強體育市場監管和實施負面清單制度，依法保護體育消費者的合法權益，依法做好經濟風險評估與識別預警防范工作；為保證體育產業法治化運行，制定高層次體育產業促進與監管行政法規的工作也需加快推動。

“苦心人，天不負，臥薪嘗膽，三千越甲可吞吳。”越王勾踐的事跡，婦孺皆知。越國兵敗，為了國家和百姓，他淪為階下囚。但他這并不是向命運低頭，而是為了以后的成功積蓄力量。他每天睡薪草，嘗苦膽，告誡自己不能松懈，告誡自己必須努力，于是他日復一日地勞作，虛心納賢，才有了“三千越甲吞吳”的奇跡。

要在北京冬奧會的籌辦中堅持法治奧運的理念。現代奧林匹克運動形成了法治化的運行模式，北京奧運會留下了與法治同行的寶貴遺產，北京冬奧會冬殘奧會籌辦應當強化法治冬奧的理念與運作。為此，要進一步提高對法治冬奧的重視程度，加強法治冬奧的宣傳教育，遵守國際規則，履行對外承諾，維護國家的法制統一；要高質量完成相關立法任務，嚴格行政執法，為北京冬奧會創造和保持良好的法治環境；還要建立健全籌辦工作的依法決策、執行、監督機制，創新應對北京冬奧會法律業務新問題，防范法律風險，加強人才和研究工作[19]。

3.3 提升體育部門法治作為和體育治理法治化水平

堅持在法治軌道上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是習近平法治思想的核心命題之一，要求現代治理須以法治為重要依托，重視發揮法治在現代治理中的積極作用。各級政府體育主管部門是實施體育治理的主體力量，同樣要堅持依法推進體育治理，擔負起依法執政、依法行政、依法治體的主體責任。目前，體育部門普遍存在行政執法事項較少、法治作為有限的現象，形成法治工作相對薄弱的短板，需要以較大努力盡快改變。建設法治政府在全面依法治國中統籌推進，要求體育部門必須成為依法行政的堅強力量，進一步樹立法治思維，運用法治方式，積極法治作為，不斷提高體育治理的法治化水平。

要全面梳理和明晰體育部門執法事項與責任。依法行政，需要體育部門對所轄范圍的法治工作和執法事項有明確把握，清晰行政行為必為和不為的邊界，確定執法方式與法律責任。根據國家行政管理體制改革部署，國家體育總局和很多地方體育部門已多次公布執法范圍、項目和權責清單，并隨著執法方式改革的深化不斷加強事中事后的行政監管，推出監管事項清單。在體育行政許可和行政處罰事項有限、大量體育法律法規規章有監督檢查規定的情況下，對體育相關事項的事中事后監管便成為體育部門數量較大的行政執法內容。而現實中，仍有體育監督檢查沒有納入監管清單，甚至監管檢查在有的體育行政執法事項清單中未被列入，直接影響法律法規的有效實施和體育部門的法治作為。因此，需進一步做好體育部門執法事項的全面梳理，更加清晰地明確體育行政執法的內容、方式和責任。

要將依法治體重要工作納入行政決策事項，并嚴格管理。在法治政府的建設中，為提高行政決策水平，推進行政決策法治化，實行重大行政決策法定程序制度是其重要內容。體育行政部門也普遍在規范行政決策方面取得很大進展和成效。但從決策事項內容方面，有些體育法治工作尚沒有完全納入其中，有的體育部門較少對體育法治推進和體育立法執法事項依程序決策。以往曾出現體育行政法規和地方性體育法規規章被簡單廢止而喪失寶貴立法資源的現象，多與行政決策的程序缺失有關。加強體育部門的法治作為，也要通過進一步完善依法決策機制加以保證，做好公眾參與、專家論證、風險評估、合法性審查和集體討論等各環節工作，提高體育決策和法治工作水平。

