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壽衛
(洛陽市瀍河回族區人民法院,河南 洛陽 471400)
本文采用實證分析、演繹推理、科學解析等論證方法,通過對近兩年的裁判案例和裁判數據進行總結和實證分析,鎖定了財產損害賠償糾紛中上訴率高、再審率高、審理周期長、當事人訴訟時間及經濟成本高等困擾司法場域的實踐表現,鑒于此類現象,本文通過對該類案件的舉證責任進行合理公正地分配,降低與當事人訴訟預期訴訟目標不匹配的訴訟成本,促進財產價值評估機制與專家輔助人機制恰當銜接三個方面完成了財產價值確定的觀點證成。提出了契合目前司法實踐、妥善化解財產損害賠償糾紛的改良模式,為助推經濟社會持續健康發展,守好司法公正的最后一公里。
我國民事訴訟中所實行的專家輔助人制度是一種新事物,對這種專業人士的身份識別和制度層面的定位尚存在爭議與模糊認識,因此,對其法律邏輯關系所涉及的經緯范疇進行考察,對我國的立法與審判實務具有重要價值[1]。
司法目的應該服務于經濟社會發展,而不是僅僅局限于結案。訴訟服務新模式要求:建設一站式多元解紛機制,以法院智慧助推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建設一站式訴訟服務中心,推動人民法院訴訟服務工作進入新時代;打造中國特色糾紛解決和訴訟服務新模式,推動新時代人民法院工作的新飛躍[2]。
而財產損害類案件原告大多因囿于審理周期長、經濟成本相對較大而無法足額、及時得到公權力救濟,成為“深化司法體制綜合配套改革、全面建設現代化訴訟服務體系、全面增強人民法院解決糾紛和服務群眾的能力水平”[2]的障礙。如何跳出財產損害賠償案件“訴訟成本高、審理周期長”之現實挫衄?成為重塑高效、便民、持續的司法目標亟需解決的問題。
本文通過對全國2019年至2020年近兩年審結的涉及財產損害案件裁判過程及救濟機制進行了實證考量,通過對案例和司法行為各環節、智能類案推送大數據進行分析,將規范司法與高效司法相結合,實踐與理論連為一體,在此基礎上提出續造和優化現行財產損害救濟機制,促進財產價值評估機制與專家輔助人機制更恰當銜接的分析和評價機制,促進審判質效的提升,最大程度實現財產損害案件訴訟過程的訴訟節約化、便利化。
通過對近兩年裁判文書庫中隨機選取的100個裁判案例進行分析,發現2019年一審即終審的財產損害賠償案件占案件總數的63%,二審終審的財產損害賠償案件占案件總數的37%,啟動再審程序審結的案件占案件總數的3%。2020年一審即終審的財產損害賠償糾紛案件占案件總數的77%,二審終審的財產損害賠償案件占案件總數的23%,啟動再審程序審結的案件占案件總數的2%。
財產損害賠償糾紛中財產價值與證據判斷、分析、審查等內容存在交集,但目前的法律規定卻因外延模糊、內涵泛化而缺乏有效的價值評定操作途徑,法律規范層面雖為財產價值評估設定了基本的證明要求,卻因紛繁蕪雜的案由類型、財產類別等因素,導致大多數財產價值評估未能明確滿足鑒定機構要求的財產價值評估標準。部分財產損害案件標的額較小,因沒有統一的鑒定方式解決糾紛,導致程序冗長、成本高昂,對于當事人來說付出的訴訟成本與因裁判得到的經濟效益嚴重不匹配,裁判者在實踐過程中更傾向于采取生活常識、經驗閱歷甚至是司法前見來完成財產價值的認定,裁判結果合法但有時會不盡合理,方方面面的因素導致部分財產損害賠償案件不具備讓公眾信服的穩定性與權威性。故需要充分發揮審判人員的職能,針對此類痼疾現狀,需要探索和完善財產損害賠償糾紛價值評估制度與專家輔助人的機制銜接,對證據進行精準有效分析,得出認定財產價值的最優結果。
財產損害賠償案件曠日持久的訴訟過程、鑒定評估的高昂費用以及過度的司法消耗嚴重制約了需要評估的財產價值認定速度和公正效果。學界對專家輔助人制度的實踐運行途徑缺乏充分探討,造成在司法實踐中專家輔助人制度與財產評估機制二者銜接嚴重滯后。雖有法律規定,卻僅僅停留于制度層面,直接影響了專家輔助人制度實踐效果的發揮。
基于財產損害行為的不可預見性,大多數受害人搜集證據、保存證據能力還不能做到使證據與待證事實高度吻合。行為人因其行為和物件致他人損害的事實發生后,應依何種根據使其負責,此種根據體現了法律的價值判斷[3]。司法現狀之運行困境足以讓每一個司法者再行思索,如何實現財產評估與專家輔助人制度的有效銜接,讓財產案件的審理過程實現公平和效率統一,讓裁判結果與引領經濟高效發展的司法目標之間實現最佳契合?
