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 偉
(山東服裝職業學院,山東 泰安 271000)
高等職業教育是教育的重要組成部分,近年來服裝類專業在高等職業教育中逐步發展壯大,作為培養服裝業高素質技能人才的重要陣地,同時也承擔著傳統發展中國傳統文化的重要職能。女紅最早是由普通勞動婦女創造,源于廣大百姓中最為質樸本真的日常生活所需,其內在功能、外在形式均滲透著勞動婦女們對于生活的認識和感受。隨著時代的發展,這些手工技藝因其特有的原生態美感,豐富多彩的民俗味道備受矚目,成為中國優秀傳統文化當中的一朵絢麗之花。女紅技藝其載體多為衣、帽、鞋及與身體接觸的其他飾品或生活用品,在傳統服飾文化中具有重要的代表性,在當代服飾文化中的藝術價值日益凸顯,所展示出來的不僅是精湛的制作技藝,其所蘊含的重要文化內涵、審美范式更是當代服飾文化的不可或缺的重要價值。女紅技藝以平臺形式融入高等職業教育教學當中對于女紅技藝的活態化傳承和以此為契機創新當代服飾,豐富服裝與服飾設計教學形式,提升服飾文化素養都具有重要的意義。
女紅是千百年來,中國傳統女性智慧的結晶,與人們日常生活存在不可分割的關系,與不同地域的民俗風情亦是聯系緊密,更為重要的是它所體現出的深厚的文化內涵,所蘊含的人文智慧,獨特的審美情趣,是其他任何藝術形式不可替代的。這些女紅具有明顯的地域特征,不同地域的女性把她們對于生活的感悟,把對大自然的認知,通過自己的雙手融入日常衣食住行所使用的物件當中,使這些女紅具有了深厚的人文情懷,彰顯了安于勞作的平凡女性們富有創新性的智慧和思維方式[1]。女紅技藝傳承平臺作為一種載體融入高等職業院校,其根本就是蘊含于這些技藝當中的核心價值和優秀文化基因,唯有真正理解了這些深層次的內涵,才能賦予傳承真正的意義。
女紅是社會、人、自然三者的產物,在不同時期的文化背景下,在社會流行及民俗的影響下,女性在長期的勞作過程中產生的。以民間虎頭帽為例,虎頭帽是流傳于華夏民族最為普遍的一種兒童帽飾,不同的地區在色彩形式上具有差異性,然而蘊于其背后的深刻內涵卻是一致的,那便是關于母愛與驅邪護佑的寄托,是中華傳統文化中亙古不變的倫理體系。除此之外,其色彩的內涵,紋樣的使用,形制的變化等都有著不同的寓意。這些帽飾的花色紋樣沒有固定的模式,沒有明確的規制,多是女子們從心里流露出來的,且具有明顯的地域及民俗特征,是處于不同地區的女子長期從事生活勞動,長期與自然相適而生的感受,以及特定的民俗民事,信仰喜惡的影響,更是她們對于美與愛的表達,是傳統文化中“天人合一”的重要詮釋,這正是女紅的最本質的生存語言。正源于此,女紅得以在社會不斷發展演變中得以生存延續。對于女紅活態化的傳承,正是要延續其內在的根本特質,其內在的本質屬性、地域文化特征、人文情懷等,是“活”態的生命力所在。因此,女紅技藝平臺的設立,其根本是基于文化的傳承。
女紅,通常被分類為宮廷貴族女紅、文人精英女紅、民間女紅,這與女紅的傳承與傳播有著重要的關系,三者在形式語言上存在著根本性的區別。我們在這里提及的多為民間女紅,這些民間女紅從紋樣、造型、工藝等都存在著動靜、虛實、對比協調、含蓄明快、意境等的變化。這是女紅重要的符號意象,其所體現出來的藝術語言獨特而豐富,基于女紅形式層面的傳承是女紅傳承創新平臺另一個重要內容,女紅產品的造型、色彩配比、排列組合,圖案形式等形式內容都是傳承的重要內容。以刺繡為例,流傳于華夏大地的刺繡技藝生動而豐富,除了耳熟能詳的四大名繡之外,散落于各個地方的民間工藝可謂是百花齊放,單就少數民族地區的刺繡已是琳瑯滿目,“打籽繡”“破線繡”“馬尾繡”“疊繡”“貼繡”——這些刺繡,或于袖口,或于裙擺,或為背帶,或為頭帕——繡法獨到,色彩明艷,工藝精湛,是不可多得的藝術奇葩。不同的民族,甚至是相同的民族不同支系都有著自己獨有的繡法,體現出不同的民族氣質,每一種繡法都有其獨到的藝術語言,表現出豐富的形式美感。從形式上將這些品類繁多的繡法延續傳承下來,探討其美學價值、工藝特點、技能技巧是高等職業院校重要的使命之一[2]。