要切實履行體育部門行政執法與監督職責。嚴格規范公正文明執法，是法治政府建設的重要任務和當前繼續強化的工作要求，也是體育行政部門必須履行的應盡職責。但是，受限于執法理念的淡薄和專門執法機構隊伍的缺少，很多體育部門的行政執法較為有限，如高危險體育項目許可管理監督的硬性規定至今未能普遍地嚴格執行，對一般性事中事后的監管執法更是大量缺失。當前，抓好國家體育總局制定并經中央編辦、司法部同意的《關于進一步規范和加強地方體育行政執法工作的若干意見》的落實，應成為推進和加強體育執法工作的重要任務。要認真做好各地實際情況的分析研究，明確納入綜合執法和委托執法等體育執法項目的具體方式、保障和責任，及時總結和解決推進中的現實矛盾，切實體現體育部門行業監管的行政職責。同時，還要依法做好目前開展甚少的上級體育部門對下級法治工作和行政執法情況的檢查監督，全面提升體育部門的履職效能，重塑和提振體育部門的法治形象。

3.4 擴充服務依法治體和體育維權救濟的法治資源

全面依法治國的統籌推進，是在黨的統一領導下組織、調動和協調各方力量與積極性所形成的奮斗合力與綜合局面，需要一系列條件、資源和環境保障。全面依法治體不但要在全面依法治國的統籌推進中獲得發展動力和任務部署，而且要按照全面依法治國形成的統籌協調格局與氛圍，吸收來自各方面的積極因素，利用滿足自身建設需要的各種力量和條件，不斷充實和擴大用以服務促進依法治體發展的法治資源。

要以大體育觀加強依法治體的部門協同。改革開放以來體育的社會化發展中，大體育的觀念逐漸形成，越來越多地由體育和其他部門乃至多個部門對某項體育工作聯合發布規范性文件，便是一種形式上的表現。目前，體育部門和體育行業在整個經濟社會發展的結構序列中還相對偏后，但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又對體育強國建設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與期待。因此，體育發展必須跳出部門和行業窠臼，統籌運用好全社會的力量和資源。全面依法治體同樣如此。在全民健身、足球改革發展和青少年體育方面，部級聯席會議制度的機制模式無疑使體育法治建設也同樣獲得更多協同資源。在依法治體的全面推進中，各個方面的體育法治工作，都需要廣泛聯系相關領域的部門、團體和有關組織，加強分工合作與協同配合，發揮多方面的資源優勢，綜合促進依法治體的發展。

要發揮法律法學界專業優勢，助力依法治體。體育法治建設是體育事業和體育治理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國家法治建設的有機構成和重要體現。從對法治工作規律和特點的專業把握上，依法治體需要具有法律素養和法學知識的專業人士來承擔，但體育系統這樣的法律人才有限，遠不能滿足日常工作的需要，更無法滿足法律事務需求集中的大型賽事和復雜法律問題的處理。根據國家推行法律顧問制度的要求，國家體育總局、省市等體育部門和部分體育組織在這方面已有多年實踐，并取得良好效果。體育系統要落實國家體育總局關于進一步發揮法律顧問作用的規定，完善法律顧問制度，充分發揮其在處理法律事務、防范法律風險、加強權益保護、進行咨詢宣傳和開展公共體育法律服務等方面的作用。同時，根據我國一些體育團隊在國際大賽上糾紛失利權益受損的情況，對委派專業律師隨隊工作多有呼吁[20]，建議主管部門進一步建立舉辦大型體育賽事，特別是參加涉外大型賽事活動的法律顧問制度。

4 開創依法治體與體育發展和自身建設統籌推進的新局面

堅持系統科學的方法，在全面依法治國的統籌推進中推進全面依法治體的發展，不僅全面依法治體要納入全面依法治國的統籌布局，跟上其步伐，服從其部署，完成其任務，實現與全面依法治國的統籌推進；還要努力做到全面依法治體與加快建設體育強國的整體目標任務和體育改革發展各項工作的統籌協調，而且要實現體育法治建設自身發展的統籌協調。國家體育總局在部署編制“十四五”體育發展規劃工作時特別強調，體育強國意味著運動項目水平全面提升、體育各領域全面發展、各地方全面進步，要統籌體育規劃體系建設，全方位、一體化描繪好“十四五”體育發展藍圖[23]。體育法治建設也同樣如此，要在新征程的新發展中，不斷開創依法治體與體育發展和自身建設統籌推進的新局面。

4.1 在深化改革和加強法治互動中促進體育高質量發展

建成體育強國，是黨和國家確立到2035年我國基本實現社會主義現代化的目標之一，意味著我國體育發展的整體實力和水平、體育發展的結構體制和模式、體育發展對經濟社會發展與世界進步的影響和作用，都有更為顯著的變化和更大幅度的提升，體育現代化達到世界發達國家的先進水平。為此，新征程的體育發展，必須貫徹新發展理念、構建新發展格局，努力發揮體育在促進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中的積極作用，實現新發展階段的高質量發展。

