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宇通
(拉夫堡大學,英國 萊斯特郡 LE11 3TU)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經濟建設取得舉世矚目的成就,但粗放的發展方式也帶來了環境的巨大污染和破壞。“十四五規劃”中明確提出要“堅持生態優先、綠色發展……協同推進經濟高質量發展和生態環境高水平保護。”這要求我國加快建立健全與之相配的綠色低碳的經濟體系,建立綠色、清潔、低碳、高效的現代化生產和消費體系。當前核心任務是調動各種資源和要素,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實現需要投入巨額資金來進行產業和消費的優化與轉型,而僅僅依靠財政支撐是遠遠不足的。金融作為現代經濟發展的“血脈”,在促進綠色低碳轉型方面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而綠色金融的本質就是通過金融工具和方法,把資源掉配到用以維護人類生態環境保護和綠色生產等活動上,從供需兩端刺激綠色低碳產業的生產和消費。
2016年中國人民銀行等部委聯合印發的《關于構建綠色金融體系的指導意見》中,將綠色金融定義“為支持環境改善、應對氣候變化和資源節約高效利用的經濟活動,即對節能環保、清潔能源、綠色建筑等領域的項目投融資、項目運營、風險管理等所提供的金融服務。”
1.綠色信貸
綠色信貸是綠色金融的支柱性產品,即銀行在貸款過程中堅持將污染控制、綠色技術研發和環境保護與治理作為重要的信用貸款評估標準。
近年來,我國綠色信貸規模迅速擴大。據統計,截至2021年一季度,綠色貸款余額達13萬億,同比增長24.6%,存量規模居世界第一。此外,綠色信貸在中國金融機構信貸總量中的占比也穩步提升,截至2021年一季度末,我國綠色信貸占比已達7.2%[1]。
2.綠色債券
2021年最新版的《綠色債券支持項目目錄》把綠色債券定義為“將募集資金專門用于支持符合規定條件的綠色產業、綠色項目或綠色經濟活動,依照法定程序發行并按約定還本付息的有價證券,包括但不限于綠色金融債券、綠色企業債券、綠色債務融資工具和綠色資產支持證券”。
我國綠色債券市場起步較晚但增速較快。據中國人民銀行數據顯示,截至2020年末,中國綠色債券存量為8132億元人民幣,居世界第二,且尚無違約案例[1]。
3.ESG投資
ESG投資是通過對E(environment環境)、S(social社會)、G(governance治理)三個方面效能評估,以財務分析為基礎,兼具考察企業中長期發展潛力,發現能良好融合企業經營發展與環境保護的投資標的。
與國際發達國家相比,中國的ESG基金仍處于早期發展階段,且大多數發行的基金屬于泛ESG基金。“泛ESG基金”是指在投資標的產品是只關注E、S、G三個方面中的其中一個方面。截至2021年7月6日,共有61家基金公司發布了167只泛ESG基金,規模總量約2312.1億元人民幣[1]。
4.綠色保險
綠色保險與傳統保險區別在于綠色保險重點關注參保主體所承擔的環境污染風險,其中企業發生污染事故的概率、現有生產技術對環境污染的危害風險系數及發生污染時的應急能力是其重要的評估內容。
據保險業協會數據顯示,2018-2020年間,保險行業累計提供綠色保險保額共計45.03萬億元,賠付共計533.77億元。2020年綠色保險保額達到18.33萬億元,同比增長24.9%;賠付金額達到213.57億元,同比增長11.6%[1]。
一是尚未建立綠色金融法律體系。目前我國尚未建立國家層面的系統全面的綠色金融法律法規,僅是“一行兩會”、發改委、環保部等部門頒布了一些規章制度。二是監管部門存在職能交叉。我國現階段沒有建立統一的綠色金融監管指標體系,監管機構的義務和責任不夠具體、清晰,造成監管缺乏效率。三是對金融機構的監管力度不足。特別是綠色金融信息不對稱和產品制度不明確導致監管中存在較多盲區,造成對金融機構監管不足。四是缺少綠色金融的風險防控機制。我國現階段實踐中頻發“漂綠”行為,影響整個綠色金融市場體系的健康運行。
一是綠色金融激勵政策有限且覆蓋面較窄,缺乏支持綠色金融發展、低碳減排的專項資金,財政投入支持綠色基礎設施建設和綠色項目的指向性不明確,投入資金在財政支出中占比較低。二是缺乏對綠色金融業務主體的稅收、風險補償等方面的激勵措施,又加之綠色金融產品投資回報率不高、周期較長等特點,使得市場主體參與綠色金融業務的積極性較低。三是金融機構內部缺少內部激勵機制,相關從業人員推動發展綠色金融業務的動力欠缺。