財產損害案件在審理過程中原、被告因為利益之爭,常常舉出截然相反的證據來支持自己的主張,而侵財時環境呈現出紛繁復雜的情形,證人證言也不盡客觀,有時存在自己的價值取向。例如建筑工程造價判斷,隱蔽工程投入使用后無法開啟等情形,司法工作者不可能熟練掌握各個行業的財產價值判斷標準,導致法院不可避免地陷入技術挑戰的泥淖。財產案件的司法過程從而呈現出對評估機構和專家輔助人的高度依賴性,實質在于現行財產損害賠償案件糾紛中財產評估及專家輔助人制度如何銜接。
專家輔助人制度立法上的模糊,使學界關于專家輔助人制度的角色定位與鑒定人、證人混淆不清,也降低了這一制度的可操作性[4]。從司法實踐情況來看,存在部分受損財產使用年限折舊無法確定、生產機構已經停產、原被告要求的評估標準存在較大差別、科技的發展日新月異評估機構資質更新卻存在滯后性等現實。例如,筆者曾審理過一起具有前沿技術的收割機質量糾紛,因該收割機屬于新型機械,大部分評估機構對其成品是否存在質量問題無法做出評估,只有在其作業時,才能通過技術參數對比判斷該機器是否存在質量問題,導致評估工作無法進行,妨礙了案件審理工作的順利推進。
財產評估存在困難的外部表象多為:沒有統一的評估標準,與時俱進的評估機構稀缺,直接造成鑒定機構出具的評估結果不具有公信力或者無法出具評估結果。我國現行《民事訴訟法》明確了專家輔助人參與訴訟的合法性,但根據目前的司法實踐,筆者梳理了類案的幾份裁判文書,沒有發現邀請專家輔助人參與案件審理的先例,實踐中也鮮見專家輔助人參與財產價值確定。故該項制度并未與現在的司法實踐進行有效的銜接。
如何進行財產價值確定,2017年我國修改的《民事訴訟法》對該類問題進行了如下限制規定:首先,接受委托的鑒定機構必須具有相關的評估資質。其次,法院或者申請人任意一方認為有必要的,鑒定人應當出庭作證。鑒定人拒不出庭作證的,鑒定意見不得作為認定事實的根據。再次,把專家輔助人制度引入我國《民事訴訟法》,規定當事人可以申請人民法院通知有專門知識的人出庭,就鑒定人作出的鑒定意見或者專業問題提出意見。
但是,鑒于該規定在司法實踐中只停留在制度層面,缺乏高效、科學和便于操作的司法推進,對于財產損害案件的有效化解造成了障礙。故需要保障財產評估程序與專家輔助人制度之間更加良好的銜接,以此推動專家輔助人制度進一步落實。部分財產損害賠償案件標的額小,為避免評估費用高昂、周期冗長等制度瓶頸,需要在對專家輔助人的專業素養、道德水準、從業時間等方面進行嚴格準入審查,然后把此類技術人才納入專家輔助人人才庫中。審理案件過程中,采取法院隨機抽取或者各方當事人抓鬮、協議等方法選擇不少于三位技術專家,采取視頻、網絡在線等更加經濟的出庭方式在庭審結束前參與財產價值確定,對財產價值進行綜合、科學評定。該建議能夠控制財產損害糾紛案件處理過程中的訴訟效率、經濟成本及時間成本。對于統籌處理案件審理流程各個階段的節點控制,對于類案進行繁簡分流,形成訴訟參與人、當事人、法官之間最佳銜接的制度整合框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