實現體育在新發展階段建設體育強國中的高質量發展，必須堅持黨和國家確立的新征程發展的各項原則，其中之一便是要堅定不移地推進和深化改革。全面深化改革，是新時代以來黨中央持續推進的戰略主線。正是在國家全面深化改革的大潮中，體育改革取得了多方面的進展和成就。但是，計劃經濟體制下形成的高度行政化的體育體制，仍有很多傳統的壁壘沒有打破，體育改革仍在深水區和攻堅期。新征程的體育發展，需要繼續通過全面深化改革為其增強動力，攻克難關，創新模式，提質增效。

然而，新時代的改革呈現出不同于摸石頭過河初期探索的變化提升，越來越同新秩序的建構和新制度的完善連接為一體。全面深化改革與全面依法治國作為鮮明的時代主題，共同進入社會主義現代化發展的戰略布局。習近平總書記多次指出，改革與法治如鳥之兩翼、車之兩輪，相輔相成，相伴而生。全面深化改革需要法治保障，全面推進依法治國也需要深化改革。要在法治下推進改革，在改革中完善法治[24]。新征程的體育發展，站在更高歷史起點上建設體育強國，要進一步完善和創新體育制度，建構新的體育格局，推進體育治理現代化，必然要求更好地協調改革與法治的關系，使二者緊密結合、相互支撐、協同發力。當前，體育發展中很多難題，都需要深化改革和加強法治的雙管齊下。如體育社團的社會化改革勢在必行，但很多社團長期無實體，雖宣布改革脫鉤卻是先“破”而未“立”，既期待改革進一步深化，又迫切需要相應法規政策的規范保障以使其煥發活力健康發展；群眾性商業性體育賽事取消審批，對調動激發廣泛社會和市場主體參與興辦具有深遠意義，但在缺少辦賽規范指引和行業監管未及時到位的情況下，難免出現無序亂象，對其法治化提出強烈需求，甘肅白銀越野賽事故再一次對嚴格依法辦賽敲響警鐘[25]。統籌發展的全面依法治體，必須形成與深化體育改革互為推進的新常態[26]。

4.2 著力體育法治體系的整體發展，構建依法治體新格局

黨的十八屆四中全會決定明確全面推進依法治國的總目標是：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體系，建設社會主義法治國家。習近平總書記闡述的全面依法治國“十一個堅持”，其中之一是堅持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體系，明確這是推進全面依法治國的總抓手。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體系內容豐富，要形成完備的法律規范體系、高效的法治實施體系、嚴密的法治監督體系、有力的法治保障體系，形成完善的黨內法規體系。這兩個“形成”涵蓋的五個體系是系統化的整體，是全面依法治國統籌推進的必然需要和具體體現，也是全面依法治體的體系化建設和各方面內容統籌發展的根本遵循。全面依法治體，要服從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體系的建設，并在其指導下建設好包括規范、實施、監督、保障各方面內容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體育法治體系，并貫徹執行好黨內法規體系。

首先，要建設完備的各層次各內容的體育法律法規。國家立法層面上，在現行《體育法》和7部體育行政法規的基礎上，需要進一步完善和逐步增加；根據需要和可能，要將大量體育規范性文件中的有關內容上升為各層級法律法規的規范形式；在地方體育立法中，要增加體現地方特色的規定和文件；在更多綜合性和其他相關法律法規中，希望能夠增加體育的內容；各層次各內容的體育法律法規，還要做到科學配套與協調。其次，要通過嚴格執法、公正司法和全民守法，建設高效的體育法治實施體系。體育和相關部門要負責地開展體育執法，努力提高履職效能，切實將體育法律法規落實到位；還要擴大司法對體育的普遍介入和底線保障，讓人民群眾在越來越多的體育司法案件中感受到公平正義。再次，要建設嚴密的體育法治監督體系，綜合利用國家和社會建立的包括執政黨、人大、行政、司法、監察、審計、群眾、輿論等構成的法治監督體系，對體育法律法規實施發揮監督作用，并在體育行業系統建立多方力量組成的監督體系，形成強大的監督合力。最后，要建設有力的體育法治保障體系，形成包括政治、制度、思想、組織、人才、運行、科技和相關物質等全方位的保障。其中，體育法治人才隊伍建設需求尤為迫切，既要吸收法律法學界人士對體育法治事務廣泛參與，又要在體育行業系統中建立高素質的體育法治工作隊伍，培養一批熟悉體育業務并專注體育法律實務的專業工作者，包括有涉外體育法治實務經驗的專業團隊。