一是我國綠色金融供給的主體單一,主要供給者為商業銀行,其他金融機構,特別是個人投資者參與度較低,遠未挖掘出市場潛力,限制了綠色金融供給總量的擴大。二是缺少專門扶持綠色金融發展的政策性金融機構。作為現有市場主體的商業銀行對綠色金融業務也處于摸索階段,固有的粗放式信貸等業務不足以滿足綠色金融業務的要求,效率低下。三是綠色金融中介服務體系發展嚴重滯后。我國當前缺少專業性、針對性的綠色金融服務的中介機構,制約了綠色金融發展和業務運行效率[2]。四是缺乏復合型綠色金融專業人才。綠色金融屬于環保、能源、金融等的交叉學科,但同時具備相關領域學科知識的復合型綠色金融人才目前國內比較缺乏。
一是我國現有綠色金融產品和服務結構不夠豐富。我國綠色金融發展起步較晚,雖然發展速度較快,但相較國際發達國家較成熟的產品和服務體系,我國可交易的綠色金融產品和服務類型較少。目前,我國綠色金融業務主要集中于綠色信貸業務,其他業務發展較慢。二是綠色金融市場交易機制建設依然滯后,直接導致了我國綠色金融發展的創新力度不足[3]。三是綠色金融產品與科技融合創新水平亟須提升。區塊鏈、大數據等科技發展日新月異,并已廣泛應用于傳統金融領域,但與綠色金融的結合創新不足,在平臺建設、數據挖掘等諸多領域仍需加快推進創新。
一是完善法律制度,加速制定并完善綠色金融法律法規,建立健全綠色金融法律保障體系。重點包括制定綠色金融基本法律制度、綠色金融監管制度等,明晰個人、企業等部門所承擔的法律責任,保障污染受害者的權益,提高綠色金融投資效率。二是金融監管機構應重新厘清職能,對交叉的職能進行重新劃分,明確各自的監管責任,避免在實際監管中相互推諉。三是加強對金融機構的監管力度,加大對“漂綠”行為的處罰,統一和完善綠色金融監管指標體系,明確金融機構所承擔的責任。四是建立健全綠色金融的風險防控機制。著手應建立綠色金融監測、預警、評估的整套風險防控機制,防范化解金融風險,維護投資者利益,保障綠色金融發展的公平性[4]。
一是政府建立多維度、多類型的協同激勵政策,優化財政的綠色配置功能,引導資金投入方向,提高綠色基礎設施投入在財政支出的比例。二是將環境保護、清潔能源開發、綠色技術研發等外溢性強的項目納入經濟和社會發展規劃,設立節能減排專項資金等多種專項資金,加大財政直接投入。三是對綠色企業及開展綠色金融業務的金融機構給予相應的稅收、科技及產品創新等方面優惠補貼政策,調動市場主體的積極性。此外,金融監管部門應充分開展正向激勵措施,通過再貸款、再貼現等方式支持綠色金融發展。四是引導金融機構建立內部激勵機制,建立綠色金融工作具體的考核標準和評價體系,激發相關業務人員推動綠色金融的積極性。
一是擴大參與綠色金融的市場主體范圍。現有綠色金融參與主體主要為商業銀行,因此,下一步應調動非銀行類金融機構參與綠色金融業務的積極性,同時引導個人投資者加入,構建起多層次的綠色金融市場體系。二是創立扶持綠色金融發展的政策性機構,提升融資效率,合理配置金融資源,起到示范作用。三是培育發展綠色金融的中介機構,并配套出臺相關政策激勵措施。四是加強人才隊伍建設,對內部從業人員開展專業培訓,從外部招聘具備復合知識技能的專業人才,并積極與國內相關教育機構、金融機構以及環保部門聯合培養復合型專業人才。
一是加強對現有綠色金融產品與服務的迭代更新與拓展。以實體經濟需求及居民消費需求為導向,積極推動創新產品和服務,探索設立綠色信托、綠色資產證券化等產品,推動建立多層次、多維度綠色金融產品市場,提高綠色金融產品和服務的多元化,切實引導綠色金融資金進入實體經濟領域。二是加強綠色金融的科技創新。加大科技和綠色金融的場景融合探索力度,引導金融機構將區塊鏈、大數據等技術應用于綠色金融領域,創新綠色金融科技產品,加強數據實時動態監測能力,降低信息不對稱的風險。三是創新綠色金融衍生工具,如開放綠色遠期、綠色期權等,構建綠色金融衍生產品市場作為對綠色金融市場的補充。
由以上分析可知,雖然近年來我國綠色金融的政策體系和業務服務發展迅速,但在綠色金融法律體系建設、激勵機制等方面存在不少問題亟待解決。綠色金融本質還是一種資源配置工具。本文希望通過研究針對性的發展策略,切實引導資金流入綠色產業,將綠色發展理念推廣至各行各業,為經濟增長尋找新的增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