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良
(江蘇久順律師事務所,江蘇 蘇州 215000)
在2019年,法院民商審判會議紀要正式頒發(下文簡稱“會議紀要”),內容方面對于“破產加速”給予肯定。從股東的出資義務角度分析,除了可執行的財產耗盡或者股東出現惡意將出資期限延長的情況以外,都可以進行破產加速。分析債權人的利益保護、股東出資權二者之間矛盾問題,應該對于破產加速思路加以探討,形成法律規范,使其高度可行,并對“非破產加速”適用性加以補充和完善。
從理論層面對于股東出資義務到達加速期與否進行界定,存在三種說法:第一種,破產加速,該理論認為只有公司到達破產階段才可實現“加速到期”,該觀點出現在《中華人民共和國企業破產法》(下稱《企業破產法》)當中。那么處于非破產的情況之下,公司的資本不可作為債權人擔保,當債權人債權難以實現,股東需要按照公司規章出資時間來履行自身義務。第二種,非破產加速,該理論排除了公司破產階段這一因素,認為公司若不能將債務償清,股東即需要履行其出資義務。即便是在股東協議、公司章程當中已經明確出資時間,但是當公司難以償債時,股東擁有期限權利也不可阻礙債權人提出其義務加速到期的請求。第三種,折中學說,該理論認為判斷股東的出資義務是不是應加速到期應區別對待,如果公司出現經營困境,債權人出現非自愿情況,這可允許加速到期。由此可見,在理論界對于破產加速問題還存在各種爭議[1]。
在司法實踐當中,對于“破產加速”提供支持相關判決相對較多。比如:在判斷張某和王某之間存在的貸款糾紛問題,法院判定不支持破產加速,理由認定為,出資的加速到期應該為股東沒有將出資義務完全履行作為前提,該案當中,股東在認繳出資的加速到期時,由于缺乏請求權作為基礎,并且出資加速應該以清算階段或破產進入等作為理由,《會議紀要》當中要求,對出資的加速到期提出否定。
司法方面針對“非破產加速”也有部分支持案例,比如:解決田某、甲公司二者之間存在的糾紛案件,法院認為,由于甲公司在停業以后,股東存在躲避債權人的行為,并且以消極的態度和債權人洽談公司償債問題,針對公司存在違約行為采取放任的態度,導致公司的社會責任缺失,因此,認定股東的認繳出資的加速期。
從法律層面上來講,針對股東的出資義務何時應該到達加速到期,或者是否應該加速到期還存在爭議,法律層面也沒有適用依據。司法實務開展階段嘗試依托理論分歧,利用公訴形式將認繳制存在的局限加以突破,對于股東的出資義務實際加速到期進行承認,并且讓出資不實的股東來承擔補充責任,這一行為可能有失偏頗。
因為股東所擁有的法定出資這一義務,不會因為注冊資本的認繳制度是否確立而改變。若公司處于認繳制的背景之下進行資本注冊,那么股東的出資義務仍然所屬法定的義務。我國《企業破產法》第三十五條規定,指出“若公司所處破產階段,那么股東在未屆期存在的出資義務可提前到期。”且公司法當中也有相關規定,即“股東的未繳出資所屬清算財產”。上述規定要求,即便公司解散破產,那么作為股東仍然需要履行未屆期出資義務。因為股東出資行為所屬利用自身的財產擔保公司的對外債務行為,此時,公司難以償清債務,那么股東就應該按照出資額限度上繳資金,承擔對公司的責任[2]。
根據認繳制規定下的股東出資這項義務相關認定,其應該是法定義務,然而該制度確定是從市場主體角度出發,目的為激活市場經濟潛力,由于股東義務的加速到期可能對其自治權造成限制,這樣就違背了認繳制定的初衷。《會議紀要》內部規定“非加速到期”需要具備前提條件,也就是公司處于不能償清債務狀態,包括各類主觀和客觀方面的情形,才可保證認繳制之下保護債權人利益和股東自治權,維護期限權益,使得“非加速到期”尋找到可行路徑,有助于在司法實踐環節對于規則進行統一,處理同類案件。如果用盡公司所有可執行的財產,仍然不能將債務償清,那么股東出資即可加速到期,以免股東出現對出資自治權的濫用現象。
“非加速到期”在確認以后,即可將公司破產階段這一前提條件剔除。此時,債權人按照公司難以償債情形,可提出讓股東履行義務出資的請求,然而股東對于債權人應該承擔怎樣的法律責任有待探討。不可否認,償還債務過程,債權人需要利用公司財產,按照公司法規定,股東按照認繳出資承擔公司部分責任,其在未界期出資屬于公司財產一部分,在公司債務不能清償在一定程度上和股東出資義務的履行情況聯系緊密。當股東沒有對出資義務完全履行時,這樣即可能導致公司陷入不能償債的境地。針對此現象,股東如果在規定的出資范圍以內,沒有完全履行自身義務,那么即可對債權人承擔部分責任。并且股東對于債權人擁有的責任和侵權責任的構成要件相符。因為股東出資屬于公司資產,也會成為債權人的責任資產,若股東難以將出資義務履行,就降低了債權人償清債務概率,對于債權人利益造成侵害,所以能夠構成侵權責任。
我國《民法典》所包含的公平原則和誠實信用原則相關規定可作為股東出資行為道德引領規范。法律規定“股東在約定出資期限內,擁有自覺履行出資權限,但是需要規范行為,特別是在公司沒有償清債務能力時,此時股東要按照公平、誠實和信用等原則履行職責。”與此同時,在《民法典》當中,針對股東的出資自主權具有顯著的干預作用,能給防止其出現出資期限權濫用問題,對于公司、債權人等利益造成損害。除此之外,民法當中還明確未屆出資期的加速出資問題,和合同法所包含的守約精神和權利的善意行使精神高度相符。所以需要利用《民法典》中的規定,對于股東行為進行約束[3]。
一方面,需要成為公司的責任財產制規定入手,公司法確認股東有限責任,然而股東范圍明確性不足,對此,可通過對法律條款采取擴張解釋,將股東范圍加以擴展,包括其出資的義務屆期、未屆期等。按照文義解釋,若公司作出非破產階段,那么股東應該具有償清公司的債務責任,并且對于“非加速到期”合理性問題也能提供佐證。
另一方面,針對補充賠償責任制擴張適用,通過我國司法解釋“股東未履行或者全面履行”相關規定,其中涵蓋已屆期沒有履行出資義務股東,然而對于未屆出資期股東履約情況存在疑問。對此,需要從法律層面上對于條款展開擴充解釋,覆蓋到未屆出資期的股東,并且將其補充賠償相關責任加以明確,使“非破產加速”執行階段具備法律依據。
如果債權人向出資股東提出請求權限,使其能夠履行未完全繳納這一義務,應該具備三方面前提:一是股東沒有完全履行其認繳的出資義務;二是債權人存在未履行債務,這種情況包括公司客觀層面難以償清債務情形;三是債權人提出訴訟,法院也采取強制執行措施,對于公司財產進行處理無果,此時債權人可要求未屆期股東履行補充賠償這一責任[4]。
總之,經分析,理論層面和實務層面都未將債權人的期限權益和股東的自主出資權進行確定,研究“非破產加速”問題,分析法律適用性,制定非破產加速合理性制度策略,可解決債權人的利益保護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