體育法治體系的整體發展，還要協調處理好規范、實施、監督、保障各內容體系之間的關系，建立各內容體系相互促進的工作機制，并根據工作需要有重點地加強和突破，形成體育法治體系各內容體系建設的統籌推進。根據目前我國體育法治建設實際情況，雖然體育立法仍有大量需要，但很多現行體育法律法規實施不到位、體育執法整體疲軟、體育違法追責乏力，是更為普遍和突出的問題。因此，要更加重視體育法治實施體系和監督體系的建設，帶動體育法治體系建設的整體發展，形成體系協調、統籌推進的體育法治新格局。

4.3 全面發揮多元組織力量和制度規范的依法治體效能

“在法治軌道上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既明確了法治和治理的聯系和關系，也突出了治理現代化的重要意義。治國理政、現代治理，是十八大以來黨中央高度重視和不斷決策的重大問題。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作出重要決定，將推進國家治理現代化確立為全面深化改革的總目標；十九屆四中全會進一步做作出推進國家治理現代化的重要決定。我國不斷推進的現代治理，其首要和直接的要求就是改革黨政二元一體的傳統治理體系，形成更加開放多元和更富互動性的現代治理模式[27]。多元主體協同治理的多元共治，成為國家治理現代化發展的重要指向。黨中央在《法治社會建設實施綱要（2020—2025年）》中，明確“法治社會建設是實現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重要組成部分”，要求“完善黨委領導、政府負責、民主協商、社會協同、公眾參與、法治保障、科技支撐的社會治理體系，打造共建共治共享的社會治理格局”。因此，多元共治的依法治理，特別強調要“發揮人民團體和社會組織在法治社會建設中的作用”。

依法推進體育治理，在黨和政府的統一領導和組織下，全面發揮人民團體和社會團體等多元組織的作用尤顯重要。體育是高度社會化的事業和活動，體育社會化是體育改革的重要方向。共青團、工會、婦聯等人民團體是推動我國體育發展的重要組織力量，民間性體育社團是國際和各國發展體育最為普遍的組織方式。激活和壯大體育社團等社會組織，正是我國深化體育改革要努力突破的重要方面。從推進主體的角度建立全面推進依法治體的新格局，就要在堅持黨的領導和政府主導的同時，充分調動包括人民團體和社會團體等社會組織，以及市場、民眾等多元主體的廣泛參與并發揮作用，這也是產生全面依法治體統籌推進效能的重要表現。而多元主體的作用發揮，必須以其自身的發展實力、社會活力和服務能力為基礎。近年來，我國體育社團的改革有了較大推進，以國家直接推動足球改革和中國足協實體化改革為先導，部分全國性單項體育協會和行業系統體育協會以及地方體育社團改革也取得較大突破，行業治理能力得到增強。但是，這樣的體育社團還為數不多。進一步擴大體育社團實體化改革，加強體育社團的培育壯大和規范建設，提升其行業治理能力與法治化水平，仍是當前體育改革的重要任務。同時，期待中華全國體育總會、中國奧委會等具有樞紐功能的全國綜合性社團能夠改革到位，更好地在組織統領各類體育社團、加強體育治理和依法治體方面發揮作用。

體育社團等多元組織依法進行體育治理、發揮依法治體的作用，在貫徹執行黨和國家法律法規政策的同時，還要運用各種行業規則和組織規則進行內部行業治理，產生相應的拘束效力和規范效果。這些行業規則和組織規則作為社會規范，是國家法律規范在社會治理中的重要補充。體育領域社會規范的自治效力和行業作用尤為顯著，且成為國際普遍現象。統籌推進全面依法治體，要高度重視和運用好這些社會規范，在依法治體中產生應有功效。為此，要按照黨中央在法治社會建設中關于“促進社會規范建設”的要求，充分發揮體育社會規范在協調體育行業關系、約束行業行為、深化行風建設，維護行業秩序等方面的積極作用。而作用發揮的前提，是體育社團要切實加強和完善體育社會規范建設，體育管理部門要對體育社會規范的制訂和實施進行監督，并通過推廣示范文本等提供引導和服務，使規范及其實施符合法治原則，提高體育社會規范及其運用治理的法治化水平。

