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慧麗
(山東省鄄城縣公證處,山東 菏澤 274600)
根據國家統計局公布的數據顯示,截至2019年12月,我國60歲以上人口占比18.1%,“十三五”期間我國60歲以上老年人口年均增長700萬,預計“十四五”期間我國將進入中度老齡化社會,可見發展老齡事業大有可為[1]。法者,天下之程式也,萬事之儀表也。面對發展迅速的人口老齡化趨勢,我國政府一直積極構建與老齡化社會相匹配的法律制度,引導社會適應老齡化發展需要,為回應人民群眾對老年人意見監護制度的需要,國家通過《老年人權益保障法》《民法總則》和《民法典》等立法響應。但不可避免的是,我國關于意定監護制度的實踐還處于起步階段,相關保障制度和配套政策還有待完善[2]。筆者研究發現意定監護制度與公證制度具有功能耦合點。一方面,意定監護制度與公證制度都具有預防功能。另一方面,公證制度可作為意定監護履行的保障機制,克服信任危機。倘若能將意定監護制度與公證制度融合,那么二者的優越性有可能得到最大程度的發揮。本文以《民法典》出臺實施為背景,將公證制度引入意定監護制度實踐過程進行探討,為保證意定監護規范合理地履行提供理論支撐。
意定監護合同本質上是被監護人與具有監護人資格的主體簽訂的授予代理委托合同,可分為轉移型、即時生效型和將來型三種,在意定監護執行過程中扮演著核心角色,是被監護人與監護人履行意定監護制度的“白皮書”[3]。在相對成熟的成年人意定監護制度體系中詳細明確地規定了意定監護合同,提供了實際操作方向。盡管伴隨著社會層面的保障和立法的完善,我國成年人意定監護制度進入探索階段,回應了成年人自治監護意愿,但是我國的成年人意定監護合同內容規定缺位,實體性要件不明,不利于意定監護制度執行監督和實踐。
徒善不足以為政,徒法不足以自行。倘若沒有完善的程序保障法律運行,那么字面上的條文難以實現立法者的目標[4]。縱觀我國意定監護立法可以發現框架已初具規模,但程序性保障事項還相對空白。例如在我國簽訂意定監護合同之前沒有資格審查程序,這種監護人資格不受限制的情況是導致意定監護執行效果不盡理想的主要原因之一。同時我國意定監護制度缺乏監護事項指引,意定監護的主要適用對象需要的監護事項并不統一,被監護人需要被監護的活動也有不同程度的個人意志需要,“一刀切”的同一層次管理辦法顯然并不合理,需要對被監護人履行民事行為能力評估,增加“分層”預設程序,更充分地尊重被監護人,全面考慮被監護人的民事活動余地。
建立與之匹配的監督機制是保證制度良好運行的關鍵點,對于意定監護制度而言更是如此。倘若無人監督,那么有極大可能出現被監護人利益受損而無人制止的情況。長此以往意定監護制度必然成為沒有生命力的一紙空文。在我國關于意定監護制度監督機制的規定中,只有撤銷監護人資格的表述,并沒有執行過程中關鍵節點的監督。
公證證明權是一種屬于國家公權力的法定證明權,在促進安全交易、維護社會信用、平衡各方之間利益等方面有推動作用,將意定監護制度與公證制度融合可以實現國家對私權的適度干預。一方面,意定監護制度的正常運行同時需要社會層面和家庭單位的共同努力,充分體現了“民法社會化”原則,因此意定監護制度的有效運轉與主要依靠道德推動最大的不同之處在于“權利—義務”的法律構造,依據經濟學原理的“對價”,意定監護有“交易行為”,將意定監護制度與公證制度融合可以最大程度保證履約行為的可靠性。另一方面,在我國現有的意定監護立法中缺乏監督保護機制,公證制度與意定監護融合可以從法律層面上將意定監護納入司法保障框架內,通過引入國家監督機制提高意定監護的有效性。具體來看,從公證具有的五大功能來看公證在意定監護具有以下作用。
經過公證可以確保被監護人和監護人雙方明確各自的權利和義務,降低合同內容要件不明導致的執行問題。第一,引入公證制度可以推動涉事雙方主動將達成協議明確細化,大幅提高合同可執行性。第二,公證處的告知義務可以保證當事人知悉監護協議的內容,預先排除不明合同內容帶來的違約風險。
有時在合同簽訂階段,某一方當事人的權益已經被損害了,例如有些合同匯總描述的義務和權利不符合公序良俗原則,合同并不具備法律效力。在履行公證程序的過程中,公證處會對合同內容進行審查,對意定監護合同中的實行性要件進行補充和完善,最大程度地保障雙方當事人的權益。此外公證機關還可以結合意定監護實踐經驗注明所需的必備條款和選擇性條款,以便當事人尋不到解決路徑時,保護當事人的合法權益。
公證機關可以對意定監護中涉及的當事人關鍵信息進行公證,降低違約風險。一方面確保被監護人在達成協議的時間段內具有自主意識和判斷力,對其提交的相關材料和關鍵信息進行核查。另一方面,公證處可以對監護人陳述的事實或關鍵信息進行調查,核實當事人信息和身份的真實性。
雖然提存不是公證機構的公證證明業務范疇,但卻屬于公證機構非訴業務,根據《合同法》公證提存是我國除了法院提存之外唯一被法律認可的提存方式[5]。雙方可以約定將被監護人的重大資產提存于公證機構防止意定監護人隨意處理被監護人的財產,以達到對意定監護人管理及被監護人財產的監督作用。
意定監護制度的適用對象依靠意定監護保障自己的權益,在實踐中意定監護都會涉及遺產的管理問題。假如被監護人向公證機構申請遺囑繼承公證,那么在監護終止后(被監護人去世),監護人要清算被監護人的財產并將剩余財產交給遺囑繼承人,在這個過程中公證機構可以發揮監督,并且還可以在這一工作履行的過程完成有效調解。
首先界定意定監護的范圍。意定監護體現了社會思想的轉變,反映出老齡化社會的客觀需求,打破了傳統的“親屬編”監護思維,監護人范圍被擴大,由此現行《合同法》《民法典》增加了監護的“合同編”屬性。但是監護事務繁雜,多方關系網絡糾結,應該在辦理意定監護時,以被監護人利益最大化為基本原則對監護事項加以限定,公證機構可以排除和限制監護人的權利。
其次,就規定意定監護監督方。在人選范圍方面,監護資格與監督資格可以不存在必然聯系,公證機構應在意定監護協議簽訂時提醒被監護人設立監督人,監督方須以書面文字確定和公證登記,以此增加對被監護人的權益保護。
首先,公證意定監護協議效力。在意定監護協議簽訂之初、變更之時進行公證,并由公證機構以書面通知告知被監護人所在地法院,提升意定監護合同法律效力,防止突發情況下長時間的監護人缺位,有益于公權力介入意定監護實施。
其次,公證擴大監護事項范圍。在協議以公證文書形式訂立時,可對監護人的權限作相對擴張,例如在涉及財產管理時,監護人應秉承善良管理之理念。我國可在一定程度上借鑒《法國民法典》,例如以公證文書形式訂立被監護人的未來財產管理,這樣一來公證機構可以履行監督監護人對被監護人的財產處理職能,能夠更為全面的保護當事人的利益。
公證能夠履行意定監護監督責任的第三方,既可以由被監護人選定監督人,又可以降低司法投入,在尊重被監護人意愿下,對意定監護人的監護過程進行監督,避免當監護人不履責時失去自主意識的被監護人權益受到侵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