女紅技藝傳承創新平臺是基于高等職業院校教育特點和育人目標,女紅技藝為對象,以職業教育為平臺,以服裝類專業為載體,對女紅技的傳承與創新。服裝類專業主要以服裝與服飾設計,服裝設計與工藝等專業為主,女紅的主要內容多指女性的針線活兒,本身就包含有服裝制作的內容,當然多為手工制作,以職業教育為平臺,從文化內涵和形式層面兩個方面,系統梳理歸納女紅的技藝技能,即是運用教育的優勢將散落于民間,逐漸流失于歷史的這些優秀女紅文化進行記錄保存,更是以服裝專業為載體,結合服裝專業特點,將這些各具特點的女紅活計進行復制再現,并在此基礎上,結合當代審美情趣,進行創新。
創新可分為兩個方面,一是在原有形制花色的基礎上,以現代人喜聞樂見的形式再現。女紅技藝作為傳統文化和工藝的組成部分,雖具有典型的形式語言和文化寓意,但與當今時代的發展仍存著諸多不協調性,時代發展帶來的審美方式的變化是顯而易見的,如何讓這一優秀的傳統藝術煥發光彩,讓更多的年輕人樂于接受,是女紅技藝傳承發展的重要課題。以扎蠟染為例,傳統扎蠟染作為染纈工藝的重要組成部分,被少數民族地區廣泛應用于日常服飾穿著,成為部分民族服飾的典型特色,通過以女紅傳承創新平臺,扎蠟染后的面料被創意成為各種家紡產品,首飾,玩偶及其他裝飾產品等,結合豐富的產品形式,扎蠟染被賦予新的生命活力。
二是將傳統女紅活計的配色,紋樣,形式,意境等運用于現代服裝設計中,創新服裝設計的形式。近年來“國潮風”崛起,優秀的中華傳統文化成為各大服裝品牌的趨之若鶩的創意元素。2021秋季DIOR男裝采用以KENNYSCHARF的涂鴉作品加上中國傳統的打籽繡技藝,采用300多種不同絲線染色,耗時上千個工時,可謂是傳統工藝與匠心的完美展示。打籽繡作為蘇繡的一種,是女紅技藝的典型代表,像中國品牌夏姿·陳、蓋婭傳說也都曾將打籽繡運用于設計當中。這顯然是傳統文化與當代藝術、時裝的融合,不僅提升了服裝的設計美感,精美的手工技藝更是提升了服裝的價值,是傳統技藝生命力有力的延續[3]。當然,女紅本身所具有的文化內涵對培養學生的工匠品質,精益求精的優秀品質,提升學生的審美水平和文化素養以及民族情感都具有重要的價值,特別是針對高等職業學生的動手實踐的培養,女紅所特有的手工細作,物我交融的生命體驗,可以讓學生更好地沉靜下來,融入制作當中,這對于培養學生的匠心品性,熱情專注都有著重要的意義。
時至今日,民族自信、文化自信使更多的年輕人開始將目光轉向傳統文化,傳統手藝上來。女紅在千百年文化積淀下受到禮教規制,地域文化,民間俗事等的影響使其產生了多樣藝術特色,與其說是一種技藝或是藝術作品,更應屬于一種生態性的文化,其具備豐富的民族精神,兼具思想意蘊與客觀其實體[4],它的存在價值遠遠超過了其物性的概念,它所包含的意境與情感,“物美”“意美”“情美”使女紅成為中華文化命脈中看似微弱實則力量強大的一條脈絡。今天我們將女紅納入高校專業教育,從物的形式傳承到內在生命力的延續,再到多種形式的創造創新,搭建起女紅傳承創新的平臺,結合職業院校服裝專業的教育教學,有機融合,特色創新,從文化育人到技能育人,以女紅技藝的傳承創新為切入點將專業精神、職業精神和工匠精神融入服裝專業人才培養全過程具有重要的意義。