4.4 軟硬結合施策，重視依法治體的文化與環境建設

在全面依法治體作為系統工程的統籌推進中，如果將制定完善法律法規政策和社會規范等制度建設、運用國家權力和強制力保證實施等外在規范拘束作為一種硬性的手段和方式，那么還需要對應協調的軟性手段和柔性方式來予以配合，重視依法治體的法治文化建設，營造良好的氛圍與環境，綜合產生全面依法治體的總體效應。

黨中央在《法治社會建設實施綱要（2020—2025年）》中，將“推動全社會增強法治觀念”置于各項任務首位；中辦國辦進一步印發《關于加強社會主義法治文化建設的意見》。這項為全面依法治國提供思想保證和精神動力的基礎性工作，同樣也是體育法治建設的重要內容，必須在全面依法治體中認真落實。在體育系統中加強法治文化建設，提升體育工作隊伍法治素養，首先要按照中央對全民提出的普遍要求，引導幫助廣大體育工作者樹立憲法法律至上、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法治理念，培育法治信仰，做社會主義法治的忠實崇尚者、自覺遵守者和堅定捍衛者，努力使法治成為體育工作者的普遍共識和基本原則，為依法治體奠定法治意識的基礎。其次，運用多樣化形式，組織體育法律法規知識的宣傳學習，在了解體育法一般理論常識的基礎上，重點學習與工作性質、崗位職責密切相關的體育法律法規政策，結合實際深化對厲行法治和依法治體的理解，提高體育工作者依法辦事和維權的能力。最后，要抓住各級體育領導干部這個“關鍵少數”，建立和堅持法治培訓及考核制度，在自身提高的同時，發揮對體育行業與單位的帶動作用。

體育法治在全社會的推進，還需要進入有關院校的教育教學體系。體育和法學專業院校有必要開設體育法學的相關課程，增強學生的體育法治理念、知識和能力，為今后工作處理體育法律問題，或有可能成為專職體育法律工作者奠定基礎。同時，根據某些體育法律事務的專業特征，高校還要更多地設立專門培養體育法律人才的學科專業，以滿足依法治體對專門人才需求。隨著體育法治發展需求的增加，期待體育法學專業的培養規模進一步擴大，同時加強相關交流和研討，不斷提高培養的效果和水平。

全面依法治體，與體育之外的其他行業和全社會都有著密切的關系，需要在全社會傳播依法治體文化，做好體育法治宣傳普及工作。在利用大型體育賽事和活動的現場宣傳、出版物宣傳外，應廣泛利用各種新聞媒體和新媒體傳播體育法治知識，宣傳依法治體形勢，特別是結合典型體育案例進行體育法治和體育法律知識的解讀闡釋，使全面依法治體獲得更廣泛的社會支持。

加強體育法治和法學理論研究，是提高全面依法治體軟實力的重要方面，既可支撐助推依法治體工作實踐，也對豐富中國特色法治和法學理論有重要意義。習近平總書記特別強調，推進全面依法治國是國家治理的一場深刻變革，必須以科學理論為指導，加強理論思維，不斷從理論和實踐的結合上取得新成果，總結好、運用好黨關于新時代加強法治建設的思想理論成果，更好指導全面依法治國各項工作。新時代以來，我國法治建設發生的歷史性變革和取得的歷史性成就，無不與凝結為科學理論的習近平法治思想的創立和指導直接相關。新征程的全面依法治體，在學習運用習近平法治思想和全面依法治國各種理論成果的同時，還要根據全面依法治體的需要和發展，在現有基礎上繼續深化體育法治和法學的專門研究。適應新發展的需要，體育法治與法學研究須更多得到體育主管部門、法治工作部門和其他相關部門的共同重視和支持，得到體育界、法律法學界和其他各界有關組織、單位、個人的更多參與和投入，更期待能夠產生更多創新性理論研究的精品成果，在全面依法治體各項工作中發揮作用，進一步擴大中國體育法學的國際影響，實現全面依法治體理論與實踐更好地協調發展、統籌推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